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以德报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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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驿馆门前,她一看傻了眼,一左一右立着两个人,脸色阴沉,双目圆睁,双唇紧闭,双手环腰。
玉玲珑感觉苗头不对,赶紧盛开笑容,调节一下气氛,小心谨慎地说:“嘿嘿,师兄,二哥,你们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居然连表情都一模一样哎。”
凌毅帆不买她的帐,剑眉一扬,问:“昨天晚上一定玩得很开心吧,现在才回来。害得大家都很担心。”
“是啊,”她开心地说,“想起来还真有意思呢,呵呵!哦,对了,快帮我扶一下三哥。我快扶不动了!”
石彦威忙扶过林雪峰,问:“怎么,他醉了吗?”
玉玲珑右手摸摸额头,掩饰说:“恩,差不多。”又对凌毅帆说:“师兄,你也帮忙一下。你们都去睡吧。”打发了之后,长吁了一口气,惭愧地对着他们的背影说:“谢谢你们了,不好意思哦!”
回到房间,倒头便睡,依稀梦里还有优美的箫声伴她睡眠。
玉儿伸个懒腰,睁开眼睛,看到窗外,晨雾就像一条白色的纱布,笼罩着大地。走出驿馆,眼前隐隐约约的树,隐隐约约的湖,浓雾把整个杭城都包裹在它那博大的胸怀里。
牡丹咳嗽的痛苦样子一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就去找了裴云霜,真诚地请求:“云霜,我有个朋友病了,你能给她看看吗?”
云霜点点头,问:“是谁呀,他在哪里?”
玉儿跑去街上,买了套男装,云霜奇怪地问:“送给谁呀?”
玉儿嘻笑着说:“自然是我喜欢的人了。”看她一脸傻愣愣的样子,就把衣服披到她身上,刚好,还不错。云霜急道:“怎么给我穿呀!”
“因为你就是我喜欢的人啊!哈哈!”她先是开玩笑,接着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她住的地方比较特别,所以我们要变一变身喽。”
云雾散开,一缕缕阳光给了大地一点点温暖,但还是寒意逼人。
百花楼门前,出现两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少年,其中一个拿着一把香扇子在胸前从容地摇着,正要迈步走向百花楼大门,另一个伸手抓住了她:“玉儿,这里是妓院,你进去做什么?”
玉儿用扇子轻轻地撩开她一双紧抓的手,笑道:“云霜,实不相瞒,我对这里的牡丹姑娘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我想请你看的就是她。”
“这------”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放心,现在你是裴公子,我呢,是玉公子,怕什么,镇定点。”玉儿给她鼓气,用欣赏的眼光说,“你看看,我的裴少爷眉目如画,貌比潘安呢!”
一句话把云霜逗笑了,没办法了,她这个朋友古怪的思想和行动特别多。
“哎呀!两位公子,欢迎光临!”
立时,一群姐妹围了上来,看到这么两个唇红齿白、美如冠玉的少年,谁甘拱手让人!
“好了!”玉儿板下脸来,用扇子把那些爪子全敲松开,不耐烦地说,“我们要的是牡丹姑娘,你们都到一边去!”
金妈妈过来满脸堆笑地说:“不好意思啊,牡丹她现在不能见客。”
“为什么呀?生病了吗?”
金妈妈咂咂嘴,说:“难得有公子这样关心我们百花楼的姑娘。”
玉儿不想和她罗嗦,拉了云霜就往牡丹房间闯,一进房门,大惊失色,牡丹跌在桌脚,软软地斜靠着,脸上毫无血色,清晰可见一块被打的淤痕。拉她起来坐在凳子上,她虚弱地笑笑。
“给我抓住她们两个,一个都不许她跑掉!”金妈妈带了一群拿木棍的伙计,疾言厉色地指使他们。
玉儿厉声叫道:“慢着,你这是做什么?”
金妈妈冷笑数声说:“昨天让你跑了,今天又送上门来,怎么能放过你呢?”
原来已经被认出来了,她冷冷地问:“你打了牡丹?”
金妈妈打鼻子里哼着说:“办不好我的事情自然要接受惩罚,打不打都是快死的人了!”
