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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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辩倒来了精神,双拳乱摆,几股拳风从李辩身侧涌过,击向工布。工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续格挡,被迫后退几步。工布盯着李辩身后的竹林高声说道:“阁下何必藏头露尾,出来吧。臭小子,别乱比划了,滚到一边去吧!”李辩见被工布识破,忙扶起高山,拽着陆搏天闪在一旁。工布举剑遥指竹林,脸上慢慢泛起一层紫气,口中说道:“阁下好拳法,此拳法不次于南犬南宫戌的无影神拳,今天我要好好见识一下。”竹林中只见风吹竹叶摇动,并无人应答。
“白--虹--贯--日--”工布大喝一声,长剑化作银虹,一道强大的剑气冲向竹林中,竹林中一道青影飞出,碰到剑气后,“嗤--”分为两道刺向工布双肩。工布急忙侧身,两道青影贴着他前胸后背的衣服掠过,“噗--”一声**到他身后的两根紫竹之上。原来那道青影是一根竹子,被剑气剖开成两片,**紫竹后犹在颤动。未等工布站稳,又一根竹子接踵而至,第二根竹子却是横着飞来,工布长剑下劈,竹子被当中截断,从工布身旁飞过。第三根竹子又到,同时被截断的两截竹子击中后面的紫竹反弹回来,三根竹子同时刺向工布。
工布忙使出铁板桥,双脚牢牢钉在地方,身体后仰,背部几乎贴地。“啪--”三根竹子贴着工布的胸口相撞,工布双脚一点,身体急转离地,第四根竹子贴地而至,从他身下横过,只差毫厘便击中脚踝。这几根竹子来势如电,又精妙无比,直惊的工布冒了一身冷汗。
“好厉害!你这是什么枪法?能用青竹使出,还如此神妙!”工布不禁冲口而出。“你竟然能认出这是一路枪法,果然有见识。”龙腾云的声音在林中响起。工布长叹一声:“老天不佑我啊!眼看就能手刃陆搏天,竟然碰到了你。也罢,能与阁下这等高手过招,也算人生一大快事。”言毕,急舞长剑,一道白芒护住全身,冲入竹林。众人只见竹林中,竹影摇动,剑气冲天,听到工布连声暴喝,竹叶摇动向远处蔓延。渐渐喝声远去,众人追入竹林,但见竹林中竟被削出一条胡同,工布和龙腾云已不见踪影。
楚汉忙走到陆搏天近前,抬手抓住陆搏天了手腕,摸了摸脉门,说道:“还没断气!”慧寂也走了过来,忙扶起陆搏天,推宫过血,用掌抵住陆搏天的命门**,送出一股真气。片刻间,陆搏天头上冒出一股热气,而慧寂额头上却冒出黄豆般的汗珠。
“哇--”一声,陆搏天吐了一口鲜血。睁开双眼看着众人,对南宫颂说道:“颂丫头,你怎么来了,你爷爷知道你出来吗?咳--咳--”南宫颂忙轻抚陆搏天的后背,脸红了红低声说道:“不瞒老前辈,我是偷跑出来的。”陆搏天叹了口气:“哎--我恐怕不行了,颂丫头,你要帮我转告我儿子,也就是你的姑父陆正南,叫他千万不可为我报仇,好好经营雁荡派。不要争夺江南连盟盟主之位,他是斗不过崔无涯的。还有转告你爷爷,我要先走了,再不能陪他下棋了。”又看了看慧寂等人,问到:“这几位是?”慧寂合掌道:“贫僧乃灵?门下,法号慧寂。”陆搏天说道:“原来是沩山灵?门下高僧,我和你师傅也是多年老友,今天多谢相助,能使我留下几句遗言。”慧寂说道:“怪贫僧等晚到一步,使前辈遇此变故,罪过。”明月合掌道:“贫尼无心庵门下,我师傅也提起过老前辈,前辈乃江南武林领袖。”陆搏天淡然笑道:“我与工布结仇甚深,今日之事,我也早有所料,此乃天意。”慧寂念了一声佛号说道:“有件事,我想问问前辈,不知当问不当问?”