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她,遗失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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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个不是小不点吗?”菊丸以自己的超高视力发现了正一步步艰难跋涉而来的龙马。
还有他怀中的可人儿。
他认出了那个少女正是之前来到青学并拿走龙马网球的人。
可是她现在却遍体鳞伤。
菊丸和大石飞速冲向龙马。“越前,出了什么事情?她……是谁?”大石一接过越前怀中的少女,龙马就坚持不住地单膝着地,还好菊丸连忙扶住了他。
“我也……不是很清楚。”
“总之还是先送她和越前去医院吧!”
“恩!”
与手冢等人会合后,哀的身体就被送往了医院。医生立即开始给哀动手术。
越前也因疲劳过度而被送进监护室稍作休息。
—手术中—
身为副部长兼网球部“保姆”的大石和永远都拥有温暖微笑的不二留在医院守夜,等待手术结果。而苏醒不久的龙马由于无人能劝勉而执意留守。
越前龙马很累。是的,他的身心都感到疲惫不堪。
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是那个女孩吗?
是因为她是灰原哀吗?
“哎,越前。这个女孩是谁啊?”大石一本正经地问道。[得赶快找到她的父母才行,否则……]
龙马轻轻地倚在墙角边,把头埋着沉默不语。
不二微笑地搭上大石的肩膀,“大石,还是别问他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那个女孩度过危险期,不过……她好像伤得很重。”
她好像伤得很重。
她好像伤得很重。
龙马一怔。
“可是……”大石还想再了解什么,但却被不二制止了。
不二继续无言微笑。但他却透过眼神传达给了大石他想要说的一切。那就是:安静,等待结果。
无论是幸运之神的眷顾,还是死神的“垂青”。
那都是她的宿命。
可悲的是他们都是局外人,他们没有权利去决定她的生与死;而在这个脆弱的渺小星球上,你也无法知道,下一秒,你会失去谁,或者只是你失去了你自己。
手术持续了一个夜晚,殊不知手术室外的三个人也是提心吊胆、一夜无眠。
当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叫醒小睡的三人并宣布病人已经抢救成功、度过危险时,龙马、不二和大石心中绷紧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不过,虽然她的生命已经无恙,但是,由于头部受到枪伤的重创,她很有可能会……”医生说到这里顿了顿。
“会怎么样?”大家异口同声地询问。
……
……
—哀的病房内—
病房里很寂静,寂静地连打点滴的药水声都可以听得一清而楚。
哀的脸庞也是安详,安详地就像是坠落人间的天使,不染半点尘埃。与病房中的另外三人的凝重形成鲜明的对比。
或许他们不是累,而是为医生之前所说的话而感到不安。
“由于头部受到枪伤的重创,她很有可能会失去之前全部的记忆。”
“全部的记忆?您是说她想不起自己以前的事了?”
“一般来说是这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一个如此美好轻盈的少女,上天不是太残忍了吗?
此后,青学正选众人以及龙崎教练也相继来探望,顺便也轮流在医院看守,好让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睡眠时间和应付学业的空闲。
特别是临近毕业的三年级前辈们。
可是有一个人却一直坚守在医院,越前龙马。
他记得与她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漠和昏倒前与她短暂的对话。她的声音悦耳动听,丝毫没有一分做作,反而还透射出一种男子般的果决,干练。
让他不能忘怀。
“你是……柯南么?”
“不是。”
“那你是谁?”
“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
“我叫,灰原……哀,请,多指教!”
她说她叫灰原哀,HaibaraAi。
周日早晨。
“诶?小不点你看,这是一颗网球呢!”菊丸吃饱了早餐没事做,便随便翻看起医院送来的说是哀的物品。
龙马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很给面子的向一脸兴奋的菊丸望过去。“不就是一颗……一颗!!”
不对,不对,那分明是,龙马最珍爱的网球。就是上次被哀拿走的那个。
……
龙马没想到还可以再见到她和它,他更没有想到她竟然把他的网球随身携带。
“拿来。”龙马依旧“出言不逊”,向菊丸伸出手。
菊丸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切,我才不呢!小鬼你有本事来抢NIA!”
“前辈你别玩了,快给我。”龙马一看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抢!
“Yeah!你抢不到NIA!”某人继续得意忘形中……
“前辈,你给我,你……”某人继续无可奈何“抢劫”中……
就在这时,有个女声刹那响起,“这是……哪儿?”
