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段氏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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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段天浩一行四人无心谈笑,向山上飞奔,盏茶功夫,“正气堂”的匾额已然在望。
和门口几位师兄弟打过招呼,四人快步走进大厅,只见师父师娘站在堂前,看样子似乎正在讨论什么武学招式。只见岳不群四十岁左右模样,气度悠闲,儒雅至极;而岳夫人宁中则容颜姣好,眉目间与岳灵珊十分相像,更难得保养极好,看上去竟只三十许。
一行四人急匆匆奔进门来。“爹!娘!”岳灵珊进屋就扑到了岳夫人怀里,撒起娇来。
岳不群眉头一皱,喝道:“你们几个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冲儿,你和大有下山采购半日足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令狐冲面色一红,谨身答道:“回禀师父,今日盖因弟子贪杯误事,却与六师弟无关。”
岳不群厉声道:“贪杯误事?汝师既号‘君子剑’,行为做事都是温尔礼让,浩然正气,而你身为我亲传大弟子,却如此放荡不羁,还真是给我张脸啊!”
“师父息怒,弟子日后当谨遵教诲。”令狐冲唯唯诺诺,连忙称是。
“罢了,罚你去抄录‘正气歌决’一百遍,去吧。”岳不群显然对令狐冲此等作为早已习以为常,挥挥手就待让他退下,却发现令狐冲在堂下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怎么还不退下,难道还惹了什么别的祸事不成?”
“不敢隐瞒师父,弟子今日在酒楼与青城派的两位师兄发生了点争执,还失手将他们打落楼下……”令狐冲一咬牙,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
“孽畜!还不跪下!”,还没听完,岳不群已是脸色铁青,勃然大怒,“师父传你武功,是让你用来打抱不平,行侠仗义;你可以啊,酗酒闹事,争强斗狠,好一个威风的华山令狐大侠啊!是不是我们华山还容不下你这位大侠了?”
“师父,弟子知错,还请师父责罚!”令狐冲听后大惊,连忙跪地磕头认错。要说平日嘻嘻哈哈他还敢,今日师父提到逐出华山,虽只是一时气话,却也真正的让令狐冲慌了神。
“爹!今天饶过大师兄这一回吧!”岳灵珊连忙来到爹爹身旁,偷眼观察:惨了,爹似乎真的生气啦。
“师父,请饶过大师兄吧!”堂中的弟子一见不好,齐刷刷跪下求情。
“放肆!太不像话了,都闭嘴!此事绝不轻饶!”
“娘——”岳灵珊祭出了她的法宝。
“好了,都起来吧。今日冲儿所为实在过分,不能轻饶,就重责三十棍吧;大有嘛,从旁劝解是决计不会的,多半还是推波助澜的起哄,打十棍!可愿领罚?”岳夫人终究心软,变相的替他们求情。
“弟子知错,甘愿领罚!”令狐冲二人连忙答道。
“冲儿,另外罚你思过崖面壁一个月,晚饭后就上山。”
“是!”令狐冲脸色难看的紧。
“德诺!”岳不群向众弟子所站之处喊了一声,只见一位年近五旬的老者应声而出,“弟子在。”岳不群看了一眼他那二弟子满头的白发,“你随我进来。”说着就当先往内室走去,劳德诺紧跟其后也进了内室。
师父果然要对林家有所动作了,段天浩心里暗自想着,我是不是该去阻止一下福威镖局灭门惨剧的发生?
却说令狐冲两人各自领完棍罚,师兄弟们凑到一起。
“大师兄,你疼不疼啊,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娘让我拿给你的。”岳灵珊邀功似的举个个小瓷瓶给令狐冲看。
“多谢师娘,小师妹关心了,我令狐冲这点伤算什么,一点都不疼,哈哈……哎呦”令狐冲这一笑又牵动伤口,引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小师妹你也太偏心了,我也受罚了呢!”陆大有一看不干了,“而且这一次师父可真冤枉了我。你想大师兄出脚可有多快,这两位大英雄分从左右抢上,大师兄举起酒碗,骨嘟骨嘟的只是喝酒。我叫道:‘大师兄,小心!’却听得拍拍两响,跟着呼呼两声,两位大英雄从楼梯上马不停蹄的一股劲儿往下滚。我只想看得仔细些,也好学一学大师兄这一脚‘豹尾脚’的绝招,可是我看也来不及看,哪里还来得及学?推波助澜,更是不消提了。”
“六猴儿,我问你,”五弟子高根明道,“大师兄叫嚷‘狗熊野猪,青城四兽’之时,你有没有跟着叫,你跟我老实说。”陆大有嘿嘿一笑,道:“大师兄既然叫开了,咱们做师弟的,岂有不随声附和、以壮声势之理?难道你叫我反去帮青城派来骂大师哥兄么?”那高根明笑道:“这么看,师父他老人家就一点也没冤枉了你。”
“说笑归说笑,你们师父训诫冲儿的话,大家须得牢记心中。”,不知何时,岳夫人从屋中寻来,“你们师父说道:江湖上学武之人的外号甚多,个个都是过甚其辞,什么‘威震天南’,又是什么‘追风侠’、‘草上飞’等等,你又怎管得了这许多?人家要叫‘英雄豪杰’,你尽管让他叫。他的所作所为倘若确是英雄豪杰行径,咱们对他钦佩结交还来不及,怎能稍起仇视之心?但如他不是英雄豪杰,武林中自有公论,人人齿冷,咱们又何必理会?”众人听了师娘之言,都点头称是。陆大有低声道:“倒是我这‘六猴儿’的外号好,包管没人听了生气。”

宁中则微笑道:“冲儿将侯人英、洪人雄踢下楼去之事,青城派视为奇耻大辱,自然绝口不提,连本派弟子也少有人知道。你们师父谆谆告诫,不许咱们风声外泄,以免惹起不和。从今而后,咱们也别谈论了,提防给人家听了去,传扬开来。”陆大有道:“其实青城派的功夫嘛,我瞧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得罪了他们,其实也不怎么打紧……”
他一言未毕,宁中则喝道:“大有,你别再胡说八道,小心你师父知道了,又打你十下棍子。你知道么?冲儿以一招‘豹尾脚’将人家踢下楼去,一来趁人不备,二来冲儿是我派出类拔萃的人物,非旁人可及。你有没有本事将人家踢下楼去?”陆大有伸了伸舌头,摇手道:“师娘不要拿我跟大师兄比。”宁中则脸色郑重,说道:“青城派掌门余观主,实是当今武林中的奇才怪杰,谁要小觑了他,那就非倒霉不可。此人武功极高,却又心胸狭窄,心狠手辣,大家还是切不可随意招惹他。明白吗?”
