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潜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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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儿徘徊至江王府的后门,烦闷已经到达极限。抬眼望着高筑威严的宫墙,夙儿忽觉自己像极了一个鄙陋的傻瓜。想来那个小哥看不起她也是自然,她衣衫破旧似乞儿,衣衫褴褛的样子根本和豪华的江王府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但是,现在不是自卑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进王府找到他,然后恳请他高抬贵手放过自己——
对,只能这样,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根本无法谈及尊严二字,这是他给她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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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墙虽然巍峨,但是江师傅曾经教过夙儿些许武功,翻墙是不成问题的。只不过翻墙容易,可是要在偌大的王府里找到他可并非易事。
首先先撇开她要避开王府内巡逻的家丁不说,她最大的难题是她本身是半个路盲,再加上冬天的夜间来的特别早,要让她在黑灯瞎火的境地摸索出一条路来完全是在雪上加霜。
夙儿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东荡西晃了半个时辰之后,不知不觉中,她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一所雅致又不失威严的院落前。
她沿着小路走向泛着微亮灯光的房间,还未靠近,就隐隐听到女人不规律的呻吟和时而响起的刺耳的尖叫。
夙儿并未经人事,但是本能的对这种声音感到猩红耳热。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应该马上离开,可越急越乱,她一不留神,碰翻了一盆小冬菊!
响亮清脆的盆盘碎裂的声音让夙儿顿时怔在了当下,纤长的腿好像是灌了铅似的无法动弹!她勉强自己快点转身离开,可是行动却像八十老妪般迟缓。。。。。。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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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沉闷的男声爆发在脑后,夹带着极度的不快。
“我、我是新来的丫头。。。。。。走、走错了路。。。。。。”虽然背对着他,只听那声音就可以感觉到是他!她的舌头在打结,缠绕在一起像是快要被自己咬掉,支支唔唔得含混不清。
“哦?是吗?把脸转过来!”右臣的口气不容至否,厉声下达了命令。
夙儿把头深深埋下,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
可正是这个动作让右臣联想到了这些天不时窜入脑海的影子,难到她就是那个豆腐女?
不等她再做进一步反应,右臣强硬地转过了她的柔弱的身子,力道很大,扯痛了她的伤处,她的秀眉微微地颦蹙起。
“果然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右臣炽烈的邪眸充满了狐疑,“难不成是翻墙进来的?”他断定,以她现在这让人啼笑皆非的打扮来看,没有哪个长脑子的守卫会放她进来。
夙儿窘迫极了,不知道如何应答,只是完全出自本能地否定:“那、那个。。。。。。我要走了!”
右臣的俊脸浮现出诡谲的笑意,纯熟的手势一把扭过她急欲挣脱的娇躯,敏捷的动作利落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要走?呵,你翻墙进来不就是要见我,何必跟我玩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笑得深诡难测,邪魅的嗤笑让她心颤不已。
她默然地怔视他,半晌没有回应,他有种让她无法直视的气焰,这让她错败:“我、我。。。。。。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有意的。。。。。。”她惊慌失措地道歉,燥红的脸颊像是浸染的红丝缎。
“无所谓,反正我也正感到乏味。”他一语双关,话语里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气。
夙儿皱起柳眉,单纯地反问:“什么?”
他用一种极为轻浮的眼神瞧她,嘴角勾起嘲弄的笑痕,故意答非所问:“不要告诉我你有**别人好事的癖好?”
他那“审味”的话让夙儿的俏脸红上加红,好不容易才硬是逼出话来:“我只是想找你。。。。。。找你道歉。。。。。。”
“找我道歉?”他随意地挑了挑眉,眯起眼望向她,似乎在等待她的进一步解释。
“是,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夙儿鼓起了全部的勇气,但声音依旧小若蚊蝇,“上次在路上是我不赶拦你的路,豆腐摊那次我弄脏了你的衣服也是我的不对,还有、还有。。。。。。之前我们有口角也是全是我的错。。。。。。”夙儿把所有的罪过往自己身上揽,强忍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在为她迷失的自尊哀悼吗?
“这么快就妥协了?”他讪讪地低笑,脸上那不羁的表情似乎还有些兴味索然,“你也太无趣了点。”
夙儿瞪大了惶恐的美眸,弄不明他话中的嘲弄。难道说他施予她的“教训”好不足以构成她妥协的要件?天!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危险人物?!如果说她还不来求饶,是不是代表着他本打算用更恶劣的方法对付她?
