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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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传说(一)·剑舞江南

仇从瀚满身是血的跑回仇士良府,见到仇士良,咬牙忍痛说道:“我们中埋伏了,全军覆没,那些人是镝锋都的人,绝对是!”说完就昏厥了过去,仇士良忙吩咐人赶快救治仇从瀚。仇从广听到镝锋都脸色大变,好一阵才说道:“镝锋都,那是金霸图的近身牙兵,早听说镝锋都的厉害,没想到竟如此可怕。难道金霸图已经到了京师,他可不好对付啊。”仇士良说道:“从瀚带去的人都是高手,在镝锋都面前不堪一击,镝锋都竟然厉害到如此地步。金霸图是镇边大将,不奉诏是不能轻易进京的,这支镝锋都一定是金氏父子得到什么消息,专门派来保护金灿的,看来对金灿这件事,我们要谨慎处理。明个一大早,从广,你马上去找右神策军中尉鱼弘志,我和他有要事要商量。”
看着一地的尸首,金灿笑道:“这些都是仇氏手下的精锐高手,仇士良肯定疼得心都滴血了,总算出了我一口恶气。”金甲说道:“仇士良毕竟权势很大,根基深厚,这次我们是彻底得罪他了,今后行事要多加小心啊。”金灿笑道:“仇士良也不是那么可怕,他有能把我怎么样。现在紧要的是不能辜负皇上对我的信任,把这军饷一案办好。”金甲暗叹一声,知道这时候金灿什么也听不进去,现在恐怕只有金霸图的话对金灿有用,自己便不再说什么了。
过了几天,金灿的门前可谓门庭若市,都是一些前来送礼的官员。皇上一连下了几道旨褒奖金灿,大家都知道了金灿是皇上的红人,那些善于逢迎拍马的官员挤破头想巴结金灿,金灿被这么多人看重恭维,越来越飘飘然,神气的不得了。
这天晚上,吕岩来见李德裕,向李德裕把金灿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李德裕边听边捻着胡须说道:“做的不错,不过我听说金灿现在可是不可一世,傲气毕露,还要在翠玉坊大摆宴席庆祝。”吕岩说道:“是的,金灿今晚是在翠玉坊摆宴,并邀请了在下。”李德裕说道:“金灿毕竟年轻,有点成绩,锋芒太过。那些人恭维他,多半还是看着他身后的势力。”吕岩说道:“朔方的镝锋都果然十分厉害,他们来的也太及时了,金霸图也马上要来了。”李德裕捻须一笑:“在准备起用金灿之时,就已经散出消息了。不过在金霸图到达京师之前,还得辛苦你看着金灿,这期间千万别出什么差错,金灿行事太过张扬,我就怕出什么意外。”吕岩说道:“有金甲和镝锋都在,现在没人再敢轻易去招惹金灿。我对金霸图十分好奇,据说这镝锋都原来都是些山匪草寇,我见过他们,哪里还有半点草寇的影子,个个纪律严明,身经百战,箭法如神,真不知金霸图是如何训练出来的。”李德裕说道:“金霸图当年在神策军时,行事低调,痴于武艺,没有几个人了解他,仅和王宰有所往来。金霸图之父金鳞早年出身武宁军,是王宰之父王智兴最得力的大将,因此金霸图才和王宰关系密切。前阵子太行山连云寨雄踞一方,河朔三镇多次出兵剿灭,均无功而返。三镇兵强雄于天下,三镇无法办到的事,金霸图一出,是不费吹灰之力,扫平太行十八寨。我这才注意到金霸图,打听到他训练出一支牙兵,这支牙兵大都出身草寇,本就是亡命之徒,经金霸图精选严训,得朔方骑兵的精湛弓矢骑术,金霸图又亲自教演枪刀搏杀,并派人购置大量宣润良弩,现在这支镝锋兵骑射强于朔方骑,枪刀胜于武宁银刀兵,强弩不次宣润精弩兵,天下谁能争锋。”吕岩说道:“我只见过镝锋都的弩弓,正如李大人所说。”李德裕说道:“现在时候也不早了,金灿恐怕已经到了翠玉坊了,你也该去了。”吕岩告辞赶奔翠玉坊。
