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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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正在听取韩之忠的汇报。他只是默默地听着,一直不开口讲话,直到韩之忠汇报完毕。
“看来。他们两人是铁了心要一块离开高公公了。”张居正略有担心的问。
“很有这个可能,听阿宝的口气他们是在真心相爱,他想要带李诗烟离开京城,恐怕近几日就会采取行动了。诗烟的态度还不太明确,不过,他们已经回到高府,从等高公公这么长的时间这个角度来看,这个女人不简单,一定会有出人意料的主意。以她的出身看,我认为她是不会和阿宝一起行走江湖的,都掉已得到的一切。她一定会留恋京城繁华富裕,养尊处优的生活,因此,我个人以为她是不会离开北京的,去到什么世外桃源,当什么陶渊明的。”
“咳!这对狗男女,像猪狗似的,凑到一块就会弄出的事来。你做得很对,应该及时地劝住他们。如果他们出走了,高公公心里肯定会不痛快地,记恨与我,要嫁祸于我,我和他的关系就不太好处了。我们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一定要阻止诗烟他们出走,不能让他们再坏我们的事了,必要的时候你可以采取点行动,不要客气。”高力宝本身就与张居正关系极好,在高的帮助下他才走向首辅的位置,因此张巨正对处理好与高的关系格外注意。高力宝现在红遍朝野,是皇家最亲敬的人,最亲信的人,可以说,他就是皇家的影子,他的话就可以代表皇家,得罪不起呀!当初,栗人杰就是前车之鉴,他不是首辅吗?大权在握吗?照样轻而易举的被高所打倒,张巨正不得吸取教训,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大人有所不知,通州的迎宾大酒店和前门的富华大酒楼都是高公公的产业,分别由小凳子和安心两个小太监经营,每年从这里取得大量的收入,供他们平时的开支花销。”张居正知道这两个地方,知道这里很豪华奢侈,是个不错的去处,他也很向往,但令他吃惊的是他的主人竟是高力宝。朝廷明令不许官员们经商做生意,身为大太监的他竟带头违反朝廷的规定,怎么能行。转念一想,即便如此,谁又敢说点什么呢?除非你不要官位和自己的身家性命了。
韩之忠接着又说:“阿宝不用考虑,他不过是一介武夫,深恋着诗烟,一定会听诗烟话的。而诗烟是不会抛弃高力宝这个大靠山,去享受什么田园风光的。她还没有蠢到哪一步,她需要的是:一方面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有自己的幸福,有自己的爱人,甚至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另一方面,他又不愿意放弃高力宝给她的一切,放弃养尊处优的生活。他们现在在高府没日没夜地缠绵,无非是想刺激高公公,让他给他们一条好的出路,过上幸福的生活。我看将来,高公公必定会把他们安排在这两座酒店中的一座,这样也许对于双方都是个最好的选择,这也是李诗烟的理想的最好的归宿。”
“世界上有这样好的事情吗?鱼和熊掌能兼得吗?未来还是麻烦事?不如现在把阿宝处理掉算了!”张居正说道。
“大人,考虑过没有,为什么高公公对阿宝不采取措施,就他那点武功,根本就不是锦衣卫的对手,高公公要杀他简直是轻而易举,如捻死个蚂蚁。公公主要是考虑李诗烟,她本是青楼女子,又值风华年少,正是生理需求最旺盛的时候。走了一个阿宝,又不知会涌现出多少个阿宝,是杀不尽的,会有无尽的烦恼,这就是高公公迟迟没动手的真正原因。咱们把阿宝给处理了,回头诗烟不断的给高公公制造麻烦,公公还会埋怨我们的。不如让他们自己来处理这件事,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就怨不住咱们了。”
韩之忠真是个人才,文武双全,思路是那么得清楚,敏捷,分析入情入理,处理起事情游刃有余,难怪短短的时间让张巨正引为心腹,还把他当成心腹,竟然把自己视同心肝宝贝,疼爱有加的小女儿许配给他,他将要成为张巨正的东床快婿。他有一个非常光明的未来,有这样一个老岳父,加上高力宝的喜爱,现在,他年年轻轻就已是一品御前带刀侍卫,未来肯定会有很辉煌前途的。
张居正不再说话了,他不想为这点小事去费心,眼下,有多少军国大事等着他去处理,只要不因这件小事儿,坏了治国安邦的大事即可。他不想受到高力宝的猜忌,落得栗仁杰的悲惨下场,仅此而已。
“李诗烟非同一般女子,天资聪明,只是命运不济,才沦落风月场。她在风月场上,经历过无数人,阅世很深,富有心计,一定会利用高公公对他的宠爱,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的。”韩之忠见张巨正不言语,已想到他在想什么。

张巨正:“这个小女子究竟想得到什么?”
