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隔阂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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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珑看着地上明教士兵的尸体,还有旁边大片还未干涸的鲜血,知道整件事情发生未久,不如趁现在追出去查个明白,这么一想,拔腿就往大牢外走去。
“不好了,有人劫牢了!”一个送饭的明教士兵在看清大牢里景象的瞬间,慌张扔了手里提着的篮子,跌跌撞撞地跑了。
玉玲珑在朦胧的月色下寻找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有收获,到了第二天清晨,只好失望地回到驿馆。
“站住,是你放了石彦威,还杀了明教的士兵?”刀光闪烁,瞬间已经到了头顶,硬生生地在离脖子一寸距离停留下,抬头一看,方京正瞪着眼,提着刀,在尖锐的质问她。他的后面是方腊、方七佛和青龙寨众人,人人的脸色都很古怪。
玉玲珑一怔,随即说:“我怎么会这么做呢?你误会了!”
方京冷笑道:“不是我误会你,现在大家是大家都怀疑你!”
“为什么怀疑我?”她有些不明白。看人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衣服上沾染了不少的血渍,白衣沾血,显得特别的显眼和刺目。
李荷通有些不安,开口问道:“昨晚一夜未归,你去哪里了?”
玉玲珑回答:“我去看望二哥,可是去的时候发现二哥被人劫走了,我寻了一夜,可惜没什么发现。”
方七佛接口嚷道:“听听,贼喊捉贼了,人不就是你劫的吗?”
“你胡说!”凭什么诬陷人,她才不要。
方京冷然喝道:“深更半夜,你偷偷摸摸的定然没什么好事情,现在守牢的士兵已经被你杀了,你以为就死无对证了吗?可笑!”
方七佛厉声道:“想必你身上的血是明教弟兄的血吧!”
“我怎么都不会杀自己的弟兄的!”她生气地喊道。
方腊脸一黑,喝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来人,给我绑了!”
凌毅帆上前几步,脸上满是惶急的神色,忙说:“圣公,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说绑就绑呢?”
方腊目光冷然:“就凭她擅闯大牢,就能定她个死罪,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李荷通近前躬身道:“圣公息怒,我会妥善处理这事情的。”
“那好吧!”方腊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说,就拂袖而去。
空气异常的沉默,沉默里有着明显的不安。
凌毅帆咬了咬牙:“大师兄,你要怎么处理?”
李荷通无奈地说:“还能怎么办,照圣公说的办吧。”
林雪峰一听,心头大急,忙说:“寨主,前几天才绑了二哥,人都不见了,现在你又要绑玉儿,这也太离谱了,咱不能尽和自己人过不去!”
彭辉看了一眼玉玲珑,痛心地说道:“玉儿,你做事也太没分寸了,也不想想后果!”
玉玲珑有些愧疚:“对不起,我只想到要去看看二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凌毅帆沉吟道:“大师兄,你就在圣公面前替师妹求求情吧。”
李荷通默然片刻,轻轻吐出一句:“求情,你认为圣公能听得进去吗?”
玉玲珑看到大家为难的样子,心中不忍,她此刻才明白二哥当日的境况,被人冤枉,却有口难辩的滋味是如此的苦涩!于是开口说道:“大师兄,我自己去牢里呆着。你们也都不要为我费神了,是我冲动的结果,我自己来承担。”
“不可以,玉儿,我不让你走。”裴云霜上前一把攥住了玉玲珑的胳膊,玉儿感觉她的双臂因激动而轻轻地颤抖。
玉玲珑用力握住了云霜的双手,轻轻地阻止道:“霜儿,你不要这样,我不能让局面变得更糟糕,何况现在随时都要有面临大敌的准备,我的事只是小事罢了,圣公也没说要把我怎样。”
众人见她说得有些道理,也就不再言语。
昏黄的火烛在阴暗的牢房里不停地跳动,照耀在玉玲珑的脸上,后面的墙壁上是她孤寂而拖长的阴影,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苦笑,昨天,这还是二哥呆的牢房,今天自己却陷身在此,人生,怎么就这样的难以预料,四个明教士兵的尸体已经被拖走,地上的血迹也被冲洗了一遍,可空气里还隐隐泛着一股腥味,闻得她很不舒服。
“听说是里面的姑娘把咱们弟兄给杀了,还劫走了石彦威。”
“看不出来她还有这样的本事。”
“青龙寨出了这么两个叛徒,圣公怎么还能信他们呢?”
“嘘,我们只要管好人就好了,别的还是不要管了。”
听外面交谈的声音就知道守了不少的明教士兵,看来有了二哥的教训,圣公把她当成重点的防范对象了。
时间安静缓慢地流逝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想了好多的她脑袋有些发晕,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她退到一旁的稻草堆上躺下,慢慢地合上了疲惫的眼睛。
凌毅帆带着裴云霜来到大牢外,一群明教士兵持械拦住了他们。
凌毅帆请求道:“我想探望一下师妹,请兄弟们通融一二。”

士兵冷酷地回答:“不行,圣公交代不许青龙寨任何人探监。”
裴云霜央求道:“各位大哥,就让我们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好吗?”
