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在刀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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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山药的的建议被众人当场枪毙,其它人却也没能提出更好的办法讨论来讨论去,所有人的希望几乎全放在官府能够减免赋税上面。
武柏倒也不惊奇,即便到了今始今日,也是如此。官是舟,民似水,只是行舟之人,多是在计算如何才能渡水,却又哪会想到善泳者溺,便是雄奇如铁达尼号,终也有覆舟之时。
众人散去,武柏独自坐在客厅沉思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一个人思考的时候起来越多了。他不是悲天悯人的人,何况村民们前倨而后恭,他心里也是清清楚楚。只是他本来就是农家出身,天性上就对他们怀着亲切之感,村民们的生活实在困苦,他却也想用自己的智慧和手段为他们谋划一番。
“官人,吃早饭吧。”潘金莲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边。
“哦,哦,”武柏经她一提醒,才发现自己连早饭都没吃,还真有点饿了。“你吃了吗?”他站起来,心不在蔫的问了一句。
“奴家等官人一起用忽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武柏看了她一眼,却见到她捂着嘴巴,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长花了?”
“官人,你,你好像长高了一点点。”
“有吗?”武柏也有点惊讶。他往前走了两边,往潘金莲的身前一站,额头正好点在她的。潘金莲的脸微微一红,却没有避开。
的确长高了一点点,武柏记得前几日自己还碰不到这里,大约长高了五公分左右。“难道练了纯阳心诀,还能促进骨胳发育?”,武柏心里苦笑一声,他现在可没有心思在乎这个。
“咦,这倒是个生财的好法子,不如我搞个培训班,或者将纯阳心诀印上个几千份,高价出卖,那不是钱财滚滚来?”武柏在心里自嘲一番,虽然心里明白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高了这么一点。”武柏用手指比了一下,然后随手在她结实的臀部上拍了一掌,“这全靠你烧的一手好菜啊。”
“官人,春梅在屋内呢。”这一巴掌实在是太过响亮,虽然时尝受到他这样的“爱抚”,潘金莲的脸却是更红了。
“是吗?”武柏想起庞春梅那副泼辣的作风,却是皱了皱眉,“她还没走吗?”
“她过来时没吃早饭,后来见官人与诸人在客厅商议事情,就没敢出门。”潘金莲细声细气的道。
武柏嗯了一声,走进厨房,果然看到庞春梅坐在灶台后面,望着已经灶台内已经熄灭的烟火,有些出神。
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帮了她一把的少女,一想到那天她满脸是血的面孔,武柏心里实在很难厌恶起来。他转过头道,“卖身契还给她了吗?”
“奴家这就去拿。”潘金莲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却没有得到武柏的任何回应,于是便转身出去了。
春梅听到二人的谈话,霍的抬起头,却看到武柏正在大摇大摆的在坑上坐了下来,捧起一碗稀饭吃了起来。
一个直勾勾的盯着他,另一个却是闷着头吃饭,一时之间房间里寂然无声。
很快,潘金莲就从卧室里取了卖身契转回来。“春梅,恭喜你了。”潘金莲将手中的卖身契笑咪咪的递给她。
看着那张有点古旧的纸张,庞春梅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有了这张纸自己便自由了吗?自己真要回家去吗?家里卖了她一次,就不会卖她第二次?
”大夫人说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把我送出来,莲姐姐又说你是个大人物,你,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她突然问道。
我是谁?武柏噗的一声,将口里的稀饭吐了出来。我是谁,这个问题可真是深奥的紧。
“我是武大郎。”他转过头,微笑着说。
“是吗?”她从潘金莲手里接过卖身契,顿时又高兴起来,“那我回家了。”
“回去吧。”武柏突然对自己刚才扇了她一巴掌有点后悔。她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而已。
潘金莲送她到村口,返回家后见武柏依然坐在坑上发怔。
“官人,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点后悔将她送走了?“潘金莲笑道。
武柏看了这个虽然衣着朴素,却是风情万种的大美人一眼,只觉得她的身影蒙蒙眬眬的,看上去很近,又像是很远,一千多年那么远。
他忽然对明天之行有点害怕起来,如果官府不同意减税怎么办,这一千多人靠什么生活?自己将所有的粮食集中起来保管是否明智,如果官府铁了心要横征赋税,粮食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至少有逃难的权力。自己凭什么有这么大的信心来拯救这群人?