可是,明明知道乖张诡谲的他就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心凉的感觉?不,那一定是错觉。。。。。。

她垂下了眼,不再看他,不想再看到他那嘲谑的笑,她的小手握成了小拳,但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我说了,都是我的错,王爷要有什么训诫小民会字字句句铭记在心。”
右臣笑痕变得越来越慵懒,表情显得意兴阑珊,对于没事就搞出一副风雨欲来的态势、装作楚楚可怜的女人他本能的反感。本以为她并不是一头易驯服的良驹,想不到能耍的也不过就是在他面前抹抹眼泪的伎俩,一点都没有刺激感。
“我可没有空给你上思想课。”如果是之前对她还有点新鲜感,那么现在这种好笑的想法完全消失殆尽,剩下的甚至只有些许的厌恶。
他索然地冷哼一声,立即优雅的旋身欲走。当一个游戏趋近于无聊的时候,他就会立即制止它。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身心俱疲的夙儿用尽全力喊了出来,企图制止他离去的步伐。
在她看来,他是因为并不相信这些话是她由衷的道歉所以才选择不再理会她,她当真只是单纯地这样认为!
“我只是、我只是还没有勇气承认,”她无力地抗争着,联想到自己现在的窘境,热泪已经不自觉地滚淌下来,“其实这场赌注一开始就是我自不量力,注定没有胜算的可能性。你只要轻轻勾下手指,我可能马上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因为我们贫民永远是你们贵族的玩偶,如同你今日消遣我一样。”
此言一出,右臣那颀长的身形像是触电似的顿住,慢慢地侧转过来的俊脸似乎又恢复了之前邪气的笑容——说实话,她能说出这番不卑不亢的声明让他确实有点意外,并且隐约还感到一丝庆幸,不过这丝庆幸只是因为他似乎选择了一个并不算太坏的游戏对象。
“要我相信你也并非不可,表示你的诚意,答应我的条件就可以。”他的眼神依然是那么波澜不惊,而这种孤傲的眼神却让夙儿深深倒抽了一口凉气。
“什么条件?”夙儿呢喃着低问。
“很简单,做我一个月的婢女。”他炽烈的黑瞳盯住她,一个月已经足够让她褪尽所有傲气,继而为他所有——他从没有失误的历史记录。
夙儿捂住胸口,不由得被吓得后退数步:“你在开玩笑吗?”
做他的侍婢?她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条件!
“怎么?不能做到?”右臣邪诡地微趋下身,拉开她颤抖的柔荑,深邃的眼底极尽挑逗。
她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从没有男人出这么暧昧地触碰过她的手,而他居然。。。。。。脸上的灼烫是她所剩的唯一触感。
“我——”她踟蹰犹豫了,“一定只能这样?”
“没错。”看着她惊惶不定的眼神,右臣语气肯定地不容置喙,但是随即浮现在他唇角的笑容则魅惑邪佞,“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不喜欢勉强女人。”他笑得极为自信,也极为淡定,他会对有特色的猎物感兴趣,并且他锁定的猎物也从未有过拒绝他的先例。
夙儿怔怔地盯住他,两相犹豫之下,她放弃了坚守:“我可以答应你。”
“嗯哼,”结果不出意料,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任何意外,“然后你也有条件?”
“是的,我不希望我母亲知道我来王府为婢,为了避免她担心,所以晚上我必须回家。”她从容地表示,可当正视他迷醉的眼眸之时她又不可遏止地加快了心跳的速率。
右臣沉默须臾,眯起的俊眼望着夙儿荡漾的水眸:“无所谓,我说过我不喜欢勉强女人。在这一个月中,你也拥有随时离开的自由。不过,”他顿了顿,用眼睛直勾勾得看着她,狡邪的让人窒息,“今天你母亲不会担心么?”
右臣的调侃猛地提醒了她,她匆匆地抛下“告别辞”,继而就没有等到下一刻,转身就跑,不过,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不多久她又半路又折返。
对视到他那具有研究性质的眼神,夙儿的螓首不自觉地低下,羞赧难当地求援:“那个、那个。。。。。。你可以带路吗?”
右臣也不会急着回答,只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着她局促笨拙的动作。
夙儿偷睇了他一眼,心虚地为自己辩护:“你不要误会我不识路,那是因为王府太大了,我先前是爬墙进来的,可能不能从大门出去。”
但是不论夙儿怎么解释,她的语气和神态简直就像是在述说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古老故事。
精明如他,自然不会相信,但他也不会在意。这些调料都无关痛痒,并非重点,因为唯一的重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是他看中的猎物,仅此而已,就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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