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脱困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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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三哥!”人未到,声先行,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玉玲珑风风火火地冲上了茶楼,眨眼奔到了眼前,满脸的兴奋和雀跃,粉红的小脸配上粉红的衣裙,怎么看都似夏日里刚刚开放的荷花一般惹人怜爱。
石彦威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她那乌黑顺滑,如丝飘逸的发鬟,怕弄乱了她的秀发似的,只一刻时间又缩回了手,喜道:“回来就好,还以为把你弄丢了呢?心里正着急。”
“我们的迷途羔羊终于回来了。”林雪峰仔细端详她,似笑非笑地说。
玉玲珑反驳说:“如果我是迷途羔羊,那你们就是不称职的牧羊人。”
林雪峰注意到她那身装束,惊奇地问:“那你身上的羊皮是谁送的?”
玉玲珑笑道:“反正不是你呗,总之谢谢二哥、三哥的挂心了。”
林雪峰不以为然:“谁挂心你来着?”
石彦威笑着对她道:“你三哥就是嘴硬,怕你被官府抓了,后来又去了一趟朱府确认,早晨还冒着大雨卖力的找你呢-------”
林雪峰焦急的俊脸上满是尴尬,连忙打断二哥的话:“好了,二哥,回来就好了,接下去该怎么办?”
石彦威沉思了一下说:“既然云霜姑娘没在这里,说不定已经回寨了,我们不如回去看看再说。”
玉玲珑也说:“我总觉得师兄和云霜同时失踪有些蹊跷,说不定两个人此刻在困在哪个角落里呢?我们回去的时候沿路注意一下他们吧。”
三人吃过饭,又喂饱了马匹,就紧催马匹,一路往青溪赶去,可等他们满怀希望地到达青龙寨时,心却凉了半截,因为凌毅帆和裴云霜根本就没回到寨中,他们到底在哪里呢?
其实玉玲珑猜测得不错,自从那日裴云霜跌下树,凌毅帆一看慌了手脚,也翻下树去,虽然及时抓住了云霜,但两人顺着山势一直往下滚落,直到被一棵大树桩给挡住了,卡在半道上,否则真不敢想象。裴云霜只是受了些皮肉之伤,凌毅帆就没那么幸运了,伤了腿筋,腿骨也脱臼了,根本就无法行走。
云霜想背他下山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作罢。幸亏她是个大夫,冷静地思考了之后,先把他的脱臼的腿骨还纳,然后在附近拣了许多的枯枝、干草等在大树桩处搭了个凉棚,算是临时的医苑和栖身处。
安顿好之后,去采草药,晒草药,捣草药,给自己和他治疗,这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她只求他的脚快快的好,能够站起来行动自如,这样就可以早日回去了,不必在这里过野人一般的生活。
他们住在这里已经整整五天了,这天,裴云霜照例去附近采了许多的野果子回来,说:“凌大哥,今天你觉得如何?腿上的疼痛好些了吗?”
凌毅帆头一点:“是啊,好多了,没先前那么疼了,你这大夫还真是了不得,我想,我要是从小就学医也不错啊,怎么就没学呢?”
裴云霜笑道:“其实学医挺辛苦的,总是要记些繁复的药方,也不能稍微糊涂,开错了药方可就要了别人的性命了。”
凌毅帆接过话说:“治病救人,救死扶伤,还有比这更让人感到骄傲的事情吗?”
裴云霜脸一沉,悲凄道:“可惜我爹爹一辈子救人,到最后竟死于非命,凌大哥,说什么好人有好报,我看都是假的。”
凌毅帆心一惊,明白她又在为她父亲伤怀了,就安慰说:“我不知道好人是否有好报,但我知道恶人他一定会有恶报的,等我们从这里出去我们就去县衙讨个公道去。”
看看四周的环境,还是那么令人绝望,根本就是个没人烟的荒山么,连个可求救的人都见不到。
“这几天辛苦你了,云霜姑娘。”他抬抬自己的腿,不再觉得痛苦难耐。
裴云霜压低声音道:“哪里话呢?你总那么客气,你现在受这份罪还不都是因为我吗?是我对不起你。”
“不要这么说,我会觉得内疚的。”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裴云霜坐下来,和他背靠在一起,这个狭小的地方,只有这样坐才舒服些,她若有所指地说:“其实,这几天虽然辛苦些,但觉得与世无争,如果,以后能够找个幽静的地方,搭个遮风避雨的小房子,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不管这世间的一切纷争和混乱,那该多好。凌大哥,你说是吗?”
