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畜生,我该早就一掌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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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大和几个监工站在鬼门关前的平台上,俯瞰着眼前的整个工地。看到这群新来的人终于都开始干活了,俱都发出会心的笑声。
“老大,这些人看来着实机灵,不像有些人,死犟!”
“对呀,他们也不想想,这里是谁的天下,不管他们先前是在哪里混的,做得什么勾当。这一进了鬼门关,就是咱们的天下,跟咱们斗。哼哼。”另一人冷笑着注视着众人的背影,拿着皮鞭拍打着手心。
“这些人,你们不要去惹他们,方才我听下士说了,这些人着实厉害,听说是中将大人亲自出手才将他们擒下。虽说已经废了他们的武功,但是毕竟是有功底的人,不像你们这些人只是一股子蛮力。在这里,你们别以为自己很特别,其实正是因为他们,你们才会有被官兵利用的价值!大家相互帮衬一点,这日子才有奔头,这弦要是真绷紧了,说不定哪天就断了,闹出乱子来,官兵才不管你是人是狗。”杨老大眯着眼盯着下面,眼光闪烁显得莫测高深地说道。
“老大说得是。”彪子点了点头,与身边众人使了一个眼神,脸上满是不以为然。
“好了,你们小心点,我去打个盹。”杨老大看到下边似是暂时没事,当下一边捶着后腰一边咳嗽着向一旁的一个石室中走去。
看到杨老大的身影已经隐没在石室中,他身后的这几人忽地俱都变了脸色,保听一有嗤得一声冷笑:“这老狗,说什么哪!真是老了糊涂了?!给这些人脸色看,这些人还不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就是,那些官兵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这一个老糊涂,让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工头,一把老骨头,反要我听他的差遣!叫我说,早点换了他。”
“就是,不过,彪子哥,我瞧这姓杨的这阵子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彪子,下一个就是你了。”
这几日人说着话,相互挤眉弄眼。只见一个人影慢慢地向这边来,正是勇子。
“勇子,看看怎么样,搞清楚他们的底细了吗?”
“这些人,一个个精瘦精瘦,一看就是没有吃饱的样子。不用害怕。”勇子斜睨着工地上的那些人冷笑道。
“勇子,你看,那边一个小子身材十分矮小,竟有这样的矮子吧?是个侏儒吧。”
勇子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摇了摇头:“不是侏儒,我初看见他时也是一愣,那是一个小孩,七八岁的模样,不知怎的就到了这里,也不见有大人在旁边领着,倒似有些可怜的模样。”
“是个小孩?强盗种吧!怕是生下来就不知道谁是父亲,自然没有父母陪伴了。哈哈,咝——,——方才这些人进来时似不曾看见有什么小孩?”
“那是自然,你眼睛这么大,一向是看天的,那小孩夹在人群中你怎么看得见。”勇子开玩似地说道:“不过这小子着实卖力,现下已经装了三筐了,是这些人中最多的一个。”
“这小子,怕是最早死的一个吧。”有人似是惋惜道。
“钱子,你又动妇人心肠了,你要记住,在这里,不要有一丝心软,你一旦心软,这些人就一个个蹬鼻子上脸,往后头痛的事情就多了去了。”彪子斥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玄冥在那里奋力开采着矿石,那刚才听那杨玉前说话,看上去似是被这番对话吓住了。他的举动终于影起了旁边那些人的注意。这些人中有人是看到玄冥与他们一起进来的,他们并不认识玄冥,先时还以为有大人在一旁陪伴,并没有理会他。现下看到他这般模样,觉得有些诧异,不觉有些话多起来。问了几番话,那玄冥却是并不应答他们,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在他的心中,这些人都是坏叔叔,他自然不愿与他们说话。
众人看到玄冥对他们不理不睬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见是个小孩,不好发作。当下自嘲道:“这小子,看似是个聋子。”却见玄冥似是听见了,扭头向这边看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依旧一言不发地干活。
“看来不是个聋子,是个哑巴。”有人哄笑道。
玄冥又是向这边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旁边的人看得好笑,便有心故意逗他,不住点头大声道:“看来确是个哑巴。”却见玄冥忽地小嘴瘪了瘪,似是要哭的样子,却又是极倔强地忍住了。并不再向这边张望,依旧一言不发地使劲开矿。却是将一股子气撒在了眼前的矿石上,用力之下,将眼前的矿石砸得火星直冒。