陆搏天点了点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问无妨。”慧寂说道:“据说前辈是知道‘星辰双子’下落的仅有的几人之一,贫僧想知道星辰双子究竟还在不在人世,下落如何?”陆搏天摇了摇头:“此事不问也罢,我只能说,星辰双子已和太微随着那场大火化为烟尘。以后最好别提及此事,他们只会给江湖带来可怕的劫难和流不尽的鲜血。”明月说道:“贫尼也曾听师傅提及此事,星辰双子到底什么来历,竟能使风云变色?”陆搏天说道:“星辰双子是当年天极魔星的两个儿子,如若他们真的出现,天极魔星的下属当年立下的誓言将被破除,他们和许多门派有深仇,一但那群高手重现江湖,恐怕没人能抵挡他们的杀戮。”明月奇怪的问道:“天极魔星?誓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从来没听说过啊。”陆搏天叹了口气:“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往事不堪回首,老一辈人大都不愿提及,你们这些年轻人又怎么会听说。我只能说星辰双子已化为烟尘,以后莫再打听此事,血腥的往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这对你们来说是好事。”众人再问,陆搏天不再回答。
沉默了片刻,陆搏天对南宫颂说道:“你还是赶快回到家里,免的你爷爷担心。”南宫颂说道:“我这次出来是找我哥哥的,即使找不到哥哥,能找到三爷爷也行。”陆搏天说道:“南宫风跑出来了?这可不太好。不过南宫世家和江南连盟是亲家,在江南谁不给面子,料想你哥哥不会出什么大事。你三爷爷更是行踪飘忽,你哪里能寻得到他。”南宫颂说道:“我这次就是听说有人会无影神拳,江湖上能使无影神拳的只有三爷爷和哥哥,所以想打听一下,不过刚才那人的拳法虽和无影神拳相似,却不是无影神拳。我哥哥的痴病更严重了,我实在担心啊。”
陆搏天对南宫颂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当年你还很小的时候,有个相士见到你和你的姐姐南宫雅,说你们两个长大后不宜抛头露面,否则很可能会带来天大的灾祸,也可能带来福祉。你爷爷当然不相信这些鬼话,很早你就被送到外面学剑。前几年,你姐姐出门时,认识了那个金霸图,金霸图为朔方节度使的公子,你爷爷不想与官府有瓜葛,于是阻止你姐姐与金霸图往来。金霸图多次登门求亲被拒,欲私下带你姐姐出走,被你哥哥阻拦,因而动手。没想到,金霸图武功太高,出手太重,把你哥哥打成重伤,头部受重创,竟然痴呆。你父亲气的一病不起,与你姐姐断绝父女关系,不久去世。据说你姐姐因得不到家人原谅,日渐消瘦,后因难产,母子的命都未保住。你爷爷则相信起了当年那个相士的话,你私自离家,他应该是十分担心啊。咳--咳--”
陆搏天声音渐渐低了,头也慢慢下垂。慧寂又向陆搏天体内输送真气,陆搏天发出微弱的声音道:“不要再浪费内力了。”说完绝气身亡。楚汉对李辩说道:“你去到附近找辆车,我们先把陆前辈的遗体运回城里盛殓起来。”李辩忙跑出竹林去寻车辆。
慧寂坐到陆搏天的遗体前念经超度,南宫颂悲伤的看着,眼圈发红。明月走到南宫颂面前劝慰道:“南宫师妹,你还记得我么。我知道你们家和陆老施主关系非同一般,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悲伤。”南宫颂说道:“我怎么会不记得明月师姐呢,我师傅带我去无心庵看望师伯时,我们虽未说过话,但你是师伯喜爱的弟子,我对你的印象颇深,没想到你已经练成了断情剑法。”明月说道:“断情剑法还是敌不过工布,工布说我未得断情剑的精髓,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南宫颂说道:“定是这工布胡说八道。”楚汉突然插口道:“工布可不是胡说八道,工布乃当年剑宗传人,说起剑术,天底下谁比的了剑宗,工布说的话必定有十分的道理。”南宫颂白了楚汉一眼,楚汉赶忙住口。