“我在想你昨天说的话。”武柏勉强笑了笑,“我想应该是昨天的事情动摇了我的信心。”
“奴家认为,官人已经做的非常不错了。”潘金莲缓缓的道,“官人虽是天君下凡,神勇非凡,但在人间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只是凭借着满腔热血去做每一件事,这令奴家对官人十分敬佩。”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武柏伸出自己的双手,果然两手空空。是啊,自己什么都没有,也只有操自己的老本行了。他用力攥了攥拳头,如果那县官答应便好,若是不答应,哼哼,老子便也学一学那古代的侠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反正老子的命是拣来的,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又有什么好怕的。

潘金莲见他本来一脸丧气,突然之间眼露凶光,瞬间却又变的精神抖擞。她心中有害怕,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是有些搞不懂这个“神仙丈夫”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有一点潘金莲却是很明白,自己已经没的选择,或许自己在将那个肥头大耳的赵员外从自己身上推开的时候起,两人的命运便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只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潘金莲觉得自己一向算的仔细,看的也明白,这时候却也是迷茫起来。
第二日清晨,武柏和武大友武安父亲二人赶往清河县城。据武大友说,他有一个在表弟,名叫林福,已经在清河县衙当差当了十几年,在清河县人脉通天,可以先找他探探虚实。
一路上,武柏却是越看越心惊。
受到蝗灾的并不仅仅武家庄一个,事实上整个清河县以内,武有庄以东,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只不过受灾刚过一天,就有不少人载老携子,挑着包裹行李向清河县城涌去。
武柏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离开家乡,他们真的没有其它路可以走了?
看到那一张张筹眉不展的脸,武柏突然间感觉到自己以前的想法幼稚的可笑,别以为你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瘸腿的,看看那些没脚的。没脚的,再看看那些没命的。
虽然逃难的人已经出现,必竟只是蝗灾刚过,绝大部分人依然选择留家观望,因此难民潮也没有呈纷纷涌涌之势。只是县城里面的气氛明显的已与往日不同,街头巷尾,已经多了不少露宿行乞之人。三人来到清河县衙,见到了林福。那林福四十来岁,干干瘦瘦,说起话来的嗓声却是很大。
“你们想求傅县令减免赋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福把头摇的同拨浪鼓一般,这让三人立时心惊了半截,“增加赋税是大名府发来的公文,一个小小的清河县县令,怎么有权力更改?即便他有这个权利,哼哼,他有一个名号,你们没听说过吗?”
“那个外号我是听说过的”武安突然插嘴道,“人们都唤他傅大茶壶,只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久居乡下,自然不知情。”林福冷笑一声,“那是他曾经为了讨好香春院的飘飘姑娘,亲自给她端茶送水,连公务都不理了,整日在那里与娼妓们鬼混,因此人们便称他为大茶壶了。”
“岂有此理,”武安听了恕吼一声。
林福吓了一跳,“噤声,这里是衙门,你当是你自已家里啊。老哥,话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你早做准备吧。”
“多谢相告。”三人齐齐拱手道。
等林福走后,武大友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县令大人是这样一个人,现在怎么办呢?”
“爹,柏叔,不如我去见德清大师的时候同他说说。弥勒教大慈大悲,一定会有办法的。”武安双目坚定的说。
“他听你的吗?”武大友问。
武安裂嘴一笑,“我现在是教主的弟子,我想他会听进去的。爹,柏叔,那我先走了。”
两人点了点头。等他走后,武大友转身对武柏道,“保正,我们现在回去吗?”
武柏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有个人要见。然后顺便给我老,娘子带句话,就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你住在这里做什么?”武大友惊奇的问,见武柏笑而不答,却也不再多问,便独自一个人先回武家庄了。
武柏寻了一家制鞋店,自己的身材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便在鞋店做了一双皮靴,里面垫了一块十几公分厚的木块,穿上去也有将近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了,虽然仍然略显矮小,却不像以前那般,走在大街上引的人人侧目。
身高的问题解决了,武柏又去铁匠铺买了一把小尖刀藏在靴子里。他倒也不是非要杀人,只是深入虎,有备无患,其实他心里倒是跟希望找到一些那位傅县令的把柄,要挟勒索这种事情自己倒是擅长的很。像这种昏官的把柄应该不难找才是。
武柏整个下行都在官衙四周晃悠,一方面是为了适应自己的新鞋子,另一方面也是观察地形,确定目标的形踪。
天色渐渐昏暗,一位四十左右,一身便装的中年文士大摇大摆的从官衙正门走了出来。那中年文士面目清秀,颌下留着三寸长须,武柏已经打听的明白,清河县县令傅清泉便是这副模样。
傅清泉带着两个随从,出了门就向右拐,方向正是青河县最大青楼“香春院”。
武柏犹豫了一下,却是眼睁睁的看着傅清泉带着两个随从走远,并没有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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