众人看得惊异:“这小子,好大的力气。我们都不及他。”这些人这才看到玄冥果然好大的劲,俱是惊异。
玄冥果然并不觉得自己开矿有多么吃力,这用力之下,反而却觉得自己全身血流加速,浑身一股劲气不由自主地从丹田生发出来,慢慢地向上游走,直达头顶,复又从身后沿脊柱向下游走真达脚心,再向上回到丹田,这股劲气如此一番轮回,所过之处便觉说不出的舒服,这手上的力气竟似是又长了一分,他想起这正是活死人所教的心法,方才为了用力不自觉竟使了出来,果然大为有用。想不到这采矿还可以练功,他不禁精神一振,手中又加快了一些。他这阵子不是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坐地四肢发软便是被困在货运舱中站得手脚发麻。这番活动之后觉得身子极是受用,竟似是有些舍不得停手。
张得发听到动静,在旁边看了一回,他是个大行家,忽得似是看出了一些名堂,脸上有些讶异的神色,心想这小子武功已经有些根基,竟是没有被废。他要量了玄冥一眼,立即认出是那个什么行政官的儿子,心中诧异,我们被官兵围剿,这小子怎会到了这儿?莫不是那个所谓的行政官是冒充的?心中疑惑,却并没有多言。
确实如张得发想像的那样,当日,这些人俱都被周志星以极强内力发出的电磁波震散经络,废了武功。但是这玄冥却是并没有被废去武功,而且,他被逮住之后,那些官兵见他年纪小,并没有太在意他,所以这玄冥的一身武功竟是得以保全到现在。此时,众人惊异之余却觉玄冥的功力与自己当初在废墟中时的功力相比算不得什么,便只是多看了几眼。殊不知这玄冥经陈志学和活死人二大高手的调教,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众人功力已废万难恢复,众人还拿着老眼光看人,混然不觉这其中已经出现了一些质的差异。
那玄冥憋着一肚子气只顾拼命开矿,将矿石砸得哐哐乱响。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又已经有一筐装好了。渐渐地,不仅他周围的人看得眼羡,那一直在鬼门头上观看的众监工们也看得有些惊讶,他们方才看到了玄冥之后便一直在注意他,实指望看到这小子用不了多久就会累极倒下,却见他越干越有劲。当下有些疑惑,这几个在上面议论纷纷,只是这几人俱是不懂武功只有蛮力的粗汉,自是看不出有什么名堂,论了半天,俱都认为这小子果然是强盗的种,有股子邪性。
不知过了多久,玄冥率先装好了三百筐。当他从监工手中领到馒头时,看到众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他心中极是得意。那些人看了看他手中的馒头,咽了口唾沫,只得认命依旧开矿。
玄冥吃完馒头,便躺在旁边的空地上看着这些人开矿,看了一会儿,想是累了,不觉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了一会儿,正自觉得睡得香甜,忽觉得有人在身边摇晃自己的身子,玄冥吃了一惊,立即惊醒过来,瞪大眼睛看去,却见是张得发手中拿着二个馒头坐在自己身边,看到自己醒了,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玄冥与张得发并不算太熟,当日他们一家与这张得发在香河村外实是有一番纠葛,但当时一则由于这张得发并没有太多出手,另外也由于玄冥有一阵子被周厉君点住了昏**没有意识,所以他对张得发虽然没有好感,但是并没有太大的成见。现下看到张得发对自己似是极友好的样子,当下瞪着眼睛看着他,满眼质询的眼神。
张得发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大口吞咽着,看上去似是饥饿已极,他用一种含混不清的话问玄冥道:“奇怪了,你不是玄家的那个小子吗?你父亲不是当官的么,他现在何处,怎么撇下你跑了,让你到这鬼地方来?”当日玄元已死他竟是不知!
一提到父亲,玄冥便说不出的伤心,当下也忘了警戒:“我不知道,我们前几天被刁锋挟持着赶到了沙漠里,后来起了一阵风暴,之后我们就失散了。你知道我父母在哪里吗?”他虽然在定西认识的人并不多,但经过这次生离死别之后,对刁锋这个名字却是极其深刻,再也不会忘的。
“不知道。是刁锋挟持了你们?!”张得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这几日听得的传闻,俱说这刁锋实际已经暗通官军,那定西废墟便是被他出卖的,当下便信了玄冥的话,他脑中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那刁锋私通官军,想是要救你父亲,不想遇上了风暴。你真不走运。说不定你爹此时正在哪处享福呢!不过,你何不去对官军明言你是玄元的儿子,那些官军定然会看在父亲的脸面上将你放了,你便可与你父亲团聚了。”他猜测道。
“我才不要呢,官兵杀死了我师父。他们都是大坏人!”
