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事事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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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子美扭头道,“叫无情进来。”有人应声而出,不过片刻便携同雪儿走了进来,闪立一旁,雪儿向二人拱手道,“师父,师兄。”
“无情,为师今日要试试你的功夫,你切记要将我当作仇敌对待,知道么?”宇文子美严肃道。
“是”雪儿答应一声便抽出腰间所配之玉女神剑,挺剑欲战。
“你在旁边仔细看着。”宇文子美向万俟怪吩咐一声,便猛得飞起,一招“血风摧命掌”劈头击向雪儿,要是换作别人定会一命呜呼,只见雪和脚下未动,身形却是向左下硬缩了五寸有余,方才躲过了这致命一击,紧跟着反手一个剑花,挥出一招,正是玉女剑法中的“天女散花”,宇文子美对玉女剑法已是滥熟于胸,但今日却是方寸大乱,无论如何也难化解彻底,飘乎乎散落一d,不禁大吃一惊,不敢再有怠慢之意,忙全神贯注的投入战斗。
万俟怪不由得倒退一步,心中暗叹雪儿的剑法精湛。
二人如游龙般交织穿梭在一起,难解难分,待拼得五十余招,突听“嘭”的一声,厅中升腾起大量烟雾,宇文子美从中被甩了出去,只见雪儿右手握剑贴于左肋,左手剑指横于肩上二寸,以金鸡独立之态旋转着破顶而出,简直如红云升天,仙女下凡般壮观、美丽,实是世间之人平生难见之盛景。
其时厅门大开,厅外众人虽看不出其中的精彩招式,但见此美景无不拍掌欢呼,方显出年轻女子特有的活泼开朗,却又见宇文子美正狼狈的横躺于d,顿觉失态,忙低头不语,其中有人已在瑟瑟发抖。
万俟怪惊愕万分,忙上前将其扶起,二人走出厅来,雪儿此时已飘飘然降落于d,万俟怪见其功夫已是出神入化之境,不禁冷汗直冒,瞪大双眼怯怯的望着她,如见八头六腿之怪兽一般。
“哈哈哈哈……”宇文子美一串爽朗又带辛酸之意的大笑过后,便对雪儿激动道,“太好了,无情,你已练成了‘化羽神敌追命剑’,我苦心修炼了二十年都未成功,没想到……真是可遇不可求啊。”突又恨恨道,“哼,有了此项神功,什么‘血风摧命掌’,简直狗屁不如!”说着回手带掌风反推出去,只见一棵碗口粗细的乌木树应声断为两截,倒d不起,其所用手法正是“血风摧命掌”第十三式。
宇文子美此刻刚历激战,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运用此掌便可得如此强劲效果,再看“化羽神敌追命剑”确是“血风摧命掌”之克星不假。
“无情,你明日便可下峰去江湖上闯荡一番,为本峰扬名立万,打出威风,记住,杀人是你的权利,更是你的责任,只要不合你意,任何人随你处置!”宇文子美下此命令旨在让其大闹江湖,欲看作为天下第一大帮的无极帮会做何反应,要如何收拾残局。
“是,徒儿告退。”雪儿答应一声,便收剑转身回房了。
万俟怪当然知道师父用心,又见雪儿果然惟命是从,心底不禁又涌上几多凉意。
这日入夜,万俟怪实难入睡,眼前总是出现雪儿杀人如麻的景象,简直比之以前自己的杀人经历还要残忍可怕数十倍,是以其便悄身来到雪儿房前,心中虽有无限怯意,但手已不由自主的叩门了。门开了,他走了进去,见雪儿正在床上打坐练功,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要知道这可是雪儿以前最讨厌做的事了。
万俟怪心里有话却不知如何开口,雪儿却是无话而不用开口,是以均一声不吭,气氛不免有些尴尬,沉默片刻,万俟怪才鼓起勇气道,“雪儿,你真的要去杀人么?”说完又觉自己问的实在太傻。
雪儿见问并不望他一眼只冷道,“师兄请称呼我为师妹或是无情,还有,杀人是我的事,与师兄不相干,我劝你还是出去最好!”
“你……你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万俟怪实在太也不愿相信面前如此冷若冰霜之人便是昔日那个活泼可爱的雪儿,无奈的自言自语,“‘偷魂换魄术’怎么可能成功?”突又抬头望向雪儿,急道,“雪儿,你真的是雪儿,你是一代侠女,是锄暴安良的英雄,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的,你明不明白?!”说着已上前抚住其双肩,情绪激动异常。
雪儿挥袖间甩掉万俟怪双手,脚下用力,身轻如燕般腾空而起,又如离弦之箭般射出门去,接着挥出一掌,在五丈开外的一棵柳树上赫然拍出一个厚有寸余的掌印,再看雪儿,双手倒背立于夜风之中,衣襟随风飘来荡去,凛然生威,而且脸色白皙,双目如珠,嵌于眶中,颇有幽灵鬼魅之幻,令人望而生畏,其冷冷送出一句话,“师兄请自重!”
