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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讆塽给与他熟悉的每个人的感觉是,既不在公司又总不归家。其实不然,他虽为九成以上的时间在外,但毕竟还有接近一成的时间在家和公司里。叶怜梅知道他在家的时间极少,而且她还知道他在公司的时间也不会多。他的意识和行踪,她一目了然,所以并不感觉有什么奇怪。她对他的认知和看法,以前就如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现在这层纸被捅破了,就再无什么遮挡住视线了,她对他现在看得才叫真正地好透,虽然没有时时处处跟着他,但他想什么做什么她都可以通过想象而得到。是的,她早就不指望他什么了,她认定以后也必是如此。
叶怜梅除了她的女儿讆青丝之外,就是注重镡省岚了。他似在她的心目中越来越占有一席之地,她把以前的痛苦全都渐渐消失掉而换着了这位感觉不错的青年人。有时她自问自己这是为何?但却并不能自圆其说,只知道撵也撵不走,放也放不下,扔更不可能,甚至于在她的脑际频频出现他的一频一笑。她把他向她问的问题,重新在脑子里回想出来,用心仔细品味,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她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他的每一句话都充盈着爱的执着,充满了爱的冲动,都满含深彻的爱意。她由此露出了好久不见了的发自心底的微笑,自然而然又想到了那天他弹的那《命运》钢琴曲,她美美地沉浸在了那优美的曲调中不能自拔。
然而,她从那曲调中醒过来的时候,却进一步地想:他为什么要对她这样?难道他不觉过分而有什么不妥吗?而回头看看自己,自己又为何要这样?自己就应该吗?难道这也是时代女性特色之一吗?我是合拍女性吗?这就是时代韵律吗?那么中国久远的传统的女性观念在这不长的时间内,都跑到哪里去了呢?是被文明给挤掉了?还是在什么地方躲藏了起来?或者是说这就是文明?难道现在的我与他的行为也归属于文明范畴吗?但她凭她的学识和认知,在理性占主导地位的思绪中,她知道,形势、潮流和文明并不是完全统一的东西。如是别的方面,她心里都会很清楚,都能有自个的主见,就如大众化的女性一样,而作出跟随与否的决定;可就在这种事情上,是好还是不好、应该如何,却不能自控,似着了魔一般。
镡省岚对叶怜梅的感觉,起初只应是符合人性特征的东西存在在他的心里,后来在发展的过程中,他也不能控制住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就只任凭性子或者感觉或是存在于心底的说不清的**驱使着。这他并不感觉奇怪,他认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很自然就产生了的。
如此说来,近乎这个时代到处都充斥着情的暴潮,人人都在这咆哮不止的潮中熟练地游泳着,而不是挣扎着。你只要仔细端品端品,就会赞同她和他的想法和做法,实质上她和他只是自觉又不自觉地顺乎时序性、逻辑性和情感性而已,并不存在让人觉得十二分诧异的地方。再仔细想想,似乎人人都知道,或者人人都于独处时暗暗地想过这个问题,但在群体的时候或在关键的时候,就都会适应需要,作起泳者而乐做勇者,人人都不愿丢掉,因为丢掉了就会被别人说她或他不合时代,她或他是胆小怕事,是标准的没有出息什么的;丢掉了就丢掉了各自的幻想,所以人人只愿任凭事态发展下去,而不愿就此停止,勿管男女老幼,只要觉得机会成熟,若不沾上一个,似都有怕被认为自己是不正常的想法,包括苏乾前些时候的阶段思想也没能例外。
在这个意义上,勿管殳遨思想境界如何高,眼界如何远,他同样未能幸免,切属同一范畴。这可能就是社会中的什么在悄悄变化着,没有大雨冲击,照样会出现泥石流,这是可怕的,潮中的勇者最终是不是会有所醒,还得静观其变、拭目以待。但眼前的人都还不能确定这是否是百分之百的正确或错误。
