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送信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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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皆言“蜀道难”,一点不假。辗转近半月,段天浩终于来到了青城山脚下。用力拍打下身上的风尘,来到一座茶肆。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殷勤的招呼道。
“来两个馒头,一碟小菜,再来壶茶。”
边说着,小二把段天浩引到一张空桌子上,并用肩上那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不知是手巾还是抹布的东西擦了擦桌子,“客官您稍等,马上就好。”
两个馒头,一碟花生米很快就上来了。趁小二在一旁泡茶的功夫,段天浩向他打听道;“小二哥,不知此地可有个‘松风观’?”
“‘松风观’?您沿这条路一直向南走,大约两个时辰就是青城山,进山只有一条路,那‘松风观’就在山顶。”小二似乎被段天浩刚才的一句“小二哥”叫的心里受用,又压低声音补充道,“客官,您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不瞒您说,你要有什么事还是去别的道观吧,这个‘松风观’……唉,不像话呀!”
“格老子的,你说啥子?”离他们挺远的一张桌子上一人拍案而起,醉醺醺的摇摆过来,一巴掌把小二扇到地上,“我们‘松风观’也是你随便嚼舌头的?”
“啊,原来是侯爷,小的舌头长了疮,满嘴胡言乱语,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小的计较。”一边说着一边自扇耳光。
“龟儿子的,下次再敢乱嚼舌头,老子拆了你的店。”那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扬长而去,帐也不付。
“小二哥,刚才那个是什么人啊?”
“哎呦客官,刚才差点被您害死,那位爷就是您说的‘松风观’的人,似乎叫什么候人阴……”小二一边揉着脸颊一边回答。
“噗——”段天浩被小二逗得一口茶直喷了出去,“什么候人阴!是‘青城四秀’里的侯人英吧。”
“对对,听说他们叫做什么‘青城四兽’。”小二一旁附和。
段天浩不禁又被小二逗笑了,突然一个粗大的嗓门在身旁响起;“你个小娃子,干嘛喷我一身茶水?”
扭头一看,却是一个形貌粗壮,身材魁梧的大汉。那汉子正圆瞪双眼,手指着衣服上的一片茶渍。
段天浩连忙赔不是,“小子非有意冒犯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那汉子被一声“前辈”叫的心下舒爽无比,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大手一挥,“算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还急着赶去见‘松风观’余观主呢。”
段天浩心下一动,忙道:“前辈且慢,在下恰好有事拜见余观主,正好与前辈顺路,不如同去如何?”
那汉子心下却是一惊,刚被一声声“前辈”叫的有点晕,不觉得说话大了点,刚才说见余观主这事不假,可都来好几年了连山门都没进去过。不由暗自懊恼,人家可是要直接拜访余观主,刚说话嘴上爽了可一会进不去岂不被人笑话,他奶奶的,这事办的!不过这小子可不能得罪,嘴上连说:“兄弟,别一口一个‘前辈’,我可生受不起,这样吧,我是福建福威镖局的镖头,我姓张,你就叫我老张就好了。”
段天浩心下暗自发笑,刚才那么多“前辈”叫出去也见你“生受不起”,一听我要去松风观,马上“小娃子”都变“兄弟”了,你现在又把“福威镖局”弄出来吓唬我,真是可笑。嘴上却说;“得罪,那我就叫声张大哥了。前辈,哦不,张大哥,那我们走吧。”
那姓张的满心不愿意,却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别别扭扭地一起向松风观走去。
不久,便来到了青城山下。却见那青城山诸峰环峙、状若城郭,可能这就是得名“青城”的原因吧。此山与华山不同,华山得一“险”字,而青城山则独得一“幽”字,只见遍山草木青翠、葱葱郁郁,山路蜿蜒、曲径通幽。山确是好山,只是这人,唉,不提也罢!