明月问南宫颂道:“刚才你说你是偷跑出来的,可是真的。”南宫颂说道:“刚才陆老前辈也说到了我家的一些事情,我也想请师姐帮我找找我哥哥,我就把我家的事情简单的说说。我们南宫世家到我爷爷这辈有兄弟三个,我三爷爷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南犬’,但不知什么原因和家里闹翻,几十年前就离家出走。到我父亲这辈,就他和我姑姑两个,我姑姑嫁到陆家,我父亲有我们兄妹三人。刚才我才知道,因我姐姐南宫雅和金霸图的关系,我哥哥南宫风被伤成痴。我爷爷不想我们南宫家绝后,于是就给我哥哥说了一门亲事,没想到就出了事。”
“成亲那天,我们家非常热闹,我也很高兴。就在晚上入洞房时,那个姑娘又哭又闹,把我哥哥咬得浑身是伤,大叫要退婚,说不愿嫁给傻子。我爷爷大怒,说已经拜过天地岂容反悔,吩咐人绑了那姑娘,又大骂我哥哥为什么那姑娘咬他不还手,叫下人教我哥哥那姑娘不从就打她。我哥哥虽痴,但武功还在。第二天,我就见那姑娘浑身是伤,满脸哀怨。过几天,那姑娘偷偷想逃,被抓了回来打了一顿,关在柴房。我见那姑娘可怜,也替哥哥难过,就偷偷把那姑娘放了。我哥哥不见了那姑娘,竟发了狂,跟着从家了跑了出来。我知道闯了大祸,爷爷肯定气的不得了,只有找到我哥哥,不然我是不敢回家了。”
明月叹道:“你做的也没错,过些时候,你爷爷气消了,也就没事了。”南宫颂说道:“你不了解我爷爷,除非我能找回哥哥,或者找回三爷爷,否则他不会原谅我的。可天下之大,我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楚汉又插口道:“南宫风我不知道怎么找,南宫戌我倒有办法找到。”南宫颂说道:“你?你能找到我三爷爷?”楚汉说道:“当然,我有办法能找到。”南宫颂叫道:“你不要骗我,不然我要杀了你。”楚汉说道:“我从不骗人。”
正在此时听见林外车轮咕噜咕噜声响,原来是李辩找了辆牛车,赶车的农夫走近竹林,看到林中景象,下的脸色发白,颤声说道:“怎么死了这么多人,你们叫我的车来,不会是拉死人吧,我可不敢啊。”说完要赶着牛车回去,死活不愿意拉。正在众人劝说之际,几批快马赶到,领头老者下马走到林中,跑到陆搏天遗体旁哭道:“陆兄啊,怎么会这样呢,我来迟一步啊。”楚汉却听出这老者的声音正是崔无涯的声音,心中暗道:“这正是你策划的借刀杀人之计,如今倒猫哭耗子假慈悲。”
崔无涯哭了一会问道:“这是谁干的?”楚汉说道:“是个叫工布的人做的,我们打算救陆老先生,可是工布太厉害,我们也来晚了,我们正打算把陆老先生的遗体运回城里。”崔无涯说道:“我也得到消息,工布要加害我的这位老哥哥,还是来晚了。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你们又是谁?”南宫颂说道:“我是南宫颂,南宫世家的,陆老和我家里乃世交。”崔无涯说道:“原来是南宫姑娘,你们家和陆家是亲戚。我是崔无涯,当年也是江南连盟的人,算起来陆老哥是我兄弟,他的身后事应该由我这个兄弟料理,我会马上派人通知陆正南世侄。”说完走到赶车的农夫面前问道:“怎么了?我想用你的车一下,你看如何。”赶车农夫一听是崔无涯忙笑脸相迎:“原来是判官大人,小的听从大人差遣。”
