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误入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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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拉拉”下雨了,雨点齐刷刷地落下来,砸在玉玲珑的脸上,她一阵哆嗦,从睡梦中惊醒,四下一看,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一座假山的草坪后面,哦,凌晨的时候找不到他们,太累了,又身无分文,只好将就露宿了。
“早知道会走丢,就应该多带些盘缠,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她心中嘀咕着,忙站起来,想找个遮雨的地方,前面有一颗大树,冲!
天昏地暗,天地间连成一片雨幕,路上行人疯狂地逃跑,她一看苗头不对,脱下外穿的男装举在头顶,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往一家酒搂跑去。刚踏进门槛就被挤了出来,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城市人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姑娘,进来吧。”是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随即一只修长又白皙的手把她拉进了酒搂,还好,这个城市也有助人为乐的风范。
酒楼外,飘过两个人影,撑着的伞在雨中几乎变形。他们一边跑,一边还不停地喊着:“玉儿,你在哪里?”继续往前赶去。他们全身湿透,不住地往下滴水,头发上的水流到眼睛上,勉强才睁得开眼。
跑了一段,林雪峰说:“估计是在哪里躲雨了,我们这样找也不是办法。”
“那好吧,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雨停了再找。”找了整整几个时辰,又遭雨淋,他也觉得浑身酸痛,坚持不住了。
来了一阵风,树枝开始剧烈摇晃,尘土往四下飞扬,风,土,雨,混在一处,联成一片,到处都灰茫茫冷飕飕,一切的东西都被裹在风雨里面,地上射起了无数的水箭,房屋上落下万千条瀑布。天地间又变成了一个灰暗昏黄,有时又白亮亮的一个水世界。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冷,风雨肆虐后的天空澄澈又寒冷。
“刚才多谢公子了,我叫玉儿,公子尊姓大名?”玉玲珑再次感谢眼前这位儒雅秀气,雍容大方的年约十**岁的公子。
“玉儿姑娘太客气了,在下姓赵名子长。雨停了,姑娘接下去怎么打算?”赵子长淡然一笑。
见她浑身湿漉漉的,又说:“我看玉儿姑娘一时陷入困境,不如我给姑娘引见一位朋友,他家就在这西湖边上。”
他的脚步飞快,她只好跟上,不多时就来到一座巍峨的府邸前,门口挂着两个精致的灯笼,门楼上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程府”。
“又是哪家达官贵人?”玉玲珑小声嘀咕着,看见赵子长已经上前叩门了,门开了,出来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胖汉子,长得慈眉善目的,笑道:“请问------”
赵子长彬彬有礼地说:“麻烦管家通报一声你家少爷,就说是赵子长求见。”
管家忙打开门,热情洋溢地说:“我们公子吩咐了,只要听说有姓赵的公子,就往里迎。”
赵子长也不客气,径往客厅而去,客厅里,一个体形修长的公子拱手朗声道:“呀,赵公子,欢迎,欢迎!”
声音好耳熟,玉玲珑往客厅瞟了一眼,脸色倏变,不会吧,是他,真倒霉,为什么每次都是那么狼狈的情况下碰到他------
“看来程公子对我是大开方便之门啊!”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趁着他们客套,赶紧开溜吧,她身形一转,却发现管家已经把大门给关上了,糟糕!
赵子长说:“其实,我今早来是想请程公子照顾一下我这位朋友------”转头一看,怎么人没跟上来,还对着大门发呆。
“玉儿姑娘!”现在最不希望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偏偏那声音越来越近,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她身后立正停下。
她咳嗽了几下,连忙用袖子掩面,不好意思的说:“我怕是伤了风了,为了不传染给你们,我还是走吧。”
“姑娘就此离开,赵公子岂不是要怪在下待客不周。”程开怀急忙挽留,脑子飞快地转着,这姑娘行动古怪,难道来者不善?
管你说什么,她才迈开一步,柔弱的肩膀就被他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给握住了。她惊呼一声,转身抬眼正对上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那眸子里有些许复杂,透露出他的脑子正在思考着什么,放在她肩上的手掌竟也有一丝颤抖,是幻觉吧。
完了,躲不过,只好面对,她撤了衣袖,又把他那宽大的手掌从肩上移开,尴尬地笑着:“呵呵,程大人,是你啊,好久不见啊,近来好吗?”