“你师父?!”张得发一愣:“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叫活死人。”玄冥并不知道这活死人在废墟中有多大的威名,是以随口说出。
“活死人?!”张得发大吃一惊,心中万千个转念,怪不得方才看这人功力大异常人,原来竟是废墟中的怪人活死人的徒弟,却是奇怪,这活死人在废墟中六亲不认,却如何收了这小子做徒弟,心中奇怪,只是此时身陷禁中,心乱中麻,并没有心思多问,只是淡淡道:“你师父竟是死了么?”
“是的,是官军杀死的。”
“官军如何杀死他的?”
“我不知道,当时外面一阵大乱,师父说要出去看看,然后出去了,后来我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接着师父回来了,说遇到了一个极厉害的对头,他受了重伤。然后——然后我就看见我师父领着官军来了?”
“什么?你师父?你师父杀死了你师父?”张得发觉得自己听糊涂了。
“是的,我有二个师父,一个是陈伯伯,一个是我师父活死人。”
“什么?陈志学竟领着官军来杀你师父?”张得发听到这里吃了一惊,他自然知道玄冥说的这个陈伯伯就是陈志学,陈志学竟领着官军来杀活死人,这么说——。他想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自冷笑一声,一种悲怆的感觉莫名地油然而生,心想这些人果然极是机灵,他自是明白这陈志学从一开始拉拢玄元开始就有心要投告官军,但当时事相纷乱,自己也想做个有心人却没有成功,不知怎得他竟就成功投靠了官军。莫不是他与刁锋窜通,却又见他与刁锋面和心不和,数番做对。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觉有些自怨自艾起来,心想别人纵是千般好,却还是自己这般不知变通方才惹祸,只为不输一口气,临了得了这个下场,心中不禁暗悔。
听玄冥这番说话,他已经明白这活死人定是与官军进行了交手,身受重伤,后来终究为陈志学杀死。心想,这活死人名震定西,被人吹得神乎其神,想不到终究死在陈老头手里,看来此人武功没有想像的那样神奇,这陈老头果然有几把刷子,他能够成功投靠官军,怕也是倚仗着这身武功吧。
那玄冥看到张得发忽地不说话,脸上却是不住地变色,眼珠乱转,极是滑稽的样子,便觉有些好笑。他人年纪还小,还没有经历人世间的种种事态,故此并不知道“凡事但留三分口,不可全心一片抛”的道理,若是换个人,这张得发如何能从他嘴里套出这许多话语来。

那张得发想了一回,心中怅然,一回头,看到玄冥正瞪着一双大眼瞪着自己,微微一怔,以为玄冥看穿了自己的心事,当下脸上一红,强笑道:“你当真不愿与官兵说你是玄元的儿子。”
“我才不去求他们呢。”玄冥一撅嘴:“我父亲说,要做个男子汉,要挺起胸膛做人,不要怕。”说完,竟是真的挺了挺胸。
张得发见他说得认真,心中不觉一愣,仔细起打量起玄冥来,不觉怜惜起他来:“好吧,你不愿说,那就不说。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这张得发只道玄冥小孩子脾气,正在气头上,过了几日他吃够了苦头自然会回心转意,所以看玄冥这般说话,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他不知这玄冥禀受了玄元的基因,又自小看着玄元待人处事,耳濡目染了玄元的耿介脾气,此番说话并不全是小孩子使性子。其实,若不是如此,这玄冥若当真对官兵坦诚自己的身份,只怕命活不过二三天,便要被官兵斩草除根,他这番耿介的说话,似是还要感谢玄元的在天有灵了。他的这种命运与历史上许多人的命运有着共同之处,在紧要关头采取了看似荒唐的决定,事后才发觉,正是当初的这个决定救了自己的命。
这张得发与玄冥说了一番话,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有些眉目,见玄冥口中再也没有新意,便不再多说话,当下搂了搂玄冥道:“小兄弟,我与你父亲极是要好。不想他竟将你扔在此处独自去逍遥了,你只管放心,这往后你只要跟着我,这里没有人敢欺负你。”说着话,那张得发忽地想到自己若大年纪,与周厉君风流一场,也没有生个一男半女,不然的话,自己的儿子也差不多有这般大了,想到这里,不觉有些伤感,眼圈微微一红。
那玄冥看到张得发说得动情,眼睛竟似是红了。他虽然不明所以,他也为张得发的言语所感染,当下看着张得发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张得发不再与玄冥说话,闭着眼睛倚着墙似睡非睡。此时,工地上大部分人俱都已经睡了,显得静悄悄的。过了没有多久,忽听得一阵哨声惊人。只见一个监工拿着皮鞭在人群中来回走动,大声叫道:“天亮了天亮了,三百筐换二个馒头,想吃馒头的便起来干活。”
“这么快便天亮了。”有人疑惑地睁开眼,嘟囔着。玄冥看着张得发,果见他脸上牙关紧咬,显是十分愤怒的样子。
众人虽然万分个不愿意,但挡不住监工的催促,只得不情愿地起来干活。
工地上又是一番忙碌景像。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头顶上一阵响动,只听鬼门关上的铁门似是被打开了,从上面又自走下来不少人。便听有人在那里叫道:“你们这些骗子,强盗,杀人犯,快些进去,别给我惹祸!”
