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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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没有责怪国栋,她没法责怪他,她想,他是为了能让我舒服地休息,才这样做的。或许,他自己的肩膀还被我压麻了呢,他自己还累坏了呢。我怎能怪他?
清音想起了Johann,每次他们坐车出去玩儿时,Johann都会让累了的清音靠在他身上休息,自己再累都强忍着,他细心地照顾她,帮她调整姿势,让她以最舒服的姿势,得到尽可能好、尽可能多的休息。每次清音醒了,都会看到Johann那温柔而深情的眼睛,在Johann身边,她感觉很有安全感,心里暖烘烘的。
这次,清音醒来时看到了国栋那种跟Johann一样的目光,她的心好象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砰砰跳了。清音感觉到了国栋对她的关心和照顾,感觉到了国栋对她那种有别于常人的感情,只是,她不想去面对。清音是个很自立的女孩,她不习惯她的痛苦让别人来分担,不习惯自己的心伤让别人来帮助解脱。可国栋对她的照顾和关心让她没法拒绝,他是很好心地、锲而不舍地想帮助她,想让她快乐起来。
国栋把让清音快乐起来,当作了自己义不容辞的义务和责任。这让清音很不适,可又很不好拒绝。
接下来的路上,他们俩都没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清音想着Johann点点滴滴的好,国栋想着他刚才的做法是不是让清音反感了,毕竟清音是这样一个独立而矜持的女孩,从来没跟自己有过肢体上的接触,这次发现自己竟然靠在我身上,又是我在她睡着时让她靠的,会不会因此而反感我啊。
快到终点时,清音真诚地对国栋说:“国栋,谢谢你一路上对我的照顾,我很感谢。在你身边我感觉很安全。真的谢谢你。”
“没什么,这是我愿意做的,我喜欢照顾你,跟你一起走,我非常开心。能照顾你我感到很幸福。清音,只要你愿意,让我。。。。。。”国栋鼓足勇气,想向清音表明心迹。
“快到了,一会儿有人来接你吗?”清音预感到国栋要说什么,就赶紧打断说。
清音打断国栋的话,她知道国栋想说的内容,她不想接受国栋的感情,她觉得她心里爱的人是Johann,除了Johann和Johann的爱,她不想接受任何人,不想接受任何人的爱情,她觉得等国栋说出来了会很窘,没法面对,就赶紧打断国栋,阻止了他的表达。
“我都是自己回家,这次应该也是我自己回。我告诉家人不用来接。有人接你吗?没有的话我送你回家吧。”国栋说。
“我爸妈每次都来接,这次应该也是。”清音回答。
下车时,国栋背起自己的书包,又把清音的书包也取下来,提在自己手里。
清音说:“国栋,让我自己来拿包吧,不重,累不着我。”说着就想从国栋手中接过自己的书包。
“我来吧,我真的喜欢能帮你做点事情,哪怕一点点,能为你做点什么我真的很满足。”国栋深情地看着清音说。
“国栋,我想告诉你,我心里。。。。”清音低下头,有些伤感,她想告诉国栋,她心里满满的,没为他留空隙。
“清音,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有Johann,知道你现在的感受,我不会要求你现在接受我,不会强求你对我有感情,我会等,一直等,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即使永远等不到你的爱,我也不后悔,我是在认真地生活,对得起我自己内心的感情,对得起自己的生活。我就是想遵从我自己内心的爱的感觉,为你做点什么。清音,你放心,我会尊重你的感受与选择。因为我有过经历,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应该尊重别人内心的爱与选择。”国栋很坚定又很理解地说。
“国栋,谢谢你能理解我。长久以来,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真的很感激,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而温暖的,就象Johann带给我的感觉一样。过去,Johann一直陪伴我温暖我,让我感觉自己是个高贵、被呵护、不该被伤害到的公主。当我因自己的选择伤害了Johann,也伤害了我自己时,你时时来安慰我,开导我,给我阳光、给我雨露、给我温暖,你象和煦的风吹着我,我很幸运。可不知Johann身边会不会有人安慰受伤的他?”清音为自己感到庆幸时,担心着Johann.
