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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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传说(一)·剑舞江南

楚汉用罢了早饭,就带着李辩高山往崔无涯的宅院走去。走到门口,见有不少江湖人物纷纷赶到。一个看门的人正拦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说道:“去去去,讨饭到别处去。”少年说道:“我不是讨饭的,我是来吊唁的。”看门人讥笑道:“别骗人了,今日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你算哪根葱啊。”少年说道:“狗眼看人低,看我穿的破,就以为我是叫花子。”看门人大怒:“你说谁呢,找打啊。”伸手要打那少年。楚汉喝道:“住手!”看门人见楚汉气度不凡,忙陪笑道:“这位公子, 您是来吊唁的?”楚汉说道:“不错,我是雁荡陆正南的朋友。”又对那少年说道:“小兄弟跟我一道进去吧。”那少年瞪了一眼看门人,跟着楚汉进了大门。
进了大门,院中已经聚集了不少江湖人物,崔无涯、陆正南、彭襄、莫庸、韩古之和司徒全正忙着招呼众人。陆正南对众人施了一礼,高声说道:“先父遭遇不测,承蒙众豪杰看得起,前来悼念,陆正南在此谢过了。”群豪中有人喊道:“陆老盟主乃江南武林的泰斗,我们大家定要为他老人家讨个公道!”崔无涯高声说道:“大家静一下听我说。谋害陆大哥的是工布,大家也知道工布的剑法高超,恐怕在座的没人是他的敌手,只有大家同心协力才能铲除工布。如今江南连盟突遇变故,蛇无头不行,唯有先选出新的盟主,才能团结领导大家给陆大哥报仇啊。”韩古之跟着说道:“有道理,选出盟主的确是当前最重要的大事。”
崔无涯说道:“崔某虽然已经金盆洗手,但毕竟曾是江南连盟的人,对江南连盟之事是极为关心的。我在连盟中也算是前辈了,说几句话也算有点分量吧。”司徒全说道:“那是当然。”崔无涯说道:“当着众豪杰的面,崔某说说自己的看法,现如今江南连盟中扬子帮实力最强,帮主彭襄能力出众,担当盟主之位最合适不过。当然,今天连盟中的五位掌门都在,最后的决定还得看五位掌门的,崔某只是提个建议。”司徒全说道:“彭帮主文武兼备,我举双手赞成。”莫庸突然说道:“陆正南是现在五派掌门中功夫最好的,我认为他担当盟主更合适,况且他又是陆老盟主之子。”崔无涯说道:“正南世侄当然也合适,不过盟主只能有一个,既然有不同意见,唯今之计就看谁得到的支持多了。”
江南连盟五大掌门都在,雁荡派陆正南和扬子帮彭襄为候选人,太湖水寨和武夷派各支持一人,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东海派韩古之。韩古之看大家都关注着自己,干咳了一声说道:“陆正南掌门武功高强,当盟主也无可厚非,但我觉得彭襄帮主更合适。”楚汉看到这里心想:“这崔无涯早已经胜券在握,盟主之位还是落入这老狐狸之手。”
崔无涯高声说道:“在场众豪杰可作见证,五派中三家支持扬子帮的彭襄,我看--”“慢!”一个声音打断了崔无涯的话。楚汉一看,说话的人正是刚才跟自己进来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那少年分开人群走到崔无涯面前说道:“我支持陆正南!”崔无涯说道:“这是江南连盟的事,你是哪个?你支持不支持谁,又有什么关系。”少年冷笑道:“江南连盟不止五派吧!应该有六派吧!我就是钟山派的庞勋。”说完掏出一块令牌,在崔无涯等人面前晃了晃。崔无涯看着令牌神色一变,惊道:“江南令!你怎么会有江南令?”庞勋说道:“我是钟山派的传人,当然有江南令了。而且我师祖万寿松还是江南连盟的创始人,当年我们钟山派才是江南连盟的龙头。这些年钟山派虽然传人极少,又不过问连盟中的事情,可我没听说钟山派退出江南连盟,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发言呢?”
