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差啊，有什么不敢想的！你一米**的大个子，浓眉大眼，挺拔结实又健美，谁不说你是咱镇上最帅的小伙子？你心地善良，礼貌文雅，见了人不笑不说话，谁不夸你好修养？你是咱们村第一个考上这么好的中学的，是咱们镇第一个考上这么好的大学的，谁不说你聪明有天赋？”国栋姐说。
“姐姐，那也只是在咱们镇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学校厉害人才可多着呢！获得国际大奖的就不少，各省各市状元更是数不胜数，我刚去时感觉压力好大！再说，帅的也不只我自己啊。倒是你说的那位姑娘，在学校很出众，她无论高考成绩还是大学成绩都极好，外貌你是见过的，自然没的说，还兴趣广泛才华横溢，很有个性呢。”国栋说。
“那象你这样也不错啦，外貌又好，又有修养有才学，无论怎么说也是完美的啦。能进你这么好的大学读书的，本来就不多，这些人中肯定也是不帅的居多，我看你就别谦虚啦！”国栋姐已忘了刚才的不快，高兴地说。
“既然姐姐觉得我这么好，那我就这么好啦。但愿我以后能更好！”国栋说。
“原来我就不同意你和小燕订婚，可爸妈不听，说跟小燕妈提起过了，不好意思就这么算了，现在就好意思了？人家小燕家就是不退婚也有道理，退了到哪里再去找国栋这样好的？找到过这么好的，自然眼界就高了，再找差些的很难接受呢。”国栋姐说。
“我看小燕也还行，人品长相在咱这村里也算不错的了，要是村里小伙子找对象，找小燕这样的也该满足了。可跟国栋比起来，那差距还是挺大的。国栋这长相，说真的，我走南闯北这些年，我还真没见过象国栋这么帅的小伙子。何况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跟小燕文化、思想真是有太大差距了，小燕刚上到初二，国栋现在就本科了，又是这么好的大学，以后可能还读硕士博士呢。”国栋姐夫认真地说。
“你们俩别夸我了，我都飘飘然了。说真的，我真没在乎小燕学历低，我就想两个人还能聊些除了家长里短之外的事情，一起聊些共同感兴趣的话题，有相近的生活情趣，能象普通情侣那样自如地交流，自然地相处，能有爱的感觉。当我感觉我们俩出现了这方面问题后，我想努力解决它，我想，只要努力，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因此我一直抱着很大希望。可两年下来，我觉得问题不但没解决，反而更严重了。我自己也很灰心，很无奈，很多话我都是跟小燕敞开心扉谈，可我的很多想法她就是不理解，不认可。我从来都是把心完全打开面对小燕的，没有一丝保留，我想让她走进来，可她就是走不进来。我想，小燕也是把她的心完全打开对我的，可我也走不进她心里。我想，我们俩除了文化、思想上的差距外，我们对生活、对现实、对爱情、对婚姻都有着截然不同的思维方式，有着不同的生活态度。跟她提出分手，实在是迫不得已。我并不想伤害到谁。我在信中跟小燕谈了我的看法，她不接受，刚刚看大妈那态度，她更是绝对不会同意我跟小燕分手的。现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样拖下去，对谁都不好。”国栋说。
“怎么办，这种状态难道还能结婚不成？回学校好好上学，别分太多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路到桥头自然直。你尽管放宽心，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儿，难道还逼婚不成？你这是大学最后一年了，关键时期了，如果恍恍惚惚、浑浑噩噩葬送前程，可是要遗憾终生的。大家都对你多大的期望啊，这么好的学校、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你可别这么不珍惜、不在意。”国栋姐担忧地说。
“不用但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情绪还是会尽快调整好的。”国栋内心其实很无奈，也很伤感，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担心还不操心啊，好好的就提出分手，小燕家不干，咱们怎么收场？这么大了，想起一处是一处，做事这么欠考虑！”国栋妈有些不满国栋。
“妈，我和小燕很早就出问题了，我一直在改善，实在无效才提分手的。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不是欠考虑。”
“深思熟虑之后提出的就不用操心了？你说现在闹成这样怎么办？”国栋妈有些着急地说。