然后正在争斗的龙马和菊丸立即僵在那儿,睁大了双眼怔怔地盯着那个声音
的主人——灰原哀。
“你们,是……你们怎么了?”哀的脑子一片空白,而对眼前的这两个人也是一无所知。他们是谁?而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我叫菊丸英二,是青春学园3年级的学生,这个小不点呢也是青学的,一年级的越前龙马。我们啊,都是青学网球部的正选队员NIA……”菊丸反应过来之后滔滔不绝地向哀介绍,小到自己和龙马,大到青春学园以及他们的网球部,可他发现说了这么多自己却失误到忽略了一个很严重很严重的大问题。
那就是,“呃……小妹妹你的名字呢?是什么?”
哀的头猛地一痛,痛到那种让自己顿时停止呼吸的地步。
“我?我叫什么?”她用力地用手撑住自己的头,去想,去狠狠地想,却什么讯息也无法获得。
龙马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医生交代的手术结果终于兑现了。
灰原哀,她真的失忆了。
“诶?小不点,你看她怎么不记得她的名字NIA……”
龙马扯了扯他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讲下去了,可某人还熟视无睹,继续旁若无人地“碎碎念”,“怎么可能会有连自己名字都记不得的人?那真是太可怜了NIA……”
“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哀重复着菊丸刚刚说过的话,黯然神伤。
“你叫,灰原哀。”龙马淡淡地开口。
哀和菊丸都下意识地一起朝着起初一言不发的龙马那边看去。
“你说,我叫灰,原,哀?”哀疑惑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恩。”
“小不点NIA,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她昏迷前说的。”
几分钟后,哀的眼光从龙马身上游弋至窗外的朝阳。那朝阳,迎着微风而起,活力非凡。[我却什么也不记得地躺在这冰冷的病房。不知道这是一种幸福,还是不幸。]
哀眼中的一丝伤感恰到好处地尽收龙马眼底,琥珀色的眼眸竟微微一颤。
原来,就算你失去了记忆,也终究还是抹不去心底的悲伤。
它还是如影随形。
接着菊丸被一通电话叫回了家,还很不好意思地摆脱龙马一个人呆在医院。他说不二很快就来接班了。
“MADAMADADANE~”
龙马趁哀小睡的时候去自动售货机那里买了葡萄味然后快速走回哀的病房,却发现哀不在。
PANTA“嘣”地一声掉落在地,里面的果汁洒了出来,葡萄的清香渐渐扩散到整个病房内。龙马错愕。
这是他第一次将PANTA,洒落于地。
“你,怎么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靠近他,细心地把手中的毛巾递给他。龙马这才注意到果汁溅到了自己的鞋子及裤子的下半部分。“擦一擦吧!”哀冲他淡淡微笑。
这是龙马第一次看见哀的微笑。很美,很纯,比她安然入睡地恬静样更像无暇的天使。
龙马失神了5秒。他默然地说了声谢谢,“但是,不要乱跑。”
“当心着凉!”
哀会心地一笑,[原来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呢!呵呵。]
于是当哀重新回到病房时,龙马用毛巾简单地擦了擦裤子和鞋子。瞬间,换上一双认真的眸子。[她刚才,究竟去哪儿了?]
其实哀去了为她手术的主治医生那里,希望得到自己病情的一些情况。
当她听到“失忆”这两个字时,她感觉自己好像快要崩溃。
"你现在所患的这种失忆症,在医学上被称作为选择性失忆。选择性失忆是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造成对自身的记忆摧毁,或者可以称之为记忆封闭,从而使病患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
"这种病症现今还无法得到医治,不过,它持续的时间可能是一天、两天、一星期、一个月、一年、又或许是,永远。"
灰原哀。
她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这真是个很悲伤的名字呢!]那是否意味着:自己的命运也注定悲哀?
她还是无法想起什么。医生的话语仍旧清晰地回荡在耳畔,她的失忆是选择性失忆,为逃避和保护自己,才选择封闭那些心底的记忆。也许那都是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吧,会让自己痛不欲生的经历。
不如保持现状,永远永远也不要想起来。
哀做了个深呼吸,赶快赶快甩掉那些消极负面的想法。尽管这样只能消除她表面上的悲伤,而她真正意义上的悲伤已经深深地扎根于心,或许永远永远也不能被删除、被遗忘。
比她的记忆来得更加坚韧、更加不可摧毁。
“喂,上床躺着。”对面的龙马不动声色地对沉思着的哀说道。可是哀没有听到。
“哎!”