崔无涯脸色变的极其难看,说了声:“那是当然。”崔无涯本来几乎已经将盟主之位拿到,没想到突然出现个钟山派的。当年江南连盟却为钟山万寿松所创立,只不过万寿松门徒极少,二十多年前,钟山派就销声匿迹,这个庞勋突然钻出来和自己过不去,确实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崔无涯毕竟老谋深算,眼珠连转,过了片刻心中已有计较。
崔无涯高声说道:“众位,这位小老弟既然支持陆世侄,而钟山派确为江南连盟一支,现在三家各支持一人,这事有点棘手。不过我们既然是江湖中人,不妨用江湖中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比武决定!”
陆正南听到此话,心中暗道:“这庞勋的出现,打乱了老狐狸的计划,看样子他要再搏一搏,这彭襄要想战胜自己恐怕没这么容易。”想到这里,他走到大院中心,众豪杰四周散开,当中闪开一大片空地。崔无涯却对司徒全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既然是江南连盟六派推举盟主,三家支持一人,为使人口服心服,不妨一派出一个代表,三阵定输赢。”司徒全走进场中说道:“我来领教一下陆掌门高招。”
楚汉暗骂:“这崔无涯好狡猾,竟如此不要脸,当众耍赖,这乃是用田忌赛马之计,以下驷对上驷,上驷对中驷,中驷对下驷。双方以陆正南、彭襄武功较高,司徒全败了,彭襄能胜莫庸,庞勋年少,没有胜算。看来崔无涯对盟主之位是势在必得。”
陆正南也没想到崔无涯会出这种损招,当场愣住。司徒全说声:“请!”已然进招。拳到面门,陆正南也无暇多想,侧身闪过。司徒全一拳走空,转身又一招黑虎掏心,直击陆正南的胸口。陆正南依然闪开,并未还手。司徒全知道陆正南剑法高超,论剑法自己差的太多,所以抢先以拳法相斗,如能胜个一招半式,也能在群豪面前露露脸。司徒全突然加快拳速,舞起一片拳影,将陆正南罩住。陆正南本来就有怨气,见此情况搏然大怒,施展出雁荡拳法,“砰--砰--”数声,两人已对上十几拳。陆正南不仅拳法精纯,而且每一拳力道惊人,司徒全对了几拳,早已双手发麻,额头见汗,不敢再和陆正南硬碰,只是施展拳法和陆正南周旋。陆正南见司徒南力怯,却加大力道,专找司徒全碰拳。司徒全畏首畏尾,不敢硬碰,如此一来,其拳法威力大减,没几招便招式散乱,招架不住了。
陆正南连出数拳紧逼,司徒全穷于拆解,脚下步法已乱,陆正南突然脚下一勾,司徒全“砰!”一声摔倒,一**坐在地上。陆正南忙把司徒全搀扶起来,说道:“司徒兄,承让了。”司徒全当众出丑,脸红脖子粗,气恼的说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无话可说。”说完一甩袖子,挣开陆正南的搀扶,走到一旁。
莫庸看了看庞勋还是个孩子,只好走入场中,说道:“这一阵不知哪位指教。”彭襄走进场中抱拳施礼:“彭某来领教一下莫兄的高招。”莫庸心中想道:“彭襄武功精妙,虽然未曾交过手,自己胜过彭襄,恐怕十分困难。此阵若败,第三阵,庞勋如此年少,必定不是韩古之的对手,如此对方三阵两胜,盟主之位必为对方所得。如何应对呢?有了,自己全力防守,如能守和,双方平手,事情或有转机。”打定主意,莫庸说道:“彭兄,请指教。”
彭襄气运全身,蓄势进招,却见莫庸气定神闲,站立当中,抱守元一,不漏丝毫破绽。彭襄围着莫庸转了几圈,莫庸不动声色,彭襄知此战至关重要,也不敢大意,如此两人对恃良久,周围群豪鸦雀无声,都注目看着二人。
