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飞虎帮武松施威 惧波涛韩憨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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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台上看古刹,醉翁亭中思故人。滁州城龙蛇混杂,飞虎帮虎狼并
存。遭劫难庶黎民无可奈何,受恩惠众百姓哭笑不得。盛富持强霸民宅,
董轩软弱死抗争。谢管二人仗义报信,武韩双雄守信赴约。听谗言上官帮
主无主见,闹纷争飞虎帮众无规矩。武行者戒刀醉拳施威武,赛元霸铁棍
神腿逞英豪。卷毛狮拳出鬼神怕,斑斓豹枪到阎罗惊。武松慷慨激昂说严
辞,雷鸣羞愧无言话衷语。律纪重改,寰宇四处传佳话;章规再定,华夏
八方留美名。
却说行者武松在那聚英阁内与张金利等四人动起手来,安排赛元霸韩憨只许在一旁观看,不准出手相助,憨郎心中老大不乐意,只把他急得抓耳挠腮,尽管如此,却是一点也不敢违背武松的意愿。但见武松以一抵四,两个拳头呼呼生风,指东打西,脚下连环腿、车轮腿、鸳鸯腿合并一同使起,张金利那四人只是江湖上的一帮小混混,各人只会些皮毛上的功夫,哪里能是武松的对手?不一会便被武松打的东倒西歪,鼻青脸肿。憨郎在一旁看武松拳脚打的奇妙,只乐的手舞足蹈,口中还不住的大声叫喊:“打的好、打的好!”那四人看看斗不过武松,突然俱都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来。有了匕首壮胆,四个人重新来了斗志,一个个持匕首齐向武松招呼过来。武松闪身避开两个人刺过来的匕首,脚下使了个绊儿将一人绊倒,身体斜歪着使肘向另一人捣去,正捣在那人的腋下处,只把那人疼的呲牙咧嘴、嗷嗷乱叫。武松趁机抽出两把戒刀,不使刀刃,只用刀背舞开来专磕那四人的手腕,但听:“哎哟、哎哟,叮叮当当”,四个人均被磕中手腕,匕首坠地,一个个捂着手腕,杀猪般地叫唤道:“禅师爷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认输了!”武松听他们如此叫喊,将两把戒刀收起来道:“怎么,不打了么,洒家问你们还敢再骗人么?”四个人被武松打的鼻青脸肿,没有一个不挨上几下的,俱都被打的怕了,知道再打也讨不了好去,齐道:“不敢了、不敢了,禅师爷大人大量,慈悲为怀,饶过我等这一次吧?”
武松道:“要我饶了你们也可以,但须答应洒家三件事情!”
张金利道:“只要禅师爷肯放过我们,甭说三件,便是三十件、三百件我们也全都答应。”
武松道:“那好,第一,就是从今往后绝不可再去骗人钱财。你们几个人年纪轻轻、身强力壮,做点什么营生不好,为什么却偏要去做那骗人的勾当?今日洒家出手教训你们只是略加惩戒,若是还不知道悔改再去骗人的话,洒家知道了再不轻饶!第二,昨日洒家被你等骗了五十两银子去,必须如数归还洒家。若是尔等真的贫困危难,甭说五十两,便是一百两、二百两洒家也给得,象你等这些骗子就是一两一文也不能白给!第三,今日我等在这里动手,打坏的桌椅板凳等所有物什全部由尔等赔偿,这也算是对你们的小小惩罚,也好让尔等长长记性!洒家的这三件事情你们答不答应?”四个骗子闻听要拿银子,到了嘴里的肉再吐出来,还要再搭上老本去赔偿打坏的物什,心中却是有些不甘,若是不答应拿银出来,恐怕武松还要再打,尽管有些心疼银子,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那张金利很不情愿的掏出五十两银子还给武松。武松将银子收了,叫过来聚英阁掌柜,算算损毁物什价值多少银钱?那掌柜正为他们双双打斗毁坏物什而闹心,听武松叫他过来算算损物价值,忙陪笑脸清点完所损物件,算出价值银两,加上张金利他们四人的酒饭钱,共是八两二钱银子,舍去二钱零头不要,应是八两银子。武松催那张金利快交,张金利不敢有违,乖乖地拿出银子交给掌柜,武松又数说他们几句,然后便放他们去了。张金利等四人听武松说要放他们走,也不管外面下不下雨,一个个慌忙狼狈而去。武松双手合十高念佛号道:“阿弥陀佛!各位食客施主,洒家这里给你们稽首了,适才那四个人乃是专门乔装骗人钱财的骗子,洒家出手惩戒教训了他们,打扰了诸位吃酒的雅兴,还望诸位多多担待原谅则个。”
众人皆都拱手还礼道:“禅师不必如此多礼,我等不敢当。”聚英阁掌柜命小二将打毁的物件污物拾掇干净,众人重新回到座位上饮酒吃饭,武松与憨郎也寻了个空位坐下。小二笑嘻嘻的送上一壶茶来,倒出两盏茶放在二人面前道:“请问禅师爷和这为客官要吃些什么酒菜?”