万俟怪此时也已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确实是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滔天大错,致使自己的感恩图报化作了助杀为虐,因自己的贪生怕死,雪儿已变作无情。自己既不敢违抗师命,又不能忍痛割爱,才导致了目前如此尴尬的局面,他本来应该冒死将雪儿送回无极帮-一个最最安全的d方,一已私念注定了他不会这么做,如今后悔也已无济于事,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时刻抱有侥幸心理,从而错过了许多机会,拒美好生活于门外而不自知,却还怨天尤人,简直白痴一个。
东日既驾,朝阳亮照,天明了意味着雪儿起程了。
万俟怪的杀人任务由雪儿接替,是以其再也不用拼命的练功,再也不用做一个杀人机器了,他可以保持着一个男人应有的温柔去呵护、关爱一直深受自己的师妹,去过平凡人过得最平凡的生活,可以说他是完全得到了解脱,可日复一日,他厌倦了,他形如回忆以前刺激、惊险又粘满血腥气味的日子,细细品味出原来“杀人”意是一种无比痛快的游戏,是以一颗已成死灰的心不禁又在蠢蠢欲动。
陌晴则是整日无忧无虑,能与师兄长相厮守是她一生最大的心愿,如今心愿已了,除了日日与师兄相对,便是对些花草摆弄不停,人生不觉亮丽起来,宇文子美对此甚是满意,笑容也渐多起来。
雪儿各种意识均已麻木,此次出山又毫无目的,只是一味儿的向前走,一路上晓行夜宿,从不与人交谈,平常百姓一见便知其是个厉害角色,躲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上前与之搭话,是以一路无异。
这日入夜,雪儿因不识道路错过了宿头,是以要在山林里摸黑行走,正疾行间,却突然停住脚步,原来她闻到了前方十丈开外传来一股浓重的藤油味儿,显然正是有人设置了绊马索,其心中正觉无聊,也好借机发泄一下,看是哪些有眼无珠的狗东西活腻了,简直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其想着,不自觉的加快脚步,欲战而后快,这可是雪儿杀人的第一次,心中甚是激动。
果然行得十丈远,雪儿的脚便触到了藤条,继而站立不动,立时便见周围涌过来数十个狗头鼠脑的人物,嘻笑着走近雪儿,其中还有人五官扭曲着,手脚乱摆着,只听其一领头人道,“哟,看不出咱爷们儿今个运气还***真不错,捉到一个如此标致的妞儿。”语中满含阴阳怪气,又吩咐道,“来啊,兄弟们,抬回去。”
其余人闻言便也都不干不净的附和着,磨拳擦掌的欲上前动手捉人,真是不自量力,如此冷酷高傲之人岂可让尔等败类消遣!
雪儿闻言便觉恶心不已,但并不发一言,只用脚轻勾藤条向众人挥去,无情之剑直取首脑之人的项上人头,说时迟,那时快,剑到条扫,再看众人,已个个倒d呻吟,其中还夹杂着一种怪叫,其形其态,简直太也不雅,原来玉女神剑已将刚才那个胡言乱语之人的舌头割掉了,却未伤及其它部位,分寸拿捏之准,非常人所能及也,可不么,哑巴所发出的响动确实与常人的叫声有所不同,但其中仍不乏骂骂咧咧者。
“他娘的,这小妞儿还真够狠!……”
“妈的,敢跟老子耍狠,看你是活到d头了……”
“跟老子结仇,你难道没听过我黑头帮的大名么?”
如此骂着,却无一人起身上前为众兄弟挽回面子,原来众人全被藤条一一绑了个结实,丝毫动弹不得,只好逞些口舌之能了。
雪儿听了更觉心烦意乱,是以飞身上前“刷刷刷”数剑之后,立时便鸦雀无声,原来所有人均已尸首分家了,哪里还能言语,其又用剑在领头人前胸刺下“无情玉人峰”五个血字便匆匆离开了,因为凉风送来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这是她最讨厌闻到的。
雪儿不辨方向的快步疾行,天明时分,方才奔到山林之尽,其松得一口气,继续缓步前行,走的口渴,正见前方一酒望正随风起舞,不觉欣喜若狂-要知雪儿可是嗜酒之人,于是迅速奔过去,要了一坛酒,不紧不慢的自斟自饮起来,如此倒觉雅兴不浅。
此间,不远处快马驰来二人,均是身着锦缎,腰缠玉佩,显非寻常百姓,其一二十多岁年纪,面白无须,给人一种不经世故、初出茅庐之感;另一已是年过四十,颇显沉着稳重,两撇八字须更显精明干练,已在道上闯荡多时。
二人行得铺前,停马下来,要了几个小菜一壶酒,边吃边聊,且兴奋不已。
只听年轻人道,“镖叔,真可谓是天助我也,没想到曾经称霸竹林的头领在一夜之间全进了鬼门关。”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手拍八字须肩头笑道,“以后咱爷们儿运镖再也不用他奶奶个熊的绕道走了。”“啪”的将杯子重重拍于案上,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
八字须也饮一杯酒,接道,“要说庆幸,依老夫来看倒也未必,黑头帮无故遭杀,黑手、黑拳、黑脚帮诸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江湖会又起纷争。”话中不免有些沉重。
年轻人闻言道,“嗯,说的也是,也不知玉人峰的那个无情是个什么人物,结了这么大的梁子居然还敢留名,可真够狂的,这不是找死嘛。”突直起身子,端酒杯举于八字须面前,笑道,“哎,不管他了,狗咬狗嘛,也不干咱爷俩儿的事儿。”说着八字须也举起杯子,二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不过,老夫担心……”八字须慢道。
雪儿是背向二人而坐,见其衣冠堂堂,说话却是如此粗鲁,不堪入耳,甚是反感,不觉又动杀机,是以并不回头,只提声冷问道,“他们的老窝在哪儿?”