吕岩赶到翠玉坊时,金灿已经饮了一段时间,脸色有点微微发红。吕岩一进大堂,正好一段歌舞刚终,一群舞姬拥着一个白衣女子离开,吕岩只看到那白衣女子背影。金灿正站起身来,看到吕岩说道:“你来晚了,当罚酒三杯,我先失陪一下,等我回来,要亲自罚你酒。”说着有点微晃离开。吕岩看到有些人自己都不太认识,金甲坐在一个角落,神色有点不悦,吕岩在金甲旁边找个座坐下。吕岩坐了片刻,脑海浮现出刚才那白衣女子的身影,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出来。大家等了很长时间,仍旧不见金灿回来,金甲神色有点不安起来。吕岩突然冲口而出:“是她!不妙。”金甲问道:“怎么了?”吕岩说道:“刚才那白衣女子的背影我总感觉熟悉,现在想起来了,她就是白牡丹,这女人可有点邪门,金将军干什么去了?”
金甲跳起来说道:“快找!”众人纷纷出来寻找金灿,几个茅房找遍了,又挨个房间找,金灿早已经踪迹皆无,再寻找刚才跳舞的舞姬,也都消失不见。金甲和吕岩头上就冒了汗,金甲说道:“那女子叫白牡丹,难道和百花教有关系。”吕岩说道:“这白牡丹擅长使用**香和惑心术,也许真的和百花教有关系。”金甲说道:“二公子杀伤了不少百花教的人,她们是来报仇了。”吕岩说道:“原本以为她们已经散逃了,没想到这时候来这一手。现在她们走不了多远,得赶快追查。”金甲说道:“我们先分头查探消息,一定要救出二公子。”吕岩和金甲分头查探,转了一大圈子,吕岩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此时一弯新月挂在半空,吕岩看着新月长叹,李德裕刚跟自己嘱咐要看紧金灿,可金灿转眼就丢了,真不知道该往何处寻找金灿。
正走近一间客栈附近,就听“砰--”一声关门响,一个僧人被挡在门外,仔细一看,这僧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吐蕃上师吉祥金刚。吉祥金刚拍门说道:“本座的包袱被偷了,但是我的弟子过两天就来了,到时候店钱再补上。”门里伙计说道:“没钱免谈,我们这里不是善堂,你这藩僧再纠缠,别怪我们不客气。”吉祥金刚发怒道:“本座刚到长安就被偷了个精光,还碰上你们几个冷言冷语,气煞我了!”越说越气,提起拳头,猛向店门砸去,“喀嚓--”一声,店门碎裂,门内几个伙计也变成了滚地葫芦,其中一个满脸是血趴在地上,口齿不清的哼道:“哎呀,我的门牙。”掌柜的早已惊动,跑到门口,见到几个伙计的惨相,又见吉祥金刚满脸怒容,这掌柜的毕竟见过些世面,知道吉祥金刚绝非等闲,忙陪笑道:“大师父别生气,这几个伙计不懂事。”回头对那几个伙计喝道:“还不给大师父准备上房。”吉祥金刚这才说道:“我又不是说不给店钱,等我的弟子到了,会加倍给的。”掌柜的忙陪笑把吉祥金刚引进客栈。
