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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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三楼宿舍里传出响亮的歌声。歌声在公寓楼之间回荡,楼下经过的人不免抬起头仰望,想寻找这歌声的源头。
两位舍友听到楼下汽车的笛鸣,看到杨纯的反应,就明白怎么回事,纯将要和他们告别了。
“我姐来接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纯望着两位舍友不舍的表情轻声地说。
舍友没说什么,忙上去要帮他拎行李。
杨纯要带回去的东西不多,两个袋和一个小箱子。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全拎上。
舍友还是执意地帮他把行李拎到了楼口,杨纯这才从他们手中要了过来,自己拎。纯不愿让他们送自己到楼下,他觉得这样的送别是没必要的,反倒会叫他不好意思。纯的家本来就在这座城市,而那两位舍友不一样,他们魂牵梦绕的故乡却是在万水千山之外,看不见的地方悠然地坐落着。纯觉得自己没能尽地主之仪,送走两位舍友。原因在于舍友至今还未决定是回家过假期,他们还要在学校里留一段时间的。舍友不走,纯却想家,只好自己先回去了。
杨纯有个奇怪的习惯,学校每次放假时,他总是最后离开,他要等送完别的同学后自己才走。他这样做倒是有自己的考虑,为了让其他同学感觉到自身不是最后的离开者,他们会有所欣慰。而纯选择最后离开,这样会叫他变得很冷静,因而会拾起最后所留下来的一种失落与惆怅感,他去独自体味和享受。
在公寓楼口,纯和舍友说了几句离别依依的话语,便相分了。
杨纯见了姐姐,高兴得像只可爱的小兔子。尽管才几天没见而已,两人还是有些重逢般地欢快。临上车前,纯最后向三楼阳台仰望,两位舍友微笑地看着他,目光依依。纯向他们轻轻挥了手,便坐进车中。
两位舍友转过头来,相互深情地凝视了一眼。一只轻柔的手,轻轻落在对方的肩上。
那辆环保色的的士顺着来路,缓缓地驶出校门。纯突然间有了几分留恋的心绪,他望着所熟悉的一切,怅然若失。这让人想起来仍觉紧张的大二时光就这样结束,再回到这里时,就是初秋开始的另一个学年了。考试的结果根本不值得让杨纯挂念,他一向成绩很优秀。在学校的时间里,纯并未像那些轻浮的子弟们,整日花前月下,美女好酒,醉时方休。他从未放松自己学习,业余时间,他偶尔只会上上网,但游戏的次数都很少。纯还会参加一些学生活动,这方面他倒是如鱼得水。纯长得挺拔,一米八的个儿,略显瘦俏,容貌俊秀,在众多学生中间,他是出类拔萃的。
家庭环境对杨纯成长影响很大。上小学时,纯深受母亲殷殷教诲,一心读书。比其他同学,杨纯显得好静且好学,玩的心思自然少。他的活动圈子也很小,只与几个爱学习,并且各方面都比较优秀的同学交往密切,相互取长补短。
上初中后,纯的性格有了一些变化。母亲的离世,使他失去了母爱和家的温暖。从那时起,纯的内心便背负起了一种看似甚微,却并不轻浅的重负与忧郁,至少是藏在他潜意识里。这些对纯的成长影响深远,从这个时候开始,他有了一种同龄人所不常有的忧患意识。
可爱的杨纯,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愈发变得帅气。初中时光是许多人开始青春萌动的季节,往往也是该年龄段人群情感初始的阶段。许多人经历成长之后,都将初恋归结在上初中的时光里。可那时的杨纯却是异常单纯,甚至可以说他就是那么无暇般地度过了自己的初中时光。当然,纯在感情方面的矜持与无动于衷,未能阻止得了她人情窦初开时的爱慕、向往与追求。他曾收到不少异性的情书与求爱信物。纯的态度往往是可爱或含蓄地一笑处之,几乎没一点多的心思。这样的应对方式,只能让那些痴情的少女从而感受到人生中情感的第一次挫折,是一种无奈,甚或一种悲凄与不知所措。当那些“求爱信息”从一个妙龄少女内心到行为完全发送出去,就已耗尽她们无上的勇气与自尊,付出了身心最大限度的煎熬,而她所能做到的也许只有这些。解铃唯有系铃人,杨纯那样很洒脱地就将结果或答案通通推给对方自个去处理消化,他叫周围的人直叹气摇头。