“可恶!”云霜举起身边的一条长凳子就向他们扔去,吓得伙计们连忙躲开,有一个砸到脚的“啊啊”大叫起来,她又拿了桌上的茶壶茶杯,朝着伙计狠狠地扔了过去。玉儿夺了一支长木棍,把它当成大刀来劈,横扫一大片。
冲出一条路,云霜拉了牡丹往楼下冲去,玉儿断后,百花楼里顿时如同炸开了马蜂窝,弄得鸡飞狗跳的。
一口气跑出了烟花巷,牡丹体力不支,她们不得不坐下来休息。
“铃铃铃------”居然跑过来一匹枣红色的马,看到她们停了下来。
看这马体形优美,全身密生长毛,威风凛凛,当是一匹好马,哪个粗心的主人把它弄丢了,眼看坏蛋就要追来了,先借来一用,她飞身上了马背,“快上马!”拉了云霜和牡丹坐在自己身后,一夹马肚子,它嘶溜溜吼叫了几声,龙腾虎跃般地朝前奔去,把后面追来的那群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跑了一段长长的路,云霜说:“前面是一片槐树林,还有一条小溪,我们休息一下吧。”

“好!”扶着牡丹下马,来到溪边,坐在一块石头上。
冬天的槐树林,空旷又萧条,幽静又寂寥。凛冽的北风嗖嗖地刮着,嘎吱嘎吱地摇曳着树干。槐树在与寒风的搏斗中显示出正直不屈的风骨,乐观向上的风貌。
溪水白花花,叮咚之声不绝于耳,泉水清洌甘甜,拘一口水到嘴里,真舒服。
玉儿把马儿牵过来,让它喝了几口水。仔细看这马,越发觉得它落落大方又高贵出众,周身除了四蹄踏雪,还有头部一线白毛之外,其余毛色都呈枣红色,鲜艳有光泽,摸起来像上好的丝绸布料。
这边云霜仔细看了牡丹的气色,又给她搭了搭脉。牡丹焦心地问:“姑娘,我这病还有希望吗?”
玉儿也凑了过来,关心地问:“怎么样啊?”
云霜神情严肃,站起来回答:“不是没有希望,但一时也不可能痊愈。除了用药外,平时多补充水分,进清淡流质类食物,尽量少吃蛋、牛奶、肉、蕃茄、鲜鱼、虾、蟹等的食物,还要注意休息好,否则,你的哮喘症状会越来越严重的。”
牡丹听了连忙点点头,忧郁的脸色稍有舒缓,可一想到自己出了百花楼,从今何处安身,悲从中来,眼泪就无声地淌了下来。
玉儿思考片刻,随即献策:“我替你想到了一个好地方,可以让你落脚,就是你那同村的大哥的家。”
牡丹惊愕地眨了眨眼睛,忙推说:“不成,我不能害大哥!我不能去。”
云霜不解:“怎么说是害呢?既然是你大哥,你落难,他能袖手旁观吗?”
“那就到我们驿馆好了。”
此话一出马上遭到云霜的反对:“不行,我们现在也是居无定所,东跑西跑的,牡丹她需要的是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怎么能跟着我们跑呢?”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你扔在路上吧。不管了,先送你到你大哥那吧。”
三人上马,先送云霜到了驿馆,驿馆的人都出去了,空荡荡的,云霜回房提笔写了张药方交给玉儿,说:“照这方子多抓几帖。”
玉儿照方子抓了佛耳草、老鹳草、开金锁、合欢皮、防风、碧桃干、全瓜蒌、旋复花等中药,把牡丹送到了程府。
青儿热情地跑了过来,用一脸疑惑的眼光看着牡丹,问:“玉姑娘,她是谁呀?”
看来牡丹是第一回到程府,这个大人也太小气了吧!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问:“你们少爷没回家吗?”
“刚刚回来一回,但又匆匆走了。”
“哦。”她有些失望,然后指着牡丹说,“是我的朋友,也是你们少爷的朋友,托你先照顾着,可以吗?”
听说是少爷的朋友,青儿爽快答应:“姑娘客气了,你放心吧。”
“还有这些中药,煎药的方法放在里面,也麻烦你了。”青儿接过中药,又极其懂事的扶牡丹到客房。
玉儿跟在后面,偶尔瞥见苏苏在书房里整理东西,就过去打招呼说:“苏苏,好啊!”
苏苏一看,露出甜甜的笑意,她的手里拿着一卷卷轴,正努力地踮起脚把它往书架的高层放。
玉儿笑着摇摇头,长着太娇小也是麻烦,过去顺手拿过来说:“我帮你放。”
苏苏叮嘱说:“玉姑娘你可要小心放了,这画可是少爷最宝贝的东西。”
玉儿笑着说:“那一定是稀世珍品了,我可以看一看吗?”
苏苏迟疑了一下,说:“那好吧,要小心哦!”
玉儿是个爱画之人,她一点也不敢疏忽,谨慎地打开画卷,这只是一幅小孩子的涂鸦之作罢了,哪里是什么稀世珍品?她咧开嘴角一笑,虽然笔法构图幼稚,但那画上的小女孩却也活灵活现。小女孩只有五六岁,显得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白净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看着看着,就觉得怪怪的,这个小女孩陌生又熟悉,眼角眉梢像一个人,但一时想不出是谁。糟糕,最近看什么都是似曾相识,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再研究上几眼,啊!怎么看起来有些像自己,确切地说是小时候的自己!
“啊!”苏苏惊叫,忙拣起地上的画儿,拍一拍尘土,还好,没破。
玉儿回过神来,自己一惊讶,一发愣,居然让画溜到地上了,看着一脸惊惶的苏苏,她歉意地笑笑,连连责备自己太神经兮兮了,这世界上相似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就认为是自己呢?何况也不可能是自己啊!真像三哥说的少见多怪了。
玉儿离开程府,骑着宝马,兜着风儿,尽情地享受驰骋的乐趣,穿越在密林小道时,见前面急速奔来一匹快马,忙将马儿调向旁边,当两马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快还我天龙!”长长的九节鞭像水蛇一般,闪电般笔直地飞向她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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