叶怜梅和镡省岚闪念中照有这个意境出现,但令她和他奇怪的是,如果真地停止了,那她和他都会相互嘲弄,会说对方是胆小鬼、怕事、没本事,根本不符新时代韵律的人,这可以想象得到;是的,她和他不仅想到停止过,而且也曾有意识尝试过了,一切近乎没用,一切就如想象,到了关键时刻都会言不得法、情不由衷,最终还得任其滋生蔓延。有一点值得强调,她和他的尝试也只是有意识罢了,在本体上她和他并不愿意,而且她和他都知道这样下去会出现什么问题,事情会严重到什么程度,可都没有一丁点的悔意,反而认为这是合乎情理的,尝试之后,反而是变本加厉。两个人甚至曾为此而含笑地对目凝视,表现出了无奈,是无药可救类型的无奈。
既然讆塽只想用极少的时间待在家里,而叶怜梅本身又有了这些幻想,加上她在这讆家大院压抑了十来年,她内心忽然变得蠢蠢欲动起来。在某天一大早起床后,见院内空空无人,她的女儿她知道是上学去了,牛妈去了菜市场,不可能看见镡省岚,但也没见着她的丈夫。她感到全身心地不痛快,用手猛力地触了一下挂在走廊上方的鹦鹉笼,那笼顿时就大幅度地晃荡了起来,鸟在笼中扑腾扑腾地扇动着翅膀急想站稳,还念念有词:“你不爱我,我爱谁?我爱你的姑老爷。对你这种人,我就这么邪!”弄得她哭笑不得。她站在走廊上想了片刻,就迅速地回室顺了顺长发,拎起包、门一拉就下楼去了。到了楼下留了张字条给牛妈,说自己出去外面溜会儿就回来。丢下字条,顺即兴步开了院门、又关了门,兴奋地走出了门去。牛妈买菜回来看到了字条,就没放在心上,一来她知道她只是出去溜心去,二来她也赞成她这样做,都十来年了,她一直没怎么出这家门,最多是捧着青灺、青丝的毛衣到隔壁邻家去请教打法。所以牛妈这辈子认为最没良心的就是她的男主人了。
叶怜梅决定从家旁的池塘边走过,去那开阔的田野间走走,虽然长时间都显得人气不旺,但她却并不想到热闹的镇市上去。在池塘边,她立住了脚,清晨的塘水显得静静的,因阳光还没有完全地照射过来,这散飘在水面上的雾有着薄薄的青纱的感觉。只是塘内的荷叶、荷杆都枯了,没了春夏的活气。叶怜梅的影子静照在塘中,她见了顿觉孤单影只怪可怜,立刻有种人生冷寂的感受涌上心头。她越看那枯死的荷叶、荷颈就越觉得她与它们没什么不同。虽然凉意钻缝,可她还是不自然地蹲下身将手展开如扇去轻轻触了触塘中的水,她要让冷冷的心再沾点凉意,但她隐约感到,一阵凉意过后,已有暖意蓄上心头。谁家的鹅漂浮在塘对边的水面上,额头红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见她撩水就轻轻地叫着。由鹅传过来的一阵阵涟漪,使得她的身影变了形,不能完全看清,就如现在生活中的她对自己的反观一样不得清晰和自信。她站起来看了那鹅一会儿,就退步转身拾级走出池塘,入了乡间通野的小径。
到了田边,在远处有几个人在给越冬油菜施肥,田里只可见油菜和小麦是青的了。土面上还在泛着冷气,她打了个寒颤,随之又打了个喷嚏,于是她把外衣更加裹紧了点。
“唉,悠悠天地间,为何要我在?为何我要在?我是什么存在?看,我不就是地上的爬虫吗?”她蹲下身去,用异常纤细而又白嫩的手指贴近那不怕冷在地上游走着的虫的身边,想让它感受到点人的温暖,可那虫却忽而以全速向前奔跑着。“虫儿,你是不需要人类的温暖,还是害怕人类会对你怎么样呢?看来你是勇者,你就需要这样寒冷的气候,你不需要人类所施予的温暖,不需要别类的帮助,你要自个战胜困难,你就勇往直前的吧?”叶怜梅站了起来,发愣地想:“唉——,我若是地上的爬虫就好了,就没有了人世的痛苦和烦恼了。”“青天青菜青麦苗,你们懂感情吗?你们若懂感情,你们都在向宇宙述说着什么呢?你们应该也是有生命的呀,你们不也是有阴晴圆缺、生老病死的嘛,那你们能否告诉我,往后的生活要我如何过呢?”她说着就朝向天空、四野看去,用心无数遍地问着,可惜什么也没有应声,只有天上的小鸟还在顶着寒气在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地飞着,似乎与地上的爬虫一样,要与寒冷搏斗到底,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低头。