转到莫庸背后,彭襄终于出拳,拳势如电,击向莫庸背心。莫庸灵台空明,听得背后拳风,急转身,双臂十字交叉,封住来拳。彭襄见莫庸招架,不等招式用老,滴溜一转,转到莫庸左侧,又出拳攻向莫庸左肋。莫庸身子左扭,双臂仍然在交叉封住彭襄的拳势。
彭襄左突右转,来去如电,莫庸却紧守中宫,从容不迫。两人一个攻势如潮水连绵不绝,一个如高山嵬立不动,转眼五六十招已过。彭襄心知这莫庸一心守和,自己却找不出破绽,偷眼望去,莫庸越打神色越从容,防守更加严密。彭襄故意卖了几个破绽,想引诱莫庸出招攻击,莫庸却好像看不到一样,仍旧紧紧防守,并不出击,彭襄不禁暗暗发急。
彭襄出拳越来越急促,竟只顾拳法,脚步有点散乱,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个趔趄,向莫庸倒去。莫庸见彭襄心急滑倒,心中暗喜,双手去抓彭襄脉门。彭襄见莫庸终于出手相攻,身子急转,双拳旋转着攻向莫庸胸口,莫庸知道上了彭襄的当,急忙后退。彭襄好不容易诱得莫庸攻击,哪容莫庸再形成守势,如影随形出招紧逼。莫庸防守之势被破,只好和彭襄对攻。
莫庸守势被破,无奈出手,心情波动,不几招已被彭襄看出了破绽。彭襄哪里肯放过机会,双拳紧舞,见莫庸来架,一拳封住莫庸双手,一拳对准空门击出,“砰--”一声,莫庸的胸口重重中了一拳,莫庸被打得后退几大步,脸色大变,说道:“彭兄果然高明,我输了。”说完退到一旁。
韩古之走到中场,对着庞勋说道:“现在是双方各胜一阵,这一阵就剩我们两个了,你可不能说我以大欺小啊。”庞勋就要出场,陆正南伸手拦住说道:“你年纪幼小,今天我们认输吧。”庞勋推开陆正南说道:“还没比完就认输,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呢。”说完跳入场中。
庞勋对韩古之说道:“你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还要让让我这个小孩子啊。”韩古之说道:“那是当然,我就--”未等韩古之说完,庞勋已然出手。庞勋右手食指、中指直插韩古之双目,如电光火石,其势之快无法形容。韩古之正在说话,猝不及防,急忙转头侧身相避,庞勋身形转动,两指紧随韩古之双目,韩古之大骇,连连后退,但庞勋两指紧随韩古之不舍。韩古之避无可避,只好用双手蒙住双眼,庞勋两指点在韩古指手背上。韩古之大怒,挥拳攻击庞勋,庞勋仍旧伸出两指,从拳缝中又插韩古之双目,韩古之忙抽身闪避,庞勋的指法甚为古怪,任凭韩古之如何闪避,那两指紧逼其双目,韩古之又用双手蒙住双眼。庞勋却左手出拳,一拳打在韩古之的肚子上。韩古之双手蒙眼退开,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指法?竟如此霸道。”
崔无涯说道:“没想到这位小兄弟竟然会画龙指,今天我倒开了眼界。”庞勋问道:“知道就好,你们可是认输了。”韩古之听到‘画龙指’三字,想想刚才情形不禁后怕,这画龙指乃邪宗九卷上所载的神奇武功,取画龙点睛之意,专攻人双目,霸道无比,想来庞勋年少,并未练的纯熟,否则双目早被点盲。韩古之悻悻的说道:“今天栽在画龙指下,我也无话可说。”
庞勋对崔无涯高声说道:“现下是二比一,盟主之位该定了吧。”崔无涯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但转眼间恢复平静,面堆笑容对陆正南说道:“陆世侄做盟主正是众望所归,希望江南连盟在你的带领下,能更上一层楼啊。”陆正南说道:“承盟各位看得起,陆某忝居盟主之位,多谢各位同道了。”庞勋走到陆正南面前,把手中的江南令递与陆正南道:“昔日我师祖创立江南连盟,凭此令牌号令江南武林,自从多年前一场变故,我师祖隐居山林。今天我把江南令交与陆盟主,希望陆盟主能带领江南连盟重振昔日之威风。”群豪纷纷向陆正南祝贺。陆正南高声说道:“多谢大家厚爱,不过先父刚刚故去,我想先把先父的灵柩运回雁荡山,等我把丧事办完后,再商议江南连盟之事。”