杨纯小时候,生得白净可爱,像个小天使一样纯洁。于是,妈妈给他起了这个纯洁的名字,也希望他的生命能如此纯真圣洁。而此时已上中学的杨纯,仍像自己名字一样,显得那么单纯、高洁。他成了现实世界里,许多女孩子心目中的一个偶像,也是她们青春萌动情绪的一个心灵寄托。
高中是杨纯成长的重要时期。他顺利地考入了一所省重点高中,同时还进了重点班。他的班主任是一位漂亮的年轻女老师。刚开学没几天,阿纯便以给人的良好印象,而被老师“相中”,任命他当班长。怀着初见这位女老师时,对她的莫名好感,杨纯更感到十分庆幸,也充满感激。
纯自小上学,各方面表现都十分符合一个好孩子、好学生的典范,因而很得老师偏爱。有些好心的老师对他的关爱,还会涉及到生活方面。一生下来就算是半个孤儿的阿纯,年少时不幸又失去了母亲,于是,在学校里,这些老师尽管在物质上不能对他有全面给予和帮助,但却能在精神上给他以抚慰和关怀。这样的情形,让阿纯慢慢地变适应,并且一直以一种惯然的方式延续下来。他对老师怀有一种近似孩子对父母般依恋情结,对那些关爱他的老师充满了敬畏和爱。
高中这位女班主任和杨纯显得更为亲近,以至在他闲暇之时,这位老师的形容竟屡屡泛入他眼前的幻境。纯不知不觉地染上了一种莫名的相思。他与老师往来变得频繁,有为班里公务,也有为了私聊。在这位老师面前,纯的一些思想毫无保留。他常追问老师一些类似人生之惑,一些富有哲理趣味的问题。老师总会惊叹之余,耐心的为他释解。当然纯还会问些敏感话题,直接涉及老师本身。譬如,他问老师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恋爱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最终为何选择了如今的丈夫?爱他什么?……。纯的这些问题无疑是有些冒失之处,不合乎师生礼节,但老师既为人师,也应为人生之师,面对他诚心发问,年轻的女老师便毫无遮拦地悉心向他解答。
后半学年的时光,纯变得冷静多了,他也不再那么好奇、好问了。但他对这位老师的情感倒更加深刻。
比起初中,纯更出落的仪表大方、相貌出众,性格也变得开朗。可是有一点没变,那就是他的气质,还显得那么纯真,高洁。他棱角越发鲜明,个儿拔节似的向上挺长,纯仍然是现实生活中一个真实的偶像。
上高二时,那位漂亮的女老师就不再当他班主任了,换成一位有鲁迅先师藤野风范的男老师。最初,纯因此感到伤感和沮丧,他还专门去找原先的女班主任谈心。
高中生的交往中,男女生间的关系就显得更重要了。这个年龄段他们正处于青春躁动的时节,加之社会文化氛围的影响,男女情感已成为高中生活的一个重要方面。这也使得高中生活更为丰富多彩。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情感传播的介质已不再像从前的“情书”、录音带、小首饰等物,而是变得简洁。许多情形都是当事者直接面对了。
杨纯拥有向上进取的勇气,那么他也不乏直面一切的胸襟。他的这段经历是与高二的第一学期一同开始的,算是他情感的初次尝试。但究竟算不算是初恋,真不好说清。
故事中的女孩叫裴颖。在高二入学报名时,杨纯第一次遇见她。当时裴颖穿了件鲜亮的白裙,柔顺的头发披散下来,有几缕不安的青丝划过脸颊垂在胸前。她站在报名处的办公桌前,等待着老师盖章注册。这时,阿纯走了过来。纯远远就看见她了,并且断定她不是自己班的。那她又干嘛在这儿?为何到他们班的报名点注册?纯很疑惑。
走到跟前,阿纯从侧面打量着她。他发现,原来这位陌生的女孩摸样好看极了。女孩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习惯地转头看去,女孩的眼睛一亮,她被杨纯的形容触动,甚至一颤。女孩的大眼睛似乎含泪般透亮而深情,她的睫毛仿佛黑黑的栅栏,锁住了一汪秋水,纯一不小心掉进这美丽的湖心。