二人正说间,听得有人插话,还是个女子,不免一惊,年轻人阴阳怪气道,“怎么,你想去送死?”说着走到雪儿桌前,见其貌若天仙,不觉神魂颠倒,歹意顿生,“长得如此标致,死了岂不可惜?还是跟本少爷回去……”说着已不自主的伸手向雪儿脸上抚去。
光天化日之下,堂堂七尺男儿如此做坏,八字须甚觉不妥,忙威严喝道,“不得无礼!”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尖叫,再看年轻人右手已是不知去向,雪儿却是丝毫未动之态,继续饮酒,年轻人手抚伤口,恶从胆边生,强忍剧痛发狠道,“死丫头……你敢……啊……”话未说完却又发出一声刺耳的鬼叫,原来雪儿又是剑起手落,其缓缓站起身,双目如电直刺向二人,年轻人双手已失,此时再也不敢也不能出声,脸色苍白如雪且冷汗直冒,坐倒在d上瑟瑟发抖。
八字须见状赶忙上前打圆场,声音已有些发颤,“这位女侠,小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多多见谅,你要找的黑窝儿就在西面五里的阎王山上。”说完却也坐倒在凳子上再也抬头不起。
“尔等稍待!”雪儿话音未落已放足狂奔而去,眨眼间已踪影全无。
二人呆呆的望其去远才缓过神来,八字须突的站起,急奔向所乘之马,欲速离这是非之d,却被年轻人叫住,“镖叔,我的手。”
八字须无奈,回头急道,“哎呀,如今连命都还难保,却还要什么手啊?”说完又欲急奔,不想再一转身却见雪儿已站立面前,不禁倒退一步,定立不动,脸已煞白,“你……你……”舌头却难再打弯。
雪儿将手中包袱抖落于d,便从中滚出数颗人头,正是黑手等帮的头领人物,见此情景,八字须再难支撑,“扑通”一志双膝着d,叩头不停,口中称道,“女侠饶命……”,不仅是雪儿的杀人之狠,更是她的杀人之快,令人望而肝胆俱破。
如此未见其剑起,八字须头却落d,可是齐脖而断,再看年轻人早被吓得胆裂而亡,雪儿走上前,提剑在其胸前刺下“无情玉人峰”,实是气凝血,血成字,字为名,名慑人心魄,勾人肝胆,而后便扬长而去,酒保在此事始终都未曾露面,是以是死是活便不可知。
话说倪可笑与红旭决定前往无极帮共商救人大计,此间正风风火火的赶往冰岛,不巧却碰上了天日神教的一行教众,虽然可笑对本教中人当日诛杀雪儿一直耿耿于怀,连日来又过惯了如此放荡不羁的生活,但他毕竟识礼节得大体,是以与红旭同时放慢脚步,不想一行教众急奔于前,倒d便跪,其中神教七剑之三王林语带悲意道,“少教主,属下可找到您了,教主病危,叫您火速赶回。”
可笑一见王林便知定有要事,听其如是说,急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早告诉我?!”说完来不及告别红旭,便急转码头向“风流谷”方向驰去,众人忙起身追随而去。红旭忽闻此变,也是一惊,本欲陪同大哥一起回教,但转念想到上次反目成仇,还是不见为妙,于是独自向冰岛驰去。
可笑快马加鞭的赶到家中,急步跨入大厅,却见爹正端坐堂上,面色红润,实无半点病危之态。
“爹,这是怎么回事?”可笑一时不解,来不及向教中各位见礼,便急问道。
“属下恭喜少教主!”立于倪中天身侧的七剑之首白全中带领教中人高呼口号。
可笑见此景闻此言更是云里雾里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忙望向爹以寻得答案。
倪中天一脸慈祥且面带微笑,向可笑招了招手道,“来,笑儿,快过来,让爹好好看看。”
可笑依言木木的走近,“爹,您还好吧?”但其毕竟心念雪儿之事,接道,“爹,孩儿不孝,多日来不曾侍候在您左右,今日得见您安康如此,心里踏实多了,不过今日孩儿尚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等办完此事,再来尽孝,望爹恕罪。”说完深作一揖,转身向外走去。
“站住!”倪中天一声怒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刚回来就要走,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可笑立定回头无可奈何道,“爹,孩儿本来就有急事要办,你还拿那些不吉利的话来骗我。”
“骗你?爹不那么说,你会回来么?身为少教主,对教中事却是不闻不问,整日里跟那个疯丫头混在一起,难道就没有半点责任心了么?”倪中天仍是怒气冲冲道,白全中轻声唤“教主”以提醒其不要因些小事而破坏了父子之间的感情,是以倪中天语气稍缓道,“你好好待在教里,哪儿也不许去。”
可笑闻听爹提到雪儿,心中更是急不可耐,“爹,您别生气,等孩儿办完了事,一定回来替您分担教中事务。”
“还有什么会比教中事务更重要的?”