众人把陆搏天和那几个随从的尸身搬到牛车上,一路回到扬州城,守城官差一见是崔无涯也不敢多问。到了崔府门前,崔无涯下了马,吩咐家人把布置喜庆装饰卸下,换上白布。崔福出来问道:“老爷,这寿宴……”崔无涯一摆手:“我的老哥哥陆搏天遇害,还过什么寿诞。快去买几口上好的棺木,在中堂搭上灵棚,马上通知陆正南世侄。”一些前来贺寿的宾客也围了上来,崔无涯拱手高声谁说道:“各位朋友,我老哥哥陆搏天被害,寿宴取消,请大家原谅,并转告各江湖同道,等陆正南世侄到了,再请大家来吊唁陆盟主。”三个客人走过来问道:“怎么会这样啊?”崔无涯说道:“莫掌门、韩帮主、司徒寨主,我们后堂细说。”原来这三人正是江南连盟的武夷派掌门莫庸、东海派帮主韩古之和太湖水寨寨主司徒全。进到后堂,莫庸问道:“陆盟主武功盖世,怎么会遭了毒手呢?”崔无涯说道:“工布的事情你总该知道吧,此次就是工布下的毒手。”韩古之说道:“原来是他,我们该怎么办?”崔无涯说道:“先等陆正南到了再说吧,工布剑法如神,可不好对付,如今江南连盟失去盟主,俗话说蛇无头不行,当务之急,还是选出新盟主,不然五派一盘散沙,是没办法帮陆盟主报仇的。”司徒全说道:“我看如今江南连盟中还是崔大哥德高望众,由你担当谁人不服。”崔无涯摆手:“我毕竟退出江湖多年,暗中帮助江南连盟还可以,我毕竟身为朝廷命官,是不可能担当盟主的,彭襄这些年风头正盛,我看正合适。”司徒全点头称是,莫庸说道:“选盟主是五家的事,还是等陆正南到了,大家再商量吧。”
楚汉回到客栈时,铁奇方、萧慎等人正在等候。萧慎见楚汉回来了,说道:“大人,我得到一个消息,当时押运官银的军卒当中,有些逃跑的现在被找到,暂时被秘密看管在一座军营中。”楚汉说道:“不是说当时没留下活口吗。”萧慎说道:“据说当时劫案发生前,他们几个拉肚子,跑到树林中方便,回来时劫案发生,其他护卫几乎已被杀光,见情况不妙,劫银者太厉害,就从树林中逃跑了。”

楚汉想了片刻说道:“也许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些线索,未免生变,铁奇方、萧慎,明天清晨你们随我一起前去。”铁奇方、萧慎齐声道:“是!”楚汉说道:“你们去准备一下,带好文书,毕竟是到军营中啊。”铁奇方、萧慎施礼退出门外。
晚上月华初上之时,楚汉一个人走出房门,却看到明月正在院中沉思。楚汉说道:“明月小师太,你在想什么心事?”明月并不理会。楚汉接着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工布对你剑法的评论?”明月抬起头看着楚汉说道:“那又如何呢?”楚汉一笑:“我虽剑法不怎么样,我还是想到了工布评价你的剑法未得精髓的原因。”明月说道:“愿闻其祥。”楚汉说道:“今夜月色正好,我想散散步,不如边走边谈。”说完走出客栈,明月也跟着走出。走了一会,楚汉只是打量明月,并不说话。明月说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正想听你的高论。”
楚汉说道:“你来自普陀山无心庵,你师傅必定是清静师太了,你说她的剑法如何?”明月答道:“我师傅名列天外四剑之一,剑法当然不用说了。”楚汉说道:“我听说天外四剑中剑法最高的可是西极剑霸啊。”明月点头:“正是!”楚汉说道:“工布实际上可以算是剑霸的师兄,他评论你的剑法当然有道理。”明月说道:“我自幼修习断情剑法,应该说是十分纯熟。”楚汉说道:“这套剑法名‘断情’,你自幼出家,本来无情,如何断情,你无法体会那情断心伤的滋味,达不到断情的意境,所以就无法发出这剑法最大的威力。我想这剑法必是一位伤心人所创。”明月说道:“这套剑法是我师傅所创。”楚汉说道:“想必你师傅当年是为情所苦,才遁入空门的。你若想得此剑法精髓,就要入世。”明月问道:“如何入世。”楚汉一笑:“脱下身上僧衣,换上红装,体会红尘爱恋。我也算一表人才,对姑娘早有爱慕之心,你看我--”明月没想到楚汉会说出这番话,气得脸色发红,斥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理,这种话也能出口。我一心向佛,怎会如此,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说完回头便走。楚汉高声喊道:“你好好考虑一下。”