她终于将眼神盯在了那鸟的身上,从它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什么。“看它比起我们人类,显得多么弱小又无助啊!可它此时此刻却是显得多么顽强、多有生命力啊!而我呢?我作为自认为不知比它要多多大能耐的人,却在如此悲怯,应该说,我现在连那只虫和这只鸟都不如,我这不是做人的可悲吗?”“我平时的想象力肯定要比那鸟高出好多倍来,简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语,可现实呢?我如它自由自在、勇敢而幸福吗?连它都知道要与风寒冷气抗争,我怎么稍一遇事就犹豫了呢?这是我作为人而应该有的吗?”她迈步在田径上慢行着,仍旧看着那只“胜似闲庭信步”的鸟。“难道他也还没长成熟?还不如那只鸟吗?”她想的他当然就是镡省岚。“对,他是正常的,我的想法是不正常的,他毕竟还是未涉婚的小伙子,甚至都未曾初恋过,我怎么就能要求他那么样呢!”“不行,他不是也廿有五了嘛,这么大的男人怎就不懂得呢?他现在可算是熟透了的男人呢!”“他要是如那姓讆的那样,懂得如何博得女人的欢心就好了。”她一想到这里,就浑身打了个寒颤,她想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这方面不是她自己极力反对的吗?要不然她对她丈夫不乐意是为什么呢?可她还是忍不住要继续往下想:“如果他那几次要进一步靠近我的话,我说不定就会迁就他呢!我要报复他!”她说的最后这个他当然指她的丈夫,到现在她也没有放弃要整顿丈夫的想法,就如自己早已在心底埋下的地雷,平时见不着,别人更不知道,但迟早一天会有人甚至自己踩上它的。她此刻感觉难遏满腹的躁动不安。

远处为油菜施肥的人,在叶怜梅感觉,似乎在时不时地偷看着她。施肥的人知道她是谁,她是谁的女人,可令施肥人感到惊讶的是,她是男人的笼中鸟,在来到这镇上的十来年间,几乎从未出门过,从另类角度看,还真的具有笑不露齿(当然她平时笑不笑,别人根本不会知道)、足不出户的传统呢!怎么今日就出了来呢?还是一个人!多么地令人狐疑啊!于是施肥人想:“看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世上又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呢。”叶怜梅的眼睛并没朝施肥人看,只是心里恨恨地想着:“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动物园里面需要特殊看护的动物。”只不过人家如何想她哪会知道?在叶怜梅想来,真用这种眼神看,真的是看成好玩而已。这似乎与常人中的女人不一样,因为常人中的女人好象都有一份天性,那就是总愿把自己想象成好的美的,都会自赏得很,喜日日时时取镜自照可能就是这份天性的表露吧。那么,如果她是常人,她当然想的是,施肥人是在看她的美的。
叶怜梅她在田埂上继续慢行着,一会儿抬头望着天,一会儿用余光看向施肥人,心里在不停地变换着情景。她忽而想道:“在东方这块土地上,于二十世纪初,女性就开始觉醒了,后来在不长的时间里,女性的角色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后来女性解放了,女子有与同男人同等的地位了,可以承担男人承担的担子了,那边女人施肥的情景不正说明一点问题了吗?谁人能说天上那只鸟就一定是雄性的呢?女性照样能顶风寒,没有女性的世界是大为逊色的世界,没有女性的世界是没有希望的世界,没有女性的参与,就会让男人的世界大煞风景!”她想到此显着十足的自信,仰望着的头似乎更高了一点,可瞬间她又低了回来,继续想着:“而我现在呢?我在干什么?我处在什么样的一种状态之中呢?我怎么就不能看得清自己呢?我怎就能任他摆布呢?他是谁呀?他凭什么要安排我的生活?”“如我这样的人,就比那施肥人高贵吗?比那高空的鸟儿高贵吗?难道高贵的东西就要被藏着吗?我这显得实在可恨又可怜,世人羡慕我呢?还是耻笑我?!我现在不走出来,我怎会想到这些?我往后不走出去,又哪会知晓更多?!”但她想着的时候,忽而又感一惊,“哎?不对,我这意思不是为讏塽这种行为的存在有合理性而作了注脚吗?真是世事难有全面的的理儿呢。”想到这里,她干脆信步回头往家赶去,在路上,她不经意老有自己的隐身在她的前面看着她,引着她前行;同时,似乎又觉得那施肥人在后面用眼神跟着她,让她不得不快步地走去;她边走边细端自己实在的样子而并没觉得有什么变化,不知怎地,在感觉上自己却高大了起来,再也不是以前的矮小的自己了。她此刻舒气扬眉,步履轻盈、飘逸,感到一身轻松。