“弟子记下了。”众人轰然称诺。宁中则转身进房去了。
“大家想不想知道爹爹找二师兄什么事啊?”师娘刚走,岳灵珊就一脸神秘的看着大家,“我可是都偷听到了。”六猴儿最是心急,道:“哎呀,小师妹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众人也纷纷称是。小妮子得意地看每个人都来了兴趣,这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爹让二师兄去福建开酒馆呢,好像是去观察一个什么镖局来着。我本也想去呢,可惜缠了半天爹就是不准!”众人各自猜测着这件事,也就纷纷离开了。
当晚,令狐冲就收拾东西,告别众人,奔思过崖而去。
要不要提前曝光华山密洞呢?望着令狐冲的背影,段天浩心里暗自嘀咕着。还是不要了,自己这只蝴蝶还是应该尽量少的扇动翅膀吧。
翌日,一大早,劳德诺就背着行李下山去了,只是他没发现,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小师妹,早啊,你在鬼鬼祟祟干嘛呢?”
“啊!四……四师哥啊,我来……散步啊,怎么你也来散步嘛?”小妮子被抓个正着,小脸通红,扭捏着左右言他,“啊,今天挺适合散步哈,天气不错啊。”
天空一阵隆隆的雷声,仿佛在回应小妮子的谎话,却把她吓了一跳——这么大了还怕雷声。
“好啦,知道瞒不过你啦,大师兄被罚到思过崖去了,没人陪我玩,闷都闷死啦,四师哥你最好啦,不要告诉爹啊!”小妮子又祭出了撒娇的法宝。
“小师妹,这次可能会有点危险,你要多听二师兄的话,还有,记得如果酒馆来了几个四川口音的客人,不要出去倒酒。”希望能帮上点忙吧,段天浩心下暗自想道。
“嗯嗯,知道了啦,你今天好奇怪哦。不许告诉爹啊!”
终于开始了吗,段天浩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笑傲江湖”的长卷已经慢慢地展开了,相信现在江湖表面的宁静很快就要被打破了。自己又该怎么选择呢?或许,是不是自己也该下山走一趟了。
段天浩想着心事来到了正气堂,却发现岳不群正端坐堂上,似乎正专门等他。“天浩,你小师妹走了?”段天浩心下一惊,原来师父都知道了,“弟子知错,弟子本该拦住小师妹的。”“不怪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师父似乎并没有生气?段天浩心里暗暗称奇。
“天浩啊,你入华山多少时日了?”岳不群不紧不慢的问道。
“回师父的话,弟子上华山刚好五年了。”不知师父是何意思,段天浩小心的应对道。
“你现在也算是功夫有所小成,是时候下山历练一番了。为师这里有封书信,你带去川西青城派松风观交给余观主,是替你大师兄赔罪的。”边说着岳不群又拿出一把匕首,交给段天浩,“这是你父亲的遗物,当时你父亲用身子护住这把匕首,看来应该是你家传之物,当时你尚年幼,为师就替你保管了,现在你已长大,好生照看吧。”
“多谢师父。”段天浩心想,原来自己此世的老爹还留了点东西给自己呢。双手接过,匕首入手沉甸甸,手感极佳,而且制作精美,刀鞘上镶着六颗宝石,匕首柄上还刻着一个“段”字——原来此世自己也姓段吗。段天浩感到似乎匕首与自己有种说不清的感应,轻轻拔出匕首,只见寒光一片,刀刃上泛着冷冷的光,看样子似乎是个削铁如泥的宝贝。他太喜欢这把匕首了,爱不释手。
突然传来师傅的声音,“天浩,明天是你双亲的忌辰,你下山时顺便去拜祭一下。明日就不必辞行了。”
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段天浩呆呆的站在那里,忌辰?五年了,自己还真是不孝!抚摸着那段氏匕首,段天浩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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