崔无涯说道:“陆世侄果然是个孝子啊。但扬州到雁荡山毕竟路途不近,我看还是从运河走水路到达杭州,再转陆上,这样会方便些。彭襄,你先准备一下,先准备好船队,这护送陆大哥灵柩之事就交与你办了。”陆正南说道:“那就有劳彭帮主了。我想尽快把先父的遗体运回雁荡山,崔叔叔虽出身于江南连盟,但如今贵为朝廷命官,我们这些江湖人和崔叔叔交往过密会影响崔叔叔的前途。为避闲,今后江南连盟的事情还是少麻烦崔叔叔为好。”崔无涯说道:“陆世侄这是说哪里话,我对江南连盟情感极深,有些事当责无旁贷。”陆正南说道:“这次为了先父的遇害,竟然破坏了崔叔叔的寿诞,侄儿在此谢罪。”崔无涯说道:“怎么说陆搏天大哥和我也有结义之谊,这又算得了什么。”陆正南抱拳对群豪说道:“各位同道,先父遇害实乃不幸,我将扶灵柩回雁荡,如各位看得起在下,届日请到雁荡一叙。”群豪中有人说道:“我们一点到雁荡山前去吊唁,今日我们就先告辞,陆少盟主还请节哀保重啊。”群豪纷纷告辞离去。
楚汉也告辞离开,陆正南送楚汉出了大门。楚汉和陆正南寒暄了几句,对庞勋说道:“这位庞兄弟竟然是钟山派的弟子,真是幸会。”陆正南说道:“邪宗九卷果然为钟山派所得,但不知万寿松万老爷子还好吗?”庞勋叹了口气道:“邪宗九卷确为钟山派所得,但是钟山派也为邪宗九卷所毁。”陆正南说道:“当年钟山派突然消失于江湖,再无一点消息,江南令也随之消失,江南连盟内部为争盟主之位,甚至差点瓦解。我父亲为了平息争斗,逼走崔无涯,力压五派,才使连盟延续下来。但无江南令,终究无法使连盟万众一心,连盟实力大减。”庞勋说道:“当年钟山派得到邪宗九卷后,不久,有人找上钟山,为夺邪宗九卷,屠尽钟山派弟子,师祖也被重伤,现在仍全身瘫痪,口不能言。我师傅正有事在外,等他回到派中,钟山派已被毁,他只好带着重伤的师祖找个隐蔽的地方避祸。邪宗九卷也被抢走,只剩下半卷残篇。后来我师傅收下了我,我无意中发现了残篇,没事就练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这就是画龙指,一天师傅发现了我练此武功,狠狠训斥了我一顿,然后交给我江南令让我送给现任江南连盟盟主。于是我才来到扬州,听说崔无涯过大寿,我想也许能碰到江南连盟的人。没想到,崔府看门人竟然狗眼看人低,我就想这崔无涯绝不是什么好人,后来见到崔无涯耍无赖谋夺盟主之位,才出了手。”

陆正南说道:“万寿松前辈当年号令江南武林,武功更是出神入化,什么人竟然能重伤他?”庞勋说道:“这就不知道了,我师傅查了二十多年了,依然毫无线索。今天江南令也交给你了,我也想告辞了。”陆正南说道:“庞兄弟,你太年轻,今天使出了画龙指,江湖上不少人都垂涎邪宗九卷,恐怕有人将对你不利,我看还是和我们在一起,大家也有个照应。”庞勋说道:“不必了,我下山时,师傅吩咐我不要涉足江湖,我想去徐州,正好有个亲戚在武宁军中当牙将,我想投奔他,从此投身军中。一路上我也会多加小心的。”陆正南说道:“既然如此,祝你一路顺风。”庞勋说声后会有期,便告辞离开,楚汉等人也告辞离去。