吕岩见到吉祥金刚也到了长安,本想正好探听一下万象破阵图一事,但眼下寻找金灿更紧急,见吉祥金刚进了客栈,看了一下这客栈的名称叫做“四海客栈”,便离开继续打听金灿的消息。又转了几条街,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大嗓门的声音,正是那号称“半条驴”周猛的声音,周猛扯着嗓子正叫唤:“大家快出来,这次收获可不少。”吕岩顺着声音拐进一个巷子,一群衣衫破烂的老弱正向那巷中聚集,进了巷子,周猛提着个包袱,那包袱半开,漏出金银。薛应站在一旁,看到吕岩走了过来,瞪着吕岩。周猛抖着包袱说道:“这贼秃身上的油水真不少,不枉我们跟了他半天,费了不少脑筋。”吕岩一听便知道薛应他们一定是对吉祥金刚下的手,对着薛应微微一笑。薛应说道:“又是你,这次你又想要什么?”周猛也看到了吕岩,忙闭上了他的大嘴巴。吕岩笑道:“真是巧极,又见面了。这次我只是想问问,那包袱中是否有卷画?”周猛伸手从包袱中拿出个轴卷,扯开后看了一眼,对薛应说道:“给他吧,是一幅残破的画卷,我虽是个老粗,也看不出这破画有什么好。”薛应一伸手接过轴卷,看了一眼说道:“这的确不是什么名家所作,画法很普通,而且好像只是一小部分的残片。不过看上去年代倒有百余年。”吕岩说道:“你知道这残卷不值什么钱,就给我吧。”薛应说道:“可是上次你削断我的剑,我的怒气未消,想要这破画,得看你的本领了。”对周猛说了声:“这里交给你了。”飞身跃上街旁房顶,几个起落,向远处遁去。
吕岩赶忙跟上,薛应的轻功确实不错,吕岩费了好大力,竟不能拉近距离,薛应时不时还回头观望。吕岩加快,薛应也加快,吕岩放慢,薛应也跟着放慢。吕岩突然停下脚步,薛应也停下。吕岩说道:“我认输,你的轻功确实比我强。”薛应得意的说道:“知道就好。”吕岩说道:“那轴卷可以给我了吧。”薛应说道:“你那么想要?”吕岩无奈的点点头。薛应说道:“那我就更不能给你了,先在我这儿保管一段时间吧。”吕岩说道:“那是为什么?”薛应说道:“我还没找到宝剑,等我找到宝剑,你再跑了,我找谁比剑。这东西放我这里,你一定会来找我要,我就不怕找不到你。”吕岩苦笑一下,慢慢向前凑了几步,薛应后退几步说道:“你还想出奇不意的抢夺,我早就防你这一手,你死了这条心吧。”吕岩说道:“你要怎样才会把那轴卷交给我。”薛应说道:“还有一个办法,你的剑法也算不错,你把剑法传授于我,我也许会考虑把轴卷给你。”吕岩说道:“也好,不过这样一来,你可要拜师的,我可算你师傅,既然为师徒,你先把轴卷给我。”薛应说道:“我要学你的剑法是看得起你,你还想要我拜师,门也没有。”说着又转身纵去,吕岩只好跟上。两个人追追赶赶,又转了几圈,忽然发现前面三个人对峙站着,其中一个是女子,一身白衣,却正是白牡丹,另外两个男子,一个生的细瘦,一个恶形恶相,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薛应见气氛异常,停下脚步瞅着三人看热闹,吕岩见白牡丹在,也停下观看情况。白牡丹说道:“我和二位素不相识,你们为何跟住我不放。”那两人不回答,在那里互相说话。那细瘦汉子说道:“犬兄,还是你的鼻子好使,天下没有人能逃过你的追踪。”白牙丑汉森然一笑:“鸡兄太过讲了,雕虫小技尔。”白牡丹又问道:“你们究竟是谁?”细瘦汉子尖着嗓子说道:“江波流是不是在你的手中。”白牡丹说道:“江波流不知道从哪里弄到我们居所的地图,并唆使人杀伤我不少姐妹,我还想找他呢。”细瘦汉子说道:“我们已经探听明白,江波流就在你手中,我们十二相怎么会弄错。”白牡丹嫣然笑道:“我道是谁,原来二位就是十二相中的酉鸡姬晨和戌狗苟锋。”说着腰肢扭动,笑态媚人。
