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 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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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回镇内,一片喧嚣。
无数的目光,犹如锋利无比的利剑,刺的楚静全身如被火烧一般;那里面有藐视,有瞧不起,更有可怜……
他楚静不需要可怜,更不能让人藐视?心中傲慢之气顿生,楚静一生何等受过这等气,如今被这肥脸的朱老三当众羞辱,还妄想要去顾紫韵留下的唯一信物,简直痴心妄想。
一念及此,楚静顿时怒道:“这玉佩是我母亲留下的唯一信物,怎可说给你就给你?”
那朱老三一愣,怎也没想到这小子竟敢叫喧,反怒道:“我管你是谁的信物?普天之下,岂有吃白食的道理?今日你若是拿不出银子,老子便废了你!”
楚静自小习文练武,饶是那七年之间,千算候亦是从未断过一日,如今见朱老三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多说无益:“我已经说过了,我身上并无你所说的什么银两!我只能给你做苦力,当作抵押!”
朱老三听后哈哈一笑,不止如此,就是这四路行人,亦是哄堂大笑,仿佛听见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不过想想也是,楚静年仅十岁,虽看上去比同龄孩子稍大,但身体单薄,面色苍白,加上那一双破裂的双手,整的一副风吹就倒的模样;凭这体力,他如何让人雇他做苦力?若是一个不小心,给累死了,那可是大罪?谁又担当的起?
朱老三笑得腰都快弯了,肥胖的身体显得格外吓人,喝笑道:“你小子也想做苦力?要是一个不小心累死了!老子岂不是做了亏本生意?”
楚静闻声一愣,心中仿有怒火不断燃气,眼中杀机一闪,冷冷道:“你看不起我?”
朱老三止住笑声,就是街道两旁的行人,亦是瞬间止住那充满藐视的笑声!朱老三面色严肃,喝道:“老子就是看不起你,你敢如何?”
场中气氛,如今异常诡异;似乎随时便要爆发一般,使人窒息。
啪,啪,啪!……
数道击掌声,打破了场中一触即发的情景;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移了过去,只见一身穿白衣蓝衫的银发少年缓缓走出,而后又跟着一位身穿同样服饰的妙龄少女。
那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却是一头银丝,面上又无丝毫皱纹,反倒透着一股阴柔,文静之气;与楚静,倒是十分相识;而他身后那女子,看上去十一二岁的模样,秀气腼腆,虽不如秋雪宁那般绝色,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击掌之人,正是那银发少年;如今无数目光正死死盯着这二人,仿佛看见了奇物一般;银发少年倒也不管四周,只是自顾字暇的向前走去,在那茶肆外停了下来,对着楚静道:“小兄弟好志气!只是吃了东西不给钱,实在说不过去呀!”
还不等楚静回话,一旁的朱老三只道是有人出来撑腰,看这二人服饰,面貌,绝非寻常之人,如今腰板更是直了,对着依法少年叫冤道:“这位少侠说得对,你看我,做的不过是小本生意!这点小钱,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这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来吃霸王餐!这……”他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恐怕是要哭出来了。
银发少年急忙拦住他,又是一脸不忿的楚静望去,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丝绸钱袋,向那老板说道:“这位大哥!小兄弟欠你多少钱?我替他付了便是!”
众人闻声一愣,光是那少年从怀中取出的钱袋,恐怕便可在这茶肆中吃上一辈子了!遇上这等好事,朱老三怎会说不,笑得是合不拢嘴,还不待接过去,便被人一把拦住,闻道:“我欠的钱,不用你替我还!”
这一言好似当头一棒,让朱老三顿时火冒三丈,转眼一望,正对上楚静那冷如冰霜的眼眸,吓的一哆嗦,连退数步,生怕楚静将他给吃了似的。
银发少年微微一笑,对楚静道:“小兄弟!如今你身无分文,又如何有能力还上银两?不若今日当我借你,他日若是你找了钱财,在还我如何?”
楚静的确很想答应,但内心深处的傲骨,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他默默摇头,道:“多谢公子好心!我虽身无分文,但却四肢健全,如何能接受他人恩惠?”