回到客栈,楚汉对铁奇方说道:“把大家都叫到我房里,我要布置一下。”时间不大,众人到齐。楚汉说道:“我们此来办案,看来崔无涯嫌疑最大,今天他一心筹谋控制江南连盟,我想其最终目的是控制运河水道。如果劫银案果真是崔无涯所为,从水中运银是最上策。不过今天,崔无涯意图控制江南连盟的计谋失败,他必定不甘心,必有所行动。从现在开始,你们密切监视崔无涯及其有关人物的一举一动,并且,严密注视运河码头的动静,大家分头行动吧。”众人齐声说道:“是!”便分头离去。
天将擦黑,昨日来传送消息的那个军卒又来了,施礼完毕。楚汉问道:“你们将军又有什么发现?”军卒说道:“我们还是没验出那毒究竟是什么毒,不过,今天又有一个当事的押运军卒被找到了,我们将军再怕出意外,请大人连夜过去问话。”楚汉说道:“竟有此事,事不宜迟,马上走。”李辩高山欲跟随一起走,楚汉一摆手道:“你们俩留在客栈,我一人过去,如有什么情况,马上去通知我。”
来到军营天色已晚,军营中灯火通明,管营将军见楚汉来到,起身迎道:“御使大人,您终于到了,我怕再遇不测,一天都提心吊胆。”楚汉说道:“人呢?”军官说道:“大人请随我来。”说罢引领楚汉来到一座严密看守的营房。进入营房,一人正在房中焦躁不安,军官对那人说道:“张通,这位是御使楚大人,朝廷派来的钦差,要问你几句话,要从实回答。”
楚汉面带微笑:“张通,你不必害怕。我问你,你可是前些时候押送官银?那些官银如何被劫?”张通战战兢兢的说道:“当日我们奉命押送官银,为了赶路,将军不许我们懈怠半步,饿了吃点干粮,渴了饮山泉水。一日喝完泉水后,我们几个军卒腹痛如绞,就跑到树林中方便,谁知回来时就发生了劫案,那些人全都蒙面,武功很是厉害,片刻就杀伤大半官军。我们一看出去也是白白送死,就悄悄溜了,后来我和他们几个分开,听说他们都被毒死了。大人,我们逃跑也是没办法啊,饶命啊。”楚汉说道:“毒死他们的是劫银者的同党,他们是为了杀人灭口。你们虽临阵脱逃,但情有可原,朝廷不会定你死罪的。我问你,那些劫银者可留下什么可供辨认的特征?”张通想了半天说道:“他们都蒙着脸,实在不好辨认。对了,那些人中有几个人使用的武器很特别,我从来没见过。”楚汉问道:“什么样的武器?”张通说道:“好像个车轮子,四周有剑尖,用绳子拴着,抡起来就杀伤一大片。”楚汉说道:“这是什么武器?的确很怪。”张通说道:“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楚汉说道:“你别怕,好好想想,还知道什么。”转头对军官说道:“今天就先问到这里吧,将军要好好保护张通,如有消息还望将军马上通知我。”军官忙点头称诺。
楚汉刚出军营,就看见李辩气喘吁吁的跑来。李辩看到楚汉说道:“果不出大人所料,崔无涯已经有所行动。今天下午,陆正南把他父亲的灵柩运到码头,准备启航南下,崔无涯却说天色将晚,夜间行船不便。晚间时分,从崔府出来大批高手,秘密包围陆正南的住处,此刻恐怕已经打了起来。”楚汉说道:“想来崔无涯是想杀死陆正南,重新再选盟主,我看他已经狗急跳墙了。我们快去看看,晚了陆正南怕要吃亏。”
楚汉和李辩来到陆正南住处,两帮人正杀在一起。陆正南和其下属都已经挂了彩,南宫颂正和一个使奇怪兵器的人缠斗正酣。楚汉一见,眉头一挑,原来那个使奇怪兵器的人手中所使正是张通口中所讲的怪兵器。而另外一边,一个白衣戴面纱的女子也和一个同样持奇怪兵器的蒙面黑衣人对峙。南宫颂舞动长剑护住身形,和她相斗的蒙面人抖动手中的绳子,那四周带着剑尖的轮子在南宫颂周围呼啸着上下翻飞,“叮--叮--”轮子和长剑碰撞声不绝于耳,那轮子显然分量不轻,南宫颂额头已然见汗。南宫颂毕竟剑法精妙,那轮子虽然怪异,也未能伤得了她。此时和那个白衣女子对峙的蒙面人突然抛出手中的轮子,那轮子旋转着向白衣女子砸去,白衣女子轻轻一闪,姿势嫚妙,已然避开。