“妈，这事儿挺复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考虑和想法，国栋想的不是没道理。两个高高兴兴结了婚的人还不一定能好呢，何况尴尴尬尬、别别扭扭的两个人？还有这么多问题就商量结婚，是草率了点儿，真想结，那也得先把问题解决解决对吧？实在不行就给他们些钱，反正咱家也不缺这点儿钱。我看他们家那状况，也用得着。”国栋姐夫说。
“凭什么给他们钱，欠他们什么？这几年给她们的还少吗？咱们家什么时候在钱上计较过？现在分手，是两个人出的问题，又不是国栋犯了错。给他们钱，他们更以为国栋做了对不起小燕的事儿，是咱们忙着花钱消灾呢。你没听小燕妈说过啊，从国栋去内蒙古社会实践那次，就怀疑国栋有别的姑娘了呢！光试探我就试探了十几次。这种情况下，花钱会解决问题？”国栋姐不同意这种做法。
“国栋坐了那么久的车，累乎乎的，到现在了还没吃上一口饭，还没得空儿休息休息呢，先让他吃点东西休息吧。国栋这个学期可瘦了不少呢。我看这事儿不能急，过些日子等小燕那边平静下来了，再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或许他们想通了，也觉得没趣，就同意分了呢。”姐夫看国栋姐面有愠色，就补充说。
“我不是怕花钱，我啥时在意过花钱？花钱没问题，可得花得在情在理，花得必要、让人服。花钱惹麻烦，又何苦呢！”国栋姐说。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是最简单的问题，很多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你们先聊着。我实在累极了。先休息会儿了。”国栋说着去了自己屋。
小燕和小燕妈无精打采地回到家，呆呆地坐着。
小燕的弟弟兴文现在上初中，他今年十九了，才上初二，他上学晚，又留过级。家里本来觉得他不是上学的料，不想让他上了，可小燕坚持让他上，她不想让弟弟跟她一样，初二就辍学。小燕的妹妹冉冉今年十三，小学毕业后上了三个月初中就不念了，她不喜欢读书，小燕也不想让冉冉辍学，可无论怎么样劝都劝不到学校去，只好作罢。
兴文放学回家，见妈妈和姐姐都愁眉苦脸，他问妈妈：“怎么回事儿？都耷拉着张苦瓜脸，不会是冲我来的吧？我没得罪你们啊？”
妈妈说：“国栋家太不是东西，把小燕甩了，咱这两家成了仇人，做不了亲家了。”
兴文听了很气愤，他跟姐姐感情很好，很向着姐姐，知道姐姐为了这个家、为了供他上学任劳任怨不容易。
兴文很心疼姐姐，他说：“看我不去把他们家给砸了，让他们还敢这么欺负人！”说着，放下书包就往外跑。
小燕赶紧拉住弟弟，对妈妈说：“妈，你还嫌不够烦心啊，竟然这么跟兴文说！他去把国栋家砸了，能解决什么问题？”
“解决不了问题也出出气！你看国栋姐那德性，出了嫁的姑娘了，还来娘家管什么闲事儿！孩子撞了脑袋，我看那是活该。连她脑袋上也撞个包我才解气！”小燕妈愤恨地说。
“这不是谁管不管闲事儿的问题。我看我跟国栋缘分尽了。这两年，我们交往起来就是别扭，怎么着都不行，我们可能真是观念差别太大，根本没法融合。也不怪国栋，他在学校很忙，可他为了改善我们的关系，每周坚持给我写信，我也着急回信，可我们俩都感觉写信成为负担，可不写又觉得更没话说。我回信说不想分手，想结婚，可对以后我也茫然无知、毫无概念，只是觉得嫁给国栋生活会好很多，不管从情调上还是物质上都会很好，可如果这份婚姻里只是我暂时的开心，国栋永久的不开心，那我还能长久地开心吗？再说，就如国栋说的那样，婚姻是两个人的、生活也是两个人的，在一起别扭还有什么意思？或许国栋说的对，我应该在爱我的人身边，有个幸福的家庭。我现在不过二十四岁，不怕找不到好人家。”小燕说。
“你说的简单，找好人家那么容易？国栋爸爸搞建筑，是个不小的包工头，家底多殷实！咱们镇上还没听说谁家比他家富有。国栋又虎虎实实一表人才，如今又上了这么好的大学，这个家庭更是远近闻名了。单是这样又有名又富裕的家庭就已经很难找，何况国栋本身又这么出众。无论如何都不能散，散了到哪里找这样的人家？”小燕妈坚决不同意小燕的说法。
“就是再难找，人家不愿意咱也不能赖着人家啊，国栋姐不是也说了吗，这样下去，不止耽误我，还耽误了国栋。”小燕无奈地说。
“咱可不急着同意散，他们好说歹说咱就是不同意，他们看咱们态度坚决，拖段时间兴许就又成了呢，婚姻这事儿啊，还真说不准，分分合合啥样儿的都有。小燕你也别犯傻，再到镇上开会时，也在意着点儿学校里教学的小伙子们，有印象好的就先交往着。国栋那边毕竟是很难说了。我看国栋姐顶不是东西，今天还说给我面子媒婆才多来了几趟，当初我说什么来着，多亏让媒婆多跑了几趟才订的婚，如果来一趟就订了，现在还指不定怎么作践咱们呢。”小燕妈说。