凌毅帆点头称是。
两人各怀心事,沉默了一阵,眼见天空风云变色,阴云密布,黑压压的,似乎要下大雨。糟糕,云霜忙站起身来,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凌毅帆忙问:“云霜姑娘,哪里去?”
“我去拿些树枝来加固棚子。”
“不成,马上下大雨了,你这样去太危险了,况且,如果风大根本就无济于事的。”他拉住的她的纤手,她的身形一颤,红了脸。
忽然,天顶上裂开了一道道的缝,一条条银蛇在云端里直窜。接着不久,就是一响暴烈的雷声,它几乎要把整个的宇宙震碎了似的爆响着。电光一闪,照得半个山谷都雪亮,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居然一下子被击成两断!
云霜条件反射似地一下子捂上了耳朵,她生平最怕的就是雷电了,眼见好端端的大树顷刻间折断,不由吓得浑身发抖。“轰隆隆,轰隆隆------”她再也受不了这不停歇的雷声了,一下子扑到凌毅帆怀里,叫道:“凌大哥,吓死我了!”
凌毅帆被她紧紧抱着,神情一阵激动,喃喃说道:“别怕,有我在呢!”
霍!霍!霍!火光四射!紧接着怒涛翻滚,咆哮奔腾,天与地已经混成一片。两个风雨中的人,顶风沐雨地挺立着,毫不动摇,就像他们头顶上悬崖峭壁处的两棵松树。
来势汹汹,去时匆匆,雨后的山谷清新而明丽,相拥的两个人也尴尬地松开了手。裴云霜站起身形,立即转向一旁,羞愧地道:“对不起,凌大哥,让你见笑了。”
凌毅帆窘笑道:“没什么,看,太阳出来了,正好把我们的湿衣服晒干。”
第二天,他们终于决定下山,一路摸索着往山脚而去,飘摇的山林,迷蒙的景色,新鲜的空气,辛苦也觉得减轻了不少,何况两人相互扶持,再险的路也有勇气去探索。
“都说,上山成仙,下山成俗,看来我们最终还是要成为俗人的。”凌毅帆一边摸索着开辟道路,一边不忘要抒发一些感慨。
“是啊,除非愿意终日呆在山上不愿下山,也可免遭受那流离颠沛之苦。”
经过半日的艰苦奋斗,他们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绕出了偏僻的山谷,找到了通往南北的大道。
“顺着这路往南走,我想就应该是青龙寨的方向了。”
就这样走回去似乎并非好法子,他们踮起脚努力地向北方张望,见一辆小马车正以飞快的速度向他们所在的地方奔来,有救星了!
当马车驶到眼前的时候,凌毅帆毫不犹豫地拦了上去。马儿受惊,立马停住,前蹄高抬,还不忘愤怒地嘶叫一声——原来马夫缰绳勒得太厉害了。
“你这个笨蛋的,想害死本姑娘啊!”从车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声,随即,一个浓装艳抹的女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双目圆睁,双手叉腰,一副打架的架势,原来是百花仙子。
中年车夫委屈地说:“姑娘,这可不关我的事,是这臭小子拦我们的路。”
凌毅帆走上来说:“姑娘,在下是请求援助的。”
方百花围着他转了一圈,摇摇头叹息说:“长得还不赖,可惜是个瘸子。”
裴云霜盯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凌大哥受了伤而已,他才不是瘸子。”
方百花又围着裴云霜转了一圈,点了一下头:“恩,这个长得还不错,比起前些日看的所谓的秀女要漂亮多了。你这么着急他,他是你心上人啊?”说完,她贴近她的脸,嘻嘻笑了几声。
裴云霜被她说得满脸通红,急忙辩解:“你胡说什么?”
“我看姑娘也是聪明人,不消我细诉,便知我们是落难之人,还望姑娘能载我俩一程。”凌毅帆诚恳地请求。
方百花挑眉道:“不载又当如何?”
凌毅帆叹了口气:“那就当我看错了人!”
方百花脸一沉,压住怒气说:“往哪去?”
“青龙寨。”
好家伙,又是两个青龙寨的,她偷偷地一笑,心里有了盘算,便道:“好吧,本姑娘今天倒想做件好事呢!你们上来吧。”
真是大喜过望的结果,三人坐在马车里,闲聊度光阴,听到他俩的遭遇后,方百花厉声骂道:“好个陈光狗官,可把咱青溪的百姓害苦了!”
然后哈哈大笑:“你们两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干脆加入我们明教,为百姓做些事情,和兄弟们一起推翻黑暗现实,创造光明未来。怎么样啊?”
看到她急切想知道答案,凌毅帆只好敷衍一番:“姑娘的想法甚好,容我等再考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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