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蛤蟆成精救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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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种用灵符贴在人背后的治病方法倒是从来没见过,我向旁边的一个人问道:“这位大哥,这个道士再干什么啊?”那围观的人见我连大名鼎鼎的王大仙都不知道,好心的给我介绍道:“这是王道陵王大仙,他现在正给人治病呢。”治病,这样也可以吗,我忍不住又问道:“这个道士正在治什么病啊?到底灵不灵啊?”那人见我居然对王道陵十分怀疑,又向我解释道:“这王大仙正在给他治风湿病呢。至于你问有没有效果,你问问这里所有的人,你就会知道有没有效果了。”旁边的一个老头见我们正在讨论王道陵,也忍不住进来掺和几句:“这为小哥,你是外乡来的吧?”
“对呀,小生刚到这苏州城不久。今天听说王大仙妙手回春,能包治百病,而且分文不取,所以专门过来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我对那老头解释道,不过我却隐瞒了自己是大夫的事情。要不然的话他们说不定会说我心生嫉妒,造谣生事呢。
老头见我是外乡人,十分热情的向我介绍道:“难怪你不知道了。这王大仙也才来苏州不久,每天都在这里为路人治疗各种病痛,而且王大仙还分文不取。你看,现在每天在这里看病的人多得不得了,生意是好得不行啊。这王大仙确实是好本事啊,我老汉的这条腿因为小时候爬树给摔断了,已经瘸了好几年了。可是昨天经过王大仙的手给我扭了两下,今天我起来就发觉自己的腿好了,跟普通的人一模一样了。”说着,老大爷还提起裤管伸出腿来让我看个究竟。我低下头仔细看了看,老大爷的腿上确实有一块地方比较红肿,估计是昨天治疗的时候留下的吧,过几天就会消散的。
看来这老大爷说的都是实情,这王道陵确实是在济世救人。我不由得仔细看了看这茅山道士,只见他左手拿这一把锋利的宝剑,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物。右手正在那病人身上东指一处,西点一处,似乎正在帮他疏通脉络。身上穿着一件已经泛黄的道袍,脏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洗过了。这王道陵的神色中没有我所想象的奸诈与恶毒,有的只是淳朴与憨厚,眉宇间似乎还有一点点忧虑,似乎满藏着心事。
只见他点划完毕之后对人说道:“你身上的伤我已经帮你治好了,你回去好好的休息几天保管你像从前一样健壮。只是在这一个月里,你们夫妻最好还是分房而睡吧,不然的话说不定会旧伤复发,到时候就比现在麻烦了。”那接受治疗的人听了王道陵的话,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大仙的话小人一定谨记在心,不敢有望。”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口袋,将那口袋里的米倒在王道陵身后桌子上的一个小米缸里。那人向王道陵作揖道:“谢谢大仙医治好了小人的病痛。小人心里感激不尽,这是小人为大仙准备的大米。”王道陵点点头道:“好,回去好好休息。记住我说的话,去吧。”说完有高声叫道:“下一位!”话音刚落,又有人走上前去接受治疗了。
王道陵居然不要银子,而是只要一小把米而已,这可是奇怪了。江湖术士骗钱骗物的多了去了,更有那狠毒不肖的骗财又骗色。而今这道士只要米,却不知为了何故。我又向那老头问道:“老人家,这道士每次就救人真的只要米,而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吗?”
那老头正看的入神,对我的话似乎还没有听到。我又不得不更大声地重复了刚才的话,那老头才回过神来。老头笑道:“小哥还不信?老汉在这看了也有几天了,这活神仙真的是分文不取,只要一小把米就够了。”说完他又叹息道:“要是天下有更多这样的活神仙就好了。有的大夫啊,一点小毛病就要好几两银子,完全把我们病人当成了冤大头。一个普通的百姓家庭里吃饭尚且温饱而已,哪有这多余的银钱啊。可是人吃五谷怎么可能不生百病呢,一场重病弄得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例子太多了,教训太深刻了。”
听了老大爷这句话,我心里不禁惭愧不一。我自己也是在药铺呆过几天的,这里面的事情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想到这里对王道陵不禁有了钦佩之心,更有了结交之意。能和这样的人认识,也是我许仙的一大荣誉吧。
我在这里站了许久,看着来来往往求助的人络绎不绝,心里对王道陵越发的钦佩了。每个人来的时候都只带着一小包米而来,去的时候早已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了。现在给我最大的疑惑就是他为什么只要一把米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围观地,看病的人也渐渐散去了。王道陵见我们几个人还站在那里,就向我们走了过来:“这位相公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不知有什么指教。”
“哪里说的是指教。我初来苏州,听说道长在这里行医救人,心里十分仰慕所以今天专门过来看看。”
王道陵听我这么说,心里也十分高兴。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然不错。不过他也谦虚地说道:“区区茅山道术,又何足挂齿呢。我辈中人既有行医救难的本事,倘若对天下人的苦难置若罔闻,那我们学这法术又有何用呢?”白福和玉莲听他这么说也不禁暗暗点头,看来也说道他们心里去了。玉莲和我一样对他仅取人谷米而不取一文的作为十分好奇:“那王道长向每人要求一把谷米这又为何呢?”
