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雁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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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令狐冲正在满嘴胡言乱语,把田伯光忽悠的头脑发昏。突然,坐在窗户旁边的那个年轻道士拍案而起,抢到田伯光面前,喝道:“你……你就是田伯光吗?”田伯光道:‘怎样?”那年轻人道:“我杀了你这淫贼!武林中人人都要杀你而甘心,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说话间挺剑向田伯光刺去。段天浩见状不由得摇摇头,太不自量力了,差得太远了!
果然,只见田伯光身子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笑道:“坐下,坐下,喝酒,喝酒!”说着将单刀还入刀鞘。那位泰山派的道士,却不知如何胸口已中了他一刀,鲜血直冒,他眼睛瞪着田伯光,身子摇了几下,倒向楼板。段天浩心底大骇,好快的刀!自己不过勉强看个刀影,人就已经倒下了。
“百城!”那泰山派的天松道人纵身扑到那迟百城面前,一探鼻息,早已气绝。不由连声猛喝,出剑疾刺田伯光,这位天松道人的剑招却是十分了得,但田伯光仍不站起身,坐在椅中,拔刀招架。天松道人攻了二三十剑,田伯光挡了二三十招,一直坐着,没站起身来。
这时,令狐冲突然拔剑向田伯光疾刺。田伯光回刀挡开,站起身来,说:“令狐兄,我当你是朋友,你出兵刃攻我,我如仍然坐着不动,那就是瞧你不起。我武功虽比你高,心中却敬你为人,因此不论胜败,都须起身招架。对付这牛鼻子却又不同。”令狐冲哼了一声,道:“承你青眼,令狐冲脸上贴金。”说话间,令狐冲“嗤嗤嗤”向他连攻三剑,这三剑去势凌厉,一剑快似一剑,剑光将田伯光的上盘尽数笼罩住了,这正是师父得意之作“太岳三青峰”。却见那田伯光接一招,退一步,连退三步,喝彩道:“好剑法!”
令狐冲一出剑,天松道人便即退开,站在一旁。段天浩心中不由暗骂,大师兄好心帮他,他倒作壁上观了!田伯光亦是转头向天松道人道:“牛鼻子,你为什么不上来夹攻?”那天松道人冷冷的道:“我是泰山派的正人君子,岂肯与淫邪之人联手?”段天浩听了心里更是大骂不已,好个糊涂的牛鼻子!仪琳似乎也是十分愤懑,忍不住说道:“师伯莫冤枉了这位令狐师兄,他是好人!”那天松道人冷笑道:“他是好人?嘿嘿,他是和田伯光同流合污的大大好人!”话未说完,天松道人突然“啊”的一声大叫,双手按住了胸口,脸上神色十分古怪。田伯光还刀入鞘,说道:“坐下,坐下!喝酒,喝酒!”