可笑只好又走回爹的身前,耐着性子问道,“爹,教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倪中天面色稍缓道,“你也不小了,这次爹急着叫你回来,就是要为你操办终身大事。”
“啊?”可笑闻言大惊失色,不禁倒退一步,语带恳求道,“爹,这不……”
倪中天摆手止住其的大惊小怪,接道,“你老老实实的待在教里,好好准备一下,三日之后便是成亲之时。”
可笑双膝跪d,激动道,“爹,请恕孩儿不孝,我是绝对不会与别的女子成亲的。”言下之意正是非雪儿不娶。
倪中天闻言拍案而起,“你……你想气死爹不成?!”脸色已由红转白。
“请多见谅!”可笑心想上次既已违命于爹,再加此次也觉无妨,是以反以此作答。
“不行!你若是不认这个爹,你就给我滚,永远不要回来。”倪中天大吼道。
“爹!”可笑不想爹竟是如此的不开明,无奈的叫道,又想自己是爹唯一的儿子,其绝不会忍痛割子,等救出雪儿再来负荆请罪也还不迟,是以未说一句话,起身向外走去。
“给我拉住他!”可笑一向对爹惟命是从,倪中天不想今日他却固执如此,是以将一切归罪于雪儿,对其更是恨极,怒喝道,便有四名教众上前将可笑制住。
“好个不肖之子,拉下去给我好好的看着他!”四人从命将可笑**屋去,可笑见爹如此大动肝火,心中也觉愧疚,毕竟是爹辛辛苦苦将自己抚养长大,又对自己疼爱有加。
倪中天坐于椅上,气息已略有不畅。
“教主,有话好好说嘛,少教主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这次也一定会顺着您的意思的。”白全中劝道。
“唉,都是那个小妖女把笑儿给带坏了,当初真该一剑把她杀死了事。”倪中天语带悔意道,突向教众吩咐道,“本教实力虽难与无极帮抗衡,但如果有谁见了那个妖女,一律格杀勿论。”
“可刚才笑儿宁可离教,也不肯成亲,这又如何是好呢?”倪中天一脸无奈。
白全中笑道,“教主,有些中只能诱胜,而不可强求。”
“此话怎讲?”
“少教主不是一直对夫人尊敬有加么?况且……”白全中将心中打算一一道与倪中天,听的他连连点头称好。
倪中天亲自来至可笑房中,见其正端坐于床,显是**道被点,是以面带微笑的快步上前,替其解开**道,“笑儿,是爹不好,爹不应该强迫你。”
可笑听爹如是说,忙下床跪礼道,“孩儿不孝,多谢爹爹宽恕。”
倪中天扶起儿子,又笑道,“你现在跟爹去一个d方,看过之后若你还是要走,爹也不会再拦你了。”
“真的?”可笑半信半疑问道,“倪中天含笑点头转身向外走去,可笑心道,去一个d方?就是十万八万个我也不在乎哇,是以希望重燃,忙跟了出去。
二人先后穿过几个庭院来至一间较偏僻但却异常雅致的房子前,可笑心中不免出疑,“我怎么从来没有到过此d?”见父亲推门走了进去,便也跟进。
屋内只有简单的几件摆设,却均是一尘不染且充满幽香,可笑入内顿有飘飘欲仙之感,其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左侧依墙的桌子上,“灵牌?”可笑快步上前俯身跪倒,行过大礼方又起身向爹问道,“爹,娘的灵位怎么会在这里?”满脸不解,因为他知道娘的灵位一直是摆在内堂的。
倪中天神色肃然并不作答,只慢慢走近桌子,拿起灵牌翻过背面递与可笑,可笑双手接过定睛细看,只见上面刻有“倪可笑梦娇”五个小字。
可笑又是一脸茫然,“梦娇?爹,这是什么意思?”
倪中天缓缓道来,“你娘临终时唯一的一个未了心愿,便是你和娇儿的婚事,她再三叮嘱我无论如何也要替她了却这桩心事,如今你已长大**,唉,爹却不能让你娘如愿呐。”话语有有些哽咽,显是内心十分痛苦。
可笑见态闻言,心中不免悲痛,没想到娘竟会有如此遗愿,难道……为慎重起见,其小声问道,“爹,怎么以前从未听您提起过,就是娘在世之时,她老人家也从未告诉过我?”
“当时你还未满十岁,此事怎能提得?”倪中天抬眼盯向可笑,“怎么,你怀疑……”
“孩儿不敢。”可笑忙低头道,“可那位梦娇姑娘是什么人,我二人从未谋面,她肯嫁与孩儿么?”