蒙面人抖动绳子,那轮子打了个转,又向白衣女子旋去。白衣女子身姿嫚舞,又闪开身形,同时手中长剑出鞘,一道匹练,控制轮子的长绳已被削断,失去控制的轮子飞出老远,“噗--”一声嵌入旁边墙中。白衣女子趁势递剑,剑如闪电,蒙面人躲闪不及,咽喉中剑,死尸栽倒。和南宫颂相斗的蒙面人见状大惊,稍微一失神,南宫颂哪肯放过机会,一剑贯胸,那蒙面人也当场毕命。其余蒙面人见势不妙,有人打了个呼哨,便向四外逃散,陆正南等人奋力追杀,砍倒几个,其余的片刻逃的无影无踪。
众人检查一番,只留下几具尸体,并未留下活口。陆正南走到白衣女子面前称谢,白衣女子只是昂着头并不理睬。南宫颂走过来说道:“姑父,这位是东海蓬莱岛的剑仙子花想容花姐姐。”陆正南正怪这白衣女子如此据傲,一听她是剑仙子,心中暗道:“难怪这女子如此据傲,原来是天外四剑之一的剑仙子啊。”南宫颂对花想容说道:“花姐姐怎么会到扬州来啊,你一向很少踏足江湖的。”花想容说道:“我身为天外四剑之一,天外四剑中的西极剑霸叶知秋,南海普陀清静师太剑法都源于剑宗。可那个契丹部的耶律百武,乃是个胡狄,竟然也同列天外四剑,前阵子我和此人交过手,五百招将其击败。”南宫颂说道:“我听说耶律百武剑法高超,称雄于塞外诸胡,姐姐只比我大几岁,年纪轻轻能击败这等强手,不愧为天外四剑之一啊。”花想容说道:“江湖上都说天外四剑为绝顶高手,耶律百武能在我剑下走上五百招,我也认可他确实能列四剑之一。可是不久前,听说此人在朔方刺探军情,被金霸图重创,发誓永不踏入中原半步。”南宫颂说道:“这金霸图乃朝廷中顶级高手,打败耶律百武也不奇怪啊,当年我们南宫世家也吃过金霸图的大亏。”花想容说道:“我听说耶律百武只在金霸图手下走了三个回合,就被重伤,我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厉害之人。况且你也知道我和你姐姐南宫雅是最好的朋友,你姐姐就是毁在金霸图手中,所以我一定要会会这金霸图。我听说金霸图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到江南拜祭你姐姐,因此我此来江南一是拜祭好姐妹,二是斗斗金霸图,看看金霸图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没想到在此碰到这些蒙面人想对付你,所以出手帮忙了。”南宫颂说道:“这次多亏花姐姐相助,这些蒙面人不知什么来历,而刚才见到的武器更是奇怪的很。”花想容说道:“旁门左道,不值得一提,倒是金霸图也该到达江南了吧。”
楚汉突然说道:“恐怕仙子这次要白跑一趟了。”花想容问道:“此话怎讲。”楚汉说道:“我听说金霸图正带兵平定太行山群寇,军务在身,又怎么分身来江南呢。”花想容说道:“你认识金霸图?”楚汉说道:“这金霸图在长安的神策军中任职多年,神策军中的人见过他面目的都没几个,我在长安只是听说过他。”花想容对南宫颂说道:“当年你姐姐曾在信中讲过,这金霸图天生异像,具体有什么异像却未说清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南宫颂说道:“我倒听到我爷爷讲起过他,有时候不称其名字,而称其为重瞳子,想必此人是目生双瞳吧。”
“重瞳子!”楚汉不禁冲口而出。李辩听到也是心中一紧,想起雷厉风曾说过,当年在长安差点死在一个重瞳子手中的事,原来那就是金霸图,如今金霸图带兵攻打太行山,不禁为雷厉风和太行山寨担忧起来。