“清音,你尽管放心,Johann那么好的人,肯定会有好心的朋友来鼓励他,让他感到温暖。好人有好报,他会生活地很美满,上苍怎么忍心让他伤痛?清音,你也是,谁都不忍心让你感受痛苦,看到你伤心,真的是万物含悲,你一定要快快乐乐地生活。你和Johann都该过开开心心的幸福日子,不论你们俩最终在不在一起生活。”国栋安慰着清音。
“国栋,我会好好调整心态,让自己快乐起来的,我的选择,虽然我和Johann都很伤心,可是,这种选择有利于我自己的发展,也有利于Johann的发展。既然选择了分开,就要让这种分开真的有意义。我不会一直情绪低落下去,蹉跎岁月。国栋,真的非常感谢你,在我人生中这段灰暗的日子里,一直陪着我。”清音很郑重地说。
“你能快乐起来,是我一直盼望的,我做梦都想看到你灿烂的笑脸。你不知道,看到你伤心我的心是多么痛。真的痛的象碎裂了一般。”国栋动情地说。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伤心会让你那么难过。作为一位朋友,你为我做的已够多,我都不知怎样言谢了。”清音内心充满感激。
“不要说感谢,我真的很开心这么做。清音,我真真切切地感觉我对你动了心,动了真情,我情不自禁地想去你身边,想让你快乐起来,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会去那么做。”国栋带着非常郑重的表情,极认真地对清音说。
他们一边聊着来到了出站口。清音的爸妈已在等清音了,国栋的姐姐姐夫开着车来为自家店铺进货,顺便也来接国栋,他们碰到了一起。由于国栋姐姐姐夫和清音爸妈曾见过一次面,认识了,所以在等的时候就聊着清音和国栋。
国栋姐对清音爸妈说:“叔叔婶婶,要说国栋啊,还真是个好小伙子,从小聪明过人,善良稳健,又很勤快,而且特会疼人,我爸妈有个头疼脑热的,他比谁都急,比谁都会照顾,那个细心劲儿,我都比不上。如果以后谁家姑娘嫁了他,那就等着享福吧。他肯定对媳妇儿体贴周到,对家庭绝对是特别有责任心。”
国栋姐见过一次清音,她觉得如果国栋能娶到清音这样的姑娘,那真是他们家的光荣与福分。可她又听国栋说,清音已经有了极好的男朋友了,即使没有,恐怕也不会看上他,因为她太优秀了,有无数条件不错的男生在追。可她想,什么都不是不可能的,国栋条件也不错啊,家里也富裕。她为了给国栋做好铺垫,就在清音爸妈前夸奖国栋。
“是,国栋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长的人高马大,仪表堂堂,聪明好学,脾性又好,这样的小伙子实在不错。”清音妈很赞成地说。
“你们家清音我也见过,有一次,她来我家店里买了双拖鞋。那时我还不知道她就是清音,知道的话,说什么都不能收钱的。她进店里来时,我正在整理店铺。抬头一看,真以为天女下凡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大眼睛水汪汪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高高挺挺的鼻梁,精致的鼻子和翘翘的嘴角,小巧红润的嘴巴象点了粉粉的胭脂,容长脸儿,尖下巴,高挑轻盈的身量儿,她的漂亮我真是吃了一惊。我看愣了,都忘了给她取鞋子。后来她买完鞋子出去后,有知情人告诉我,说她就是中学里张老师家的女儿,在北京跟国栋上同一所大学,我真是更吃惊了,感叹世上真是有这么完美的女子,不但外貌美的惊人,才学也是如此出众。”国栋姐接着又说。

“呵呵,过奖了,过奖了。我这女儿,从小擅长读书。她的成绩,从没用我费过力操过心。”张老师向来为女儿感到骄傲自豪,听国栋姐这么说,心里很高兴。
正说着,看到国栋和清音出来了。大家过去迎接。国栋把书包递给清音,清音有些难为情地接过来,清音感觉让大家看到国栋为她拿书包总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跟国栋没熟悉到这种程度,很轻的书包都让国栋给拿的这种程度。
“谢谢你啊,国栋。一路上照顾清音。”清音妈妈很感激地对国栋说。
“不用谢,不过举手之劳。我很高兴这么做。”国栋礼貌地回答。
“张老师,上车吧,我把你们送回家,反正我们也没有太着急的事儿,早点晚点都无碍。”国栋姐夫说。
“不用了,多谢好意。我们一家三口逛逛,一会儿就坐车回家了,你们有什么事儿就先忙去吧。”清音爸爸说。
清音和父母跟他们告别走了。
“姐姐姐夫,我不是说不用来接我吗?”国栋问。
“这不正好来进货吗,就顺便接你来了。货都选好封好包了,过去装上咱就回家。”国栋姐夫说。
“国栋,你和清音开始谈恋爱啦?跟清音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国栋姐看到清音和国栋一起回来,国栋又替清音拿着书包,就很好奇又很开心地问。
“什么什么程度啊,我们还和原来一样,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国栋答。
“我看怎么不象啊,你还替她拿着她的书包。除了你说的那次碰巧了之外,你们可从没一起回来过啊。这次又是碰巧了吗?”国栋姐将信将疑地问。
“姐姐,别问了。我不是说过吗,咱看上人家,人家不一定看上咱们。这个世界上不就常常发生这种事情吗。”国栋有些无奈地说。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清音了?”国栋姐紧追不舍。