“喂!”
上次也是这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哀和现在一样,对自己的问题不作回答。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在沉思,还是,假装没听见。
罢了。他准备转身离开。[不二前辈应该也快来了吧。]
“你要,走了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孩,总是能给自己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她,很微妙地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存在与否。
“恩。不二前辈快来了。所以我先回去了。”龙马压了压帽檐,装作什么也没事。
[是没什么事发生。不是么?]
是的,没什么事发生。
“哎,等一下。这个?是你的吗?”哀叫住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龙马,紧握着那只曾是他的,之后变为她的,现在夹在他们之间的网球,浅笑着问。
又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网球给了哀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久违的温暖。
龙马一时语塞,因为这只网球的确是他的没错,但是却被她拿走,所以令他无法明白如今这只网球,究竟该属于谁?他顿了顿,停顿了很久,恍如隔世。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回答哀。
直至哀最终在他尴尬期满了1小时之前,善解人意地告诉他,“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
“恩。”龙马匆匆丢下一个字,落“荒”而逃。
哀只是在他离开的方向留下惊鸿一瞥。
这时,不二才从靠近哀的病房的楼梯拐角处慢慢移出,嘴角仍是那抹迷人的温柔微笑。
只是多了一丝普通人看不见的深意。[越前他……呵呵!]
龙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青学校区岸边的樱花树下。正值周末,所以不会有人在这儿。
粉白的樱花飞扬,如飘絮、似杨柳,龙马的眼神也渐渐温婉,犹如梦中的王子。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一刻,他只是想逃,逃避她的任何一个微笑、一次回眸。他怕,就在球场上遇到再顶尖的高手他也不曾怕过,因为他其实对她的了解,仅仅局限于她的名字——灰原哀。
甚至连她自己,也一无所知。

所以,他该怎样去对待一个,失去记忆的女孩呢?
也许,那只是同情吧。[恩,那只是同情。]龙马无所谓地笑笑。
可能,真的只是同情,而已。
越前龙马对灰原哀,只有同情。
—青学网球场—
“什么??你说越前他……”桃城听完菊丸在他耳边很小声小声地嘀咕后,顿时惊讶地大叫起来,幸好被菊丸连忙捂住嘴巴,消息才能不被在场的所有人知道。
菊丸做了个抹汗的动作,[要是被小不点知道NIA,我不是死定了NIA~~]
然后桃城凑到菊丸的脸边,也小心翼翼加小心地问,“越前那小子,真的昨天下午和那个女孩单独呆在一起?]
“嘻嘻!当然NIA。我菊丸的超级情报外加不二的线报,怎么可能会出错NIA?”菊丸继续小声说话及得意忘形中。
“不二前辈?”
“对拉,不二不是后来去接小不点的班吗?早去了一点NIA。然后碰巧听到他们两个在说话,小不点好像很腼腆的样子NIA!”菊丸越讲越兴奋。
“那么,那个……”
“桃城,菊丸,绕操场跑20圈。”桃城话音未落就被部长手冢给“拦截”了。部长的那张数十年如一日的冷酷面容先不必说,单单是他著名的罚跑政策就令人毛骨悚然、不敢领教了。
无奈的两人因知抗议无效,又不想把跑圈数目加倍,只好拼死拼活地上了。
一圈。两圈。三圈……
结束时,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不能动弹了。
龙马今天不在状态,竟然与乾打了一场就汗流不止,气喘吁吁。
“据资料显示,越前今天虽然赢了我,但速度比平时成绩慢了1分34秒,比最好成绩慢了3分19秒,而且还汗流不止。完全不在状态呀,要不要试试我新发明的蔬果汁?”乾标志性地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耐心地分析着。
“不用了。”龙马转身离开。
“的确有问题呢!”乾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继续分析道。
龙马回到教室整理东西准备回家,刚刚的那节课是社团活动。
“龙马……”伴随着一声羞涩的女音,一听冰凉的橙子味PANTA被放到了龙马桌上。龙马抬起头,正好看到一脸红晕的樱乃。
“那个,龙崎同学有事吗?”龙马低下头没有惊讶意外地继续整理。
樱乃的心刹那冰凉下来。很久了,自己认识他那么久了,喜欢上他那么久了。当日在电车上的相遇,就让她立刻对他产生好感。但他对她,却总是不温不火,冷冷淡淡的。他虽然没有拒绝过她叫他龙马,但他向来都叫她龙崎。从来没有过改变。她无法看穿他的心意,因为他总是关闭他的心门,不让任何人靠近。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她坚信,自己的坚持,最终一定会感动龙马。
除非他亲口拒绝,除非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继续保持善意的微笑,“刚才我看到你流了很多汗,所以,所以我就……”当喜欢的人真正站在自己面前时,没想到自己还是这样的不知所措、语无伦次。
“哦。这个谢谢你,不过以后不必了。”樱乃不知道,龙马一直喝的是葡萄味所以他喜欢葡萄味而这种橙子味的,他真的,无法接受。
就像樱乃付出的感情,他也无法接受。
他不拒绝,只是不想伤害别人,只是不想连朋友都做不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哀递给他毛巾时的微笑。[是因为她吗??]