杨纯忙转过头去,躲开她带点般眼神,他把自己手续表递交给新的班主任。纯的心仍在慌慌地跳得激动不已。那位“藤野先生”叫了声“裴颖”,把注册卡还给她。女孩说了声谢谢,道了再见。在她转身要离去时,又偷了杨纯一眼。杨纯没敢去看她,直到她走远,他才留恋的望了一眼她背影优美的线条和轮廓。
新班主任问杨纯,你是以前的班长?纯点头答是。老师接着说了些前任班主任如何赞赏阿纯的话,希望他继续努力。阿纯听到这些时,又不禁怀想起那位女老师,心里感动不已。
临走,老师又嘱告他,“刚走的那个女生叫裴颖,是新转来的。明天去班里帮忙给大家介绍认识一下,多关照新同学。”
纯乐意地点头。
杨纯转过身,再去寻觅那女孩,她优美身影却如彩云一样悄然消失在美丽的校园,令纯若有所失般地回味好久。
第二天,果然杨纯的班里坐进来了这位大眼睛的女孩。阿纯以往面对女孩子,常常会有些腼腆,但这次他还是主动地过去尽班长之仪。女孩新来,一看有人这样关照自己,也就珍惜地抓住不放,她很主动的与杨纯靠近乎。班上许多男生很快就盯上了这位漂亮的女同学,暗地里都在蠢蠢欲动。连有些女生都徒有嫉妒之情。裴颖就是有魅力,谁也无法阻挡。她主动亲近杨纯,本身也是出于第一次见面时就萌生的好感。
事实证明,裴颖真的喜欢上了纯。而杨纯对于这份新鲜的感情也变的麻木。纯一度被裴颖的美所吸引,内心禁不住有了想与她亲近的愿望。就这样,两人在同学间的友谊之上,不知不觉地产生了一种更朦胧,更觉得美好的感情。女孩在纯过生日,圣诞节等一些特殊的日子里,总会送予寄托深情的礼物,含蓄地表达对他的倾心爱意。这种含而不宣的关系,似乎逐渐地确立了。
往后日子里,女孩要纯送她回家,陪她一起吃饭,甚至要纯陪她去逛街,购物。渐渐地,纯对这些事情愈来愈不能适从,厌烦感越来越强烈,并取代了最初只能感受到的唯一好感。这厌烦的感觉逐渐淹没了一切,厌恶的对象是否将女孩包含在内,也未可知。

纯开始反思,慢慢地学会拒绝,也慢慢地想疏远她。直到有一天,裴颖实在忍不住去找他,并且大胆地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喜欢这两个字真不好轻易说明白,女孩的发问一下子敲醒了杨纯,使他进入深刻理性的思索。
这么久以来,承载这所有重负的难道就只是这么平淡庸俗的两个字吗?究竟这两个字在杨纯对她的感情中是否存在?又占有多少分量呢?杨纯也有些惘然。他也说不清对她的情意有多深多重,但他可以肯定决不会是全部。她美丽的眼睛的确最初很让他着迷,他也清楚裴颖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但纯这次仍像他的名字一样单纯,他最初根本没能想到更多之后的事情。
他们就这样“分手”了。用“分手”来说显然有些“重”了,因为杨纯从未和她正式牵过手。他也从未和其他女孩牵过手,除了他姐,杨丽注定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高中时光是很紧张的,杨纯多半时间也是在紧张的状态下度过。这一次的情感经历更加丰富和充实了他的青春。他也并没有虚度美好的青春年华。
阿纯在学习之余,也常去苏珊时装店给姐姐帮忙,尽管丽丽从未这样要求过他。姐姐对阿纯的教诲继承了母亲的嘱托,一心让他念读大学,将来好变的有出息。纯心里却深知姐姐的不易,尽力想帮她做点事情。丽丽见弟弟那样懂事,那样会体谅自己,心里十分高兴。她这做姐的对弟弟从不吝啬。纯从不乱花姐姐的辛苦钱,他需要的,只要丽丽想到,就会去给他买,要么就给钱让他自个去买。一旦店里清闲些,丽丽就去菜市场买些鲜禽活鱼,带回家做给他吃。穿就更是照顾周到了,店里每进货到的新款服饰就叫他来试选。纯本身就不是太爱讲究着装,他穿衣只要干净整洁就行,别的没什么要求。因此他即便试了合适,也不愿穿走。纯长的标致,很一般的衣服上了他的身,也会显得气质非凡。他姐倒好就利用了他身上这份难得的资源。于是让纯做他店里的模特,给店里拍了一系列时装秀。海报做的精美,帖在店里当广告,有些顾客来买衣服时,偶尔发现来帮忙的杨纯,不免大惊小怪起来,还当是形象代言人来光顾了。纯只好认真地解释,但顾客临离开时,仍会心有余悸,只因假做真时真亦假。
