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顽童奇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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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恪奇怪的目送那个叫他“小子”的人离开,皱皱眉头,又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又沉浸在刚刚奔跑的欢乐中去了。 他慢下步子,拽了根小枝条,一走一抽的打着地上的泥土,偶尔停下来做两下深呼吸,抑或凝望着树林里与众不同的天空。
暂且不说林子恪在林子里如何的快活,却说来福从茅厕里出来竟然不见了小少爷,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满镇上疯跑着找寻,见人就问,跑了好几条街了,可是没有人说见过他家的小少爷,又跑了大约两个时辰,眼见太阳就要下山,还是没有消息,来福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回到家里,一进门来福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放声大哭起来了,管家听了急急跑过来,喝道:“来福!你疯了!今天是少爷的生日,大家伙都高高兴兴的,你在门口嚎什么丧啊,你!”来福不管他,净是顾着自己哭,管家忽然转念一想,道:“咦?来福,你今儿不是带少爷上街的吗?少爷呢?”这一说不打紧,来福哭得更凶了:“少爷丢了!少爷丢了啊!”“什么!这还得了啊!什么时候丢的啊!少爷丢了,你还在这儿还哭什么啊!快去禀告老爷夫人啊!”
管家说完就跑开了,来福擦擦鼻涕眼泪,跟在后面,两个人急急忙忙跑进后院,一进院门,管家就喊开了:“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林孝儒程志清送走了客人们,正在房间里歇息喝茶,听到喊声,一起走出来,林孝儒问道:“管家,你刚才喊什么?”管家停下步子,气喘吁吁的指着来福说不出话来。林孝儒急道:“哎呀!你先别急,慢慢说,慢慢说!”这里管家还没开口,来福在一边“扑通”跪了下去,哭道:“老爷夫人。我对不起你们啊!我,我把小少爷给丢了啊!”“啊?”程志清咋一听到这一消息竟晕了过去,林孝儒忙叫道:“快快快,来人!快来扶住夫人啊!”两个丫鬟连忙走上前来,把程志清扶进屋里去了。林孝儒定了定神,道:“管家,你马上通知府上所有家丁,通通出去找寻少爷的下落,就算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管家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跑,林孝儒又喊道:“慢着,告诉大家,找回来的重重有赏!”“是是是”,管家转过身,看到来福还跪在地上哭,没好气的说到:“你小子快起来啊!少爷在哪儿丢的,你倒是快带我们去啊!”来福连忙又向林孝儒磕了个头,擦擦眼泪爬起身来跟在管家身后去了。
在林家简直人仰马翻,乱翻了天的时候,林子恪依然悠闲地不紧不慢的漫步在林间小路上,还拽了根小草在嘴里嚼着。
他走着走着,忽然眼睛一亮,发现了前面有一只小兔子蹲在树底下的小洞**边吃草,这只小兔子浑身的白毛晶莹透亮,简直就是白玉雕的一般,红红的眼睛有如玛瑙,小鼻子还微微颤动,与家常人家所养大是不同。林子恪搓搓双手,扎起衣服的前摆,便急急忙忙追了上去,正追的高兴间,忽然小兔子不见了。林子恪觉得很奇怪,四下找找,在一棵树的后面他发现在草丛中隐隐有一个小洞,料想这只小兔子既然不能凭空消失,那么就一定是钻进这个小小的洞了。林子恪不甘心走了过去,扒开洞口的乱草,把个小脑袋探进洞里,打量了一下洞的大小,两只眼睛忽闪两下想:是不是小兔子的家住在这里呢?如果我进去了,岂不是会看到好多好多那样的小兔子吗?哈,我要到小兔子家里做客啦!想到这儿他便不假思索的“哧溜”钻了进去。这个洞不是很宽敞,以林子恪身量的大小刚好容得下,洞中道路不是很好走,曲曲折折的,不知道爬了多久,绕了多少个弯,林子恪也有些觉得疲惫了,正要趴下喘口气,擦擦汗,便看到眼前似乎有些光亮了,于是咬咬牙又继续向前爬去。迎着亮光,不知又往前爬行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个别样的世界。
鸟语花香,绿草茵茵,蜂蝶飞舞,还有一所小茅屋。可是毕竟在黑暗中爬行了太久,年纪又太小,忽的眼前有了强光,林子恪来不及欣赏这美妙的景色刚刚出洞口就晕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林子恪才从梦乡中醒来,坐起身来,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揉揉眼睛,细细的回想白天追小兔子的情景,只记得自己在一个洞口晕了过去,又四周看看,发觉自己在一所小茅屋里,便知道定是有人帮了自己,把自己抱到小茅屋里来了,正想着要找到那人跟他道谢,扯着嗓子,喊道:“有人吗?有人吗?”只听得自己的声音,却不见有人回应。他挠挠头发,忽然又记起了娘的叮嘱,“糟了,娘会担心我的”,他心里暗道,一个骨碌爬起身来就要往外跑。
跑到院子里,林子恪不禁站住了,简直是世外桃源啊!这里有山亦有水,还有一条从天而降的瀑布。一个个高悬的瀑布呼啸着从峭壁断崖上飞泻下来,像千百条耀眼的银练,而这条条飞泻下来的瀑布,冲到山脚下的河水中,又激烈的溅起朵朵浪花,这些浪花不断的往上抛,像是开起了千万朵的雪莲。河水潺潺的流动着,在据瀑布一段距离的地方,林子恪看见了他从没见过的小鱼,红的,黑的,竟然还有蓝的,绿的,紫色的!鱼儿游荡在五彩斑斓的水石间,闪闪的鳞光映着这条清流。许多的小鸟在林子恪的头顶盘桓,一会儿又自由自在欢乐地飞走了,鸟儿们高兴起来的时候,便唱出清脆悦耳的曲子。岸边的垂柳依依,静静的将自己的枝枝条条伸近河中,随着河水的流动泛出柔和的比率的光。林子恪呆了,丝毫不知道时间已经悄悄流过。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漫山遍野洒满了夕阳的颜色,阳光又反射到水中,河水竟也变成了红色!林子恪整个人木木的站着,一动也不想动。

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待林子恪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这才记起自己是要回家的,又急急的往洞口跑去,刚跑几步,却撞到了一个老人的身上,林子恪慢慢抬起头,退了一步,看到老人背了一把锄头,又挎了一个竹篮,正很慈祥的望着他,林子恪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老爷爷,不好意思啊,我在您这儿睡着了,等我回家一定给您送些好吃的东西回来,您说好吗?”老人慈祥的笑了,道:“傻孩子,你只不过是在我这儿睡了一觉,爷爷又没有什么损失,为什么要收你的东西啊?”“爷爷是好人,爷爷帮了我,娘说人家帮了忙是一定要感谢人家的。”林子恪认真道。
“好好,小娃娃很讨我喜欢。”老人捋捋胡须,笑道,“孩子,我看你眼中精气很盛,以前定是习过武的。你,可喜欢练武吗?”
