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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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曾省吾的来信,刘显非常吃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刘显是何等人也,自幼熟读兵法,对用兵之道了如指掌。都都山寨的战局已经非常明白,松风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正面。刘显的部队在正面,从正面进攻的难度很大,松风一定防备的很严。从背后攻击,虽然地势险恶一些,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很容易成功。刘显并非草包他也深知,曾省吾的部队已经到了山寨后边,拥兵五万人之多,出其不意的拿下山寨,是有很大的把握的。刘显脑海里立刻闪出“人家在让功!”一个巡抚,当地的最高行政军事长官,把眼看快要到手的不世之功,拱手让与了他人,真有点不可思议,但毕竟人家如此作了。“此乃高风亮节呀!”刘显尽管感觉有点不舒服,还是发自内心的赞叹,还是很感激这位巡抚大人。
按照与曾省吾定下的作战计划,刘显连夜安排兵力,让其他四个将领带所部的兵马迅速攻占分山寨,而他带领的五万人马迅速穿插,直指都都山寨,要一举拿下山寨。
松风的分兵计划设想是很不错的,在山寨周围设立分山寨成相互犄角之势,然而却分散了力量。分山寨失去了地势之利,没有了统一的指挥,这些乌合之众早已被九丝山之败吓破了胆子,看到官军兵从天降,像潮水般的蜂拥而来,迅速被瓦解,四处逃散。官军不优待俘虏,见人就砍,一时间被杀无数,血流成河,整个大地都被染红了。
曾省吾队伍也在猛烈的攻山,在后山弄得动静很大,后山的山崖上几乎都是官军,士兵们不顾一切地往上爬,来势汹涌,大有海水倒流之势。
松风接到僰人报告,心里非常吃惊,这些官军是从何而来,尤其是后山的官军简直是神兵天降。正面的官军如此的迅速,很快形成包围圈,并且同时发起进攻,也是他所始料不及的。松风没有学过几天兵法,对大兵团作战没有经验,白水涧之战时凭借地利取胜的,眼前的战斗情况使他很慌张,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传令下去,让他们相互支援,互成犄角之势,不要乱了阵脚。”亲兵得令下去传达去了。自己忙着从山上各处抽调人马,防御后山的官军。两面受敌,总共有区区两万人,而山上仅有五千多人,顾前不顾后,忙于应付,渐渐的露出了败象。
“他们终于又找来了,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这些僰人平日里看着很凶猛,打起仗来不堪一击,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啊!”松风嘴里念叨着,站在山上,望着前边阳光照耀得下的山下,仿佛看见了那里正在开展的一场激烈的战斗,看到一片片的僰人倒在官军的大刀下,迸出朵朵血花,尸骨堆积如山,血流成河。只觉得两腿酸软,两眼发黑,心灰意冷,最后无力的坐在山岗之上。金沙江水汹涌澎湃,在远处的山下蜿蜒而去。山峦间松竹叠翠,风声阵阵,犹如千军万马在怒吼,厮杀、呐喊。他那白皙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双眼盯着前方,没有一点表情。“现在应该怎么办?如何挽救败局?”他在苦苦的思索着,头疼欲裂,松风走进帐房,对一个僰人说到:“去把首领们叫来,我要开会!”