姬晨说道:“你笑的倒也撩人,不过对咱们兄弟却没什么用处。江波流欠咱们兄弟一笔巨款,现在他不见了,我们兄弟两个无法回去复命,既然他在你那里,你把他交给我们,我们也不会难为你,不然,哼!”吕岩听到此处联想到所发生的种种事件,终于明白一切。仇士良等人截取江南官银还有一层用处,就是用银子买动百毒门和十二相,江南的银子被楚汉追回,不得以,他们只好动用军饷,江波流必定是负责和十二相交易的人,江波流失踪,十二相又来讨要余款,仇士良想调用十二相的力量,但是十二相是只认钱不认人,仇士良干脆就把事情推到江波流身上,正好迫使十二相追查江波流的下落,真是一举两得。
白牡丹娇笑道:“二位不要动怒吗。”身形一动,一道剑光从衣袖闪出,电袭苟锋的咽喉,苟锋不闪不避,张开大嘴,“喀嚓--”一声,白牡丹的短剑剑尖已被苟锋白森森的利齿咬碎。白牡丹急速后退,大惊失色,没想到十二相如此厉害。苟锋“咯嘣--咯嘣--”嚼着碎剑,突然张嘴吐出,残片射向白牡丹,白牡丹连闪带躲,终于避开。苟锋喝了声:“杀!”双手变爪,疯狂的抓向白牡丹,泛起漫天爪影。姬晨喊道:“别太狠,留活的。”白牡丹长袖舞动,香气四溢,苟锋突然退后,打了几个大喷嚏,说道:“这气味太浓,我的鼻子受不了。”姬晨抛给苟锋一条布带说道:“蒙上!”手掌一翻,取出一把小凿,叫道:“速战速决!”白牡丹见自己使用迷香,丝毫奈何不了对方,听说过十二相的厉害,但没料到他们厉害如斯,强打精神,舞动残剑。姬晨轻挥小凿,“叮--”一声,白牡丹的断剑又被击中,剑被震断,本来白牡丹使的剑就很短,这下几乎就剩了个剑柄了。苟锋的爪影又压了过来,白牡丹勉强支撑,已经险相环生。

“锵--”一声剑鸣,薛应已然出剑,喝道:“两个大男人欺负个女子,好不要脸。”一剑直取姬晨,姬晨见薛应出手,小凿反击,扣点薛应的长剑,喝道:“哪里来的冒失鬼,敢多管爷的闲事。”薛应长剑漫舞,幻影重重,姬晨一时半会倒奈何不了薛应。苟锋连抓几爪逼退白牡丹,转身猛击薛应。姬晨高喝一声:“鸡犬升天!”高高跃起,小凿下洒点点寒芒,苟锋双脚后蹬,身体腾空前窜,双爪锋利,白牙森森,狂风般卷向薛应,两个人又互相配合,天衣无缝。薛应在两人强大的攻击下,连连后退,已无招架之力,危机重重。薛应对吕岩大喊道:“你还看什么热闹,快出剑!”吕岩雌雄双剑如两条银龙翻滚,横挡在薛应面前,把姬晨和苟锋的攻势接了下来。姬晨和苟锋联手合击,配合默契,招式连绵,吕岩双剑使出天遁剑法,奥妙无穷,三人缠斗在一起。薛应喘了口气,舞动长剑加入战团,一时间剑影、爪影、凿影混作一团,四条身影上下、左右翻飞。战了半天,吕岩偷眼观看,却见白牡丹趁他们缠斗时,竟向远处走了。吕岩喝了声:“正主都走了,我们还费什么劲,走!”双剑长舞,爆出点点剑芒,把姬晨和苟锋迫的稍退。吕岩和薛应抽身退出战圈,转身追赶白牡丹,姬晨和苟锋也跟着追赶。
吕岩和薛应赶上白牡丹,吕岩说道:“我们好心帮助姑娘,姑娘却一走了之。”白牡丹娇笑道:“快随我来。”带着吕岩和薛应转了几条街,一口气到了城墙边,此时天色早晚,城门已闭,白牡丹带二人翻过城墙,径直出了城。走了一段,白牡丹说道:“让他们在城里转吧,现在应该没事了,多谢两位了。”又异样的看着薛应,拿出条丝巾说道:“你看,你都出汗了。”身子往薛应身上腻靠,伸手去拭薛应的额头。薛应一把推开白牡丹,吕岩笑道:“我出的汗比他还多呢。”正在此时,远处城头上冒出两个黑影,又纵身跃下城墙。白牡丹说道:“这两个倒霉鬼这么快就追出来了,怎么也甩不掉。”吕岩说道:“戌狗的鼻子天下无双,善于凭气味追踪,可不好摆脱,他们的武功又这么厉害,不好办啊。”白牡丹叹了口气道:“只好如此了,两位随我来,有个地方能使那只狗鼻子无用武之地。”
