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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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妙毒老朽”为何又去而复返,这世上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他走时满脸惊恐,来时却复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那副嘴脸——阴险,狡诈,心中不知又打起了什么算盘。
酒铺门帘一掀,嗖地一声,那“妙毒老朽”又隐身不见了。
众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还当是自己眼花,可是冷清落却已经知道是谁又回来了,沉声道,“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众人这才醒悟,纷纷向下望去,果然,那老朽正站在方才站的地方。
“哈哈哈哈,”那老头笑了笑,“方才我确实被这位公子的气势所逼走。可是刚到半路,我突然想起了一位故友。”
“难不成你想找他来当帮手?”
“不敢,不敢。只是我一想到这人,便觉得公子似乎与这人有着些不同寻常的联系。”
“哦?”冷清落眉头微微一抬,“阁下所认识的人都是些‘江湖名流侠客’,在下不过一个小生,岂敢与阁下认识的人高攀?”
任谁都可以听出冷清落的话中是带着刺儿的,可是那老朽偏偏像全不在意似的,竟似乎有点骄傲的说道,“我这位故友十年前确实是武林中极具威名的人物,年少有为,古道热肠,是江湖中人人敬仰的少年英雄。”
“噢?不过十年前,小可才七八岁的光景,又怎样会识得这样的英雄人物?”冷清落又恢复了原来冷淡的模样。
“妙毒老朽”却全然不在意冷清落究竟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开了这个口,在座的各位武林人士一定会听下去,所以他现在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那少年也绝对不会动手,便继续说下去,“公子可知到江湖中易容之术,以故容貌,体格都是不足以证明一个人的。“
“哈哈哈哈,你莫不是说,我就是你的那位故友吧!”冷清落在笑,大笑,可是他的眼睛里还是冷冰冰的。
“‘妙毒老朽’,你倒是说说看,你的那位故友究竟是谁?”一旁的角落里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汉子冷言说道。
若是平时,这汉子岂还能活着坐在那里?
可是毕竟此时不比以前,现在真正的大敌还在眼前,自己绝对不能轻举妄动,所以,那个平时被别人称作“绝天绝地绝情绝招”的“妙毒老叟”竟然听了这话,一句话也没有说,还笑了笑,可是那笑容,任谁看也不像在笑,倒是狰狞地像个送人去地狱的鬼差。
可是,待他说完了那人的名字之后,每个人的脸色竟都发生了变化。原本坐着的人都一齐站了起来,围在冷清落身旁。
那个人的名字只有两个字,而这两个字竟像是一个霹雳般炸开了。
“唉,真没想到你这人隐居了十年多,名气还是这么大!”梅亦道大笑着喝了一杯。
“名气大,并不是一件好事。”柳五也倒了杯酒,一口饮干。
“你今天喝了多少?”梅亦道看着柳五又将一杯酒倒进了口中,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这一杯是第七杯。”柳五又拿起了酒壶,将酒杯倒满。
梅亦道皱了皱眉头,“你本不该喝酒的,一杯都不该喝。”
“你这疯子怎么这样煞风景!”柳五一仰头,将酒倒进口中。
“别喝了。”梅亦道脸上的一贯的笑容没有了,他一手拿住了柳五的酒杯,“你怎么了?咱们方才还说好的,只是小饮几杯,你喝的这么快干嘛?”
梅亦道和柳五虽在说话,却丝毫没有忽略那酒铺里发生的事,梅亦道刚刚问完这个问题,他便怔住了,因为在那一瞬间,他竟听见了那边的小酒铺里那个老头竟然说出了一个不仅仅让身旁的武林人士们震惊,也让梅亦道震惊的的一件事,“你们可知当年五公子为什么在盛名极盛之时隐退江湖?”
这件事,梅亦道其实一直没有问过,他很清楚,一个人在江湖上呆的久了,自然会厌恶起来,隐退本就是一种解脱,他与柳五是朋友,自然很能理解柳五当年的心境,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待那老头说出那件事情之后,他的脸色都变得全无血色。他的手仍旧捉着柳五的腕部,“他说的可是真的?”
柳五没有看他,只是将脸转向了窗口,风很大,吹起来他散开的长发。
“你说话呀!”梅亦道竟然真的发起火来,“你当我梅亦道是什么人?朋友还是过客,或者是个陌生人?这么大的事,你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啪“地一声,梅亦道将桌上的酒壶摔在了地上。
柳五眉头也皱了起来,“你别这么激动,这些事都过去很久了。”他转过头,听声辨位,对着梅亦道轻轻说道。
“呵,呵呵,过去了”,梅亦道的笑声之中满是忧伤之情,“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连我那一掌都接不住,而且眼睛也会失明。”
“你想的太多了,我的眼睛失明与那件时无关。”
“这么说,你的武功丧失便是与十年前的那事有关了。”梅亦道咬紧柳五,句句紧逼。
柳五正欲继续劝解,却听得“嘭“地一声,一个小孩模样的人,就在这片刻之间已被从小酒铺中击了出来。
“有人打起来了?”柳五虽然听力已是极其敏锐,但毕竟相隔甚远,分不清究竟是谁出的招,便向梅亦道问道,声音确是极轻。梅亦道却将他向旁边猛地一拖,柳五思维敏捷,见梅亦道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向一旁一拉,当下便不再说话,顺着梅亦道拉的方向移步。

梅亦道拉着柳五走到里面,“走,我们也去看看。”
“怎么了?”柳五因为看不见眼前变故,自然不太明白为何要去看看。
“方才有个人被从酒铺里打了出来。”梅亦道皱了皱眉头,“这回我们可不能在坐在这里看好戏了,难保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戏!”