沿山路来到松风观门前。从外面看来,这松风观倒也十分雄伟大气,怎奈何沦入余沧海之手。
“站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守门的两个弟子十分嚣张。
“在下华山弟子段天浩,奉家师之命来拜见余观主并有家师手书在此,烦请两位师兄代为通传。”段天浩十分低调地抱拳行礼道。
张镖师心下暗暗咂舌,乖乖,人家是华山弟子,刚亏自己还以“前辈”自居,一口一个“小娃子”,真羞死人了,一会要是像往常那样被赶走,那更是没的脸面了。不过看这小兄弟年纪不大却彬彬有礼,不愧是华山“君子剑”的弟子。于是对岳不群暗自佩服不已。

“原来是‘华山’高徒啊,师父正在闭关,不能见客,你请回吧。”
段天浩暗想,看来大师兄惹的祸怪到我头上了,这可不好办了。嘴上说道;“两位师兄,在下奉家师手书正是专程前来道歉,烦请通报一下。”
得,这下人家干脆来个不理不睬。段天浩心下不禁有气,就欲上前理论。却被张镖师一把拉住。
“两位少侠,在下福威镖局镖头,久幕余观主大名不得拜见,还请代为通传一声,了我心愿,感激不尽。”说着两锭银子塞了上去,“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好吧,你们等会,我去看看师父出关了没有。”拿到银子两人眉开眼笑,其中一人快步入观而去。
段天浩心下暗自惭愧,亏自己还二十一世纪来的,连这“潜规则”都忘了,都怪平日师父整天温文尔雅、谦恭礼让的洗脑,自己都成了谦谦君子了。看平日里师父一直待人以宽,他真的会变成原著那样吗,真的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不过,那青城弟子撒谎倒也有趣,谁家闭关这么快的?
其实刚才段天浩确是想错了。青城地位实不如华山,华山弟子来青城拜访哪还用得着什么“惯例”。只是令狐冲把余沧海给得罪了,他又是睚眦必报之人,于是故意让弟子刁难。
“张镖师,师父吩咐你去前厅等候,他老人家一会就到。”传话弟子很快回来,“至于段少侠,还请偏殿休息,你瞧,家师正要见客。”
老张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他奶奶的,这次面子大了,真是爽啊。老子来了四年了,终于见到余观主了,以后也有的吹牛了。不过话说回来,人家是不是正是看在华山那小兄弟面子,不好意思赶我走?于是一拱手,道;“老弟,那我先去见余观主了,我们后会有期。”说着,就随那青城弟子进观而去。
段天浩也跟着一个弟子进观,然后七扭八拐地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一间客房,“段少侠请自便。”说完那弟子便走了。段天浩走进房间,那屋子倒也干净,只是似乎也太偏僻了。不对,那青城派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被我看见,他暗自想道。
一连几天,余沧海都没露面,只有一个小辈弟子按时送饭来,段天浩倒也不曾饿着,只是这闷都快闷死了。每次问那小弟子余观主什么时候有空接见,他就回答关内大事自己不清楚,气死个人啊。
就在第四天晚上,段天浩翻来覆去睡不着,却突然隐隐听到兵刃撞击之声,左右闲来无事,索性去看看热闹。于是,穿衣而起,悄悄循声找来。结果来到了青城派的演武场,只见台上一对青城弟子正在交手,旁边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矮小道人,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孔十分瘦削,瞧那副模样,最多不过七八十斤重。都说青城掌门是个矮小道人,那估计他就是余沧海了。
本来以为有敌入侵,来看下热闹,谁想他们大半夜起来比武玩,郁闷郁闷,回头睡觉去。段天浩刚欲离去,忽想不对啊,比武没必要半夜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再回想下原著,似乎提到青城派在偷练“简易版辟邪剑法”。于是,定神一看,果然,两弟子一人使青城剑法,一人使一路乱七八糟的剑法,看来毫无章法。只见使辟邪剑的弟子连连败退,终于被一剑挑落武器。那余沧海见状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看来,余沧海马上要对福威镖局动手了吧。一边想着,段天浩悄悄的退了回去。
第七天,余沧海终于接见了段天浩。虽不情愿,段天浩还是只能给他磕头行礼,这古人规矩可真多!
“你师父的书信我看了,那两个弟子都被重罚,你大师兄还被罚思过崖。哎呀,这不是太见外了吗?华山、青城两派素来交好,弟子们一时闹着玩,就如小孩子打架一般,大人何必当真?”余沧海言语倒还客气,“好了,段贤侄也不必多说,就替我问你师父好,这就回去把我的意思传达你师父吧。”
这就完了?段天浩心下这个郁闷啊,晾了我七天,就一句话把我打发走了。可郁闷归郁闷,他也乐得省事,就要跪下辞行。
却只见那余沧海右手轻轻一托,段天浩只感一股大力传来,阻止他跪下去,他也乐得顺水推舟,就势站起。却见那余沧海脸色微变,问道;“段贤侄,不知你大师兄比你早入山几年?”“弟子拜入华山派时,大师哥已在恩师门下十三年了。”那余沧海脸色又变,嘴里似在自语,“十三年,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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