叶怜梅到家时已是晌午,家里的牛妈把饭做好了,青丝玩够了也回家了,而叶怜梅并没回来。牛妈站在门口望了几趟感到着急,只有青丝在楼上练琴不着急,就等叫她吃饭。牛妈还真急了,怕叶怜梅没准出什么事,要真出事的话,那她可叫责任重大呢。在叶怜梅父母离世前,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多多看护他们的女儿,在大事大非面前要多为他们的女儿把把关;而且真发生了,就讆家大院的男主人也不会饶过她的。牛妈越想越着急,她不知道叶怜梅是到哪儿去了,急得在院门外转来转去,左看右盼,终于忽地从远处路边的拐弯处见到了她的身影,她才深深地松了口气。
“哎哟,怜梅呀,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都快急疯我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父母交待呀,就连你先生也不会放过我的,你下次还是少门为好,就是出了门,也要告诉我到什么地方去了,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否则不是要让我为你担心死啊。”叶怜梅回到家就又显得有气无力,还没走到牛妈跟前,牛妈就一顿数落。
“牛妈,您不必为我担心的,我都这么大人了,您还这么担心我,没必要的;再说了,我又能出什么事呢?您就放心吧,没事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赶快进屋吃饭,饭菜都快凉了。我去喊青丝去。”
叶怜梅吃起饭来显得没精打采的,倒非全是她心情问题,也有体力上的影响,十年闷在大院内,根本没出去走动过,心情必然是缺阳的,体质当然也是阴虚的。
牛妈知道她今日的心事与往日不同,回来时虽显精神疲惫,但总比旁日激烈得多。“怜梅啊,你今日很不开心吗?你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讲讲的,说不定我这老婆子还能帮上你点忙呢。”
“没事的,牛妈,我真没事的。”说话还是打不起底气,明显的气力不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快吃菜,多吃点东西,精神就会好起来的。”
青丝管不着大人的心事,只是自己在狼吞虎咽地吃着。
中午躺在床上,叶怜梅再也没有早上出去时那样的兴劲,似乎这家是冷冷的冰块,让她去田野上的心情很快就冷却了下来,再也不能热起来。在她心里,除了结婚前后的经历仍较为难忘,其余一概没有特殊的东西值得回味,所以想的也只能是简单的东西,或者只归入到恨的问题上。此为恨者,实乃一己之私也。总是不能把她丈夫的问题想开去,比如归为人类的悲哀性,归为社会人的可鄙性;比如他就是令“圣灵”失却的肇始者。她虽也想了一些另外的问题,找了一些特别的感觉,拓宽了一些思绪,但都只是一些而已,并未能到达一定的境界中去。这就使得她的思想,更有她过后的行为高尚不到哪里去,只是为人之皆有的简单**费尽思量,得而不能尽其兴,未免不是件悲凉的事情。可能在她认为,人类的**从来都不是个简单的东西,说起来还可以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但人之所以有别于低等之物而稳居高等之位,应该是有很多方面为低等之类所不堪比的,而不可只是简单的**。就说维护和向往美好,就是极为特出的地方。