梅亦道的声音中不觉有点惊慌的模样,料想,像他这样的人,又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究竟是什么事情竟使他也有点害怕起来了呢?
柳五原本顺着梅亦道拉他的方向走着,听完这话,他便立柱不走了。
“怎么了?你不想去看看?”梅亦道真的有些着急起来。
柳五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道,“那被打出来的是不是‘妙毒老朽’?”
梅亦道这回又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了,他使劲在柳五的眼前挥着,可是柳五却没有半点反应。
“你的手挥来挥去是不是觉得我是装瞎的?’“柳五笑着问道,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手挥动时的凉风。
“你若不是我梅亦道自小的好朋友,我一定得挖下你的眼睛才能放心!”梅亦道似乎有点气呼呼的,实际上,他是一点都生气,确是骄傲。无论是谁,有了柳五这样的朋友都会骄傲的。
“唉——”柳五却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了?i你叹什么气?那老头即便死了也是活该,只是我怕得很,天下竟有人能将这老头子打出门外,着实令我佩服,定要去见识见识。”
“大可不必。”
“为什么?”
“唉,我却来却觉得自己糊涂,怎么会交上你这么笨的朋友!”
“是是,我是个傻瓜,还不行吗?你倒是快点说说为什么不必?”
“因为,那个人,你已经更他见过面了。”
梅亦道一听,灵光一闪,“你说的可是冷清落?”
柳五没有回答,只是顺着方才走过的路又倒着走回去,在原来的凳上坐了下来,“你也坐吧,我们继续看戏,这场戏,原本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即便看到了,也不会懂得,这是专门为了我们而排的,我们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梅亦道了解柳五,他是又嫉妒又恨柳五,又极重视与柳五的友情很清楚柳五的说话习惯,他总是会留下那么两句极关键的话不说出来,所以他虽然尚有不少不知道的情况,可是一时之间也没有去问。
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听柳五的,坐下来。
梅亦道一坐下来,柳五的脸上便露出来笑意,“继续看下去吧,在这里也会很清楚的。”
柳五一抬头,目光里惊奇的神色一闪,在这里果然看的极是清楚,原来,那屋子中的人都已经出来了,分成两排站着,冷清落正从人群中间走出来,他没走一步,众人便向后退一步,似是很怕他。
那“妙毒老朽”此刻都已剩下一口气了,但他仍然竭尽全力地对着冷清落“啊啊”的叫着,众人一看,原来竟是一把筷子插在他的咽喉便离要害半寸之处,此时这老头已经是彻底地微风扫地。
周围的人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可是有个人却一直在笑,他的笑容很温柔,话音因为全然没有了那苍老之音,反而显得纯洁,干净。
“我本来已经放过你一次,你原本可以逃走你,可是却又回来了。回来之后,又乱说柳五的坏话,我最恨想你这种没事就想投机取巧的无耻之徒,所以,你死定了。”
四下的那些武林认识一个个被这温柔的声音弄得软软的,麻麻的,浑身没劲,连相距如此远的距离,都不能避免地被那音调所制住,柳五猛刷了梅亦道一个耳光,梅亦道腾地一声,弹起,“你小子赶打我耳光?”
“我只是不想你也从这楼上跳下去,摔个半死。”柳五的眼睛仿佛正看着梅亦道,实际上,确是什么也看不见,“看来这个冷清落果然大有来历,竟然连‘鞘魄啸然音’这么阴毒的武功也会。”柳五沉沉地叹了口气,“这回,咱们遇上毒蛟了。”
“这应当也没什么值得惊奇的,他家老头子可是魔教第一邪医。”
“恩,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你现在有对付他的办法了?”
“没有,他对我倒是很了解,我对他的情况确是一点也不知道。”柳五知道现在脸上的神色才微微有点不安,“不过,有一点却能肯定了。”
“不错,他这次是来找你的。”梅亦道嘻嘻哈哈道,说着,还指着柳五道,“是你,不是我,记着,跟本庄主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恩,我倒真是希望你能置身事外。”柳五说的很认真。
“我不想。”梅亦道又乐呵呵地说道,“虽然你这人挺麻烦的,不过跟你在一起,就不怕没得玩了。”
“玩不好,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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