有人抬头张望着来人,便示意张得发:“张老大,快看。”
张得发抬头看去,只见上面涌进来这群人中,赫然有一人身着鲜艳的红袍,分外显眼。他一眼认出此人正是李清,不觉吃了一惊。
张得发站在那里呆看,见那李清已经走到近前。只见他脸色惨白,眼眶塌陷,口唇干裂,身形委顿。张得发越看越惊,他知这李清的功力不在陈志学之下,在废墟中难逢对手,不想现在如此模样,不知他究竟遇上了什么厉害的人物。他心中惊疑不定,看着监工们一番叫嚷之后走远,便轻声唤道:“李大哥。”
那李清正在那里没头脑地四处张望,听得声音,自是觉得十分熟悉,循声看来,认得是张得发,又是惊奇又是激动的样子,眼中登时放出光来:“张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李大哥,你怎的这般模样?”
“唉——。惭愧惭愧,现在才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我是着了道了,输得心服口服,这回是认命来了。”
“李大哥,想不到你这般身手也——,这么说,这回废墟算是真的完了。”
“完了!这帮丧心病狂的,听说,他们还动用了核武器。”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这帮丧心病狂的家伙!唉——,罢了!李大哥,你这个样子,怎干得了这么重的体力活。”张得发上下打量着李清,担忧道。
“是么?只有硬撑着了。”李清这才看到张得发手中正自拿着铁锄,有些诧异道:“小张,我知道你这人心气极高,想不到——,想不到——”
“我也是认命了。李大哥,三百筐换二个馒头,不服不行。”
“是么?”李清闻言,脸上肌肉开始抽搐:“我只道是普通监狱,想不到——”他仔细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矿场,喃喃道:“想办法出去,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张得发听他这一言,似是触动了自己的心事,一觉心中一动。
这二人说到最后,不住地唏嘘,彼此对面看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忽听得身后有人又惊又怒地大叫道:“刁锋,你这个狗杂种,你干的好事,你还有脸来这里。”登时只听一群人一齐沸沸扬扬吵了起来。二人吃了一惊,抬头张望,却见那里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不用看,那圈中之人定是刁锋。
果然,只听人群中传来刁锋期期艾艾的话音:“各位——兄——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知什么事惹得这许多兄弟生气。”
“刁锋,我来问你,官军大举进剿定西,众兄弟死伤惨重,你看我们落得这般地步,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干得什么好事?”刁锋争辩道。
“你还装蒜,你与杨有福合谋,私通官军,出卖废墟中的朋友,你还有脸来这里!”
“众位兄弟,不要误会,众位兄弟说笑了,我刁锋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再则,若果是我干的,我又怎会到这种鬼地方来。”刁锋渐渐回过神来,看着周围众人,眼珠滴溜溜乱转。说话却渐见流利,似是缓过神来:“不知是哪位兄弟说的,有什么证据,可叫他与我当面对质。”
“这——,当日在废墟中听龙辰和陈志学等人说的,还有那笑弥勒和那名飞行员——。”
“他们人呢?”
