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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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烈最后对这起案子作了总结:“总的来说,与许多披着诡异外衣的案子一样,这是一起平淡无奇的案子,可供总结的地方不多。案子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对它的定性分析,一旦对它的性质作了确定,破案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或早或晚而已。所以说,这是破案的关键所在,也是最值得记取的地方。”
顿了顿,他又说:“由于时间逼迫,我就耍了个小伎俩,让何志武自己跳了出来。这却需要一些勇气和敢于赌博的精神,好在成功了,因为我相信,一个拿着毒品满街走的人,也一定是个贪婪的人。他在作案时不抢人财物,那是因为有大华公司方面严格禁令。他的后台老板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而宁愿市民把案件当作恶作剧或者灵异事件来看。谁知由于毒品致命的副作用,闹出了人命,事情就再也掩盖不下去了。”
陈璐不由问道:“何志武的后台老板是谁,这么猖狂?”
徐烈简洁的回答:“他们正在追查,不过那人来头一定很大,非常大。”然后他就埋头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食物。
寒风骤起,街上行人很少。吃过了简单的晚餐,两人在清冷的路灯下挥手告别,各赴一方。走到一株冬青树下时,陈璐再也忍不住回过头去,那人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他去了哪里,怎么走得这样快?陈璐心下忽然一片惘然。
几天之后傍晚,徐烈闲坐在办公室里,正准备第三遍翻看今天的报纸时,接到了陈璐的电话。她说陆风今天请客,一会亲自开车过来接他,让他等着。
徐烈心头嘀咕:怎么又要请客?回请人家吧,那种地方自己又实在消费不起。哎,不管它了,以后有能力了再说吧。
不到十分钟,陆风的豪华越野车就停在楼下。徐烈上车之后,一直问路风请客的缘由,陆风笑而不答,一副神秘的样子。
果然又是天海大酒楼。对于陆风这类人而言,这个城里最豪华的去处简直就象他们的食堂。跨进金碧辉煌的包房,只见其他客人已经先来了,陈璐和顾云坐在一处亲密的低声交谈,另两个客人却让徐烈大吃一惊,那两人一个是周永海,另一个居中而坐的,居然是傅厅长。想不到他老人家也来了。
见徐烈进来,傅厅长居然站了起来,周永海更是不迭的迎将上来,过于热情的握住徐烈的手,又亲自替他挪开椅子,以便他坐下。徐烈几时得到过这样热情的迎候,一时受宠若惊,忙说:“周大队长,怎么让你…我可当不起。”周永海瞪他一眼,说:“大家好兄弟,你替我破了那么大一个案子,我替你做点小事都不行了?”
大家坐下后,傅厅长笑道:“小徐啊,你的称呼可要改改了,用不了几天,你就该叫他副局长了。”徐烈忙说:“那该恭喜你啊,周局长。”
周永海替每个人都斟上一杯酒,说道:“咳,要不是领导关心,兄弟们看得起,我哪里当得了这个副局长,借此机会,我敬大家一杯,尤其要感谢厅长的厚爱,当然还有小徐的支持。”他的表现如此自然,令徐烈不禁刮目相看。以前在徐烈心目中,周永海是个踏实厚道,一心做事的人,想不到也把官场这一套修练到如此纯熟的境界,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家都笑呵呵的碰了杯子,一饮而尽,现场气氛极好。
唯有顾云似有什么心事,徐烈进来前她还与陈璐有说有笑,徐烈一进来,她反倒不大说话,且从不敢与徐烈的目光接触,好像躲着他似的。这时她也只是把嘴唇一沾湿就放下了杯子,低头不语,看来倒与徐烈显得生分了,徐烈暗暗纳闷,又不好问。

傅厅长也举起了杯子:“周副局长高升固然值得庆贺,我们公安部门又破了一起大案,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这才是最令人的高兴的。当然,这要感谢周副局长、小徐,还有许多奋战在第一线的同志们,来,为他们干一杯!”
这杯酒不能不喝,徐烈虽然酒量不济,还是一口而尽。
他与陆风寒暄了两句,转头问周永海:“案子结了吗,那几个受害者情况如何?”周永海笑道:“我们拿到毒品样本,立刻就送去了医院,医院很快找准了症结,那些人都救回来了!”徐烈欣然说:“真好,真好!”
陈璐坐在对面,看他满脸通红,不胜酒力的模样,不由“吃”的一笑。顾云忽然咳嗽一声,大声说道:“呃,徐烈,你还记得刚进分局,你就与领导吵架的事吗?”徐烈点点头,愕然不已,不知道她为何这时候提起这个话头。
顾云说:“当时我还替你找了人呢。现在可以把谜底揭开了,我找的人就是傅叔叔,傅厅长。他爱惜你的才能,亲自出面为你说话。要不是傅叔叔,领导也不会对你那么客气。”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依然不看徐烈,而是看着另一个地方。
徐烈大是感激,连忙向傅厅长称谢,又要向厅长敬酒。傅厅长摆摆手,并不与他喝酒,脸上反露出深思的神色。半晌,他才慢慢说道:“我们有些同志啊,一边抱怨手下没有人才可用,一边又把最好的人才放着不用。这不好,我们须要吸取这个教训。”
徐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报以沉默。
傅厅长看看他,忽然莞尔一笑,和蔼的说:“小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公安部门?”徐烈说:“我离开是自己做出的决定,我想也许另一种生活方式更加适合我,因此决定尝试一下。”
傅厅长哑然失笑,说道:“年轻人有理想,有志气,这是很好的。不过相信你也明白,由于国情所限,在这一行你干的再好,再有能力,终究也成不了福尔摩斯。无论你怎么努力,最后还是一名个体户。”
徐烈只能点头,他明白,对方所说当然是正确的。
傅厅长仔细看看他,又说:“我现在是以一个长辈,一个朋友的身份和你谈话。小徐,听我这个老家伙一句话,回来吧,回到我们身边,这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周副局长上调后,副大队长的位置上,就更需要一名年轻的同志来担当。”
这句话一说,众人的神情各有不同。周永海是有些惊异,陆风面露怡然的笑容,顾云仍然面无表情,陈璐则高兴的差点叫起来,不住向徐烈使眼色,要他赶紧答应下来。
徐烈默然半晌,说道:“周叔叔,谢谢你的关心。如果能回去,对我当然是很好的,但是我已经适应了目前的生活,不是很愿意改变。…而且如果需要,我也随时可以配合警方,没有问题。”
傅厅长并不勉强,笑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建议你好好想一想再来回答,不管怎样,我这里总是为你留了一扇门。”
听了徐烈的回答,陈璐失望的简直要扑上来揪着他的耳朵大骂一番,只是有领导在场,不敢过于放肆,只好抬起她向来不碰的白酒来喝。陆风则碰碰徐烈,附在他耳边提醒:“徐兄,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有些事情就怕过后后悔。”徐烈朝着他微笑,算作答谢了他的好意。
就过三巡,突然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陆风一见,立刻起身迎接,笑道:“刘总,你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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