银发少年心中暗暗点头,面上露出柔和笑意,道:“小兄弟此言差矣!你虽四肢健全,但却是大好男儿;如今天下群魔四起,妖兽横行,何不加入正道一脉,日后斩妖除魔,做一番大事?”

他话音虽小,却是义薄云天;楚静心中如热血沸腾,只是他初次行走天下,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也不好大意,只道:“静不愿接受他人恩惠,却也非迂腐之人!今日接受公子好意,只待公子雇请静,当牛做马,以作偿还!”
银发少年听后一愣,心道这少年却是不俗,暗自高兴之下,将手中钱袋一扬,那钱袋仿佛有灵性一般,落到朱老三偌大的掌心之中;随即对着楚静道:“好,小兄弟既肯屈居我府,就请我来!”
言罢,与那少女转身离去,楚静紧跟在后。
场中静如死寂,落地声响……
※※※
楚静默默跟着那二人身后,行走于“奉回镇”街道之上,不做一言。
片刻,二人行至街道繁华之处,一间豪华客栈之前。
这客栈名为“奉回居”,乃是这“奉回镇”最为豪华的客栈;夜间时分,客栈之中仍是热闹非凡,欢声笑语,猜拳行令之声络绎不绝。
如此繁华情景,望得楚静目瞪口呆。
“喂!喂!”发呆之际,忽地身后响起一声喊话;楚静吓得哆嗦,转过身去,只见是那银发少年身旁的白衫少女,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
楚静定住心神,道:“怎,怎么呢?”
少女咯咯一笑,那样子当真是艳若桃花,道:“你这小子发什么呆?可是没见过这般豪华的酒楼吗?”她眼露轻浮之光,话里行间更是充满藐视之意。
楚静虽不懂世事,但她那模样还是看的出来,正欲说着什么,忽被那银发少年当先截道:“离儿,怎么又乱说话?”
那被唤做离儿的少女听后脸蛋一红,对着楚静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转过身去,对着银发少年道:“翔哥哥!你干什么把这土小子一起带来?”
银发少年向楚静望了一眼,道:“小兄弟生性豪爽,不拘小节!我有意将这位小兄弟引荐给掌门,若能收入门下,他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楚静与那少女同是一愣,后者更是惊呼而出,也不顾一旁楚静那惊讶的神情,道:“翔哥哥!掌门师叔只是让我们外出三日送信!但你却要带这不知来路的乡间小子回去,这,这哪成啊?”
楚静闻声而怒,他从小到大,虽不是娇生惯养,但也无人会这般对他说话;如今被这小丫头说成这般模样,之前本就受气,如今更是无法忍受,道:“小姐所言差矣!楚静却是一乡间小子,但有一身傲骨!也不是说去哪里,便要去哪里的!”言罢,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他此言一处,那少女顿觉面上无光,正待出口相训;忽听那银发少年一声怒喝,将她制止。
少女被止,心中既是委屈,又是羞怒;但在那银发少年身前,又不敢太过放肆,只得怒视楚静一眼,随即一跺脚,便走进那“奉回居”之中……
……
楚静望着那渐渐远去,隐没于嘈杂热闹的酒楼时,心中忽地一凉;那孤独,思恋,绝望,悲伤……
那一刻,那一刻……
死,似乎再度浮现。
“小兄弟!”入神之际,耳边忽地响起一道声响,将楚静生生拉回现实;依旧是热闹繁华的一幕,但心却冰冷无霜。
楚静望着那银发少年,少年亦是望着他,问道:“小兄弟!我小师妹顽皮,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楚静苦笑一声,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况且别人还帮助了他!念及此处,心中苦闷也就渐渐消逝,只道:“兄台言重了!”
银发少年呵呵一笑,道:“我还不知道小兄弟姓名呢?”
楚静一拱手,道:“在下姓楚名静,不过是一个乡间小子!今日承蒙兄台出手相助,楚静感激不尽!”他话声充满感激之意,绝非虚假。
银发少年见他拱手而言,模样甚是严肃,急忙将他扶起,道:“楚兄弟哪里话!家师时常教诲,四海之内,皆是我华夏同胞!今日眼看楚兄弟被那恶人欺压,又怎有不帮之理?”他呵呵一笑,这才郑重介绍道:“在下『蜀山·剑宗』门下弟子,叶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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