有一回,店里刚进了一批新款上市服装,姐要纯来拍张模特照,有一件衣服他穿出的效果着实不凡,姐说这件好像是专为他量身制作的,只有他穿上了才不算糟蹋,太适合了。完了非让他穿上走。
第二天,纯去上学,立即产生了一点小轰动,吸引了众多同学关注的目光。这时的裴颖已与班里另一个男生“好”了,其他人都清楚,她是被动的接受了那个男孩的追求。那天在教室门口,阿纯正要往外走时,与刚进来的裴颖相撞上,两对多情的目光相遇。那一刹那,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相遇的情景,纯俊秀的形容再次触动了她。裴颖多情的明眸又闪现在他眼前,那一瞬也叫他有些迷离。
纯很快低下了头,道了声对不起,走开了。裴颖呆立了片刻,回到自己的坐位。那个上午她一直扒在桌子上,几乎没动。她男友课间过来劝慰,问她怎么了,她什么也不说。放学时,裴颖一个人在教室后面哭的很伤心,她男朋友无奈的站在旁边发呆。
裴颖与阿纯既相遇了,又相错过。杨纯觉得那段感情,并不能意味什么,也许只说明了他们还太年轻。裴颖之后,还有过女孩垂慕于杨纯,但他变的十分坚定,再也不会接受别人,再也不会为之心动,所有精力都投入进自己的学习,他觉得生活依然充实。
上高三时分文理科,阿纯选择了学理,而裴颖学文。两人就没在一个班。后来杨纯才知道,高考之后,裴颖出了国。
在前年暑假,纯接到了一份珍贵的录取通知书。那年九月初,他便拿着这张奋斗了十余年才终于到手的凭证,迈进了这所大学的神圣之门,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
纯一直对心中的大学,带有崇高的向往和美好的憧憬。但初进来时,不免有些失望。校园的学习风气和求学氛围,让他感到很不适应。高中紧张的节奏习惯与大学轻松散漫的自由空间,使他变的不能适从。
高中阶段是在老师的严格要求与指导下,知识得以灌输。而大学里似乎再无严格的纪律规范和观念束缚。教授们的授课方式也像大学的纪律一样,显得轻松无束。老师总是高高在上地站在讲台上滔滔不觉,有的学问博深,偶尔谈笑风生,哪管下面鼾声如醉,嘀声如雨,绵绵不断。当然,底下的声音必须和上面的合拍,否则容易暴露劣迹。大学里很多事物存在各种不确定性,就像上课的教室一样,不是固定所有的课程都在同一间教室里进行,因此,学生们只好流动作业。
市场经济的发展,已影响到社会的各个方面。就连大学,本是多么神圣的殿堂,也未能幸免。国家提出发展教育产业化的政策方针,大学是不能再坚守住自己的纯真性,因而敞开了大门,走出去,引进来。大学的教授们迫于新时代背景下的生存需要,本身的形象也发生了新变化,绝不单一的只融入了学术精神和风范。他们往往也染有别的元素和气息。很多情况下,还与自身的知识学问,以及智慧呈正比,知识学问和智慧的积累与丰富程度直接影响到其对社会世态人生的理解与参悟程度。那么,他们自然就不会像小学老师那样习惯单纯,中学老师那样质朴。他们更是深刻的,理性的,复杂的。其次,与他们所面对的对象也有关。小学初中都是一些纯真的孩子,高中也是一群求知的青少年,而大学生就大大不一样了,年龄的增长,智商的提高,想的事情多了,考虑的问题也多了,思索更加复杂,追求的也多样化。要面对这样一群人儿,自然也不是简单事情了。这些学究们在面对这些不安的学子们时,不得不有所警惕,在长久磨练中,提高了自身应对困难和挑战的能力。
