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的怀抱也有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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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栋看到清音解脱了些,他无比高兴。他看到清音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渐渐有了生动的表情,仿佛睡着的白雪公主苏醒了,他内心很感慨很激动。
“清音,这次咱们去香山吧,那里空气好阳光足,去好好玩一玩,无论生活中少了谁,我们都该调整好心态,精彩快乐地生活,这才是爱你的人最喜欢看到的,我想Johann也会这样想的。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爱的人,开心点。”国栋说。
“的确,这半年多来,我感觉我没有了心,我的心被疼痛和思念瓜分殆尽,吞噬殆尽,没给我留一点残骸,我感觉我是没有心、没有思维的空壳人,天天从宿舍游荡到图书馆,从图书馆游荡到宿舍,看了无数的书,看尽了小说中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在这个过程中,我渐渐地、渐渐地复苏,变得有了知觉有了感触,我现在好多了,我发誓要好好过,让我和Johann这份爱牺牲的值。”清音说。
他们出发了。这是国栋和清音第一次单独出来玩,以前他们的交往就是在文学社的活动中,只有一次寒假回家他们巧合碰到,一起走的。那是清音大三的寒假,他们提前各自定的火车票,可刚巧是同次列车同一车厢。上车时国栋发现了清音和Johann,Johann帮清音提着包,把她送上车厢,站在车窗外挥着手依依不舍地告别。火车启动的刹那,Johann跟着火车跑起来,国栋看到了Johann眼中的泪,他看看车厢内的清音,清音眼中也蕴满了泪水,热恋中的他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不忍心面对这种分别的,哪怕这只是短暂的分别。当时,清音和Johann在告别时依依不舍,眼中只有彼此,都没看到国栋,国栋也没走过去打招呼,他不忍心打扰他们。等列车走远了,清音平静了下来,国栋过去跟清音打招呼,并调换了位置,跟清音坐到一起,以便路上互相有所照应方便些。那时国栋跟小燕分手已半年了,一路上国栋天南海北地聊,他感觉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给清音听,可清音总是默默的。国栋看着身边低头沉思的清音,他知道她是在想Johann。由于是冬天,天黑的早,车到站时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了。清音爸妈早就等在了出站口,他们不放心女儿一个人走,无论刮风下雨,都会来接清音。看到清音和高大魁梧的国栋一起向出站口走来,清音爸妈有些诧异,因为女儿从来不跟男生一起走路。清音爸妈见过国栋,那次清音爸妈在国栋姐家嘱咐国栋,要和清音互相有个关照,可好像没起作用,清音对父母的关心并不领情,嫌爸妈太操心,也不愿和国栋一起走。“清音这次怎么愿意和国栋一起走了?难道清音和国栋互相有意思了?”清音妈妈对清音爸小声地说。清音爸妈不禁上下打量着国栋,看他儒雅敦厚,文质彬彬,眉目之间透出一股英气,帅气十足,也比前次见到时更高大,更魁梧强健,心想:难道国栋成了清音的男朋友?以清音的脾性,不然是不会跟他一起走的,清音果然不让父母失望,好眼力!当老两口正琢磨着时,清音和国栋走出了出站口,来到父母跟前。清音说:“爸爸妈妈,我和国栋在车上遇到了,真巧!”国栋也礼貌地跟清音爸妈打招呼。在车站分别后,清音爸妈说:“国栋这孩子好教养,好人才啊,看那言谈举止,雍容大气,真不错!”处在热恋中的清音,心里眼里只有Johann,根本不把爸妈的话放心上。
到了香山,国栋兴致很高,他感到天是那样蓝,云是那样白,树是那样翠,阳光是那样明媚。他对清音说:“清音,这么美好的一切就摆在眼前,只要你敞开心扉感受它们容纳它们,它们都会走近你,走进你心里。这美好的一切已走进我心里了,我感到今天特别幸福。经历过一些事情后,我们应该更加懂得珍惜幸福,珍惜美好的事物。”
清音没说话,她想到了她以前跟Johann爬香山的情景,感觉她和Johann昔日那快乐的笑声仿佛就飘荡在耳边,她仔细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一幕幕往事如图画般从记忆中浮上来。她体会不到国栋此时的快乐心情,却感受到了浓浓的对Johann的思念。她把从内心翻涌而上的泪涛强压下去,仍感觉鼻子酸酸的,视线模糊了。清音不想扫国栋的兴致,不想满面落寞的表情,她机械地告诉自己:今天是应该高兴的,我高兴Johann就会感觉到,他就会开心。
国栋察觉了清音的难过,他知道清音是强忍住心中的酸楚,装出平静的表情,他忽然也感到了内心的痛,他是不忍心看到清音痛苦的。