不,就算没有她,他也不可能会喜欢上樱乃。
他现在的生命里,狭小地只能容纳他最爱的网球。
“龙马……”樱乃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得到最后连她自己也听不到。自己,还是被他给间接地拒绝了。
“我先走了。”龙马背起书包,不留给她一丝说话的机会就离开了。
樱乃的目光追随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消失不见。最后只落得一片黯然。
门外,不经意路过的菊丸和大石也默默离开。“大石你看,小不点对小樱乃还是这么冷淡NIA。”冰激凌甜筒含在嘴里说话有点不清楚,但却沁人心脾。
“越前他向来都是这样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大石对菊丸的风凉话不太满意。
“才怪哩!”菊丸吃完了甜筒,大声地喊道,“小不点昨天在医院里对那个叫灰原哀的女孩才没有很冷淡NIA,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呢!”
“英二,小声点拉,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切,我才不怕哩,只要不是小不点就行了NIA!”菊丸继续满不在乎得意洋洋中……
“哎,真是的。”大石看着蹦蹦跳跳一脸天真的菊丸无可奈何地笑笑。
两人的背影在向晚的余辉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哎,大石,今晚是谁去医院啊?”
“不二吧。”
“啊,怎么又是不二啊!!”
“桃城被抓到老师家去上课了,所以临时跟他换了一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那干吗要跟不二换NIA?”
“英二你干什么问那么多啊?难道你对那个女孩……”
“大石你说什么呀,我哪里对她怎么样了NIA?”菊丸着急地百口莫辨ING中。
“你这样怎么能让人不浮想联翩啊!!”大石继续耍弄菊丸。其实他知道菊丸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见不得他这么得意罢了。
“大石你……WUWUWU。”
……
这是属于他们的欢声笑语,这是只属于他们的青春,这是对灰原哀来说原本望尘莫及的另一个世界。但现在,幸福却近在咫尺。
因为现在,她只不过是一个失去记忆的灰原哀,一个没有过去的女孩。
现在这里,才有了她,他们,幸福的理由。
—医院—
不二的超级亲和力不久就感染了哀。[他,真是个很温暖的人呢。]她对他温暖地微笑。而当不二触碰到她那如花的笑颜时,却发现原来她的微笑伪装大过于真实。
大病初愈,虚弱是正常的症状,但哀却冰冷到似北冰洋深海中的鲨鱼。
尽管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灰原,你觉得好些了吗?”不二试探着问。
“恩,还好。”哀依旧礼貌地回答。事实上她不好,昨晚她从梦魇中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的梦,就像一幕动作片的拍摄现场,惊险刺激,扰人不安,让人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梦到她,受了很严重的枪伤,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血蝴蝶坠入暗夜那头无边的深渊,耳畔一个人的呼喊声离她越来越远,但字字都刻在她的心底。
那个人喊着:灰原,灰原,听到的话就回答我,灰原!!