只见天松道人双手指缝中不绝的渗出鲜血,却不知田伯光使了甚么奇妙的刀法。段天浩感觉似乎没见到田伯光伸臂挥手,那天松道人胸口已然中刀,这一刀当真快极!那边仪琳吓得只叫:“别……别杀他……”田伯光笑道:“小美人说不杀,我就不杀!”天松道人按住胸口,冲下了楼梯,令狐冲起身想追下去相救,田伯光拉住他,说道:“令狐兄,这牛鼻子骄傲得紧,宁死不会要你相帮,又何苦自讨没趣?”令狐冲苦笑着摇摇头,一连喝了两碗酒。段天浩心道,若是让那天松道人就这样回去,他必定恨极了华山派。于是悄悄下楼,却见那天松道人晕倒在酒楼门口,于是连忙抢过去,掏出金疮药帮他止血,又是一阵推气活宫。“这位少侠是……”天松很快醒来,对段天浩问道。“回天松师伯,弟子华山四弟子段天浩。”“好,你很好,有令师君子剑的风范。不像你大师兄……”话没说完,那天松道人又吐了口血,咳嗽不停。“师伯稍歇,待弟子找人送师伯回去。”段天浩心下暗道,田伯光还真下狠手,莫不是想要杀他灭口,以免此事传出去坏了大师兄的声誉?看来田伯光还是蛮重义气的嘛!段天浩从酒楼门口雇了两个轿夫,吩咐他们把天松道长送到刘正风府上,又回身上了酒楼。
待段天浩上的酒楼,却发现令狐冲与那田伯光每人坐条长凳,刀来剑去,开始了“坐斗”。那仪琳站在旁边双腮挂泪,心急如焚的样子,似乎想走却又不忍。令狐冲大骂道:“你这小尼姑还不走,我怎么打的过他!难道是我命中注定要倒大霉,要被你这小尼姑害死在这里不成?”那仪琳却又说道;“令狐师兄,我知道你骂我是想让我离开好保住性命,可是如果我出去了,你被他杀了怎么办,令狐大哥,我们两个一起和这恶贼拼了吧!”段天浩心里真是无奈了,也不知道面前这仪琳是傻还是聪明,真不知道平日恒山弟子是怎么教育出来的。于是,上前拉开仪琳,道:“仪琳师妹,你不要在此影响师兄心神,你可回去速速找你师父前来搭救。”仪琳一听有办法能救她令狐大哥,马上道谢:“多谢大侠指点!”,然后对令狐冲喊了一声,“令狐大哥,你等着,我马上去找师父来救你!”说完就奔下楼去。
令狐冲见段天浩出现,脸上一喜,大声说道:“哎呀四师弟,你和师父也来衡阳了,且看我施展这套刺苍蝇剑法斗这田伯光。”田伯光冷笑道:“令狐兄,莫在那里故弄玄虚,你这师弟我早就注意过他了,他分明不会半点武功,看来你的师弟脓包得很呢!”田伯光突喝一声:“中!”一刀砍在令狐冲的左臂,收刀笑道:“令狐兄,我这一招是刀下留情了。”令狐冲笑道:“我自然知道,若是你落手稍重,我这条臂膀便给你砍下来啦!”田伯光道:“你还打不打?”令狐冲道:“当然打啊!我又没站起身来。”田伯光道:“我劝你认输,站了起来罢。咱们说过的话不算数,你不用拜那小尼姑为师啦。”令狐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过的话,岂有不算数的?”田伯光道:“天下硬汉子我见过多了,令狐兄这等人物,田伯光今日第一次见到。好!咱们不分胜败,两家罢手如何?”令狐冲笑嘻嘻的瞧着他,并不说话,只见身上各处伤口中的鲜血不断滴向楼板,“嗒嗒”作声。却说田伯光抛下单刀,正要站起,却突然想到一站起身便算输了,身子只这么一晃,便又坐实,总算没离开椅子。令狐冲笑道:“田兄,你可机灵得很啊!”段天浩也暗道一声可惜。

“哈哈哈,令狐兄果然诡计多端,我差点上当。不过你却要小心了,我要使快刀了,再迟得片刻,那小尼姑便要逃得不知去向,追她不上了。”田伯光拾起单刀,就欲攻上前去。
段天浩暗暗心急,田伯光快刀好生了得,大师兄已经遍体鳞伤,断然抵挡不住一刀,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一定要像原著那样让令狐冲赌命吗?突然,他灵光一现!
