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六个小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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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是越来越冷,太阳也不愿意起床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人类我。我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宿舍偶尔住住也不错,还是在家睡觉舒服。
“丫头,起来了没?”大姐一边叫一边敲门。“知道啦!”我懊恼地坐起身,“周末也不让人睡个懒觉。”我看看床头的钟一眼,才11点而已。门又“咚咚”地响了,这次是二姐的声音:“小妹,刚才有个男生打电话来说你们有约会,你快点,别老让人等。”
约会?除了文采智没有谁会像催命似的催我,更没有谁会用“约会”这个可笑的词。
我穿着睡衣下床,先拉开了窗帘。等我洗漱完毕下楼,三个姐姐已经在吃饭了。
我慢吞吞地走过去坐下。
“浅浅,刚才哪个男生是不是在追你啊?”三姐话一出口,大姐和二姐都盯着我看。“真的?”还一脸惊喜的模样。
我把口中的饭吞了才开口:“人家不会自讨没趣的。”
“什么叫‘自讨没趣’?”三姐皱着眉问我,显然是不满意我的用词。我夹了一根菜到嘴里。“意思是我只肯叫他弟弟。”
三姐穷追不舍,用怀疑的延伸看着我:“他可说高你一级喔!”
“姐,你落伍了。人家不是都说,身高不是问题,年龄也不是问题吗?这‘弟弟’二字不过是代号罢了。”
二姐怪怪地看着我:“小妹,我记得你以前也认了很多比你大的人做弟弟,你就那么想做姐姐啊?”
“哦,你说高中的时候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三人的脸色奇怪地一变。
我没有在意,摇首叹息道:“唉,没办法,我看你们天天那么享受压迫我的感觉,我耳濡目染,就……”
三人异口同声:“又欠打是不是?”我灵活地躲开了:“开个玩笑嘛,我去‘约会’了,再见,三位可爱的姐姐!“我抓起包利索地窜了出去。
“这丫头!”
兰州的冬天,真的很冷。正中午的街上人不是很多。大家都戴着暖和的帽子,系着舒服的围巾。我则什么也没有武装,只是单纯喜欢这种微凉的感觉。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街道旁边的拉面馆,火锅店和烧烤店里坐满了笑意盎然的人们。这冰冷的街道也仿佛被他们的热闹感染了,透出微微的暖意来。
这条路从小学时就开始走了,有我千百次的脚步,也记录着我千百次的背负。第一次路过,是我一个人,是最终后悔的回顾;第二次,是两个人,还有已不存在的所谓的保护;再经过时,只留下亦深亦浅的麻木。那个人最终的冷酷是我慢了一拍的醒悟。
我不是没有去处,只是暂时迷路罢了。
忽然听见紧急刹车的声音,人也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猛地一拽。
“云大才女就这么过马路吗?”一个嘲讽的熟悉的声音。
诶?我愣愣地抬头看见文采睿的那张似乎永远平静的脸。
“不要命啊!”计程车司机骂骂咧咧的,文采睿瞪了他一眼,他低咒着把车开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朦胧中好象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又忽然感觉好象曾经有过一次浪漫的邂逅,也是在这样的一个车来人往的路口。
我们对视着,都没注意到他的手还拉着我的胳膊。“你好高,我这样看着你觉得好累。”我对他一笑。我一定要找点话说,不然我怕我会在这条人来人往的街上,在这个并不太熟悉的男生面前落下眼泪来。花木,快想,快找点话说。
他抿抿嘴唇没有说话,也忘了松开手,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花木?”储仲宇的声音?他一把把我拉开,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文……该死,姓文的,你想干什么?”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对他一笑。“叫那么大声干吗?我只是问问他是文采睿还是文采智而已。”
采睿淡淡看了储仲宇一眼,转身走了。
“没事吧?”“没事。”
“没事怎么不敢抬头看我?”
“我干吗要抬头看你啊?你以为你很帅啊?”我抬起头,对他强颜一笑。
他甩甩头发,不做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总是这样……有事你说出来。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翻翻白眼:“真的没事啦。你放心,有要你出钱,出力,出场的地方,我一定第一个叫你!有事先走喔!”我走出两步又回头对他眨眨眼:“差点忘了,其实你挺帅的,哈哈!”
计算机学院男生的宿舍楼是十号楼。想到这个周末就这样被文采智搅和了,我就一肚子气,爬楼梯时也忍不住加重了脚步。不时有人下楼,带着千篇一律的微微的诧异看我一眼。大概是很少会有女生上来的缘故吧。失策,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到他的宿舍来呢?