王道陵听玉莲问道这个问题,脸上登时又暗了下去。这个问题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多问,也不是有什么秘密,只是揭开他心中的伤痛而已。我见他脸色不对,似乎有苦衷赶紧止住玉莲道:“王道长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玉莲不要再多问了。”谁知道玉莲还没开口,白福倒先说话了;“王道长,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说不定我们也可以帮的上忙啊。”白福对王道陵的作为也是十分佩服,不禁有了相助之意。王道陵听了白福的话,再仔细看了看白福,只见他脸色一变,却马上有恢复了神色,忙道:“多谢这为大哥的好意。这说起来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个至亲之人身患重病,急需千家米作药引。所以贫道这才想到这个法子,既救人又能够求得千家米。”

王道陵看了白福已经明白了他的身份了,可是看我还是一个普通人,有心助我摆脱白福的纠缠。“这位相公,请借一步说话。”王道陵叫我到前面去避开玉莲和白福。
“道长有什么指教?”我也不知道王道陵鬼鬼祟祟第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只得跟着他过去听他要说什么了。
“不知道府上最近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现?相公的家人现在是否都很健康?”王道陵压低了声音问我。我听到这里心里一惊,难道这道士已看出了什么端倪不成,不然他怎么会这么问我。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道长多滤了。我家里一直都很清净,出来没出现过什么脏东西。我家里人也很健康,没病没痛的,而且我自己也是个大夫呀。”
王道陵听我这么说,自己先松了口气:“既然相公这么说贫道就放心了,一家人没病没痛就好。不知相公大药铺名号叫什么?”“保安堂,以后道长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妨到保安堂来找在下,我家娘子和小青也和道长一样都是懂得玄门法术之人。而且我家娘子还在南海拜过观世音的。”看着王道陵不像什么坏人,我自己对他也是十分佩服,忍不住和他说了实话了。
“哦,原来相公家里也有高人,贫道倒是走眼了,以后贫道一定登门拜访。只是如果以后相公家里有什么脏东西,或是有什么自己不能解决的不妨来找贫道,贫道定当以尽绵薄之力。”王道陵对白福也不是怎么放心,现在还忍不住出言提醒于我。
“谢谢道长,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来求助道长。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我过去叫上白福和玉莲准备返回去了。白福却又跑过去对王道陵说道:“道长,你以后有什么事情或者遇到什么麻烦就到保安堂来找我们吧。记住了,我家官人姓许,你就说找许大夫就是了。”
王道陵见白福居然如此热情,想到自己刚才这么提防算计于他,心里倒是十分惭愧。他悄悄地向白福问道:“莫非你已看出我的身份了不成?”白福笑道:“道长不是也看出了我的身份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也不必如此客气。只是道长这么深的法力居然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看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家白娘娘法力深不可测,也许她可以帮助你。我只是见道长义薄云天,绝非为非作歹之类,对道长十分钦慕,所以才会多嘴了。”
王道陵道:“原来如此。刚才贫道还错怪了兄台了。真是对不起。”
眼见天色已晚,我又吩咐白福先将玉莲送回家里,我自己先回来了。可是没想到太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了,走着走着居然就迷路了。本来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就不是怎么适应,现在天色渐暗就更加困难了。
当我好不容易快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见娘子和小青在门口四下张望,等我回来。想到这里心里既是甜蜜,又有点难受。甜蜜是因为娘子会如此得在乎我,难受的是在娘子的心里我还是许仙,并不是我自己。也不知道那真的许仙到什么地方去了,当他回来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想到这里,我的头都大了,也只有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了。
看着娘子在那里望穿秋水,我心里觉得好心疼,高声叫道:“娘子,我在这里。”娘子听了我的话,立刻向我走了过来。我赶紧地迎上去,紧紧握住她的手,感觉好冷。“娘子对不起,我害你担心了。”
“许仙,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我姐姐有多担心吗?你自己倒好,出去了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娘子还没说话,小青的声音倒是后发而先至了。
“娘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操心了。”本来以为我成了许仙后,再也不会让娘子那么辛苦了,那么累了。可是这才几天,就变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心疼不已。
娘子见我这么说,忙安慰我道:“官人,没关系的。”
进去才发现药铺里除了娘子和小青以外没有其他人了,原来白福他们早就被娘子打发出去找我了。想不到自己一时的疏忽,居然会给他们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了。
娘子见我已经回来了,就对小青说道:“青儿,现在官人回来了,你去叫他们五个也回来吧。”小青听了娘子的话瞪了我一眼,气呼呼地出去了。不一会儿,小青和白福他们五个就回来了。有法术就是好啊,不管多远,传个话很快就回来了。
大家回来之后,谈起今天的所见所闻,都是奇怪不已,摸不透那王道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和白福都认为他不像是个坏人,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吧。娘子听了我们的话沉吟不语,小青可就忍不住了催促她道:“姐姐,你不如算一算,看看那个茅山道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娘子掐指算了算,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以为姐姐是神仙啊,什么事情都知道。我只不过是跟师傅学了几天玄门法术而已。”
小青见娘子算不出来,也就只得作罢了。却见其他四个鬼又在开始赌钱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了,走过去在每个鬼的头上拍了一下:“你,你,你,你又在开始赌钱了。今天叫你们去找人,一个都没找回来,一个个真是饭桶。”
其中一个鬼委屈地说道:“我们也想去找啊,可是路上实在太热闹了啊,不看就太可惜了。你看现在许相公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娘子听他们说这苏州城晚上也挺热闹,来了兴趣道:“哦?有什么热闹的啊?”
那个鬼继续说道:“白娘娘,你不知道。苏州知府陈伦的老婆难产,生了几天都没生出来。现在整个苏州城的稳婆都束手无策啊。今晚苏州府衙里是灯火通明啊,据说如果明天还是这样,可能就要一尸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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