白牡丹带着二人走了好一段路,走着走着,吕岩就闻到前面花香阵阵,转过一片树林,前面田野间似乎有不少花草,天色昏暗,也看不清是什么花草。又走了一段,进了一处庄园,白牡丹说道:“此处是馨香苑,戌狗靠近这里恐怕要猛达喷嚏了。”把二人带入一个大院,这大院灯火通明,一些侍女见白牡丹到了,迎接道:“姑娘回来了。”白牡丹说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你们先招待一下。”转头对吕岩薛应说道:“二位先到正厅休息片刻,我去换件衣服。”
吕岩和薛应被带到大厅等候,侍女们退了出去,二人等了一段时间,白牡丹没有出来。薛应在大厅里走动,这大厅摆设不少古董,薛应倒是很识货,观察了一阵说道:“这里的摆设随便哪一样都价值连城。”用手去触摸一些古董,吕岩说道:“你倒很识货,不过别乱动人家的东西。”薛应正在端详一只花瓶,用手动了一下,“咦--”了一声,又般了般,花瓶纹丝未动,薛应说道:“怪了,这里有机关?”吕岩也走了过来,薛应使力一转花瓶,就听“咯--咯--”两声,吕岩和薛应脚下的地板突然裂开,两人悴不及防,脚下一空,跌入一个滑道中,斜滑了一阵,落入一间黑呼乎的地牢。吕岩用手触摸墙壁,感觉冰凉一片,似乎用铁铸成。吕岩说道:“叫你不要乱动,这下可好,我们中了机关。”薛应说道:“看看有没有出路。”两人四周摸索了半天,薛应叹道:“这是个铁牢,在地下深处,我们只有等待了。”
两人在黑暗中不知等了多久,“哐--”一声地牢顶上几丈处突然打开一个小窗,从上面吊下一个篮子,里面有些饭菜。薛应喊道:“你们快放我们出去!”上面没人回应,吕岩趁着小窗透过的光亮,发现这地牢颇深,四周光溜溜的,只有上面那一个小窗口,而那小窗上又有两层铁篦子。停了一会,那篮子又被拉上去,薛应喊道:“别拉,我们还没吃呢!”篮子拉上后,停在铁篦子下,上面的人把绳子挽在上层铁篦子上,“砰--”一声,盖上小窗,地牢内又是一片黑暗。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直到两人饿的肚子咕咕叫,薛应说道:“早知道就把饭菜端下来,这下可好,快饿死我了。”吕岩说道:“忍忍吧,别说话了,越说越饿。”又等了很久,小窗再次打开,有人伸手放了饭菜,篮子又吊了下来,薛应赶忙把饭菜从篮子中端下来,两人正吃着,篮子拉上,窗口关闭。吃饱了饭,薛应说道:“他们为什么关住我们,又不理我们?”吕岩说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想出去可不容易,这地牢四面光滑,那天窗离的太高。”薛应说道:“我有办法上去。”吕岩说道:“什么办法?”薛应说道:“你看见那吊篮没有,只要下次再送饭时我们系条绳子在篮子上,就可以上去了。”吕岩说道:“在这里哪里去弄这么长的绳子?”薛应说道:“绳子没有,我可有条银链,正好长度合适。”吕岩说道:“你有很长的银链?”薛应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像我们这种经常要劫富济贫的大侠,手里当然得有些家伙。”吕岩笑道:“我知道了,你这是做梁上买卖的工具啊。”薛应说道:“上面有铁箅子,还好你有两把宝剑正好派上用场。”