士兵不耐烦地回答:“少罗嗦,快走,否则把你们抓起来了。”
凌毅帆拉了云霜退了几步,说:“看来圣公对我们的戒心更大了,算了,我们回去。”说罢,定定地看大门紧闭的铁牢,眼中闪现复杂的感**彩。
裴云霜神情凄然,低声言道:“玉儿一个人在里头一定很孤单,也很害怕。”
凌毅帆闻言一震,脸上浮现一丝痛苦的神色。
踌躇了片刻,两人极其惆怅地离开。
方京来到大牢,他接过送饭士兵手里的饭菜,把饭菜送到牢房门口,有些惊奇地看着里面熟睡的姑娘,轻轻地把饭菜放在地上,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自语:“真是个奇怪的姑娘,关到牢房里还能安稳地呼呼大睡!”他轻笑着摇摇头,忍不住借着灯火的光亮多看了几眼,才有些不舍地转身离开。
耳畔传来飞珠撒玉的声音,睁开眼睛,溪流瀑布,繁花绿草映入眼帘,置身于景色宜人的山林中,竟有一时的迷离恍惚之感。忽然,他清醒过来,自己不是应该身在大牢吗?怎么会跑了这里来了?黑衣人,明教士兵的惨死,昨晚的情形立刻重现在他的眼前,对了,自己昨晚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然后就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闯进大牢,一现身就迅速杀死了守卫的士兵,自己也被他点了**道,没想到就被带到了这里。
石彦威站了起来,辨认了一下方向,摸索着寻找要走的路。刚来到大路上,就听得有人叫道:“快看,明教的叛徒石彦威,大家不要放过他!”一群红巾军蜂拥着朝他奔来,只怕眼前的形势是讲不清,道不明的,他不愿意和士兵发生冲突,施展轻功,往一边奔去。
明教士兵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喊着:“别跑,站住!”
石彦威不理,依然走自己的路,忽听得后面格斗声大起,不由惊疑地停了脚步向后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正和士兵们热战,看那功夫绝对是顶尖的高手,眨眼间,红巾士兵已倒下了好几个,他急忙趋前细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要寻找的韩泼五!
石彦威脸上闪过一丝愤怒,连忙喊道:“韩世忠,你住手!”
韩世忠闻言朗声道:“我说石兄弟,我这是在帮你,你怎么对我大呼小叫的。”说话时,又有几个士兵在他的手下丧命。
石彦威厉声叫道:“我知道你是宋军的将领,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你有什么花招尽管冲我来,别杀我的弟兄。”
韩世忠不再恋战,收手跳了出来,飞过来拉了石彦威奔了一程,然后站定松手道:“你说得对,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在你我相识那天,你跟踪我到茶馆这段时间我就看出来了。”
石彦威脸色一青:“原来你知道我跟踪你。那你当时为什么放过我。”
韩世忠得意地回答:“要是当时戳破了,哪里有现在的好戏呢?”
石彦威怒道:“你真是挖空心思!那么昨天劫牢的事也是你干的了?”
韩世忠笑道:“你真聪明,这哪里是什么挖空心思,我略施小计就把方腊耍得一头雾水,他还真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你不要污辱圣公的名声。”
“他那么不信任你,你还替他说话!”真是不理解。
“那是我的事情!”
“你还不如趁早弃暗投明,跟了我吧,跟着魔教造反实在是可惜了你。”韩世忠一脸的期待。
“你少废话,今天我们就做个了断吧,我输了任你处置,我赢了你就听我的。”
“哈哈,有趣!小子,你输定了!”韩世忠眉毛一扬,似乎听到一个笑话,令他十分开心。他扔掉兵器说,“那我们就来几招吧,记得把好功夫全使出来哦。”
石彦威瞥了一眼对方,微微冷笑着,也不说话,暗暗运气,跳过来对着韩世忠当胸一拳,是一个猛虎取心的姿势,对方身子一倾,让过拳锋,用胳膊格开了挥来的拳头,然后,一翻身子,飞起一脚,向石彦威踹来。
石彦威待他一脚进门,空翻躲闪开来,站直身子,横扫一腿,也被韩世忠轻易地避开。
一来一去,过了十个回合,还是不分胜负,韩世忠自负地看着对方,决定拿出看家绝技,只见他双掌翻飞,一掌化为十掌,虚虚实实,变幻莫测,从四面八方向对方攻去,石彦威穷于应付,心中一慌,竟然被一拳击在胸口,狼狈地退后了几丈。
韩世忠收拳立定,唇边勾起得意的笑容:“怎么样,说话算话吧。”
石彦威不自觉地咬着下唇,扬着头道:“是我技不如人,只求一死,还望成全。”说罢,目光落到自己的脚边,脚一勾,顺手抄起韩世忠扔下的那把刀,就要往脖子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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