“当然了,我从四岁起,爹就给我请了师傅,师傅说我的拳打的很好呢!”
“是吗?哈哈哈哈!那乖孩子,你能不能打一套让爷爷看看哪?嗯?”
“好啊”,林子恪很爽快的应道,“老爷爷,你可看好了。”
说罢,就跳到院子的一边,打起了师傅曾经教给他的一套长拳,虽然人小,力度不是很够,招式却是认认真真,一板一眼,有模有样,丝毫不输行家,老人在一边背着双手笑吟吟的看着,不时又捋捋胡子点点头。林子恪把一套长拳打完,走上前来向老人拱拱手道:“爷爷,我打完了,您看可好吗?”“嗯,好好,哈哈哈哈,小娃娃,看得出来,你啊,是棵练武的好苗子啊!”
说着,老人把林子恪拉到一边,道:“孩子,我在这洞里几十年了,一直在等一个小孩子能穿过山洞,进来这里,你如今能来到这里,也算是咱们有缘啊!”“为什么要等一个小孩子啊?”“呵呵,那你看这个洞可能容得下一个大人吗?”老人指了指林子恪经过的那个山洞,问道。林子恪摇摇头,老人又道:“孩子,你可对练武是真心喜欢吗?”林子恪点点头,道:“是,我可喜欢练武了,师傅说练武之人要做到‘闻鸡起舞’,我天天很早就起来练功,从不荒废,小伙伴们都叫我‘武痴’呢!”说完还骄傲的挺了挺胸膛。老人更加高兴了,道:“孩子,那若我这里有一部武林奇书,你可愿意留下来参详呢?”“什么叫做参详啊?”林子恪奇怪的问道。“哦,参详啊,呵呵,爷爷的意思是说希望你能留下来习练这门功夫。”“这……”林子恪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离开母亲又整整一天了,到了现在自然是急切的想回家,很想一头扎进母亲怀里的。“怎么?你不愿意?”老人问道。“不,不是啊,我是很想学武,也很想留下来。可是,可是我怕娘担心我啊!”老人笑了:“哎?小子,好男儿志在四方,哪能老是贪恋母亲的怀抱呢?”“我……”林子恪继续犹豫着,他看了看老人期许的眼光,又想想自己从没有见过的武学奇书,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爷爷,我留下来!”
从此以后,林子恪就留在洞里听老人为他讲解那本武林奇书,其实这本书是本自古流传下来的内功心法《紫云功》,练内功自然是要平心静气,有《冰心诀》云: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悠;心无罣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紫云功》乃古来第一神功,有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令心神安宁、养浩然之气之效。而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内功的林子恪来说这一切无疑是新鲜的。有了好奇心,而林子恪又勤奋好学,天资聪颖,在他自觉大约在洞里住了两个月之久的时候,老人觉得他对这本书已经略窥门径了。一天,在外练功的林子恪兴冲冲跑到老人跟前,喊道:“爷爷,爷爷,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啊!我刚刚练功的时候忽然觉得好像一只热烘烘小耗子在身体里钻来钻去,好好玩啊!”老人似乎吃了一惊:“子恪,你的那只小耗子可受你控制吗?”林子恪兴奋的点点头:“是啊!可好玩了,我叫它去哪儿它就去哪儿,丝毫不违逆我的意思呢!”老人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孩子,你先去吧!”林子恪听话的点点头,又去练功了。剩下老人自己怔怔坐在椅子上,呆了好半天。
过了几天,老人叫他到屋子里,道:“子恪,我看你对这门武功已经修习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让你离开了。”林子恪其实时时惦念着爹娘,可是真正要他走了却也着实舍不得,正踌躇间,老人又道:“子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老是这么优柔寡断呢!我也不多说,你明日便出洞去吧!”林子恪站了良久,默默的给老人磕了头,刚想走出屋子去。老人又道:“等一下,差点忘了,来,我告诉你修习这门功夫应该切记的一件事情,还有你在我这里练功的事不可告诉任何人!!”林子恪点点头,又凑过去听老人低低说了些什么,抬起头来道:“爷爷,子恪记住了!”老人摆摆手,道:“那就好,你去吧。”林子恪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屋子。
第二天一早,林子恪去老人屋子跟他告别,却发现房子被反锁了,敲了门也没有人开,只好给老人磕了头,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到了洞口,林子恪沿原路返回,却发现洞中空间狭小了些,不由心下甚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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