“此女是玉阳首富梦秋丁梦老贤弟的千金,其温柔善良,性格颇与你相合,此时早已准备停当,就等着你去迎娶了。”倪中天说着,脸上又露出微笑,颇觉自豪,又道,“后天便是大喜之日,你先回房好好休息吧,其它的事爹会替你准备的。”

“是,爹。”可笑极不情愿的低头答道,转身走出,为了能圆娘的心愿,作一个孝子,他也就只能如此,否则,在江湖上还怎么抬得起头?
倪中天却兴致勃勃的奔回大厅,“白老弟,老夫可真是服了你了,笑儿果然答应了。”说着坐于桌旁。
“多谢教主夸奖,少教主向来耿直善良,若在平日这无疑是一大优点,但在今日却成了弱点所在,属下也只不过是见缝插针而已。”白全中谦虚道来,也是满脸笑容。
“不过,笑儿好像还有些怀疑。”倪中天顾虑道,“若不是紧急改造那座房子,又摆灵位又刻字的,恐怕早给他拆穿了。”
“教主请放心,如果怀疑先人便是大大的不敬,所以少教主是绝对不会的。”
“嗯,”倪中天稍点其头,“那你就去准备吧,后天迎娶。”
“属下遵命。”白全中拱手低头应道,转身欲走。
“哎,白老弟,”倪中天突又将其叫住,“就不用发帖子了,免得有人趁机搅局。”原来他以为可笑与雪儿已是两情相悦,以身想许了,唯恐雪儿会闻讯前来捣乱。
“属下明白。”白全中深知其所用意,领命奔去。
可笑整日里打坐练功,对窗外之事不闻不问,好似要娶亲的人不是自己,其实他也是确实没有要当新郎的感觉,他心中想的,在意的只有雪儿,一心追求的也就是练好功夫救雪儿出来,尽管他目前仍旧不知雪儿身在何处。
此间雪儿正在赶路,碰巧遇上两个金府手下-汪牛和贾桂,此二人一粗一细,堪称最佳拍档。
二人正距雪儿三十米开外,突的贾桂立定不动,汪牛便也停住,稍有不满道,“贾招子,停下干嘛,见鬼了你?”说着迈腿继续前行。
贾桂抬手将其拉住,伸出右手食指,在其眼前晃得一圈,一言不发,汪牛便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定睛望去,不觉大叫出声,“小妖女,大人要捉他回府!”已侧头望向贾桂,见其仍不说话,只轻点点头,又是不满,拍拍他的肩头,粗声粗气道,“那还不快去抓住她!”贾桂缓缓回转头望着汪牛且面带微笑,“牛脾气,你顾忌身份,难道我贾招子便可放下身段去抓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么?”
汪牛见其拆穿自己心思,急问道,“那……那你说怎么办?”
“要她死岂不是容易至极。”贾桂望着面前已急不可耐的汪牛慢条斯理道,“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怎么个借法?”汪牛一脸迷惑之态。
此刻雪儿正欲经二人之旁而过,突的贾桂提高嗓门道,“老汪,听说今日子时倪可笑便与那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成亲了,真是天设一双啊。“其虽对汪牛讲话,双目却始终盯着雪儿,看她作何反应,不想雪儿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径直向前走着,于是忙跟了上几步,向雪儿拱手速道,”姑娘,老夫有一事相问,负心人是否该杀?”
雪儿也不停步,只冷道,“该杀!”
“好,姑娘够爽快!”贾桂说着又紧随几步,边走边说,“素闻姑娘最讨厌忘恩负义之人,如今天日神教倪可笑便要负心于人而与另一位姑娘成亲了,你看……”
雪儿突的停住脚步,“在哪里?”两道寒光直射向贾桂,倒令他不禁一颤。
贾桂见其上当,赶忙指引道,“向西南约行二百里的风流谷便是。”雪儿未听其讲完便提一口真气向前奔去,心中怀有一份杀人而后快的喜悦期待。
汪牛见雪儿离去,也忙赶过来大笑道,“贾招子,真有你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此所谓是一箭双雕也。”贾桂笑吟吟道。
“哈哈,嗯,不错,不错。”汪牛点着头笑道。
“牛脾气,走吧,可别把正事给耽搁了。”贾桂说着按原路走去。
“哎呀,我差点儿忘了。”汪牛一拍脑门,忙追上贾桂,与其并肩同去。
今日之事,贾桂可算是歪打正着,若真是雪儿闻言,她倒也会前去,只不过不是去搅局,而是讨杯喜酒尝尝,偏巧此时的雪儿已是无情之魂,杀人便是本职,况且又是去杀负心之人,所以更是非去不可。
大喜之日如期而至,可笑身着大红锦绣缎袍,外罩紫金小褂,足蹬镶金朝靴,一张似笑之口,两片如宝之耳,一对浓密青眉如弯弓之箭,双目如善睐之波,却是布满血丝,一脸倦容,毫无喜气可言,其神不守舍,恍恍惚惚的跟随迎亲队伍将新娘梦娇接回府中。
此女也是一身绣花穿蝶红袍,脚蹬红底小蛮靴,头戴新娘玲珑珠冠,弯眉杏目,拱鼻甜口,圆耳粉面,果然是个美人胚子,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更是美不可言。
可笑与梦娇真可谓是郎才女貌,人中龙凤,是以两家对这门亲事实在是太满意了,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人人均在咧着一张大口哈哈大笑,为二人的喜结连理高兴,心中却不免自卑至极。
吉时未到,可笑也不用招呼客人,只感觉心中闷的难受,于是步出大厅,希望能借清新的空气洗掉自己心中的不安与无奈,其正慢慢的在院中走着,突觉眼前黑影一闪便身墙外掠去,雪儿?可笑脑中下意识的闪现出如此两个字,心中便也升腾起一丝喜悦、激动与更多的愧疚,脚下不敢怠慢,飞身上墙,追随黑影而去。
可笑与黑影的距离越拉越近,此时其早已认出自己前面之人并非雪儿,但因好奇心胜所以仍是紧追不舍,大约行出二里,黑影停了下来,可笑便也距其十步开外立住厉声问道,“阁下何人,不知来敝教有所指教?”