望着明月的背影消失,叹了口气:“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哈--哈--”一阵大笑,一个书生出现,正是吕岩。吕岩指着楚汉笑道:“老弟倒是个情种,不过她是个出家人,看来你要苦恼一阵了。”楚汉说道:“彼此,彼此。吕兄不也风流多情吗。吕兄来找我可有什么发现?”吕岩说道:“这几日,傅青云他们倒没有什么动作,但是我发现还有人在监视他们。”楚汉问道:“是谁也在监视他们?”吕岩说道:“太清宫门下的道士,他们虽改扮化妆,我却认出他们中的一人,他叫吴道元,乃太清宫赵归真门下大弟子。赵归真为当世道家三大真人之一,已经被天子诏为帝师,此刻应该和他门下八十一高徒忙于进京事宜,吴道元出现在扬州,非同寻常啊。”楚汉道:“不错,太清赵归真、衡山刘玄静、罗浮轩辕集为当今三大道家宗师。今上在为颖王时就十分崇信道术,和许多道家名士有往来,如今初登大宝,诏赵归真入朝,我也早有耳闻。吴道元此来扬州,我想与丹道大师魏伯阳的遗物有关。”吕岩道:“魏伯阳!丹道鼻祖,又称云牙子、火龙真人,号万古丹经王。他的遗物乃天下道门心目中的圣物,竟出现在扬州了。”楚汉说道:“正是,而且和此次扬州劫案有关,所以吴道元才会盯上傅青云。”吕岩说道:“我自幼好道,知道魏伯阳的参同契为天下丹术经典,据说他还有几件宝物下落不明,是为云牙丹心方、天遁剑法和金液还丹。早年我曾经到太清宫听赵归真传道,这赵归真虽道法高深,但我总感到他心术不正,浑身透着一股邪气,一但这丹经至宝为其所得,恐为道门不幸啊。”楚汉说道:“所以吕兄你就要更加盯紧傅青云他们了。”吕岩说道:“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本来我还怪楚老弟给我找了个麻烦事做,此刻这事却越来越有意思,你不让我参与,我还不答应呢。”楚汉说道:“傅青云可不好对付,何况此时太清宫的人又掺和进来,吕兄一切小心啊。”说完两人告辞,楚汉回到客栈。
楚汉在明月的门前转了几圈,慧寂走了过来,慧寂看了一会楚汉,说道:“刚才明月师妹回来事面有愠色,是不是你得罪她了。”楚汉说道:“我们刚才讨论佛法,她说不过我,没想到生气了,出家人四大皆空,不该犯嗔怒啊。”慧寂说道:“看不出施主佛法如此高深,看来施主有慧根,何不皈依我佛。”楚汉一笑:“我正有此意,但我听说无心庵不收男徒,大师和无心庵相善,不如替我说说情,我若能进了无心庵,每日和明月师妹谈禅,此生足矣。”慧寂气的直摇头,说道:“你--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楚汉双手合掌道:“阿弥陀佛,劳烦,劳烦。”说完笑着走进自己的房间。
次日清晨,楚汉带着铁奇方、萧慎、李辩、高山四人一路来到萧慎所说的军营。军营四周守备森严,早有军卒拦住五人,铁奇方说道:“这是御史楚大人,乃上命钦差,快去通知你们管营将军。”不大一会,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铁奇方拿出公文,军官接过看了看,面带微笑向楚汉施礼道:“原来是楚御史大人,小将未曾远迎,恕罪。不知来军营有何吩咐?”楚汉说道:“我奉上命,来江南查官银被劫一案,闻说此案有关的几个人正在将军营中,特来问一问。”军官说道:“楚大人乃上命钦差,小将遵命,请随我来。”