“——”
“大家伙都在废墟中行走多年,这种把戏,随便找几个人来竟就把大家糊弄住了,大家都是三岁小孩吗?”刁锋看到众人拿不出证据,越发壮了胆,冷笑一声:“这龙辰和陈志学说我私通官军,各位,他们人呢,好叫你们知道,他们几位现下只怕已经在官军中利用兄弟们的鲜血混得了一官半职了,可笑兄弟们不长眼,被人使了障眼法,却来怪我。”
众人被刁锋抢白了几名,便觉刁锋所言有理,俱都沉默下来,便听有人恼道:“莫不是陈老鬼骗我们,这老头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想不到这么鬼。”正自惊疑不定,忽然人群中有人一眼瞥见了李清,当下大声道:“大家快看笑弥勒也在这儿,他是知道底细的。”
众人听那人一说,齐扭头来看,看到李清时俱都吃了一惊。众人俱都知道李清功力了得,想不到连他都不免噩运,只怕废墟大劫难逃了。
那李清看着众人俱都拿眼看他,便不能装作没有看见,当下缓步走到近前,高声道:“刁锋,你还认得我吗?”只说了几个字,却便忍不住地大声咳嗽起来。
那张得发看那李清上前说话,言语之中似是甚是吃力的样子,有心想要帮他,正待要上前帮李清说话,忽听得身旁有人低声叫道:“得发,得发。”他听在耳中,觉得这声音十分地熟悉,循声看去,却见一个汉子正向自己招手。他心中奇怪,仔细辨认了一回,忽地大吃一惊,颤声道:“厉君。你怎会在这儿?”却是周厉君不知什么时候剃了一个光头,寻一件破烂男人衣服穿了,混在一群男人当中,竟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来。
张得发抢上几步,两人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刁锋一眼看见李清,登时脸色惨白。心想此人功力高强,只道官军奈何不了他,想不到他也会在这儿,心中暗悔方才将话说得太满。只见李清走到面前,恶狠狠道:“你再说一遍方才说的话,看我如何扭断你的脖子!当日我与龙辰等人在沙漠中追上你们。若不是我们坏了你们的好事,只怕你们现在已经在官军中逍遥自在了,怎么,没有完成任务,被官军甩了吧?”说着话,想要发声讥笑他,却觉胸口一滞,又是几声咳嗽。
那刁锋看着李清站在自己的面前声色俱厉的样子,心中正暗自吃惊,怕自己一个言语不慎,这李清恼怒之下攻击自己。他知道这李清功力极高,以自己的功力断不能抵挡。他心中不住转念,思忖着如何拿话答他。忽地看到这李清不住地咳嗽,一时间咳得脸上紫胀,竟似是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又见他说话中气不足,脸上一副病态。他心中忽地一动,登时明白过来,心想是了,这老魔头定是遇上了极厉害的对手,身受重伤,不然怎会如此。瞧他的伤势似是不轻,估计现下并没有什么能力危害自己。想到这里,便觉有些壮胆。但他知道这李清功力自是不弱,怕他日后功力恢复了对自己不利,不敢过分开罪于他,当下一咬呀,心道罢了,且渡过今日再说。
当下刁锋看着李清道:“李院长,这事当日我就解说清楚了。当日我们见这玄元头上破了一个大洞可怜,有心要送他去废墟医治,不想走到半路上便被你们追来阻住,若不是如此,如何会遇上那场沙暴。之后,我们俱被那沙暴吹散,李院长,我所的可是句句是实。”
“你!”李清看到刁锋如此狡辩,言语之间倒编排自己的不是,一时却又没法指斥他。只见周围众人果然俱都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不觉有些大羞,正待喝斥,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那刁锋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心想看来这李清现下已是一个废人,说两句话就喘成这样,这老魔头也有今天。想到这里,胆气益壮,瞪着一双眼睛丝毫不惧看着李清,虚情假意道:“李院长,这其中有些缘故只怕你也不知,怕是被龙辰他们骗了,李院长,你且歇息一下,事情总会弄清楚的。”
这群人看着李清咳成这样,这里又乱成一团,这事一时半会似是解说不清,看那李清只是激动地拿手乱指,却几乎就要将肺就要咳了出来,再说不出一个字,正等得不耐烦,那边数名监工见这里忽地一群人围在这里,俱都吃了一惊,一齐扬起皮鞭在空中甩得噼啪作响,向这边赶来,口中大叫道:“这里在干什么?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快去干活!”
众人见这些人来得凶恶,知道惹不起,只得四散走开,各自干活。
张得发见李清依旧在那里不住地抚胸咳嗽,不禁有些担心。上前扶住轻声问道:“李大哥,你怎么样了?”
那李清挥了挥手,示意不碍事。想要强忍着,却哪里克制得住,又是喘咳了半天,方才有些好转,当下喘着大气看着不远处的刁锋恨声道:“这畜牲,气死了,若在平时,我早就一掌毙了他。”
“李大哥,来日方长,这事以后再说,李大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好得了吗?”
李清听得这张得发的说话,忽地变了脸色,眼神中露出一种恐惧的神情,咳嗽竟是更加地剧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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