黑衣人并不答话,只轻轻转身面向可笑,却是一个黑纱遮面的女子。
“林美贞,是你?!”可笑不觉惊呼出声,虽然其与林美贞只有数面之缘,但他的记忆力却是到了惊人的d步,是以一见之下立即认出,也便叫了出来。
“多谢倪大哥还不曾忘了奴婢。”林美贞稍一欠身,柔声细语道,一改往日之蛮横恶毒,其此次下峰并非执行命令,而是私逃出来的。
可笑想起旧事,心中一时气愤难平,质问道,“你几次加害我等,今日到来又是作何打算?”
“倪大哥息怒,奴婢此次实是为救人而来。”林美贞仍是即盈盈道来。
“休想再借巧言善辩之能让我上当,看招!”可笑不愿再多费唇舌,一招“大漠横飞”递了过去。
林美贞无奈只好接招,却是只守不攻,嘴上劝道,“倪大哥且慢动手,听奴婢一言。”
“休再花言巧语!”可笑坚决道,手中扇舞得虎虎生风,显是一招快过一招。
二人打得十数回合,可笑突发一招“日出平d”,香木折扇由下向上翻长飞去,林美贞躲避不及,其脸上面纱便随折扇飘飘落下,可笑定睛看过便一下子呆住了,手中扇也就停了下来,林美贞的满脸黑斑已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且其双目早已盈满泪水。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可笑惊道,愤怒已不由得化作一丝怜惜。
“倪大哥,无论你以前怎么认为为,但今天我求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奴婢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呐。”林美贞说着,一脸的诚恳。泪水已顺颊而下,一个冷血杀手居然也会落泪,简直不可思议。
可笑见其如此凄美柔弱之态,心肠顿时软了下来,轻声说道,“我相信你就是了。”突然身心一震,想起今日之事,慢道,“今天是我成亲之日,你也来吃杯喜酒吧。”脸上已毫无表情,转身欲往回走。
“倪大哥,不要,不要回去。”林美贞初闻可笑之言,甚觉宽慰,心下放松不少,当见其转身回走,又很是惊怕,是以大声疾呼,并跑上前去抓住其手臂不放。
可笑扭转头茫然问道,“为什么?”双目已望身其抓自己手臂的双手。
林美贞脸颊稍红,忙松开手释道,“因为……因为有人要杀你。”其预知雪儿定会前来风流谷,是以冒死赶来解救可笑,上此乃一见钟情之过也。
“要杀我,怎么可能?我向来与人无甚瓜葛。”可笑略带一丝苦笑道。
“人有时候要做一什事,未必都是有理由的,倪大哥,奴婢所言句句是真,确实有人要杀你,待过得一时半刻便会没事了。”
“你是说现在凶手就可能在教里?”可笑惊问。
“如果奴婢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可能已经到了。”此时的林美贞方显出她做杀手的精明。
“那爹可能会有危险!”可笑脸已变色,返身急奔欲回。
林美贞飞身赶到其前,又劝道,“倪大哥,你不用担心,伯父不会有事的,那个人只要杀你。”
可笑突得警惕起来,双目紧盯林美贞,问道,“你怎么知道?”
“倪大哥,我求你不要问了,但是一定要相信我,我……我……”林美贞一时情急,眼泪又落了下来。
可笑见其如此,忙道,“好,林姑娘,我相信你。”
果然不出林美贞所料,就在其引出可笑片刻之后,雪儿便到了风流谷,如鬼似魅的进了大厅,见如此红衣玉女,面容冷酷之人,正欢天喜d的众人均是一愣,笑容僵在脸上,身形立住不动,心中不免猜测着此人的身份来历。
倪中天正于堂上正座,见状眼前一亮,继而一惊,这个丫头果然来了,刚欲劝其离去,突听雪儿厉声问道,“倪可笑在哪儿?”教中人闻讯均放下手中所忙之事赶到大厅,见机行事。
倪中天见其如此无礼,认定她便是来与梦娇抢可笑欲大闹婚礼的,于是也厉声道,“今天是笑儿与娇儿的大喜之日,你莫再做出过份之事。”他若不是自恃身为一教之主,恐怕早对其动武了。
但神教七剑之第六剑杨振岳还是气愤难平,恨恨道,“小妖女,你最好还是识相点儿,赶快离开此d,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雪儿将头慢慢转向杨振岳,冷道,“你的头太碍眼了。”
杨振岳初闻此言,不明其意,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见雪儿并不大吵大闹,实是出乎意料。
“我要把他割下来。”雪儿淡淡的说。
“你胆敢口出……”杨振岳一句话未讲完,雪儿之剑已“刷”的削了过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人头落d,只留一个挺剑欲上的无头尸体站立不动。
众人见此惨状无不骇然,尤其是神教中人更是惊怒交加,岂容此妖女在本教撒野?倪中天见其刚到便诛杀一人,实是劣性不改,再也不得忍耐,命令道,“将此妖女拿下!”教中人早已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听得教主一声令下,立时便一拥而上,前仇新恨一起算,欲诛杀雪儿而后快,哪里还顾得上江湖道义?
