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去灯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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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城不过是个河北小城,人口不过万,百姓的生活水平也不高入夜之后,除了一些酒楼妓院依旧热闹非凡,大部分的人家为了节省灯油,都选择了熄灯睡觉。那春香楼离官衙不过一百多米,对她来说,这新的一天倒是刚刚开始。晚上万籁俱寂,其它店铺都选择关门打烊,倒是那青楼的丝竹之声,欢声笑语,却是远远的传了过来。
武柏翻进官衙的院墙,对他来说,黑暗并不是个问题。虽然他练成了纯阳心诀的第一层,但是对灵气的运用,对他来说是件异常陌生和困难的事情。数日的钻研,他也仅仅学会了利用运转体内的灵气来加强五种感觉的灵敏度,不过这倒是给他今晚的活动提供了不少的方便。武柏凝神望去,哪怕四周漆黑一片,他却依然能够看到物体的大致轮廓。至于耳力,武柏甚至心里能够确定,方圆三米之内哪怕有只蟑螂放了个屁,他也绝对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官衙分为两部分,前面是办公场所,后面供县令傅清泉及他的家眷居住。武柏一路顺利的到了后院,身体隐在花丛中,眼前却是遇到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原来后院总共有东面,西面,北面各三座大房,每一个座大房有房间有六七个之多。三座大房遥遥相对,中间则是修成了一个小小的花园,东面是个河塘,西面做了两个花圃围着几堆乱石,大约是假山,一条一米多宽的小径从中间穿过。南面做了一堵围墙,将官衙的前院后院隔开,中间还开了下圆拱门。虽然有人不时的在院子里穿来穿去,但这对武柏来说并不是很大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那三座大房的每个房间里居然都亮着灯。
“败家子,出门也不忘记关灯。”武柏心中暗骂一声,自己倒是可以一间一间的去察看。但是这人来人往的,除了那几堆假山外,院子里的任何动静,在哪一个角落都可以一览无余。
既然不方便行动,他只好将身体在围墙下面的花堆里隐藏的更深一些,静静的等着机会的出现。
偏偏这些县令大人的亲眷的今天兴致都很高,武柏等到将近十点钟,三座大房的里面依然不时的有人影走来走去,灯光也没有一丝熄灭的迹象。武柏却是不信邪,你们难不成还打算玩通宵了?藏身的地方距离大房太远,他寻了一个没人出没的时刻,几个大步迅速穿进花圃,躲到庭院当中的假山之中。这个位置虽然有点走险,但却是在几座大房的中央,更加便于观察。只是他刚刚藏好身形,南大房就传来了一阵银铃似的笑声,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粒画的花花绿绿的圆球,你一个燕子抄水,我一个鹞子翻身,大半夜的,居然在庭院当中踢起球来。
“我日,难不成我进了国家队女子足球队的训练营地?大半夜还在这里训练。”武柏看的目瞪口呆。
也许是晚上踢球不太适应,又或者玩的久的脚累,左首的红衣女子突然脚下一滑,没有踢准皮球的部位,那皮球在空中拐了个弯,居然朝武柏藏身的假山飞了过来。
虽然皮球飞的甚高,但武柏还是吓了缩了缩脖子。紧接着啪一记声响,皮球从他头上飞过,落到了离他不过两米多远的地上,立刻没入花丛中不见了。
“官人,官人,快来帮奴家捡球。”那个踢飞了皮球的红衣女子娇呼起来。
“飘飘,怎么又是你把皮球踢飞了。”随着一阵清朗的笑声,一个男子从西大屋内走了出来,四十来岁,面色白净,颌下长须,却不是已经出门的傅清泉是哪个?