他说:“清音,想哭就哭出来吧,你的伤心我也感觉到深深的痛。我不想让你再被思念和心痛折磨,过去了的就让它彻底过去吧,翻过这一页,生活还是无比美好的。我真想我能替你难过,替你承受这一切,只要你快乐,我愿意为你做一切,只要你开心,我做一切都值得。清音,抬起脸,先把泪擦干,抬起头,前面是个天,你看看周围,这所有的所有都乐意分担你的痛,而且,都能为你分担忧苦。清音,我感觉如果能为你分担什么,会感觉自己无比自豪。”
国栋走近清音,清音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睁着大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哭,她觉得这是丢脸的事情,从小她就习惯独自承受一切,也从不在父母面前撒娇。她是一个感情藏的很深,感觉不外露的人。可最终,清音那长长的浓密的睫毛还是没挡住汹涌的泪,大颗泪珠缓缓地顺着她日渐清瘦苍白的脸庞滑下。
国栋感觉自己的心快碎了,他想把她拥进怀里,想捧起她的脸吻干她的泪,可他没这么做,他怕惊吓到她,怕她挣脱跑开从此再也不理他,因为他了解清音,她绝不会允许别人这样安慰她,不会原谅他这么做,他甚至都没勇气握住她的手。国栋眼睁睁地看着清音难过,他觉得自己好没用,自己心爱的人正承受着心痛,他却无能为力,没法替她承受,帮她解脱。
国栋想,清音可能是触景生情想起了Johann,他说:“清音,咱们离开这里好吗?咱到离此不远处的植物园去,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国栋,谢谢你,我为之落泪的人或事在我心里,不在别处,离开这里解决不了问题,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咱们爬山吧。”清音不想在国栋面前失态,就强忍伤感擦干泪,对国栋说。
“清音,我真的不忍心看你伤心,我多盼望你心中的情结能尽早解开啊。灿烂的心,灿烂的笑,灿烂的你,是多少人盼望看到的啊。笑一下吧,笑一下就春回大地了。”国栋看着清音说。
“恩,好。”清音答应。
清音冲着绵延的山峦笑了一下,这一笑让国栋很感动,他差点哭了。清音笑时眼泪同时落了下来,她还是没压抑住内心翻腾的眼泪。国栋觉得清音梨花带雨的笑包含了无穷的深情、无尽的思念和无边的温暖,她的一笑是能感动苍天的,从此苍天再也不忍心让有情人分开,它会让天下的有情人都成眷属。国栋感觉清音这一笑,真的春回大地了,他感觉阳光普照大地,万物复苏,冰雪融化,他心里暖暖的。

“清音,擦掉眼泪,Johann正在看着你呢,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注视着你,都期盼你的笑容呢。”国栋说。
他们一阶阶往上爬,清音现在身体比以前虚弱了不少,上到一半时就有些力不从心上不动了。可她不想停下,她想,无论如何我也要攀上山顶,不能就此停止。国栋回过头想拉她一把,她拒绝了。当清音几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到达山顶时,她的脸已累的红红的,满脸汗水,在明亮柔和的阳光下,闪着莹莹的光,容光焕发生机勃勃。国栋看着这张重新充满生命力的鲜活漂亮的脸,很兴奋,他都有些兴高采烈了。清音也感觉到了心情的放松,她看着周围的一切,就如国栋所说,这一切是那么美好,清音想,拥有这美好一切的生活,应该是美好快乐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口气,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傍晚时他们回校了。今天的校园广播清音没再朗诵诗和文章,她放了一首歌,一首好听的歌:“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却不堪憔悴,轻轻的风轻轻的梦轻轻的晨晨昏昏,淡淡的云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
带着点流浪的喜悦,我就这样一去不回,没有谁暗示年少的我那想家的苦涩滋味,每一片金黄的落霞,我都想去紧紧依偎,每一颗透明的露珠,洗去我沉淀的伤悲.
在那遥远的春色里,我遇到了盛开的她,洋溢着眩目的光华,象一个美丽的童话,
允许我为你高歌吧,以后夜夜我不能入睡,允许我为你哭泣吧,在眼泪里我能自由地飞,
梦里的天空很大,我就躺在你睫毛下,梦里的日子很多,我却开始想要回家,在那片青色的山坡,我要埋下我所有的歌.等待着终于有一天,他们在世间传说.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却不堪憔悴,纠缠的云纠缠的泪纠缠的晨晨昏昏,流逝的风流逝的梦流逝的年年岁岁。”
今年的毕业时节到了,毕业时,听这种带着淡淡忧伤的歌曲是很享受的,舒缓轻柔,情思婉转,在每年的毕业时节,清音都会精选一些好听的歌放。她觉得,这个时候,是该让这种带着美丽情愁的优美旋律来契合大家的心灵的。国栋坐在草坪上入神的听着,不禁感叹: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去年是我毕业,今年是清音。明年又该是谁呢?