终于到了四楼,正松了一口气却看见一个男生着上身从一个宿舍跑出来进了隔壁的宿舍还回头来对我咧齿一笑。大冬天耶!

我忍不住一声尖叫。听到女生尖叫有人从宿舍探出头来,文采智自然不会放过看热闹的机会,一见是我,喜滋滋地迎了过来。“花木,你来……哎哟,你干嘛踩我?”
不好意思,我今天穿的刚好是高跟鞋。踩你还是轻的,哼。我没理他,进了他的宿舍。
“大家好。你是钱广志,陈朋齐,白远扬,汪海洋,文采睿,今天都没节目吗?”我一个个打招呼,文采睿只扫了我一眼,又盯回他的笔记本了。
其他人则是惊讶地看着我:“你是?”
采智哀号一声:“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她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才女花木啊!”
“哦,你今天收拾宿舍收拾了半天就是因为花木要来啊。”大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跟我问好。“大家今天都没节目吗?”
采智给我倒了一杯开水:“天气太冷了,可能要雪了。大家都不愿意出门。”我赞同地点点头:“恩,是呀,天气太冷了,大家都不想动。可是就是有人硬让我在寒风中走一回。”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文采智的脸又红了。“你们几个真没良心。是你们知道我认识花木后一致要求我当代表的耶。”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等等,”陈朋齐抢过了话头,“我问个问题先。花木,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我们的名字你居然都叫对了。”
我嫣然一笑,把手凑到暖气边:“本来我是不认识你们,只不过文采智对我提过你们,把他说的特征一一对号入座就OK了。”
“哇,这样也行?只对你提过几次,你就可以分清楚我们?厉害。”几个人一脸崇拜的表情,我还真有点承受不起,只得赧然一笑:“过奖啦。诶,文采智,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哦,是这样,”他拉过一把椅子在我身边坐下,“不是快元旦了吗?我们几个准备出个节目叫‘白雪公主和六个小矮人’……”
“等等,我记得是七个吧?还有一个呢?”我疑惑地抬头,莫非是他们的创意?
钱广志一笑:“你看我们只有六个人,所以只好让另一个放假了。”我闷声一笑,低着头:“可是,你们几个一点也不矮。”
“拜托,”文采智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你严肃点好不好?小矮人只是名义上的嘛。再说了,这部《白雪公主和六个小矮人》是完全现代版的好不好。”
我连忙坐直,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好,你说。要我怎么帮忙?”
“我们就是想让你帮我们写个剧本。”
剧本?我眼睛一亮,腿也跷成二郎腿,摆起架子来。我托着下巴看着他:“剧本嘛,那倒没有问题。不过,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做导演?”
他大气地一挥手:“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愿意,编剧,导演都让你来做啦。”
呵呵!看我到时候怎么整你。但愿到时候还能这么大度。
我挪到了他的笔记本前,打开了RD:“我有多少时间?”
他抓起台历看了看又扔回了桌上:“我们时间不多了,当然越快越好。三天怎么样?”
马上进入状态,开始在键盘上敲打。
采智脸疑惑地问:“你饿了?”
诶?我微愣了一下,一笑:“没有,不好意思,职业习惯!我是说小菜一碟,交给我好了。”
他摸摸头:“我怎么好象听到你说什么‘蛋糕’?”
我差点笑趴下了。“呃,这个是习语,跟蛋糕没什么关系。”
白远扬突然担心地问:“花木,这个剧本里不会也夹杂英文吧?”
我一笑:“放心,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最爱国。”“那你刚才怎么说英文?”文采智一副“抓住你尾巴”的样子,得意地看着我。
我只抽空瞅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没停。“我只是想帮你提高听力而已,这也有错?”
陈朋齐用胳膊碰碰文采智,小声地问:“采智,老实交代,你怎么认识花木这个大美女的?”
汪海洋也把胳膊架在了他肩上:“对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呃,你们先聊着,我去外面看看形势。”
“看什么形势啊?台湾局势良好,大陆一片繁荣。”
采智头痛地揉揉太阳**:“就那样认识的,没什么好交代的。对吧?花木。”他求救的眼神看向我。我故意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我觉得有必要交代。你不想说?“我的表情就像在征求他的意见。他忙不迭地点头。
我狡黠一笑:“既然你不想说,我说好了。”
“对啊,花木,你说,你说的肯定比他说得精彩。”大家似乎看出另有奥妙,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采智窘得不得了,在一边坐下:“你气还没消啊?”还一边用无奈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一摊手:“这怎么能怪我呢?我一向不愿意扫兴,况且,盛情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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