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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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进来之后,就忙着与每个人寒暄问候,看得出来他与这里每个人都十分熟悉。徐烈暗中打量,见是个一脸精悍的男子,个头不高,但给人非常强悍结实的感觉。
傅厅长招手说:“小刘,怎么才来。来,坐下说话。”中年人在他身边坐下,笑道:“生意上的事忙得脱不开身,不然早就过来拜见你老人家,恕罪,恕罪!”看来这人竟与傅厅长堪称熟稔,说话也很随便。
陆风笑道:“刘总,我给你介绍一个少年英杰。这位是徐烈,才干出众,我的好兄弟。小徐,这位是刘总,刘昆,大华公司老总。”
听了他的介绍,徐烈一下子愣住了,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空中。倒是刘昆像没事人一样,一把抓住徐烈的手连连摇晃,一边说道:“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老实说,我一直想看看这位年轻神探的模样,现在一见,真是…”
说到这里,他却卖了个关子,不再说下去。陆风笑问:“真是什么?”刘昆道:“真是出乎意料,远胜意料,哈哈。”众人一齐大笑。
周永海咳嗽一声,说道:“小徐,案子我们已经全都查清了,是何志武个人的犯罪行为,与大华公司无关,这个何志武自己也承认了,做了笔录。刘总听说你帮忙破了案,替他公司除去一个犯罪分子,也很是感激你,呵呵。”
刘昆笑道:“当然,当然!小徐兄弟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只要我姓刘的力所能及,好歹要给你办到!”
徐烈默然片刻,缓缓说道:“周副局长,上次我们一起询问何志武时,亲耳听他说毒品与大华公司高层有关。而何志武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犯罪,如果没有大华公司高层给他的担保,他无论如何没有这个胆量,而一个办公室主任,是不会有这样大的权利力和胆量的。”
周永海愣愣,正要说话,刘昆先干脆的说道:“小徐说得对!江方平那个家伙确实也值得怀疑,老周,干脆把那家伙也拘起来好了。我这人做事就讲义气,总要给小徐兄弟一个楼梯下么,是不是?”
大家都面露轻松之色,一起望着徐烈。刘昆已经退了一步,按照规矩,大家各退一步,事情也就好解决了。只有陈璐面色苍白,呆呆望着徐烈,她最懂得徐烈那种橡胶一样的性格,看似软和,却不论用多大的力气也压不扁它。
因此她甚至连劝一下的心思也没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都于事无补。
果然徐烈说:“我已经说明了,这起案子涉及一种新型毒品,背后定然有一个庞大的网络,不是一个办公室主任扛得下来的,甚至不是公司老总扛得下来的,这些谁都明白。刘总名声在外,别说我们这些略知内情的人,就是市里一般老百姓,想来也都知道刘总的为人。”

这番话说得太过直白,等于是把什么都挑明了。众人一起色变,刘昆阴沉着脸,冷冷的说:“小徐说得好,大家都是明白人,遮掩着多没意思。江湖上的规矩是我敬你一尺,你敬我一丈,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我还有什么可说。”
也许是空调过热的缘故,陆风额头竟渗出了汗珠,他碰碰徐烈胳臂,直忤忤的说:“小徐,没人告诉过你一句话吗?要识时务,要爱惜别人对你的尊重。你应该听得懂,大家都是从心里拿你当好朋友,只要你也当刘总是好朋友,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我敢担保,以后你的事业绝对一帆风顺,什么都不用你操心,怎么样?”
徐烈淡淡的笑着,轻声说:“陆处长,你的话太深奥,我听不懂。”
周永海厉声说:“徐烈,我的话你总该听得懂吧?我告诉你,这起案子警方已经有了结论,你休想翻案。”徐烈说:“我尊重警方的结论,但我会把自己所知的情况逐层向上反映,这是我的权利。”周永海气得说不出话来。
陆风怒道:“你这是鸡蛋碰石头,我的大英雄!”徐烈坦然回应:“我承认,确实是这样。就象傅厅长说的那样,国情如此,我要做的,只是依照规矩,按着我的良知办事。至于以后会怎样,我现在也管不了。”
现场气氛已经紧张得要爆炸了,徐烈不愿意再待下去,起身欲走,傅厅长唤住了他。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的傅厅长,这时语重心长的说:“小徐,你不要冲动,先坐下,听我对你说。”
徐烈只好坐下。
傅厅长说道:“年轻人做事果断,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小徐,我问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见徐烈没有回答,他又继续说下去:“案子查到办公室主任这一层,已经很不错了。我们的国情,注定了许多事只能不了了之。小同志,要注意适可而止,再追究下去,实际上带来的坏处远远大过了好处,你明白么?小徐,现在我以一个老同志,一个长辈的身份恳求你,事情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徐烈身上,如果目光有热量,徐烈早已被熔化了。
沉默了许久,徐烈长长吁了口气,抬起头来,说:“傅厅长,我答应你,我当然可以答应你,有什么理由,我一定就不能答应呢?”
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笑意又回到了他们的脸上。只有傅厅长面容不变,只是凝视着徐烈。
徐烈站起身来,轻声说:“只是…傅厅长,陆处长,周副局长,我想问,那些无辜死去的人,那个死去的小姑娘,他们会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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