“净说那没用的，我跟国栋的问题与媒婆多跑趟少跑趟有什么关系？如媒婆多跑趟就解决了，那现在就让她再跑几趟。可这有用吗？”小燕说。
“怎么没用？桥西头你四婶不是给保的媒吗。我去找她去，让她给调解调解。总比咱们在一起吵好得多。”小燕妈恍然大悟地说。
“你不去找她，过不几天她就会来找你了，国栋先提出不愿意的，咱们坚决不答应，如果国栋爸妈没法劝国栋回心转意，那还不去找我四婶儿？我看就在家等着吧，反正又不是咱急着散。”小燕提醒妈妈说。
“其实，如果迟早要散的话，就晚散不如早散。早散你好早找合适的婆家，现在虚岁二十四了，女孩儿可不能太晚了。”小燕妈稍稍有点松动。
“找婆家我现在没这个心情。要找也不忙在这几天找，还是先别忙这个了，好象咱就那么沉不住气似的。实在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命中注定的。说实话，刚听到国栋说分手时我还真受不了，可现在，我还真不那么在意国栋了，无话可谈的两个人能过多幸福的日子？即使生活条件好，也没有那种甜甜蜜蜜的自在感。国栋是很好，可咱没那能力消受，他再好又有什么用？”小燕也稍稍释然了点。
“姐，国栋哥怎么说的啊，他怎么欺负的你？我现在揍不了他长大了还揍不了他？早晚我会让他好看！”兴文说。
“谁教你这么野蛮的？又去砸家又要揍人？有本事你好好学习，考到国栋的大学去，在大学比国栋还有出息，那时姐姐才扬眉吐气呢。”小燕训斥兴文说。
“不就是那个大学吗，我保证能考上，我从来没觉得我考不上。”兴文自信满满。
兴文自小就很要强，又一贯顽劣不羁，常常打架，有很膨胀的盲目自信，还好吹牛。小燕知道他这个性，也多次教训他，可他就是改不了。
“就那个大学，你说的轻巧！就那个大学有几个人能考上？你们学校教学质量那么差，，现在学习第一名的，以后都不一定能考上。你就不能争口气，考所好中学，考所好大学？”小燕对兴文很不满。
“国栋考得上，我为什么就考不上？你还是心里向着国栋罢了，拿他来打击我。可惜啊，你是白向着人家了。”兴文话中有话地说。
“真不知你肚子里到底是什么花花肠子，凡事儿都往歪处想。你才多大，就这么不厚道！”小燕仍责怪兴文。
“国栋哥厚道，那还不是把你甩了？我看他还没我厚道呢。”兴文反驳说。
“什么甩了甩了的，多难听！我看你这张破嘴呀，就是跟妈妈学坏了。好东西怎么就学不来？净学这难听的！油头滑脑的，没个男子汉样儿！”小燕被兴文激怒了。
“跟我学什么难听的了？不是甩了是什么？都是事实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问你，你真的很确定国栋没在大学里谈恋爱？他要分手跟这个没丝毫关系？”小燕妈很生气地问。
“他说他一直很忙。再说，又老忙着给我写信，那有空谈？换了我我也没空谈，我觉得他没谈。可他心里有没有喜欢别人，我不知道。”小燕心里有些难过地说。
“怎么就不知道呢？你就丝毫没感觉？”小燕妈半信半疑地问。
“我也常常想，可不确定。那年冬天去国栋他姐家，听别人说，那个镇上有个很优秀的女孩也考到了国栋学校，说是极聪明极漂亮。她家人还托国栋照顾着点儿。后来我也开玩笑问过国栋，他说人家有男朋友了，还说人家的男朋友比他可帅多了，让我别乱想。”小燕说。
“没谈那也有可能喜欢人家呀，谁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唉，你说你们要是黄了，我多难受啊，本想着你找了这么个好人家，咱们家烧了好香了，没想到会这样。谁知道你以后会遇到什么人呢，遇到个好的还欣慰些，万一遇到不好的呢？”小燕妈伤感起来。
小燕本来就很伤心，为了安慰妈妈才说了很多宽心的话，看妈妈这么发愁，再想想自己那不确定的未来，眼泪不知不觉就涌了上来。她回到自己的房里，抱着膝蜷缩着坐在床头。
她想，谁知道我的以后会怎样呢？是找了个不好的人凄凄惶惶地过，还是遇到个称心如意的多姿多彩地活？我还能遇到象国栋这样优秀的人吗？如果遇到既象国栋那么优秀又很爱我的人，那该多好啊！我可是做梦都盼着啊。无论怎么样，我在国栋面前，从来都特别有安全感，即使现在他提出了分手，如果我现在站在他面前，还是一如既往地感觉很温暖很安全。以后谁嫁给他谁就是莫大的福气啊。我真羡慕那个能嫁给他的女孩，可我，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小燕越想越伤感，她感觉气短胸闷，就从家里走了出来，信步往村西的小河走去。她想去看看这条见证了他们感情的小河，想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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