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 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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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当今修真练道鼎盛派阀之一。
普天之下,世人皆信修仙一说,武道衰竭;『蜀山·剑宗』号称建派千年有余,总殿一直坐落蜀山绝顶,直到百年前,天下偶有妖道出没,扰乱百姓人家;修武者不敌,号蜀山之颠有仙人可助,自此,修真者入世而出,斩尽天下妖魔,世人眼见那御剑飞行,惊雷闪电……多半奇术,纷纷以为是仙人下凡,自此修真一说广被世人接纳,惟有楚氏一族苦力支撑。
直到三十年前,楚傲天眼见那多般匪夷所思的奇术,在见世人对那飞身成神的痴迷?!终究心灰意冷,短短十日,召集在外谋事门人千余人,退出蜀中楚氏,远走关外之地,归隐山脉,不问世事。
自此,蜀中惟『剑宗』独大,竭力斩杀来扰妖道,三十年间,香火鼎盛,求学问道之士多不胜数;最终与世代求道的『江南·慕容氏』,自古便被称之为灵山的,『昆仑·琼华派』,呈现鼎足之势,为这世间万人,造就大好河山。
※※※
“蜀山·剑宗!”楚静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他虽对修仙练道这一说法并无了解,但从千算侯口中,也曾听闻过。
修真,又称修仙,是一种道家修道衍生之法;人,本是世间最为神秘的生物,而修真,便是寻得世间灵气极重之地,以各式密法修炼,吸取天地精华,视为修真;修真者,初习可延年益寿,永保青春;成者,御剑而飞,斩妖除魔……然而最终境界,便是世人追求的飞身神界,与天地同寿,永生不灭。
楚静虽对这一说法半清不楚;但他楚氏一门何以隐没边关一事,他也算是略有所闻;所以对这所谓的修仙一派,并无好感,况且他早已有一死之心,这永生不灭之想,更是想也不想。
叶翔见他面色疑惑,只道他是被蜀山之名所震慑,大是自豪,轻轻拍了下他肩膀,道:“楚兄弟,蜀山之名,乃世间无人不知!如今天下太平,但不知为何,各方时而传出妖道骚扰之事,如今掌门命我下山传讯,路过这边关小镇!不想竟遇见了你,实在是缘分!不如你随我回去,拜入我门下,他日斩妖除魔,受万命景仰!何等荣耀?”
他说话之时面色虽然高傲,却是异常真诚,虽一头银发,但那英俊的脸颊丝毫不减;楚静望在眼里,心中无奈,半晌方才婉转道:“叶大哥好意,楚静心领了!今日承蒙叶大哥相助,我也是心中感激!如今我也承诺为叶大哥做苦力,以做抵偿;斩妖除魔这等事,日后在说吧!”
他话语婉转,但语气却是异常坚定,叶翔倒也不好多说,但他对楚静印象极好,怎愿让他做这苦力,虽说可惜,但也不愿英雄末路,道:“楚兄弟哪里话,人各有志!今日之事,楚兄弟也不必介怀!若不嫌弃,今日便在这歇息一夜,明日我等一起上路如何?”
楚静并不想接受,但他已无去处,只得默默点头,面带微笑,道:“既然如此,多谢!”
叶翔哈哈一笑,拉着楚静迈开步伐,向那“奉回居”走去……
苍凉街道,依旧繁华。
只是,少了那孤单的少年……
※※※
夜渐深沉,万籁俱静。
楚静住在一间并非豪华的小屋内,并非叶翔吝啬,而是楚静极力不愿;或许是七年来的清淡日子,让他不习惯享受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
已是深夜,但他依然没有要睡去的意思,只是默默的坐在窗口处的椅子上,望着天际明月。
关外的月,总是明亮切浑圆;那如轻纱般散落世间的月光,给予人们温暖,却给了楚静忧伤。
不经意间,脑海中,那用不可磨灭的一幕,那足以瞬间将他击打的一幕;再度浮现……那双血淋淋的手,那当空炸响的惊雷,那逐渐冰冷倒入血泊的尸体……
“啊!”
楚静惊呼而起,黑夜笼罩着房间的每一处,只有窗户外那轻盈的月光,照出这张因恐惧,而布满汗珠的脸。
原来,是梦啊?