剩下的时间两人就等送饭时间,左等右等,终于窗口打开,篮子吊了下来,薛应拿出一条带钩的银链挂在篮底,等窗口关闭,送饭人走了后,薛应说道:“看你的了。”吕岩抓住银链身形上纵,借银链之力,几下攀到顶部,抓住一根铁条,抽出宝剑,这宝剑确实削铁如泥,不费力就切开两层铁箅子,推开窗盖,翻身钻了出去,又抓住银链将薛应拉了出来。薛应上来后出了口气说道:“终于脱困了,这个白牡丹害我们白白坐了几天黑牢,得好好找她算算帐。”吕岩说道:“别这么大声,我们先探探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两人悄悄的在庄园中探索,走到一所房子的后窗外,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正是白牡丹的声音,薛应就要发作,吕岩竖起手指在嘴边,又指指耳朵,示意薛应先听一听,不要妄动。就听一个侍女说道:“小姐,那两个人已经被关了几天了,怎么处理?”白牡丹说道:“我怎么会忘了他们,这几天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处理他们的事,你一提我倒想起了,你说那个姓薛的公子是怎么生的,天下还有这么俊俏的人儿。”侍女吃吃笑道:“原来小姐是看上那位薛公子了,是啊,我也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公子。”白牡丹说道:“想想都让人心动。”侍女说道:“以小姐的美貌,和那薛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吕岩斜眼对薛应一笑,意思是白牡丹看上你了,你怎么办?薛应大喊一声:“无耻贱人,出来受死!”白牡丹由房间内转出来,见是吕岩和薛应,有点吃惊的说道:“你们竟然能从铁牢中出来,实在没想到。”薛应说道:“你害得我在黑牢中困了几天,我何尝受过这种罪,我岂能饶你。”白牡丹说道:“薛公子不要生气吗,我也是为你好。”薛应说道:“少废话,看剑。”抽剑欲攻,这时又有些女子赶到,其中就有花母婆婆。花母婆婆看到吕岩叫道:“这个人也是上次进攻我教的人,就是因为他我们不少姐妹遇害。”吕岩见花母婆婆出现,确信白牡丹确实是百花教的人,对花母婆婆说道:“我可没伤你们的人啊,你们追杀我,碰到了天狼星,怎么能怪到我头上。”花母婆婆说道:“不能让他走了,布阵!”一些花女亮出短剑,布起消魂阵。吕岩说道:“又是这阵法!”薛应说道:“我来领教!”出剑上前杀入消魂阵。那些花女边游走边漫舞撩带,极尽风骚之能。薛应全然不为所动,剑法丝毫不乱。这消魂阵本来就是扰乱敌方心神,然后有机可乘,此刻对薛应完全没有效果,薛应的剑法也确实精妙,渐渐的消魂阵就有些乱了。花母婆婆喝道:“这小子倒也古怪,出消魂香!”吕岩一听,知道对方要放迷香,对薛应喊道:“快退,她们的迷香厉害着呢。”薛应一听要放迷香,自己也没什么好方法防迷香,长剑加紧向外突,同时吕岩也出剑接应,众花女抵挡不住,闪出一道缺口,吕岩和薛应忙抽身退开,向庄园外飞纵。白牡丹对花母婆婆说道:“你们守住庄园。”紧追吕岩薛应喊道:“薛公子莫走,奴家还有些话想跟公子说呢。”
