第二十六章 弗莱尔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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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秉彦最终没有实现他的诺言,就在他第二天准备再次拜访弗特尔曼斯基一家的时候,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威廉.古斯塔夫.弗莱尔是个典型的德意志农民,长着一付又浓又密的大胡子,呆滞无神的眼睛使得他显得有些愚笨,手脚很大,干起活来是把好手,当地人都管他叫弗莱尔老爹。
弗莱尔老爹年轻的时候,曾经被征召入伍,在皇帝陛下的军队中服役,后来在凡尔登,他侥幸因为个子太矮,没有死在阵地上,只是被打伤了一条胳膊,然后就被送到后方去了。皇帝退位之后,他也就从部队里头退役,脱下军装,回到但泽的老家,经营他的小农场。
凡是认识弗莱尔老爹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好人,一个老实人,从来没跟任何人吵过嘴,更别说打过架,也许是当年战场上的惨烈景象吓住了他,弗莱尔老爹甚至都不怎么敢跟别人大声说话。
就这样一个又老实又胆小的农民,一般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刺激到他,哪怕是在最艰难的那段岁月里,他的妻子因为过于劳累,死在工厂里头的时候,他都没有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可是,任谁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放心的老实人,竟然会作出一栋令人发指的大事来。
最初,华国驻军有个哨岗设在弗莱尔老爹的农庄旁边,那些哨兵空闲的时候,会好心的跑去帮弗莱尔老爹干些农活,而弗莱尔老爹也会拿出自己酿的杜松子酒来款待这些好心的年轻人。
就在最近几天,先是有个很年轻的士兵,在值班的时候失了踪。因为他一直比较胆小,很多人猜测他可能是开了小差,偷偷跑回过去了,也没什么人在意。可是,渐渐的,又连连失踪了三个,而且都是在值班时间失踪的,这就使得驻军司令部的那些头头脑脑开始重视起来,通过对市议会的施压,但泽所有的警察都被召集起来,限令他们立即破案。
起先,警察们并没有把弗莱尔老爹当作怀疑的对象,直到偶然的一天,两个警察到他的农庄里头,希望向他咨询一下线索,之前已经有很多警察拜访过弗莱尔老爹,都没有查出什么线索。凑巧那天他们带了一条警犬,弗莱尔老爹坦然自若地接待了他们,并且又一次的向他们叙述了自己最后见到这几个可怜的年轻人的情况,这些话他已经说了很多变,已经相当的娴熟了。这个时候,院子里的警犬开始叫了起来。
警察们最开始并不在意,后来狗儿越叫越凶,迫使他们不得不出去看个究竟。
狗一直对着院子里的一间小木屋狂叫,这使得他们对这间木屋产生了兴趣,这间木屋显然是新盖的,不过走近的时候,他们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尸体腐烂时的味道。
当木屋打开之后,一切真相大白了,四具尸体,整整齐齐的躺在屋子中间的地上,身上还穿着遇害那天穿者的军装,他们的咽喉都被人残忍的切断了。由于一直没来得及将他们埋起来,时间久了,尸体都已经开始有些腐烂。
弗莱尔老爹立即被逮捕,随即整座农庄都被彻底的搜查了一遍,警察们找到了被拆成零件的步枪,还有作案用的凶器——一把锈迹斑斑的砍柴刀。
整个城市都被轰动了,一个受华**队保护的城市中,竟然发生了这种骇人听闻的凶案,实在是震惊世俗。

刘秉彦作为军事代表团的负责人,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决定对市议会施加压力,一定要严惩凶手,震慑人心,来挽回华国驻军的声誉。
一个由华国驻军监督得特别法庭很快成立,全权负责对此案的审理,事实上,这件案子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弗莱尔老爹很快就主动地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过程,非常详细,完全不用他们费事。
他先利用那些年轻人的信任,邀请他们到自己家中喝酒,然后灌醉他们,再把他们杀害。对于一个退役老兵来说,结果几个喝醉的年轻人还是很容易的,无疑,他成功了,而且,如果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巧很快因为他的疏忽而被侦破的话,他还会继续下去,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更多的华国士兵的。
刘秉彦感到十分的愤怒,这个德国人,实在是不可理喻,利用那些毫无防备的士兵们的信任,残忍地将他们谋杀,无论他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该不应该被饶恕。
事实上,绝大部分人都要求让这个老头用自己的血来偿还他的罪孽,尽管他的律师奋力的为他进行了辩护,但是证据确凿,弗莱尔老爹无法逃脱罪责,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他也压根不想为自己洗清罪名。
当法官询问他杀人的动机的时候,弗莱尔老爹挺起胸脯,说道:“这些人,他们千里迢迢的来到我们的领土上,帮助那些波兰人,阻止我们回到真正的祖国的怀抱,他们在制造分裂,他们是那些波兰人的帮凶,我杀死他们,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德国人,我有权为维护我的祖国的利益而进行任何的你们所谓的违法行动,这在你们的眼中是罪恶的,但是在我自己看来,这恰恰是我所能作出的最高尚的行为。”
法官试图为他求情,希望免除他的死刑,遭到他的拒绝。
末了,他大声的道:“今天,你们处死了我,那不过是因为你们是罪恶的帮凶,将来,人们会为我而平反,因为德意志民族终将会得到统一与复兴,不会因为你们这些人的阻挠而有任何的改变。”
第二天,他就被推上刑场,执行了枪决。
然而事实上,这件事情并没有到此就结束,反而激起了但泽的德裔族群对于华国驻军的仇恨,他们把弗莱尔老爹当作英雄一样来看待。他们开始采取不合作的态度,并且暗中和驻军作对,一些激进的民族主义者还组织了一个针对华国驻军的组织,频频袭击华国驻军哨岗和华国人的住所。
德国方面更是借机大肆宣传,猛烈的攻击华国驻军的合法性,戈培尔甚至拿华国驻军和殖民军队相比,称其为但泽的波兰雇佣军。
这件事情使的整个华国驻军都陷入了十分被动的局面,在但泽这个德意志人占多数的城市里,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很危险。刘秉彦不得不商讨办法,争取将这件事情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在德意志人狂热的民族情绪面前,加上德国政府的暗中支持推动下,华军所做出的努力并没有起到很好的作用,相反的是,他们反而更加疯狂的来反对华**队,一些暴徒开始尝试袭击单独行动的华国士兵,并且对市区的华国人的住所和商铺实施抢劫和破坏,局势十分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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