军官带着楚汉等人穿过戒备森严的军营,来到营中一座房子前说道:“他们正此处。”这时正有两个军卒抬着一大桶稀粥走了过来,萧慎问道:“你们这是?”军官接口道:“这是给里面的人送早饭。”萧慎走过去,拿起勺子,舀了点粥,品了品说道:“送进去吧。”楚汉说道:“他们用完早饭再问话吧。”军官示意两个军卒,两人抬着饭桶正要进门,突然飞来一只怪鸟,在饭桶周围盘旋,铁奇方上前驱赶,那怪鸟掉下几根羽毛后,怪叫着飞走了,有几根羽毛掉进桶里,军卒忙用勺子把羽毛舀出。
军官走到楚汉面前说道:“楚大人先到旁边房间喝杯茶,休息一下吧。”楚汉摇头:“我在此等一会,无妨,将军不必客气。”过了片刻,一个军卒跑出来大叫:“不好了,出事了。”楚汉忙走进房门,进门一看,房内几人已经七窍流血,绝气身亡。”军官抓过送饭的一个军卒厉声喝问:“怎么回事?”那军卒颤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刚才他们喝完了粥,就成这个样子了。”军官大叫:“我知道这几人关系重大,派重兵看守,还是出了事,教我如何担待。”楚汉说道:“将军不必激动,我们还是静下心仔细查查。”萧慎仔细打量了房内,说道:“刚才我尝了下粥,粥中不可能有毒,但他们确实是中了剧毒,难道问题出在他们用的碗上?”一个送饭的军卒说道:“不可能吧,这碗筷是他们昨天用过的,昨晚并未收拾,今早接着用的,要是有毒,他们昨天就毒发了啊。”楚汉说道:“问题可能出在刚才的那只鸟身上,没想到有人下毒手法如此诡异。”说完走出来,用布包了那几根从桶里舀出的羽毛,又说道:“你们谁认识刚才那只是什么鸟?”众人皆摇头。楚汉对那军官说道:“你马上找最有经验的仵作,看能否验出他们身中何毒,我们先告辞,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们。”军官点头称诺。
回到客栈,楚汉把那几根羽毛摆在桌子上,盯着好长时间,一言不发。铁奇方说道:“大人,我们--”楚汉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我要静一静。”楚汉还是盯着羽毛发愣,过了很长时间,找出本书翻了翻,又盯着羽毛沉思。
次日天色将晚时分,一个军卒来到客栈,李辩一眼认出正是早上送饭的军卒之一,忙把他带入楚汉的房内。那军卒看到楚汉施礼说道:“御史大人,我们将军这两天找了扬州几个著名的仵作,可是没人能验出那毒究竟是何毒。”楚汉说道:“果不出我所料,你回去吧。”那军卒告退。
高山说道:“竟验不出是何毒,可怪了。”楚汉说道:“你们可曾听说过,如果重臣犯下大罪,皇帝赐死用的毒酒吗。”李辩说道:“那叫鸩酒,剧毒无比。”楚汉说道:“不错,鸩毒为皇家专用,被鸩死者谁又敢验尸,因此民间谁也不知道如何验鸩毒。”李辩说道:“你怀疑他们是中的鸩毒!”楚汉说道:“我还怀疑早上的那只怪鸟就是鸩,鸩鸟羽毛含剧毒,泡成酒剧毒无比,为天下剧毒之最。没想到今天我们见到了鸩粥,也算大开眼界。天下认识鸩鸟的人很少,我想起了一个神秘门派。”李辩说道:“什么门派?”楚汉说道:百毒门,这是一个十分神秘的门派,他们身份隐秘,其中蛇、蝎、蜈蚣、蟾蜍、蜘蛛是毒功十分厉害的,号五毒。而他们的老大外号就叫作鸩,其身份就更加神秘了。如果真的是鸩出手的话,今后我们要万分小心了。百毒门参与此事,情况更复杂了。”李辩说道:“这鸩真的如此可怕。”楚汉说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毒药比暗箭更难防。百毒门中的人使毒出神入化,鸩是他们的老大,必定更加难以对付。”高山说道:“那我们怎么办?”楚汉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们也不必太害怕。”
