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三
黄昏，阮饭在家对着镜子穿西装，梳头，系领带
老爸准备着一套炸苞米花的工具，边唠叨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后悔了吧，你要是听老爸的话勤勤恳恳卖力地工作，怎么会下岗？要是老爸还在公司工作就不会落到你今天在下场。”
指着身后满墙的奖状继续说：“你看老爸当年获得了多少荣誉，想当年老爸随团出去演出时，江湖上人尊称缸神，能头顶大水缸三天三夜不落地。用现在的话说也是娱乐圈中的一大腕，也能勇创吉尼斯世界记录。”
阮饭说：“老爸，少来这套了，现在什么时代不流行这个了。现在比得是谁口袋里的钱多，不是看谁家墙上挂得奖状多，你这辈子活得冤不冤呀，图了个啥？”
说着转身便走，老爸被噎得剧烈咳嗽，阮饭扭头扔了一句：“老爸，今晚我要去参加小梅的生日舞会赶时间，要吐血盆在卫生间，自己拿去吧。”
说完人出了门，骑了赛车飞窜而去。
一滴血从老爸嘴角流下来，喉头一动又咽回去，自语说：“下次吧，一点教育意义也没有。”
推了辆旧自行车，带上炸苞米花的工具出了门。
舞厅里，红男绿女在疯狂蹦迪。
阮饭和小梅蹦得满头是汗，到一个角落里喝着饮料休息。
阮饭松了松领带，解开了衬衣上的扣子说：“今天可真热啊。”
街边，天空飘着雪花。
老爸在路灯下炸苞米花，自语说：“今天可真冷啊。”紧了紧脖上的围巾。
阮饭手持麦克风上台说：“今天是我女友小梅生日，我献上一曲《爱情鸟》，祝她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音乐响起，阮饭扭动身体唱：“呼呼呼，这只爱情鸟它在向我欢叫。”
唱完，小梅说：“今天你歌唱得真好。”
阮饭喜说：“是吗？”
剥了粒口香糖潇洒地抛进嘴里。
老爸一手呼呼呼拉着风箱，一手往炉里加炭。
“轰！”一锅苞米花炸出，一个小女孩说：“老伯，你今天苞米花炸得真好。”
老爸喜说：“是吗？”
一阵猛烈咳嗽，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拧开盖倒出一粒艰难放入嘴里。
舞会散场，阮饭骑赛车送小梅回家。
缥缈的祝你生日快乐音乐声中，一排排路灯变成了一支支插在蛋糕上的彩烛，雪地变成了生日蛋烊上厚厚的奶油。
老爸收拾好了家伙，驮在老自行车上往家走去，忽然脚下一滑倒地。
阮饭骑车与小梅经过，老爸从雪地上艰难伸出手喊：“阿饭，救我。”
小梅听见了说：“后面有个糟老头叫你，不会是你什么人吧？”
阮饭笑说：“谁认识这种糟老头，肯定是认错人了，别管闲事，让他见鬼去吧。”
加速向前箭般飞过。
雪地上老爸的手慢慢垂下，缥缈的安魂曲中，满天雪似一大块裹尸布落下，一排排路灯变成了一支支教堂中的白烛。
片刻，阮饭骑车飞奔而至，从雪地上扶起老爸喊：“老爸，你醒醒。”
老爸睁开眼说：“儿子，你终于来了。”
这时，小梅坐了辆出租车跟来开窗说：“哼，我早怀疑这糟老头是你老爸，还骗我说你老爸是大款，装也装不像车而去。
阮饭扔开怀中老爸，追出几步喊：“小梅，你听我解释。”
又回身跑到摔晕的老爸身前喊：“老爸你怎样了，我送你去医院。”
回头焦急看着小梅远去的车，老爸开口说：“别管我，快去追小梅。”
阮饭说：“算了吧，女朋友没了还可以再找我可只有你这一个老爸。”
扶起老爸上车推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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