对方如此反应正中雪儿下怀: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享受杀人的快乐了,其舞神剑风声四起,出剑招淋漓尽致,且是招招毙命,片刻功夫,厅上已躺满死人,梦倪两家各半。
倪中天此时可谓是作壁上观,见雪儿剑法精湛,出手快捷毒辣,俨然不可与当日的雪儿相提并论,照此下去,本教定会遭灭门之灾不可,心中恐慌,大叫道,“保护少教主!”
这时却有一名教众上前对其俯耳道明少教主已不知去向,倪中天闻言跌靠于椅背,脸色也由苍黄转为雪白,哆嗦着伸手指定雪儿断断续续道,“杀……快……快杀了她!”
厅上雪儿杀性正盛,且玩心又起,令每人死法各不相同:有人心脏被刺而死;有人断臂致命;有人被劈成两半;有人则有拦腰斩截……。难闻的血腥味儿弥漫全厅,d上血流成海,雪儿如游龙穿梭于众人之间,不过数十分钟便将天日神教扫为平d,却是不像是雪儿用剑于身,倒似众人争先恐后的用身于剑。
此刻只剩大厅上座孤零零的一人-倪中天,其面部表情是哭是笑,是喜是悲,倒是很难分辨得出,雪儿斜提神剑,直立于大厅,一双利目直盯向倪中天,不发一言,鲜血有节奏的顺剑尖滴滴而下,“嗒嗒”之声不绝于耳,在此听来却是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倪中天斜坐于椅,口不能言,只断断续续的呼出一个“你”字。
“倪可笑在哪儿?”虽仍是刚到时的那句话,但此刻在倪中天听来,却是不可同时而语,此时的这句话如从d狱传来,怪言鬼语,确有令人魂飞魄散之能。
此间从风珊珊走出一人,正是新娘梦娇,其一脸平静安详,仍是高雅动人之态,向无情稍微欠身,以示见礼,而后柔声细语道,“姑娘,你的痴心一片委实令奴家感动,我愿意将倪郎让与给你,但有一言却是不能不告之于你,为了爱情杀人是不值得的,姑娘为了一已私愿却不惜杀害如此多的无辜之人,不免有欠妥当,你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总有一在会后悔的。”
“少废话!”雪儿毫无感觉的听其动情的讲完,便飞身上前挺剑刺入了她的小腹,梦娇家人全亡,此刻只求一死,是以并不躲闪,其实人人皆知躲闪也是徒劳,其缓缓的倒了下去,嘴角仍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也许在当时,列是唯一一件不算痛苦的事情。一位绝代佳人,冰清玉洁的姑娘就这样消失了,如流星般稍纵即逝,却没有人来得及许下一个愿望,若此时的雪儿并非无情,又怎么会如此的麻木不仁?
“娇儿已经答应将笑儿让了给你,你……你却还把她杀了,真……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武林……武林之大害啊。”倪中天为保名誉,说完此话便咬舌自尽了,因其已没有能力来自断经脉。
雪儿一个“鸽子翻飞”到得倪中天身前,反手递剑劈头而下,又快捷抽出,只为拭净剑上的鲜血,然后又凝气在其胸前刺下“无情玉人峰”五个大字,便拂袖而去,虽未杀掉所谓负心之人倪可笑,但毕竟过足杀人之瘾,是以便也不觉失落。
可笑与梦娇成亲本是极不情愿之事,但顾及母亲遗命,又怕父亲难堪,是以唯恐误了拜堂时辰,只来回的走个不停。
“倪大哥,你就安静的稍等片刻也还无妨,若是真会误了时辰,伯父知道原因也就不会怪罪于你的。”林美贞见其如此痛苦,心中更悲,不免柔声劝道。
“雪儿,你在哪儿,快出来啊?!”可笑突得望天大声疾呼,继而单腿跪倒,一拳捶进土里,语中满含悲意道,“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我算什么男人?还活在世上有什么用?……”
林美贞见其情绪如此激动,显是心中苦不堪言,赶忙上前双膝着d,拉过可笑的手,双目含泪道,“倪大哥,你别这样,你真的很好,是天底下最重情重义的大英雄,不用担心雪儿,她会没事的。”继而又喃喃自语道,“如果我是雪儿,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倪可笑低头不语,突的双手抚住林美贞双肩,双眼满含恳求之色,急切的问道,“对,你身上有狗头,你知道她在哪儿,对吧,快,快告诉我,雪儿在哪儿?”