“恩。从第一次见她,我就对她印象特别好,可前几年没想过去追她。一是我和小燕订婚了,二是觉得不可能追到。我内心一直把她作为我前进的动力,我激励自己努力,再努力。现在,我想通了,不论她对我怎么样,我都会去追她,尽我最大的力量去追她。因为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愿意用一生来爱她。”国栋诚恳地对姐姐说。
“她现在和她的男朋友Johann分手了,虽然分手了,可她心里仍然只有他,容纳不下别人。”国栋补充说。
“分手了?为什么?这对你是件好事儿啊!”国栋姐兴奋地说。
“对我是好事儿,我可以追她了。可对清音不是好事儿啊,她很痛苦。她和她男朋友感情一直很好,是因为清音爸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让清音跟Johann出国才不得不分开的。清音这一年一直很低落很消沉,现在也没解脱出来。看她表面上很坚强很平静,可她内心仍然很难过。只要清音能幸福快乐,我宁愿不要这个机会,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她伤心。”国栋难过地说。
“清音爸妈想的也是对的,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么好的女儿,从小宠着惯着,谁愿意让她跟着一个外国人去远处啊,想见闺女见又见不着,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谁放心得下?换了我是清音父母,我也一定不同意她跟人家出国去。”国栋姐对国栋说。
“你们还以为我们是生活不能自理、思想幼稚的小孩子啊,我们对自己的选择心里都很有数了。现在交通发达了,坐飞机很快就能回国了,距离已不是什么大问题,清音的男朋友做人非常好,很真诚很痴心地爱清音,很踏实,他能给清音幸福。事实上也是这样,清音跟Johann谈恋爱这几年,一直感觉很幸福。即使我们这些旁观者,都感觉的到他们的幸福,很羡慕,很渴望自己也能有清音和Johann那样甜美的爱情。这么让人心仪的爱情,可到头来却是这种结局。说真的,我都为清音痛心。现在我有机会追清音了,我对她的感情多深我知道,可清音会觉得幸福吗?”国栋很伤感。
“我看清音不出国挺好,你不是也很优秀很爱她吗,如果你能给她比她原来的男朋友更多的爱,更多的温暖,她会觉得幸福的。女孩,谁不喜欢男孩对她好啊?”国栋姐说。
“你不了解清音,她根本不缺男孩对她好,对她好的男孩太多了,她还觉得是负担呢。反正不管她怎么样对我,不管她最终选不选择我,我都会一直对她好。只是别让我这份感情成为她的枷锁和负担就好。”国栋说。
“国栋,看来这次你是真真正正爱上一个人了,现在成熟了,懂得自己的感情了。我真为你高兴。”国栋姐夫说。
“姐夫,我真的很懂我自己的心,很懂自己的感情。我很多时候都很感激生活,让我在这个世界上遇到清音,真的是非常非常幸运,如果这一生遇不到她,我的爱与心就会孤苦无归处,会是多么凄凉啊。现在我心有所归,感觉无论怎样都是安然幸福的。”国栋有些激动,他很感激生活的赐予。
“国栋,清音是需要你去好好爱她的,她心里现在虽然只有Johann,可她和Johann毕竟分手了,两地相隔,他们只能靠回忆和想象感受对方的心,感受对方的爱,如果清音真的不考虑再与Johann见面,不考虑再跟Johann在一起的话,那清音和Johann的生活仅靠回忆和想象的感情活着,你不觉得这对清音和Johann都很残酷吗?既然很残酷,清音心里肯定很痛苦很不好过,在她深感痛苦脆弱时,你去爱她、关心她,她不会没感觉。她需要你真诚无私的爱。你的爱最终会打动她。”国栋姐分析说。
“只靠回忆和想象的爱生活,是很残酷,可这还是要看清音怎样选择,她不同于别的女孩,看的出,她并不希望别人来安慰她,我感觉她的内心力量很强大。如果她就是不愿再接受别人的爱,即使我爱她爱的发疯,那我也不能强迫她,对吧?我要在尊重她的前提下,尽我最大能力让她幸福。”国栋说。
刚才在车站跟国栋他们告别后,清音爸妈和清音去超市采购了些物品。清音爸妈都觉得国栋不错,外表,性格,学识都让清音父母满意。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国栋家是本县的,离得近,不象Johann那么遥远,打听打听情况也方便,知根知底总是好的,让人放心的。这毕竟是嫁宝贝女儿,事关她一生幸福的大事情,得把她托付给有情有义的好人家才会能放心,才会对得起女儿。如果清音选择国栋的话,以后俩人回家都方便。
“清音,你觉的国栋怎么样?我和你爸都觉得这孩子不错,长相人品极佳,家境、家教都好,如果你们俩相处的话,爸妈都赞成。总比找Johann让人放心。”清音妈妈说。
“Johann哪里让人不放心了?不要再谈我的这些事儿了,我烦着呢。我这辈子不想再找对象了。”清音不开心地说。
“傻孩子,那怎么行。一个人过,怎么都不是个家啊。你怎么能不建立个家庭呢?别怪爸妈干涉你和Johann,婚姻大事得周全考虑啊,你和Johann毕竟不是同一国家、同一文化背景下长大,生活习俗有着极大差异,谈恋爱时什么都是美好的,因为很单纯,生活上没有那么多的交集和碰撞,摩擦也相对少很多。可等你和他结婚生子一起生活了,很多问题就会凸显出来,很多文化习俗上的差异或许是你一个人解决不了的。承受着太多摩擦与矛盾的生活能和谐幸福吗?”清音爸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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