韩之忠道:“无非是想,既得到物质上的满足过上富足的生活,又要得到生理上的需求,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件事对别人是一件难题,对她来说很可能做到。大人可以想想,高公公对诗烟仅是精神上的寄托,没有任何生理的需求,只要诗烟不离开他,还可以见到她,我想公公是会让步的。如果把他们安排在酒店里生活,两方面的问题都解决了。同时还可以用诗烟他们作为挡箭牌,挡住别人的口舌,岂不能好吗?”
“想不到哇!一代大太监,聪明绝顶,竟败在一个小丫头手里,让一个女人左右自己,真是可悲呀。”张巨正叹道。
“大人!并不是高力宝愚蠢,而是他用情太真,太专。是感情这个东西,让他走到了这一步。我看,高公公还没有下决心,至少还没有想透。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很难,他一定要深思熟虑。李诗烟他们在高府天天无休止的**,就是要刺激他,让他尽快作出决定来。”
“可是,李诗烟会做生意吗?把这么大的一个产业交给她,高公公放心吗?再说,这阿宝本是天马行空,来去无常的人,能在生意场上厮混吗?”张巨正抛出一系列的问题,等着年轻才俊的回答。
管家进来催他们入场,家宴就要开始了。今天是张巨正的四十八岁生日,按照他的意思,国事千头万绪,这个生日就不再在举办了。别不过家人的劝说,只好同意在小范围内举办,不通知外人,除了家人,还有韩之忠这个未来的女婿参加,再没有邀请外人。
在一阵热闹后,宴会开始了,儿女和来宾都纷纷给寿星老祝寿,为独不见小女儿媚儿,张巨正和韩之忠有点纳闷,不知这个鬼精灵在搞什么鬼。歌舞表演开始,大厅中,十名婀娜多姿的美女向正中聚合,一曲荡人心魄的丝竹声轻扬而起,只见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的从天而落,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些美女也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在漫天花雨中,一个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的出现,随着她那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犹如盛开的牡丹花。
此时丝竹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脚足尖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美女们围成一圈,玉手挥舞,十条红色的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红色波涛,少女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手中捧出一个巨大的“寿”字。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奇声、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这个少女就是张巨正的小女儿,最古怪精灵,小脑子里有无数的想法,深的张巨正老两口的欢欣。今天这个创意,就是她一手导演的。之忠看着未婚妻如此的多才多艺,又美貌骄人,心里充满了爱意和欢欣。随着**的掀起,大家多沉浸在这热闹欢快的场面中。张巨正和韩之忠有事情要商量,在一阵鼓掌和嬉闹后,悄悄地退了出来。张居正对韩之忠说:“媚儿,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其实韩之忠的心也在沸腾,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如此的美丽动人,那一个男人不是热血沸腾,听到老丈人夸自己的未婚妻,竟然高兴的脸也红了。张巨正看着年轻人的大红脸,没有说什么,只是“哈哈!”笑了起来。
张巨正对韩之忠说:“继续说咱们的。李诗烟算盘打得不错,不过。这些财产也是高力宝辛辛苦苦挣来的,能转给他们经营吗?”
韩之忠虽然可以经常见到未婚妻,热恋中人儿,每一次相逢都是令人激动地,况且,在这个场合,面对如此美貌而又多才多艺的娇女,他还回味着刚才的场景,脑子里充满幸福和甜蜜。听见先生问他,才赶忙把心神收了回来,回答先生提出的问题。
“这一点可更有点困难,不过比起失掉心尖,要合算得多。你想,他们谁都不会经营,只有靠小凳子去管理,大权还掌握在高公公的手里。只不过为他们开支了一点花销,给了一个虚名罢了,对公公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韩之忠接着又说:“不过,这是需要一个人,去做高公公的工作,让他明白里边的玄机。在下看来,只有先生能够胜任了。玉成此事后,多方面满意,至少高公公不会再埋怨先生您了。”
“好吧!就按大侠的主意办。高公公那里由我去做,不过,你要看好阿宝,别让他们偷偷地走了。”张巨正心头的疙瘩解开了,眉头舒展了,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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