作为她,一个当代文化人,不能悟到此,更别说全力为之了,只为简单的人之**所左右,却是可惜得很。家境逼着她今日作出与往日大为迥异的举动——独自走上田野,她的思想似乎也没有变得宽泛非常。她对镡省岚,以前说到底也只能算是普通的好感,可现在就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说来就来,来得迅猛,来了就挡不住。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不能入静。令她更称奇的是,她越想越深刻,深刻到最后就显现着动物本来的冲动性了,她没想着与丈夫如何如何,倒是镡省岚伟阔的胸墙被她靠着,感觉安全而舒适。她躺在镡省岚的身上好久,遐思难捺,就象双人坐着飞艇在无尽的大海上疾驰,然后到了无人的孤岛上,令她既刺激又恐慌。但她的疯狂的心舞过后,剩下的就只是些忧愁和悲凉,她又冷却了下来。她仔细分析着,觉得这应该是现代人愿不愿意承认都是如此的内心恐怖症,这是人性低落的结果,人的骨子里头先是只要钱,而有了钱之后,精神上却没了支撑点,现在切实是需要进一步发展的时候了,惟有如此,事情才会更进一步,她才不致于这样。她和她的丈夫都如此,她断定。她终于在这一方变得深刻了些。
她又想回了上午在外见到的所有。“那枯荷、枯木看起来多教人伤心呵,那冷风冷气多让人发冷,连塘中的鹅和施肥的人都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我,难道我也是冷的吗?我的心灵就如此一片荒寂吗?”“他要是能象那在空旷的天宇中高飞的鸟儿一样勇敢就好了。”“我这是寂寞难耐吗?”此刻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总之是乱乱糟糟,理也理不出头序来的。
屋子里想起了电话铃声,是牛妈先接的,牛妈在喊叶怜梅接电话。“怜梅,你的电话,好象是小镡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快接一下吧。”
叶怜梅正在想着镡省岚,突然就听说他打来了电话,激动得似乎在快要滑向悬崖的时候抓着了救命稻草。“好了,牛妈,你挂掉吧,我来接。”楼上传来叶怜梅有点兴奋的声音。
“喂,是你吗?”抓起与上面连着的分机电话,都没顾得女性被动美的一面,脱口就出声了,而且这种语意让镡省岚给捉住了,让他内心感到一阵狂喜。
“你好吗?噢,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能听到你的声音就行了,说明你已走出了那些令你不愉快的日子,走出了阴霾的心理而见着了充足的让人快乐的阳光。这就对了,这可是我盼了许久的事呢。”
“谢谢你!”话说得很轻,让镡省岚更加感受到了其中的味儿,他窃喜,他感觉应该抓住这个契机了,这电话算是打在时候的。“找我有事吗?就照直说吧。”叶怜梅明知故问。
“嗯,也没什么事,就是手上暂时没事,想打个电话问问青丝的琴学了没有,练得如何哩。”欣喜中说话时显得气粗,气流冲得话筒里传来呼呼声。
“噢,你说青丝呀,她还经常练着呢,还算好,就是没有你的亲临指导,显得进步慢些了。”其实她已感觉到了他的心律的跳动,想到这个,自然也跟着激动,心似被拧得走形,有隐隐作痛的感觉。虽是如此顺意作答,但却明显地欲盖弥彰。
“那看来我还是要多抽空去教她才对喽!我不能让她半途而废的,我不会让她中途就辍掉的。”
“你有这份心就很好,欢迎你来,希望你能常来。”激动的神蕴终于裸露了出来。
“那就这样了,再见。”
“噢,再见。”
电话两头的人放下电话后,都窃喜不已,似都不能考虑进别的东西,比如,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等等,只顾窃喜,只想抓住契机,也顾不了窃喜背面和后续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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