又过了两天,楚汉只是闷在房中看着那几根羽毛沉思,军营那边也没什么消息送来。到了晚上,南宫颂突然带着几个人进了客栈,见李辩正在院中,南宫颂说道:“楚汉呢,我找他有要事。”李辩说道:“楚相公正在想事情,不便会客。”南宫颂杏眼圆睁:“快带我找他,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李辩只好走到楚汉房门前懒洋洋的说道:“公子,南宫小姐求见。”楚汉打开房门说道:“请进。”
南宫颂和那几个人走进房内,其中一个老者看到桌上的那几根羽毛,神色一变,楚汉却看在眼里。南宫颂对楚汉说道:“我姑父陆正南想问你几句话。”其中一个中年人对楚汉报拳道:“在下陆正南,想问一下楚相公点事,请指教。”楚汉却指着刚才那老者问陆正南道:“在下想先向这位老先生请教一下,不知道这位老先生是?”陆正南说道:“这位是赛华佗孙方平孙老先生。”楚汉说道:“老先生好像认得这几根羽毛。”孙方平说道:“老朽年轻时,在宫中当过御医,这几根羽毛,恐怕认得的人不多,若老朽没看错,这应该是鸩羽,这鸩鸟十分罕见,公子如何会有鸩羽。”楚汉说道:“多些老先生指教。”转头问陆正南道:“陆先生有什么问题呢?”
陆正南说道:“先父前几日在紫竹林遇害,楚相公最先到达,你还好像知道有人欲谋害先父,请相告实情。”楚汉说道:“我是得到消息,有人要加害陆老盟主,本欲先通知陆老盟主防范,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陆正南说道:“先父此次行程甚秘,对外传出消息的可是崔无涯?”楚汉说道:“我听说也是,不过没真凭实据,这只是传言。”陆正南恨恨的说道:“定是崔无涯这老狐狸使的借刀杀人诡计,他想谋夺盟主之位久矣,等我查到证据绝饶不了他,现在我要阻止这老狐狸染指盟主之位。”南宫颂说道:“陆老盟主可有遗言不让你争夺盟主之位啊。”陆正南说道:“我绝不会让江南连盟落入崔无涯手中的。”
南宫颂对楚汉说道:“前几日你说你能找到我三爷爷,不是骗我的吧。”楚汉说道:“你知道你那个三爷爷有个弱点吗?”南宫颂说道:“我听家里人说过,他特别不好的地方就是嗜赌如命。”楚汉说道:“不错,我有个好朋友赢过他几场,他做梦都想赢我这位朋友一次,恐怕不久就会来找我这位朋友切磋一下子了,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南宫颂说道:“真的,你可别忘了马上通知我啊。”楚汉说道:“放心吧,我一定通知你。”又谈了一会,陆正南向楚汉告辞,楚汉说道:“明日,我会去吊唁陆老盟主,陆先生也请节哀。”
送走了陆正南,楚汉看着桌上的羽毛说道:“果然真的是鸩羽,难道百毒门真的参与此事?”李辩说道:“我们该如何应对呢?”楚汉说道:“你们怕了,百毒门虽然行事诡异,但只要我们多加注意,他们也伤害不到我们,何况这能使用鸩毒,可不一定就是百毒门的鸩,也许是其他人呢。”李辩一拍胸脯:“我才不怕呢,就是真的是鸩来了,我们也能将他的羽毛拔光,那些蛇虫鼠蚁更是不在话下。”楚汉一笑:“先不去想这事。好好去休息吧,明天随我去吊唁陆搏天,说不定能看到一场好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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