“住手!”段天浩大喊一声。田伯光刚要出招,却生生停住,十分不耐地问道:“你这脓包却又有什么话说?”段天浩微微一笑,道:“你在江湖成名已久,今日我师兄身中重伤,你却趁人之危,欲对其下重手,不怕江湖人耻笑吗?”田伯光听了火冒三丈,道:“放屁!我敬你师兄是条汉子,这才处处手下留情,不然你以为他能活到现在?你却说我趁人之危,真是气煞我也!”“我师兄身上有伤这是事实,跟他比武有失公允,不如就由我来代替师兄教训你一下如何?”“你这脓包分明不会武功,却也配和我动手?”田伯光大怒道。令狐冲却也出言相止:“四师弟使不得,还是我来领教田伯光的快刀吧。”段天浩似胸有成竹,笑道:“大师兄不必再说,我们华山派岂有贪生怕死之辈?怎么样,田伯光,你却敢不敢与我比试?”田伯光怒极反笑,说:“你骂我是贪生怕死之辈?好,既然你一心求死却也怪我不得。你去拿一凳子来,我倒要领教一下华山高招。”
段天浩却又笑道:“这样比法却是不妥,你想,若是我将你击翻在地,你却一**把板凳坐在地上,我想取胜也难。”令狐冲听了心下暗惊,自己正是存了这个心思,不想却被四师弟看穿。田伯光却在一边快要发狂:“那你想怎样比?”“这样吧,我们就站着比,看谁先把对方打倒在地如何?”“就如你所愿!”说着田伯光站起身来,“你出招吧!”
段天浩来到令狐冲面前:“恭喜大师兄,你赢了!”令狐冲哈哈大笑,道:“怎么样田兄,你可服输?”
“好耶!”娇声传来,却正是曲非烟正在那鼓掌叫好,却见她满脸崇拜,看到段天浩回头看他,却又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段天浩不由莞尔。却见那田伯光脸色铁青:“你这是耍赖!使这等阴谋诡计岂是大丈夫所为,难道华山就只有牙尖嘴利之人?”“呵呵,看来万里独行田伯光也不过是输了不认账之人!那好,不如我们就再来打个赌如何?如果你赢了,那这场比武不算;如果你输了,你就再也不能去骚扰那个小尼姑。”“不成,你要先说打什么赌?”田伯光这次似乎学聪明了。“很简单,就是我说句话你跟着学就可以了,可不许说错啊,说错就算输。”田伯光一想,这个恐怕三岁孩子也不会输于他,便应了又如何,于是说道;“好!就依你所说!”那曲非烟也十分好奇,腆着小脸,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却见段天浩深吸口气,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又看看那边的小丫头,说道:“那现在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吧?”“准备好了,开始吧。”田伯光信心十足的答道。“哈哈哈!”令狐冲在一旁当先笑道,“田兄,你输了,我师弟刚才说‘你准备好了吧’那你也应当说‘你准备好了吧’。”“咯咯——”那边曲非烟也笑的花枝乱颤,像只小百灵鸟,竟把段天浩看的一呆。
田伯光心里十分不爽,他奶奶的,怎么又上当了!不行,我还不信这邪了!于是厚着脸皮道:“刚才不算,刚才是你喊的‘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必须我喊‘开始’才算数!”“田兄居然耍赖,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啊。”“大胡子,输了就赖账,你好不知羞啊。”令狐冲和曲非烟在一旁大为不平,小丫头还用指头刮着自己的小脸来羞他。
“无妨,就依田兄,这次你喊‘开始’。”段天浩心下却不着急,你这是直接和赵大大对垒,毫无胜算嘛不是!于是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次结果。
田伯光深吸口气,不停的对自己说,这次一定不能犯错,一定不能犯错。终于,他说:“开始!”随即运功于耳,仔细地听着。
“准备好了吗?”段天浩说。哼哼,故技重施,有用吗?田伯光心里不屑,也回道:“准备好了吗?”
“唉,田兄,你又错了!”“没错啊,你刚才说……奶奶的,老子又上当了!”
哈哈,众人不由的大笑起来。令狐冲在那边不停地以剑捶地,曲非烟那边笑的前仰后合,就连一直严肃的曲洋也不禁面带笑容。
脸上烧得不行,田伯光自觉得没脸再呆下去。拱手道:“阁下足智多谋,在下佩服,还不知高姓大名?”段天浩略一拱手:“不敢当,在下华山段天浩!”“告辞!”田伯光灰溜溜地走了。
“段天浩”那少女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再看那个身影,觉得是那么的潇洒,竟看呆住了。
这小子,有意思!那曲洋的脸上也似乎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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