学校不断加快商业化,产业化的步伐,所有举措都是为了促成自身发展。众多高校纷纷提出教学要与科研并重的发展方针。但二者在利益的相比较下,明显搞科研更容易产生效益。教授们选择时,也自然多重其益者,一旦搞科研就会有巨大经费的投入,有了资金,有了设备,也自然会有待遇。搞出来的成果又可以转化成现成收益。这样有价值和效益的事谁不愿干?因而很多教授热衷于搞科研,潜心地钻在实验室里。理工科的不用说了,搞文史的学者们,没那么多科研项目,也要搞出一些学术来。搞文博的专家在外承接一些考古活儿,也就有了收益。学外语的好说,出去就凭一张嘴,嚼几句英语也可以赚到美元了。而搞文学的倒可怜,潜心钻研学术,出来几本没销路的书,能换几个钱?要写小说已力不从心,多少年置身校园讲台,理论倒懂得不少,但生活阅历难免有些局限,一动笔,更是受到理性创作思维方式干扰,而无法进行下去。近几年,有些有钱的企业家和名流,为了营造社会声誉,体现自身文化修养和学识内涵,也爱出书立传,以示不俗,或为圆年少时的文学美梦。这些人往往肤浅,写的无味文字,还要四处张扬,自恋十足。为了造势,便出资为作品开研讨会,找人写评论等等。这样,大学文学院里藏龙卧虎的一些有歌手才能的专家教授们,便一呼百应,摒弃自己的职业操守,去吹捧,去歌颂,发挥自己业内优势,占据仅有的发言权,伪心地去评优叫好。研讨会里往往坐着一群好好先生。这些原本清高孤傲的文人,在商人的金钱笼络之下,成了无味文字的俘虏。据说每次开这样的会都有很高的酬劳,名贵礼品相送,而且能吃到山珍海味,住的是高档酒店,逛的是人文名胜,因此,他们是越远的邀请越乐意去。有时候一场空洞的研讨会,倒比同行的年会办的要排场,要气派,这也是商人所擅长的事。对于一些轻浮的先生们,又何乐而不为?
正是因此,大学里一些老师身上也多少沾染了商人的气息。阿纯最初是很看不惯这些,但后来也慢慢理解了。人人都在为追求更好的生存,大时代背景下,全国都开放了,又有谁甘心做处女?
纯在大学里比其他人更显得单纯。他的不成熟表现,甚至可以被认为是天真和幼稚。他第二点看不惯的便是那些学生会组织里的一些人。那些组织真不像他预期的那样,是专为学生公共服务的单纯性权益组织。他最初也是怀有热情的加入了,但不到一学期就自动退出了。他是看透了里面那些“领导”们,官气十足,官僚作风严重,思想腐化,虚伪自私,私下里勾心斗角,维护自己。他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学生会组织,怎么竟也把当下社会的一些歪风邪气带了进去?那些人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把戏?又怎会如此应用自如?因为他是新生,在后来许多的活动中,他们都受到大年级一些学生干部的“欺压”,以至他对那些人很反感、厌恶。而那些家伙都有一定的伪变功能,面前总是一套正气凛然的领导做派,底下却夹着尾巴,丑态百露。优秀的学生也不乏,只是多不与他们类聚、合流。
他最厌恶的是他们院学生会主席,他是亲眼目睹那家伙一天天的沦落,变的痞子气十足。他还看不惯大学校园里那些痴男恋女们整日搂搂抱抱,缠缠绵绵,如漆似胶。有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一些冲动行为,简直有伤风化,玷污大学固有的圣洁人文气象。他也想过要在大学恋爱,但自入学以来,他并没遇上自己着实喜欢的女孩,如果真遇上,他自然会去把握。曾有几位女孩主动与他靠近,但阿纯也没有对她们产生特别的感情,因此很委婉的拒绝了。这种事本身就不是强求的。在他看来,身边的女孩似乎都缺少了点什么,有时觉得她们很肤浅,相比之下,他更感到姐姐所具有的异性之美。她的个性魅力,纯深有体会。阿纯很敬仰她,也很爱她。丽丽对他的关爱,富有母性的美与体验。阿纯在她的关爱下成长,从未感受到半点的委屈。纯曾在日记里这样写到:“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必是她——我的姐姐。对她,我充满了爱与感激……。她是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我活着就应懂得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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