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遇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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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天浩早早的就起床了,默默地打理着行装。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身上的衣服都是师娘做的,他甚至都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回忆。
“四师哥,师娘叫你去呢。”六猴儿开门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下山去啊,我真羡慕你啊。”
“你个混小子,整天就知道下山玩!我是去青城派送信,又不是游山玩水,说起来还不是你们惹的祸!”不知为何,看到嘻嘻哈哈六师弟,段天浩的心里也渐渐开心了一些,“怎么样,要不我和师父说说让你去?”
“别啊,四师哥饶了我吧。哎呀,对了我功课还没做完,我练剑去了。”六猴儿一听急忙落荒而逃,“四师哥,路上小心啊。”
这小子,段天浩微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是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
穿过演武厅,三师哥梁发正在指导师弟们练剑。见道段天浩过来,笑着点点头。梁发是个孤儿,平日很忠厚老实,就是不善言语,不过大家都很尊敬,也都很喜欢他。
来到师娘门前,轻轻叩了下门。
“是天浩吗?快进来。”师娘的声音传来,让段天浩一时间竟以为是前世放学归家母亲在迎接自己。
定了定神,段天浩走进屋里,看见师娘正在缝着一件新的长衫。
“好了,做好了,你穿下试试,”师娘把新衣服递给段天浩,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却没躲过段天浩的眼睛,他抬头偷望了一眼师娘的眼睛,只见里面充满血丝。段天浩的心脏如同被巨锤砸中,师娘她,竟然一夜未睡!一股浓浓的亲情涌上心头,直教他喘不过气。
“你师父也真是的,也没提前说一下,就把你派出去,你都没件新衣服出门呢!还好……”师娘一边帮段天浩整理着衣服,一边絮絮地埋怨道。
“师娘!”段天浩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跪倒在师娘身前,抱着师娘大哭。
“你这孩子,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么大了还不知羞!”师娘一把将段天浩拉起来,“起来,跪在地上像什么话!记住了,你出去了就代表华山派,千万别给我们华山丢脸!不过那余观主心胸狭隘,不好相与,你千万小心应对,别惹他发脾气。还有,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千万别冲动,回来告诉师父师娘,等师父师娘给你出气……”
师娘还在一边嘱咐个不停,段天浩心里早哭成了一个海洋。五年来,师娘一直像母亲一样关怀着自己。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师娘,不能让她落得原著那般下场。
“天浩啊,时候不早了,你也该走了,你师父那边就不用过去了。这些钱你拿着,这是师娘的体己,你第一次下山,看见想要的玩意就买下来。你师父那个抠门,肯定没给你多少钱……”,师娘拿出几块银子交给段天浩,“对了,你送完信就去衡阳,和你师父他们在那里会合,参加你刘师叔的金盘洗手大礼,你需谨记可别耽误了。”
“多谢师娘!弟子记下了。”段天浩含泪答道。
“去吧。”
段天浩双目含泪,用力地磕了个头,起身离开了。师娘一直看着他离开,然后擦了擦眼角,回屋去了。
春天早已来了许久,可是微风吹过还是能带来萧萧的冷意。
一座小小的坟包,突兀的立在树林深处,幽静而又诡奇。坟头上长满了杂草,种类繁杂却又似乎并不凌乱,甚至有几朵不知名的白花倔强地开在坟前,微风徐来,瑟瑟摇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一袭青影,静静地站在坟前,似乎与周围融为一色,又如同在聆听冤魂的泣诉。两行清泪悄悄地从少年脸上滑落,如舞动的精灵,跃入草丛却又寻匿不见。只是不知道,这两行清泪,又有多少是为了前世的父母,有多少是为了坟中的枯骨?

少年紧闭双目,仰首向天,似乎想让眼泪不再流下来,可是,却更挤出了本就盈满眼眶的泪水。那一场杀戮仿佛还在眼前,耳中又充盈着亲人惨死的呼唤。面对死亡,手无寸铁的父母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身前,以血肉之躯阻挡着儿子身前的杀戮。父母临死前撕心裂肺的呼唤回荡在耳边“儿啊,快跑!”,也忘不了父母那渐渐停滞的决然赴死的目光,而那份决然中却又分明带了太多不舍、太多留恋……
“不——!”少年猛地跪倒在坟前,“爹——!娘——!不要走啊!”终于,少年扑在坟前泣不成声。他终于明白,这五年来的冷漠并不是因为自己对他们冷血,而是自己把这份悸动深深的埋藏在心灵深处,总是逃避着不去想它。
这场哭泣压抑了太久,对前世的怀念,对今世父母的痴念……
少年颤抖的双手轻轻拔去坟头的枯草,却留下了坟前的野花。一抔抔新土覆在坟头,似乎寄托了太多少年的眷恋。血肉模糊的双手拔出匕首,削一块木碑立在坟前,用流血的手指写上“慈父母段……”少年鼻子一酸,自己竟不知晓父母姓名!
跪在坟头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少年转身离去,只留那一块未写全的木碑萧萧地立在风中。
直到此时,段天浩终于完全的接受了这个世界,轻轻地抚摸着家传匕首,他暗暗感觉似乎家人遇害似乎不止遇见强盗这么简单,或许这有一个阴谋,那幕后之人所为何物?把匕首轻轻地收入怀中,也许,它是唯一的线索了吧。爹,娘,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们报仇!
三日后,汉中城。
段天浩走在繁华的汉中城里,好奇地左顾右看,没想到古代的集市也能如此的繁华。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街头小商贩吆喝声不绝于耳,各种商品更是琳琅满目,看着眼前一片国泰民安的景生,段天浩不由得心怀大畅,饶有兴趣的逛起街来。
段天浩正在悠哉游哉的闲逛着,突听身后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一匹骏马疾驰而来。
“让开让开!”只见一位少女伏于马背,一身黄衣,看不清模样,正匆匆地不知赶往何方。少女似乎混然不觉身在闹市,竟还不住地策马提速!
段天浩无奈的耸耸肩,顺势避到一旁,却赫然发现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正茫然的站在街心,竟不知躲避!再看骑马少女来不及,也似乎根本就没想停下来,眼看孩童就要丧身马蹄之下。说时迟那时快,段天浩毫不犹豫地纵身而上,一把抄起孩童,左足在地上一点,顺势一个鹞子翻身,避过奔马。
少女骑手似乎对段天浩的身手微感诧异,对他转头一笑。
那一刹那,段天浩呆住了!那黄衣少女,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而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段天浩只感觉好似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就那样呆呆的痴站在那里,连所救孩童的母亲前来道谢都浑然不觉。
天底下竟有如此勾魂摄魄的女孩儿!回过神来的段天浩望着疾驰而去的少女背影喃喃自语,却只能失落地望着那渐渐融入天际的黑点越变越小。唉,这是这惊鸿一瞥,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天色渐晚。带着万分的惆怅,疲惫的段天浩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小店走了进去。
“呦,客官里面请,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店中的小二热情的招呼道。
“住店。”满怀心事的段天浩心不在焉的回答。
随便地吃了点东西,他就回到房间。脑子里满是那少女的倩影,段天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渐渐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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