吕岩和薛应施展轻功飞纵,出了庄园,在林中转了几圈,终于甩掉白牡丹。吕岩笑道:“白牡丹真是看上你了,是紧追不舍啊。”薛应说道:“你别再开玩笑了。”突然发现前面一片凌乱,有不少树木折断,地上还有血迹。薛应说道:“这里好像有人斗了一场。”吕岩看了看说道:“不错。”前面有块大石头,吕岩就发现石头上有个小洞,走上前仔细观看,用手一摸大石,那大石突然碎裂,满地的石块中有一只小凿,这小凿是正姬晨的那件兵器。吕岩说道:“原来是姬晨和苟锋,什么人这么厉害,能击败两人的联手。”薛应说道:“你怎么断定是姬晨和苟锋败了?”吕岩说道:“姬晨不会把自己的兵器深深的打入大石中,这兵器是被对手打脱手,又射入石中如此深,大石看似完整实际已经被震裂。难道是天狼星?”薛应说道:“你见过天狼星!”吕岩说道:“不错,而且天狼星离此不远,所以我怀疑是他,不过他怎么会到这里呢?再找找线索。”两人顺着血迹前行,走不远吕岩又发现几大树上钉着羽箭,有些羽箭深射没羽。吕岩说道:“原来是他。”薛应说道:“究竟是谁?”吕岩说道:“若我没猜错,定是金霸图到了。”薛应说道:“金霸图,朔方金霸图!”吕岩说道:“早听说金霸图天下无敌,也只有他有这等功力,能轻易击败姬晨和苟锋,也只有金霸图手下的镝锋都的羽箭有这么强的穿透力。”薛应说道:“金霸图来这里干什么?”吕岩说道:“来救他的弟弟金灿。白牡丹是百花教的人,金灿被百花教所虏,一定就关在刚才那庄园里。我们快点回到庄园。”薛应说道:“回去干什么?我们刚出来。”吕岩说道:“金霸图已经到了,我倒想见识下。”薛应说道:“说的也是,都听说金霸图厉害,可真正见识过的没几个人,能见识一下也好,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当吕岩和薛应再回到庄园时,发现庄园一片安静,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他们进入庄园,就发现隔不远就是一具尸体,大都被弩箭射杀,先前还是活色生香的美人,此刻都倒在了血泊当中。薛应一皱眉头说道:“这金霸图行事怎么如此狠辣,就算百花教的都是妖女,如此残杀,也叫人心惊。”吕岩说道:“镝锋都个个冷血无情,果然非假。”当他们走到后院,就看到一所石屋,厚厚的石门被击碎,看来这石屋是间囚室,难道金灿就被关在这里。进了囚室,进入眼帘的是几具血淋淋的尸体,其中就有花母婆婆,她是带着一脸惊恐死去。薛应说道:“他们已经走了,这些人动作好快啊,这才多大的工夫!”突然角落里一人在**,吕岩看过去,这人却是失踪了的江波流。江波流看上去是惊恐过度,一双眼睛毫无神采,看到吕岩走近,江波流浑身抖动,嘴里念叨:“百龙怒……血……怕怕……”吕岩拉仔细看了看江波流,叹了口气道:“这人已经傻了,没治了。”薛应说道:“什么把他吓成这样?他念叨的什么百龙怒是什么?”吕岩说道:“百龙怒,听说是金霸图最厉害的枪招,此招出如百条怒龙出海,风云变色,杀气无边。天外四剑之一的耶律百武也是条好汉,据说在百龙怒下九死一生,发誓从此不在踏入中原。”薛应说道:“可惜我们来晚一步,没有看到这百龙怒的威力。”吕岩说道:“我们走吧,这地方一片血腥,没什么好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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