南宫颂听到楚汉失声,问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楚汉说道:“昔日的霸王项羽就是重瞳子,这金霸图如此勇猛,莫不是霸王转世!”陆正南说道:“我看也不过是巧合罢了,人生异像,也并不出奇。”楚汉说道:“我等还有急事要办,先行告辞了。”
楚汉带着李辩直奔节度使李德裕的府邸,进了府门,李德裕已经安寝。等到李德裕披着衣服走出卧房,楚汉上前施礼道:“事情紧急,打扰老师休息,请恕学生无礼。”李德裕说道:“有事情快讲。”楚汉说道:“学生已经查清,此次江南劫银案和判官崔无涯有莫大的干系,我想马上搜查崔府。”李德裕说道:“好,老夫马上调动兵马围住崔府,你尽可放手去办。”楚汉说道:“多谢老师支持,我这就去办。”李德裕说道:“如果能破此案,也算解了老夫心头一件大事。”
楚汉率军兵围住崔无涯的府邸,外面火把通明,人喊马嘶,崔府却是寂静一片。楚汉招手,萧慎忙走到楚汉面前。楚汉问道:“你一直盯着崔府,我看情形异常啊。”萧慎说道:“方才有几个人进入崔府,并没人出来。我主要是盯崔无涯,他一直在府中。”楚汉命令军兵撞开府门,等他们进入府中,却发现崔府中已没半个人影。楚汉说声:“搜!”众人分头搜查。楚汉也四处察看,当他走进崔无涯的书房,看到狼籍一片,一个火盆中装满纸灰,楚汉蹲下身来,在火盆中拨弄几下,发现两片未燃尽的纸片。楚汉把两张纸片拿起,纸片模糊的有字迹,一片上有‘朱思’两字,另一片上有三个字‘王已到’,楚汉看着这几个字眉头紧锁。李辩凑过来看了看说道:“这好像是信纸,朱思就是朱邪执思,此刻已经被押往去塞外的途中了,这王已到三字,难道是指丹经王?”楚汉说道:“鸩号称毒王,也可能说的是毒王已经到某地了。看来这信是写给朱思的,朱思,朱邪执思已经走远,无法问清了。崔无涯跑的倒快啊,现在找到崔无涯才是最要紧的。”
“报--”一个军兵跑过来说道:“御使大人,发现一个密道。”楚汉来到密道口,一个军兵说道:“禀大人,我们已经派人下去查探。”等了片刻,从密道里钻出几个军兵,楚汉问道:“密道通向何处?有什么发现?”军兵回答道:“这密道通向一座废园,里面什么也没有。”楚汉说道:“他们已经从密道走远,你们马上到城外交通要道封锁盘查。”正在此时,高山跑了进来,高山喘着气说道:“刚刚有人来报,崔无涯的管家崔福从运河码头乘船离开。”楚汉说道:“赶快备马,到运河码头。”
楚汉带领一队骑兵赶到码头,被楚汉派到码头监视的侍卫回禀道:“不久前,崔福带着一批人驾船沿运河北上了,他们的船后好像拖着什么东西,天黑看不清楚。”楚汉直奔河边他曾竟被驱赶的仓库,到达仓库,楚汉命令军兵搜查,当他走到河边,却发现原来拴在水中的那批巨木不见了踪影,河边只剩下了几根木桩。楚汉叫声备马,吩咐军兵继续搜查仓库,分一队驾船北上,他带着李辩高山骑马沿运河向北急驰。
天亮时分,楚汉终于看到运河中一艘大船,大船后面用绳子拖着几捆巨木。楚汉说道:“快,想办法在前面截住那艘船,恐怕那些巨木中藏有玄机。”李辩说道:“他们倒也狡猾,不过大船上可能有不少高手,凭我们三人,怎么拦截呢?”楚汉说道:“先到前面再说。”
又行了一程,大船已被他们甩在后面,楚汉放慢速度,边走边沉思。当他们路过一个茶棚,高山突然一指说道:“大人,你看,那人不是南宫老爷子吗。”楚汉向茶棚里一看,一个老人正在喝水,正是南宫戌。楚汉一笑,轻声说道:“好,太好了,这次要借助一下这老头的武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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