清音对自己即将面临的毕业有很多的不舍和感慨,可她并没有象大多数毕业生那样沉醉于聚餐话别,她感觉她已承受不起太多的分别,她怕聚餐时她会忍不住哭,与Johann分别的这半年多来,她常常感觉心痛的无法呼吸,常常忍不住流泪。现在,她实在不想再面对跟同学们的分别。大家去聚餐时,她坚持一个人留在了宿舍,听着带着淡淡离愁的舒缓歌曲,亲手为每位同学做了精致的卡片,写上祝福的语言。可最后清音还是决定,她要勇敢地面对离别,只要可能,她就要为每一位同学送行,就如去年的国栋一样,清音跟还在北京留守的同学一起,忙忙碌碌地送走即将远行的同学们。在这个过程中,她觉得她真的强大起来了,不再是那个想起离别就难以承受、就会默默垂泪的自己了。她愿意同学们离开时看到的是她的笑脸,听到的是她祝福的温暖话语,此时,每位同学都在承受着分别的苦,何不让大家看到笑容的甜、听到话语的暖呢。就这样,清音努力地笑着,送走一位位同学。
清音细心地收拾好书籍物品,一一打包封存。跟去年国栋毕业时一样,清音的东西也先暂存在学校指定的贮藏室,因为清音下学期也是接着读本校的研究生。
暑假回家时,国栋想跟清音一起走,他不太放心她一个人走。
清音说:“我自己走了无数次了,有什么不放心的?跟你一起走我才不习惯呢。”
“清音,我是好心想陪你走,反正咱们是坐同一辆车,走同一条路。不和你一起走,我也得这么走,一起走可以互相照应一下。当初你父母还说,老乡之间互相照应着好些呢。你这么好看,一个人走父母都不放心,你就不怕被人劫色啊。”国栋开玩笑说。
“我不怕,劫色也得看看是谁,我长这么大,还没人劫我的色呢,可见我长得很安全。”清音笑着说。
“大家都是被你那不苟言笑冷冷的表情吓住了,有贼心没贼胆,觉得你太难接近,没机会。可如果真碰到坏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国栋极不放心地说。
“好吧,既然你那么担心,又是坐一辆车,那就一起走吧。”清音看到国栋那担忧的表情,看他那一脸严肃的样子,内心觉得好笑,但不忍心拒绝他,就答应了。
他们买好车票,买了些路上可以吃的东西,准备好路上要听的歌,就背起行囊上路了。
一路上国栋都很兴奋,他感觉只要和清音在一起,他就会很开心,内心很安然很幸福。清音被国栋的快乐感染了,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窗外满目绿波,打开车窗微风拂面,她心中渐渐明快起来,轻轻地哼起了歌。
他们要走的路很长,最后清音倦了,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这些日子,忙着毕业的许多事情,清音已经很疲累了。国栋也很困,可他不忍心睡着,他怕清音不舒服,就调整了一下,选了个可以让清音靠着最舒服的姿势坐好,把歪靠在椅背上的清音轻轻扶过来,让她的脑袋刚好靠在自己肩上。他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睡着的清音,内心充满柔情。他想,我非常认真非常严肃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和内心,我审视自己无数遍了,我是很真诚很炽热地爱上清音了。遇到清音,我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真正爱一个人,是不顾一切的,是为她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我可以为清音做任何事,我愿意为她付出我的一切,我愿意好好照顾她一辈子,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和伤害。遇到清音,我才真正体会到真爱的滋味。
可清音会接受我吗?她心里只有Johann,Johann太好了太优秀了,他那种可望不可及的外表和难以赶超的才识,还有他那深情的眸子和对清音纯真痴烈的爱,清音会忘了吗?清音会忘记Johann喜欢上我吗?可无论她喜不喜欢我,我都无法遏抑自己对她的爱。我该怎么办?我要不顾一切地爱她,让她的生活中充满甜蜜和阳光,不管她接受不接受我,我都义无反顾地爱她,我要对我自己内心火热的爱负责,要对我自己的心负责。
国栋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睡着的清音,内心有了强大的力量,满腔豪情,他发誓,他一定要让这张漂亮精致的脸上时时荡漾着幸福的笑容,让所有的阴霾都远离她。他爱她,用最最真诚的心爱她。
过了许久,清音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她发现自己靠在国栋的肩上,脸刷一下红了,她以为是自己睡着了不小心靠上去的,连连跟国栋说对不起,匆忙闪开。国栋看着清音尴尬慌乱的样子,脸也红了,他有些过意不去,他说:“我看你歪着身子睡着了,怕你不舒服,是我让你靠着我睡的,要说对不起,也该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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