“见鬼了?”武柏揉了揉眼睛,只是当他看到傅清泉身后的那人时,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傅兄,令夫人当真是娇俏可爱,当真令人羡慕羡慕。”一名白衣男士跟在他后面笑着说。既然能让武柏吃惊,这个人当然也是熟人,他就是那位赵府的总教头,明教清河县分舵舵主,武柏的顶头上司钱兴霸。
“唉,钱兄怎么说起这般话来,我才应该羡慕钱老弟才对。古人说的好,家花不如野花香,我这里养的几朵家花,却又哪里比的上赵府的那几朵野花诱人啊。”傅清泉当着小妾的面大肆评论家花野花,笑的很是猥琐。
“唉,什么家花野花的,飘飘夫人和香香夫人都是沉鱼落雁之姿,就是放到大名府,怕也是难寻几个出来,傅兄是身在艳福中不知福了。”

两人互相吹捧,躲在假山当中的武柏却是心里紧张之极。自己已经在这院子中潜藏了两个多小时,却没有看到钱兴霸走进去,这代表他早就来了。傅清泉外面派了个替身假装在逛青楼,却在这里与钱兴霸交谈了两个多小时,难道只是谈谈风月,或许是有其它什么勾当。现在自己行踪的暴露看来在所难免,必须尽快想个办法脱身才对。
同样看不惯两人互相吹捧的,还有那位红衣女子。她撅着嘴道,“官人,有话等会再说,快帮奴家将球捡回来嘛。”
“钱兄,你看看,等了这么一小会也等不住了。”傅清泉指着那红衣女子道呵呵大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傅兄就陪夫人吧,兴霸占用了傅兄这么久的时间,也应该告辞了,刚才所谈之事,还请傅兄尽快回复。”钱兴霸拱了拱手。
“一定一定,钱兄,恕不远送了。”
钱兴霸迈开大步,走向南面的圆拱门。傅清泉却是收了笑容,朝着花圃的球落处走了过来。一南一北,两人的位置正好将武柏夹在当中。
假山之间只有一个一米来高的缝隙,只要傅清泉走到近处,一扭头便能看到这缝隙之中藏着人。武柏抽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小尖刀,屏声静气,等着傅清泉走的更进一些。
“官人,快一点嘛,看到皮球没有?”红衣女子娇声催促。
傅清泉呵呵一笑,”别急别急,正在找。”他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拨开花枝。借着灯笼的灯光,他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楚花圃里的花花草草。
当然,他也看到了武柏窜进花圃里留下的脚印和几株被折断了的花苗。
“官人,不是在那里,在旁边,在旁边。”红衣女子见傅清泉的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急的在一旁大叫。
傅清泉虽然弯着腰背对着自己,但身形突然一窒,武柏就心里一惊,被发现了,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如此精细之人。等那红衣女子叫声响起的时候,武柏不再犹豫,终于出手了。
一出手,他就尽了全力。他脸上蒙着黑纱,猛的从假山里冲出来,用肩撞向拦在他与围墙之间的清河县令傅清泉。
他不求伤人,只求脱身。
钱兴霸听到身后的动静,猛的转过身。
武柏与傅清泉相距不过三米,或许对方有所察觉,但自己却是在他背后发动袭击。哪怕傅清泉有钱兴霸一样的身手,武柏都确信他必定会被自己狠狠的撞到一边。
傅清泉冷笑一声,他没有转身,也没有躲闪。然后,武柏的肩膀就靠了上来,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
气墙。
武柏全力冲击之下,这股冲撞之力何等力量。傅清泉仓促应战,身上的护体罡气一阵颤动,立刻土崩瓦解。他倒是处惊不变,口中大喝一声,“去”。
两人的身体堪堪就要撞上,随着那傅清泉一记大喝,武柏突然脑子一晕,感觉到身上乏力无比。紧接着一股大力涌来,自己就如同一朵羽毛碰到了巨浪一般,身体直直的向后跌去,正好撞上了身后的假山,稀里哗拉,假山的碎石顿时倾斜而下。还好这种乏力的感觉只是持续了片刻,只是还没着武柏站起身,钱兴霸的腿却已经到了。
“呯”的一声,武柏举起一块石头挡了一下。手中的大石被钱兴霸一脚扫碎,他的身体顺着花圃滑了出去。
这一脚武柏除了受到一些冲击之外,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倒是钱兴霸吃了个小亏,那石头本来就是凹凸不平,他的这一脚正好踢在大石的尖锐处,虽然将大石踢的粉碎,但脚上一阵巨痛传来,钱兴霸也是有点五官变形。
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声,武柏不敢停留,立刻朝反方向的河塘奔去,想要从东面的围墙翻出去。
“想跑?”傅清泉口中念念有词,伸出两根手指遥遥对着武柏一点,大喝一声,“疾”。一道白光从他的指兴疾吐而出。
武柏刚刚翻上墙头,就觉得小腿肚里传来了一阵酸麻,再也难以掌握平衡,身体一晃,一头从墙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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