哀从叫喊声中醒来,却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这冰冷的病房里,才发现那个,仅仅是梦。
不二很体贴地帮她倒来一杯温水,示意她喝下去就好多了。
“不早了,你睡吧,我也该先回去了。”不二继续礼貌地微笑。
“恩,不二前辈。”哀回神过来,也朝他善意地笑笑。
不二转身离开,但他只是离开了哀的病房,却靠着哀病房的墙壁慢慢下滑,单膝支撑起整个身体,以及整个灵魂。
他感觉到了哀由心而发的淡淡忧伤。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既然她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为什么她无法失去悲伤。还是说,她的悲伤,犹如她的生命。
所以,作为一位前辈,他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尽力地帮助她。
而作为一个朋友,他能做的,就是不超过朋友的界线,尊重她。
[灰原哀,你真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夜,静悄悄的。
—越前邸—
龙马这一夜翻来覆去不能入眠。而卡鲁宾在一旁睡得香甜,不时地用爪子挠挠毛皮,煞是可爱。加上家里的那个老爸整天疑神疑鬼,挑衅他,跟他拌嘴,讲一些无聊至极的话,让原本因为哀的事情头痛的龙马,更加烦躁难安。
听大石前辈说今晚是不二前辈去医院照顾哀。[真是的!]龙马一个鲤鱼翻身下床,并走到窗户旁,向远处望去。
不知道她今晚,睡得好不好?不知道不二前辈,回去了没有?不知道……
[我干吗想这些啊!]他用力地揉了揉乱糟糟的发丝,脸上流露出一丝倦意和厌烦。
[呼,睡觉!]他立即又一个翻身,翻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和身体,强迫自己睡着。
他很快地自混乱中睡去。
—医院—
清晨5点。
医院的走廊异常冰凉,但不二周助却以“非人”般的毅力躺了一整夜。当龙马难得早起趁上学时间还早来到医院,看到不二的时候明显地一怔。
不二还没有苏醒,但脸上的倦意却丝毫不减。[不二前辈他……]他居然在这里,这么冰冷的走廊里,躺了一夜!就为了她??
龙马压低帽檐,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连哀的病房门都没有进。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而后,满嘴都是,如黑咖啡般的,苦涩。
龙马走后不久哀就醒了。昨晚她没有做噩梦,睡得很安稳、香甜。
她打开门想要让空气流通进来,好赶走些细菌,却意外地发现了门外靠着墙壁睡得安详的不二。额前几缕浅栗色的头发被风拂乱了,显得既随和又秀气。发丝如羽毛般柔软,闪烁着日的光泽。与哀相同的冰蓝色瞳孔,散发出璀璨灵动的美。如果说龙马是桀骜不羁的王子,那么不二就是名副其实的温柔天使。
他们都是如此善良的人,如此为哀付出自己的绵薄之力。
哀从病房里拿出备用薄被,小心翼翼地给不二盖上。生怕吵醒了他,就连拖鞋和袜子也不穿。走廊冰冷得有些可怕,一步一步有如冰刃,直接刺入哀的心底。但她现在只想为他,以及帮助过她的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样,她也能觉得无所亏欠、心安理得。
向来灵敏的不二因为哀某些细小的动作慢慢苏醒。醒来的刹那哀的清秀脸庞瞬间映入了不二的眼帘,他猛地站起来,却不小心撞倒了蹲在他跟前的哀。
不二惊慌地去拉她的手,却落得最后两个人都摔倒在冰冷的走廊上。
两人先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就算撤平了哦!!”哀顽皮地微笑着。
“撤平什么?”不二恢复了以往的招牌笑脸,依旧绅士地问。
“你整晚都在这里睡觉?”
“恩,是啊!”事情“败露”,也只好乖乖就范,因为哀是个聪明的女子,聪明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她,竟然只是个女孩。
是个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的女孩。
“那正好,功过相抵。”
“灰原哀,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孩呢!”看着她对着自己无暇的笑魇,他喃喃自语。
“对不起,灰原,我该先去学校上课了。下次再来看你!”不二利索地从地上爬起,弹了弹身上沾染的灰尘,并伸手拉起了同样坐在地上的哀。
双手交错,缠绕,联结。
空气中繁衍出无形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恩。前辈,走好。”哀礼貌地鞠躬说再见。
“呃,我以后,可以叫你哀吗?”不二在临走前用背影对哀说。
哀一下子错愕。[他刚才,说了什么?]
“抱歉,就当我没说过吧。”不二回头,继续微笑,然后唇角浅浅上翘。“对了,如果病好了就来青学吧!”
“这,算是什么?”
“这是邀请,我的希望,也是越前和网球部的希望!”
“我考虑看看。”哀的心中划过一丝波澜,那是名为感动的,妥协。
因为青学,到处都充满了人情味。
能让哀这个没有过去的人,得到温暖和爱,还有新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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