林美贞听他言到“狗头”立时一愣,随即回神失意道,“不用急,你很快就会见到她了。”望倪可笑失望的样子发呆不止,过得片刻,其缓缓抬眼看了看天色,又道,“倪大哥,我看事情应该了结了,让奴婢送你回家吧。”
可笑稍稍点一下头,立身扶起林美贞,轻声道,“走吧。”便转身向来时路走去,也就在其回身的一刹那,一滴泪珠滑颊而落,仅此一滴,却饱含酸甜苦辣咸,凝聚爱恨情愁痛,整天活在压抑里,简直生不如死,林美贞并未注意到这些,只麻木的跟了上去。
可笑脑子里满是雪儿,一时恍恍惚惚;林美贞脑子里满是可笑,一时迷迷糊糊,二人一路无语,不知不觉已先后步入大厅,却未走回现实,脚下仍不停步,又行几步,可笑无意突的被绊倒大d,这才惊醒,抬手细看,哇,已经变为血掌。
“嗯?”可笑大惊,一时不明所以,抬眼四处观望,又着实吓了一大跳,这哪里是什么天日神教,简直是杀人基d、尸体之房:尸体玩起了叠罗汉,而且死状之惨,气味之腥,实会令人作呕不已,林美贞见状也是大惊失色,其本以为雪儿见不到可笑便会愤然离去,却未曾想到她会血洗风流谷。的确,她忽视了一个杀手所具有的本能。
可笑飞身而起,双目瞪似铜铃,直盯向林美贞,脸色铁青,厉声喝问道,“你还有何话讲?!”说完并不待其有所回话便挺剑刺身其心脏,凝愤怒于剑尖,泄激恨于人心,这对林美贞来说倒是始料已及,她既然敢来为可笑通风报信,便早抱有必死决心,因为这是背叛主子,背叛“杀手”这一崇高圣洁的名称应有和必不可少的下场,又见此时自己冒死相救之人认定自己仍在说谎,更是再无活的必要,是以并不躲闪,任由倾心已久之人将无情坚定之剑刺入自己心脏而无甚感觉。
“你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连我也杀了?!”可笑怒吼着,一堆怒目之火蛮有将对方烧死之势。
“倪大哥,我真的没有骗你。”林美贞说着两行热泪已**而出,身子也缓缓身后倒去,可笑毕竟不忍对一个将死之人再加为难,忙上手扶住,顺势坐倒在d,“奴婢虽出身卑微,但绝……绝不是卑鄙之人,是我……我一时疏忽,忘了她……她是……我,我对不起你,倪大哥,请,请你一定要,要原谅我……”林美贞说着,一脸内疚急切之态。
“好,我相信你,原谅你,”可笑忙安慰道,“可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救我?”
“一个爱你至深不能自拔的人,”林美贞深情道来,“城外树林里,对,对你下杀手,奴婢也,也是被逼无奈,我很,很喜欢你,自从见到你,你的那一刻起,我,我便预知到了今天,今天的后果,能死在你的怀里,我,我心满意足……”其说完脸上掠过一丝抽搐的微笑。
可笑见其如此之态,摇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倪大哥,如果今天我,我不会死,你,你会喜欢我么?”林美贞双目含情,充满期待的望着可笑,细语问道。
可笑突听此问,先是一愣,继而也深情道,“如果没有雪儿,你是我的最爱。”望其因失望而紧闭的双眼忙转移话题道,“你知道元凶,他到底是谁?”-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林美贞用尽力气,睁开双眼,“她,她就是……”说到此处嘴唇再也动弹不得,双眼一闭便撒手西去了,可笑的回答不免令她终生遗憾。
“林姑娘!”可笑抓起她刚滑落的手,惊呼道,沉默片刻又喃喃道,“我很快就会去陪你的。“说着慢慢将其轻放于d,使其可以舒服的踏出凡间,升入天堂极乐世界。
可笑之所以没有立即选择随教死亡,是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查出真凶,替父亲及所有惨死之人报仇;他还要寻找雪儿,救其于水深火热之中;他还要……他选择了孑然一身背负所有的伤痛去完成自己的重大使命。
他没有再流泪,只是平静的点起一把安乐火,将所有的尸体连带房屋烧了个精光,然后又平静的跨上了匹骏马,头也不回的朝冰岛驰去。
天日神教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化作了一片废墟,消失的简直不留一丝痕迹,也丝毫不给人喘息回味的余d。可笑也就是如此不带丝毫留恋的将自己的家园,充满美好回忆、父辈热爱的儿童乐园一把火烧掉了,他没有打算也没有必要再回来,因为迎接他的只有一堆白骨,一群亡灵。
多么惨痛,却又不够惨痛;
多么悲哀,却也不叫悲哀;
江湖就是这样,人生更是如此。
有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等死,有人活着就是为了要别人死,究其原因,不外乎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生在世,听天由命。该死的人最好不要活,不该活的人最好去死,不要刻意去要求完美,因为世界绝对无法达到完美,知足者常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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