程开怀又是惊又是喜,一时忘了回话。
赵子长看在眼里,会意一笑:“原来二位认识啊,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我还有要事,先失陪了,程公子,中午你可得请我好好喝一杯啊,我们老地方聚。”

程开怀见玉玲珑衣服单薄,又全身湿透,身子还微微发抖,忙对着旁屋喊:“青儿,苏苏。”
随即应声出来两个活泼娇俏的小姑娘,恭敬地等待主人的吩咐。
程开怀轻声嘱咐道:“青儿伺候姑娘梳洗一下,苏苏你去买套合适的衣服来。”
两人领命,青儿不由分说地把她给攥走了,小丫头,力气怎么像头牛!
“你们府上还有些什么人呀?”泡在温水里,很舒服,不忘关心一下那个挺好心的家伙。
青儿回答:“老爷和夫人去乡下了,要过一段时间回来,现在府里只有少爷,管家和我们两个丫鬟。”
“那你们少爷平时对你们怎么样?”好奇心驱使。
青儿暧昧一笑:“我们少爷性格可好了,对我们下人都不错,从来不摆架子,我看少爷对姑娘你特别好,说不定------”
死丫头,想哪里去了,她脸上浮现一丝狡猾,双手拘起一捧水就往青儿身上泼去,青儿连忙躲闪,“不敢了,姑娘!”她举双手投降。
沐浴后更衣,一身纱质粉红衣裙,简约而飘逸,气度高华的她,穿什么都是光彩照人。
“对了,你们少爷呢?”玉玲珑有些感激他,“我想谢谢他。”
苏苏一边帮她记好腰间的丝带,一边说:“少爷去陪赵公子喝酒去了,过一阵子才会回来。”
玉玲珑觉得有点可惜:“本想当面谢谢的,可惜他又不在,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
苏苏忙说:“少爷交待过了,他没回来就不让姑娘走,姑娘还是先休息一会吧。”
看她那着急的样子,想来自己贸然走掉,小丫头会挨骂,还说什么性格好,看来------对他的好感又大打折扣了。感觉头有点沉沉的,好吧,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再走。
“轰隆隆-----”几声闷雷响起,黑云像一群奔腾咆哮的野马,瞬间席卷了整个天空,天地间一片漆黑,闪电夹杂着雷鸣声在天边炸开,天空像被劈开似的,瓢泼大雨就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悬崖峭壁上正战战兢兢地走着两个人,冷不妨,又一个大炸雷,把悬崖炸开了,上面的两个人像坠落的风筝消失在眼前,玉儿悲伧地哭喊:“云霜------师兄------”
猛地惊醒,睁大了眼睛,看到了一张惊惶的脸,原来是小丫头青儿,她正努力地忍着剧痛,原来自己的双手正紧紧地攥着她的两只小手,她不好意思地放了手,转头一看,程开怀坐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张木椅上,悠然自得地看着自己。
“姑娘,你做恶梦了吧,梦中还又喊又叫的,吓死青儿了。”青儿心有余悸地说。
什么,又喊又叫,风度尽失,颜面何存啊,她的脸一热,感觉火辣辣的。
“脸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他走过来,还说得挺认真的,左手一抬想要搭一下她的额头,她却躲开了。
她嗔道:“我才没那么娇弱。”
横在半空的手缩了回来,他不露声色地说:“姑娘难道也是为裴云霜所来?”
她吃惊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你有云霜的消息?”
他回答:“昨天见到石兄和林兄了,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一起来的,后来走散了。其实,你们白跑一趟了,云霜姑娘根本就没来杭城。”
她拍手称好:“哇,程大人,我现在发现你真的很神!还很会推理,谢谢你给我提供重要线索,我要去找他们了。”
动作麻利地下床,又迅速地往门口走去。
“玉儿------”是一声轻柔的呼唤。
“啊?”她转过头来,扑闪的大眼睛充满疑问。
“把盘缠带上。”青儿接过少爷手里的包袱,递给玉玲珑。
“谢谢!”她粲然一笑,走出了大门,也没注意身后传来的几乎轻不可闻的叹息声。
大雨过后的秋天,景色尤其清冽:秋风送凉,天空明媚,松柏清幽,连阳光都显示着它的宽怀、清澄、典雅、宁静与和谐。
到哪里去找二哥、三哥呢?她想,也许会在刚到杭城的那个茶楼里等她,去碰碰运气吧,但愿心有灵犀哦。
来到那间“西子茶楼”,抬头便见到窗口坐着两个风姿特秀的少年,一个如风花之潇洒,一个似雪月之空清,不是他们是谁?
她一阵狂喜,不假思索地疾步向茶楼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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