他感慨着,仿若自嘲般的笑了笑,随即他盘起腿,在黑暗中坐直身子,深深呼吸,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身前。

黑暗像是温柔的女子,轻轻缠绕着他的身体,如银杉薄雾环绕周身的淡淡光芒,若隐若现的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仿佛与黑夜相互辉映。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淡淡光芒,随着楚静满面的痛苦,一同消散;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心情一片平和,望着腰间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他再也没有了睡意。
起身下床,徒步走到窗户旁,望了望那浑圆的明月,寂静的世间……
“娘!”虽是轻声的呼唤,但在这安静的夜里,却听得异常清晰;他无力的坐下,内心的痛,内心的苦,如洪流泉涌般倾泻而出。
泪,无泪。
终究何其悲伤,他也不愿哭泣,那非男儿所为。
……
这一夜,度日如年?
这一夜,光阴似箭?
究竟,何是真,何是假?!
……
清晨,第一缕曙光照亮尘世。
“奉回居”自带酒楼,对比昨夜大厅内,三楼贵宾厅里,却是清净的很,十余张饭桌,不过四五桌有客人正吃着饭菜。
而楚静正与叶翔师兄妹二人坐在其中,品尝着晨间的餐食。
“楚兄弟!”
楚静正吃的兴致勃勃之间,叶翔忽地一声叫唤,让他停止了下来,含糊不清道:“怎,怎么了?”
他长的本就清秀,如今这般模样,倒是颇为可爱;竟是引来叶翔师妹扑哧一笑。
二人闻声皆是一愣,随即转身望去;只见那少女掩面而笑,模样颇为娇羞;被两个异性这般望着,少女面上一红,低头吃着白饭,甚是诱人。
叶翔哈哈一笑,对着楚静道:“楚兄弟!我这小师妹,你还不认识吧?她叫做‘柳青’,你唤他做青儿便是!”随即又在转头对柳青道:“他是楚静,你以后可要叫他楚大哥了!”
楚静并不想与这二人攀上关系,只想还了人情,便要离去,道:“青儿姑娘!”
柳青回应道:“楚大哥!”
这二人昨夜本就闹得不愉快,如今柳青眼看楚静不计前嫌,碍于叶翔尴尬,倒也不再胡闹,只是语气颇有一丝不快。
……
吃过可口的晨餐,叶翔对着二人道:“好了,时间不多!回去收拾一下,便启程吧!”言罢,又在望向楚静,道:“楚兄弟,你接下来打算去何处?”
楚静苦笑一声,道:“我无父无母,四海为家!并无可去之处!只待给二位坐上一年苦力,以做回报!”
叶翔闻声一愣,虽是不愿,但也知此子性格,只道:“既然如此,楚兄弟,你便随我们回蜀山吧!”
楚静点头不语。
末几,收拾好行李,三人齐聚奉回居大厅,叶翔付了昂贵的房前之后,启程上路。
饭饱之后,体力都是充沛,连行半日,总算入的关内,进入中原境内;本来他们几个小子,想要随意通关,是不可能的;好在当今天下,世人都知有仙人保家为民,叶翔一亮身份,便再无阻拦了。
行至关内寂静偏僻之处,数人停下了身形。
叶翔昂首望天,万里晴空,此处离汉中蜀山之地,仍有一段距离;柳青似明白了什么,问道:“翔哥哥,你可是想?”
叶翔微微点头,道:“此处距离蜀山,就算日夜兼程,也有半月路程!我们已外出一月,不可在做拖延了!”
柳青闻言,面上一红,想必这外出一月,定是这位大小姐到处乱跑,四处游玩,耽误了行程所致。
他师兄妹两人说着,楚静在旁听得是一头雾水,不禁问道:“你,你们在说什么呀?”
叶翔正要答话,却被柳青那丫头截道:“翔哥哥想要御空飞回蜀山!你这小子,一定不懂吧?”
楚静并非不懂,修真者,若已到有成之境,便可寻找世间具备灵性的法宝,练就御空之术,从而达到驰骋苍天,翱翔天地之神通;然而,法宝的灵性越强,对于修真来说,就越是难得。
念及此处,楚静便不再说话,倒是那叶翔首先叹气道:“只是我能力不足,若是带上你二人,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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