松风坐到蒙着虎皮的大椅子上,这把椅子以前是山寨寨主的交椅,自从松风来到山寨之后,这把交椅就归他了,他做了山寨的老大,成了山寨的最高统治者。坐在交椅上,他的思绪万千,像云像雾,飘浮不定。想想他这一生精彩纷呈,做过巨富,也受过贫穷,曾经有过无数的女人,也作了堂堂的教主。他是日月神教的总坛主,呼风唤雨,叱咤风云,这一生应该满足了,即便是今天死了,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雨儿和各位头领到了,向高坐在虎皮大椅上的松风行礼:“祝总坛主万寿无疆!日月神教,一统天下,天下无敌!”场上的情景,真有点像金庸老爷子笔下,日月神教朝拜东方不败的情形。
“现在,大兵压境,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刘显十四万大军把我们团团围住,山下各分寨都传来警报;曾省吾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五万人屯兵后山,在我们背后正在猛烈攻击。各位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各位有没有退敌之策?”松凤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还是那幅无所不能的神态,现在表现得从容自如,悠闲自得,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让手下人心里有了底,有了信心。

“一切听总坛主的安排!”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到。
“刘显现在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恐怕连只鸟也飞不出去,我们山上山下仅有两万之众,山下没有险处可守,这座都都山寨远非九丝山可比,情况不是很好,看来只有死战到底了”松风像是给大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雨儿自从见到刘显以后,思想起了极大的变化,恨透了这场战争,产生一股厌战情绪。“总坛主!”雨儿轻柔的叫了一声,松风看到雨儿露出亲切的笑容。不过这时的笑容是亲人间的爱的笑容,早已没了前几年的色狼般的眼神和笑容了。松风自从练上《葵花宝典》,松风无论在生理上,还是在心理上,正在悄悄地着变化,对女人渐渐的失去了兴趣。与雨儿的早夕相处,代之以了浓浓的亲情,到真象是一对亲生妇女。“你下令让我们的人撤退吧!你想想,我们山上仅仅几千人,实在挡不住官军的十几万人,我不想看到这些无辜的老百姓死于非命。我们可以把这座山让给刘显,我们到深山里躲一躲,官军不能在山上呆一辈子,等他们走了以后我们再回来。”听了雨儿的话,松风叹了口气说:“现在晚了,已经被包围了,我们往那里撤呢?”“燕窝洞,我们早在那里藏下了许多的粮食,足够我们吃上一年的。”“我的孩子!不行啊!不说能不能出去,单凭过雪山草地这一项就很难做到,老人、孩子、妇女是过不去的。”都都山寨的头领说道:“汉人的头领都不是人,说话不算数,惨无人道,除了爱金子、女人,就会算计人,没有一点人味,如果我们打败了只能是死路一条。不如和他们拚了!来个鱼死网破。”阿四有点惊慌得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雨儿又说:“我们与朝廷作对,是打不过官府的。天有多大,地有多广。我们都都山寨在天下仅仅是一个点点,在全国地图上连一个点都轮不上。我们是小草,朝廷是大树,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行了!不要说这些泄气的话。大敌当前我们只有同仇敌忾,与敌人决战到底,或许还有一条活路。”松风有点不耐烦地说。阿四看着松风生气的样子,关切地问:“我们究竟应该这么办?”“我们可以分兵两处,一队在这里以佯攻,抵抗官军,给官军以突围状;一队打前站,从后山的两军结合部悄悄得到燕窝洞,做好准备,我们到哪里避上一阵子。”
“报!官军攻上山了。”一个僰人慌张的进来报告。
松风从虎皮椅上蹦了下来,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没有说什么,说了一声:“走!看看去。”带领众头领出了大厅。外边官军像潮水般的拥了上来,杀声、呐喊声,惊呼声、哭叫声连成一片。一个僰人小头领上前汇报到:“官军从四面八方攻了上来,正面的三面是刘显的人马,山后边的是四川巡抚曾省吾的五万大军,我们被包围了!”“来得正好!我正愁他们不来呢?!去吧我们缴获的那十门大炮给我支起来,用炮给我轰;让弓箭手做好准备,不要舍不得弓箭,有多少使劲的给我放。”“是!小的明白了。”这个头领转头布置去了。松风有对都都山寨的寨主说到:“寨主!战斗打响后,你带五千兵士从后山冲下去,前往燕窝洞隐蔽在哪里等待我们”。“是!”都都山寨寨主应声而去。松风看着陆续上来的官军,对僰兵命令道:“火炮准备!”过了一两秒钟把手一举:“放炮!”十声剧烈的声响,带着火舌喷向密集的人群,官军立刻到了一片。官军士兵一惊,都迟疑不前卧倒在地上,不敢动弹。
由于大炮,是僰人在前几天刚刚缴获的,技术不是很熟练,第一轮过后,僰人不知道还要填第二次,站在哪里像没有是的人似的。官军一见,马上又起来往上攻。松风见此情景急得直跺脚,赶快命令放箭,于是箭如飞煌。前边的士兵又到了一片。官兵军官见此情景督促士兵往上猛攻,尽管僰人火力凶猛,挡不住官军人马众多。已有近二十万人,攻打仅有两万乌合之众,没有半天的光景,就被打得屁滚尿流,稀里哗啦,溃不成军了。官军犹如海潮般的一浪涌过一浪,山上除了僰人的尸体,就是官军的士兵,大明国的旗帜在都都山寨上高高飘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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