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密书见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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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毅帆和石彦威一同回去驿馆,一到大门前,凌毅帆就扯大了嗓门喊道:“大家快出来,看我给你们带什么礼物来了!不看会后悔的!”
青龙寨众人听到呼声,齐刷刷地跑了出来,见了生龙活虎地站在那里朝他们微笑的石彦威,俱都愣怔在那里。
“怎么了,你们都傻眼了吗?是不是我的礼物够惊喜的啊?”凌毅帆笑着打趣道。
还是彭辉最先反应过来,跑过来用力握住他的手,动容地说:“真的是二弟,我还以为这回又是在梦里遇到你!”说了一句就开始喉头哽咽起来,眼眶也湿润了。
众人一见,无不感动,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唯有刚刚伤愈的林雪峰板着一张脸,有些生气地看着石彦威。
石彦威自然也注意到林雪峰的表情,知道他这是为自己那天的行为耿耿于怀,于是拍了拍彭辉的肩头,主动地走到林雪峰的跟前,带着微笑,夹杂着些许愧疚之意道:“三弟,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我这不是回来了,看来我那天的选择是正确的。”
林雪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敢抛下我一人试试看!”
石彦威拱手笑道:“是,再也不敢了!”
两双手紧紧地相握在一起,兄弟情深,真正令人羡慕,更令人感怀。
“好!好啊!”听得一声发自内心的赞叹声,声音很熟悉,也很有威严,不用看,他们也知道是圣公方腊来了,抬头一看,果然,方腊带了一干将领走了过来。
“圣公!”大家都恭敬地叫了他一声。
“今天我们干了漂亮的一仗,石兄弟也回来了,我们就来喝一杯吧。”
“好!”大家爽快地答应了,一起来到驿馆附近的“会仙楼”。
会仙楼是间雅致的酒楼,装修的风格渗透了西湖的山水,它的位置也让人置身于山水风光之间,西湖的美,杭州的水,放眼远望皆可得,让人有说不出来的惬意和舒坦。
坐了满满的两大桌,要了西湖的名小吃:龙井虾仁、叫化鸡、五柳鱼、西湖鱼羹、东坡红烧肉、脆炸响铃、西湖莼菜等等,也要了杭产名酒“趁梨春”。
上了酒菜,菜没吃多少,男子们就开始连连地喝酒,尤其是方腊、方肥不停地过来跟弟兄们干杯。半个时辰下去,两个人都喝得面红耳赤的。
玉玲珑和裴云霜呆呆看着这两个男子,都觉得不可思议,也太会喝了吧,酒量好的没法形容啊!
“人若不喝酒,白来世上走!”方腊开始步履蹒跚。
“来,再来干杯!”方肥还真是喝上了口,欲罢不能。
“酒量就是男人的胆量,来,大家一起干一杯!”方腊微有醉意,但讲话毫不含糊。
既然听到圣公这么说,大家不好意思拒绝,端起酒杯一口喝完了杯里的酒。
方腊一拍桌子道:“好!感情深,一口闷!弟兄们对我方腊真是情深义重啊!”说罢,他眼睛扫了一下众人,来到两个默然无语的女子身边,笑着说:“看吧,我们只顾自己喝酒,把两位姑娘晾在一边了,来,我来敬你们一杯吧!”说话间,店里的伙计已经在她们面前倒好了酒。
“这”裴云霜听说要喝酒,脸有难色,记得上一回喝了醉了酒,不知道有多么难受,她再也不想尝试酒的滋味了。
“云霜姑娘,圣公的美意你怎好意思拒绝呢?”说话的是大眼方脸,体形略胖的青年男子,唇边留了些微的短须,一说话就眼神流溢,眉毛飞舞。
他名叫方京。因为英勇善战,被方腊提升为将军,跟在方腊的左右。
裴云霜看了他一眼,便将眼光移开了,见方腊一脸期待的神情,又不好意思回绝。
玉玲珑知她为难,说道:“圣公,云霜不爱喝酒,我来替她喝掉如何?”
“好!”方腊一饮而尽,“姑娘请吧。”
玉玲珑端起酒杯,这酒的味道她是尝过的,酒性虽烈,但喝上两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就爽爽快快地一仰而尽,第二杯紧接着倒下肚子,才觉得够呛,以前是慢慢的品,跟急饮的感觉原来是大不相同的。
“好!姑娘真是好气魄!”方京拍手笑道,提了酒壶朝她缓缓走来。
“姑娘,能否和在下也干一杯呢?”他的眼里是一副挑战的神气。
看他白白净净的脸色微红,眼神自信,貌似这人的酒量不同寻常,跟他喝是不是要陷入尴尬?
“看来人微言轻,姑娘是不愿意和再下喝了。”方京的脸上满是失望,一双眼睛深沉地揣摩着她的想法。
“倒酒!”她认出眼前这个男子,曾经在程府门前匆匆见过一面,那时候他还是个无名的小卒,想不到如今竟然成了方腊身边的红人,看来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她才不希望被他看瘪呢!

方京似乎有些意外,随即恭敬地给她倒满了酒,二人碰了杯子,各自饮下。
方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好事成双,姑娘再来一杯吧。”他那若有所思的笑意牵动了嘴角。
“方京,你不是想要灌醉她吧?”林雪峰忍不住说了一句。
方京瞟了一眼脸色微变的林雪峰,高声笑了出来:“哈哈,能不能喝姑娘心里自然明白,你又何必着急呢?如果你要英雄救美,须得以三杯抵一杯,你可愿意?”
“谁怕谁?”林雪峰走了过来,瞪着一双喝得红红的眼睛。
玉玲珑想到三哥伤病初愈,多喝怕是对于身体有害,不愿他为自己强出头,就坚决地说:“三哥,还是我自己喝吧。”说着,拿了方京手里的酒壶,给自己倒了起来。
“叮!”碰杯的声音。
然后,各自一饮而光,完了她还不忘加上一句:“真是好酒,好酒啊!要不要再来一杯?”
方京嘴角的笑意有些生硬了,赞道:“真是好酒量!”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估计错误了,看她连喝四杯,居然气息自若,神态如常,说不定是个中高手。
正在思索之际,凌毅帆凑过来说:“方京,你如果觉得不过瘾,咱们来干几杯,包你喝得痛快!”
彭辉也过来说:“下一个还有我!”
方京讪讪笑着:“哪里,哪里,喝得够痛快了!大家吃菜吧。”
“好,大家吃菜,等喝到肚里的酒过了再喝!”方腊高声招呼,众人都回到位置坐好吃菜。
玉玲珑和裴云霜看了几眼斗败的满脸丧气的方京,心中快活,不由偷偷地笑着。
石彦威倒是想起了正事,开口道:“圣公,我有要事禀告。”
方肥看方腊已经有了七分醉意,便笑道:“石兄弟,你有什么事情还是是明天再说吧!”
见石彦威露出些思忖之色来,方腊就说:“好吧,石兄弟,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来。”
石彦威整肃仪容,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正要开口,忽听得“嗖”的一声,伴随一束白光明灭,从窗口飞进一把两寸长一指宽的飞镖,牢牢地钉在了桌子旁的壁板上,众人的目光一齐“刷刷”地望向飞镖,眸子里浮现无限的惊讶。
“什么人?”反应快的几人已经跑到了窗边,睁大眼睛四下里望,哪里有什么可疑的人物?是什么人来去无声,端的是好功夫!
方七佛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一把将飞镖从壁板上拔了出来,拿下上面穿着的一张纸条,迅速地拆开来看了起来,他只扫了一眼,嘴唇就颤动了起来,紧接着抿紧,嘴边明显地闪过一丝愤怒。
众人见方七佛脸色如此难看,忙问:“上面写的是什么?”
方七佛将纸条递给方腊,没好气地说道:“圣公,你看,咱们这里出奸细了!”
众人闻言,皆是震撼。
方腊疑惑地看了眼纸条上的内容,眉尖一挑,抬眼时目光里满是犀利的寒光,直直地射向石彦威,仿佛要洞穿他的内心,然后用不信任的语气说:“石兄弟,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石彦威不明白所谓何事,神情自若地接了方腊递过来的纸条,不看不要紧,一看眼睛骤然瞪得老大,只见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一行楷字:“石彦威,多谢你提供的情报!”
方七佛早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用手一指石彦威,呵斥道:“好啊,原来你与宋军有勾结,今天来的王禀难道是你引来的?”
石彦威镇定了一下,说道:“大家还是听听我刚才要禀报的事情吧。”
“我想大家现在也无心听你刚才要说的,还是说说眼前的事情吧。”方京的语气也是咄咄逼人。
“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彭辉甚是替他着急。
石彦威苦笑了一下:“大哥,难道你也信这纸条上的话吗?”
彭辉无声一笑:“我怎么会不信你呢?”
“其实我刚才要禀告的就是关于我军奸细一事。”
说罢,把自己从苏州到杭州路上的所遇所闻详细地讲了一遍。
一说完,一直默然无语的汪公老佛说道:“石兄弟说的韩泼五确实听闻过,他是绥德人,真名叫韩世忠,幼年家贫,十八岁的时候应募入伍,性格粗犷、豪爽、嗜酒使气,人们给了他个绰号,呼为韩泼五。能挽强弓,勇冠三军,在对西夏作战中屡立战功。现在为王渊部下,是我们将要面临的强敌。”
石生感叹道:“原来真有韩泼五这号人!”
“你们看,这纸条上的落款是用狂草写的,这三个字不就是韩泼五吗?”彭辉有新的发现,激动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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