武松道:“洒家不忌什么荤腥,拣你们这里最拿手的菜肴来上四个,切上五斤酱牛肉,再一并拿十个馒头两坛好酒过来。”那小二听他要了如此多的吃食,瞪大双眼,伸了伸舌头转身去了。武松与憨郎并不着急,坐在那里吃茶等着。不一会小二便将酒食菜肴送了过来。武松看那四个菜时,却是一盘香酥鸡,一盘狮子头,一盘松仁小肚和一盘糖醋鲤鱼,再看那酒,却是两坛杜康。武松打开酒坛坛封,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又给憨郎倒了一碗酒道:“今日外面下雨,少吃一点酒驱驱湿气,对身体大有好处,不妨事,你慢慢喝,咱们练武之人哪能不吃酒?等你学会了吃酒,你便会知道它的妙处了。来,陪大哥吃上一碗。”憨郎听了武松的话,慢慢的饮了几口酒,等把嘴吃得麻了,便觉得也没有什么,于是便放开量的吃了起来。两个人一边吃酒一边叙话,憨郎道:“大哥,你刚才与那四个骗子打斗,那拳脚可真厉害的很,看的我两只眼都花了,我要是能会你一半的功夫就好了。大哥你什么时候有空也教教我行么?”
武松道:“你随我到金陵建康府办完事就要回去,这一路能把那套棍法学会就不错了,待你我兄弟分手之后,你回到钟家庄上,你的岳父便是拳脚功夫上的好手,到时候你跟着他学,恐怕你一辈子都学不完呢。”憨郎看武松拳脚功夫精妙有些心里痒痒,要学拳法只不过是顺口说说而已,于是道:“大哥不肯教我,那我就跟岳父大人去学,不过这棍法你可要教会我了。”当下二人慢慢吃酒叙些闲话,憨郎不会吃酒也吃了三四碗,只把头都吃的晕了方才停下不饮。武松将坛中酒独自饮净,两个人把十个馒头俱都吃了,看看天色已过申时,叫过来小二结了账,离开聚英阁转回客店,把雨伞还了店家,回到自己房中,两个人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一觉醒来,已是夜幕低垂,二人都不觉得肚饿,但怕半夜肚中再饥,于是便在店中随便吃了两碗汤面。憨郎一心掂记着武松教他棍法,怎奈老天不作美,那雨总是下个不停,只把憨郎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武松道:“要学棍法并不在于这一时,你这般着急也没有甚用,等天好空闲起来我再教你不迟。”武松这般好说歹劝了多时,憨郎总算慢慢地安静下来。两个人坐在房中,武松又把一些江湖经验、轶事、行侠处世之道等说与憨郎听,憨郎用心一一记下不提。
次日天亮,武松与憨郎起床吃过早饭,夜里不知何时雨便停了?结了店钱,两个人离开定远继续启程上路,中午在路边酒店打了个尖,将近傍晚时分到在滁州城外,突然见一个老者,正在路边茅屋处的一棵小树上寻死上吊,憨郎大叫一声,手指老者上吊之处道:“哎呀不好,大哥你看!”其实在憨郎叫喊之前武松便已经发现,两个人急忙跑将过去,还没有到在近前,那老者便已将绳索扣儿套住了脖子,蹬翻了下面的垫脚石。武松与憨郎慌忙把老者解救下来,但见那老者:
双目紧闭不睁开,满脸泪痕尚未干。
弓腰驼背体躯瘦,花白须髯伴皱纹。
皂布衣衫显陈旧,粗织麻鞋露脚趾。
本是乡间农夫翁,不知何事要轻生?
武松、憨郎二人呼唤多时,那老者方才醒来,他见自己未死,又哭又闹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还是叫我死了的好。”说罢,挣扎着起身,便要继续寻死。武松将其拉住道:“老伯且慢寻死,有什么难处讲说出来,或许洒家能够帮你。”老者听武松如此说,安静下来,带着哭声道:“小老儿知道禅师爷菩萨心肠,此事恐怕你也难以帮得上忙?既然禅师要问,那我就说出来给你听听。小老儿姓董名轩,久居于此,靠祖辈留下的的几亩地种菜为生,与老伴晚年得子,取名董良,年方二十有一,尚未娶妻。小老儿种些新鲜菜蔬,收获了由良儿挑到滁州城内去卖,日子过得虽说不甚富有,一家三口却也其乐融融。哪知我家这处茅宅和菜地却被飞虎帮的盛富看上了,给小老儿二十两银子硬要占去。小老儿居家三人都不同意,盛富便三番两次带人前来滋事。今日晌午,盛富带人又来我家,意要强行让我们全家搬走,小儿董良气愤不过与他们理论起来,被这伙恶贼暴打了一顿。老伴心疼良儿上前去护,被盛富那个狗贼一脚踹倒在地,不想头却碰到院中的石墩子上面,只碰得鲜血直流,当场便昏死过去。盛富那贼子还不算完,将小儿董良强行抓去,临走时留下话来说,三日之内若是还不让出这块地来,就叫我们到滁州城内去给良儿收尸。待他们去了,小老儿千呼万唤方才将老伴叫得醒来,当她得知良儿被抓走之后,便口吐鲜血气绝身亡,临死的时候就留下一句话,救出良儿报仇!小老儿若大年纪,有什么本事能救得出我那董良孩儿?老伴停尸在家无人葬埋,儿子董良被抓难以相救,这深仇大恨无法去报,我还是死了的好!死了、死了,一死百了。这阳间无处说理,我道阴间里去告他们!”
武松道:“这盛富是何许人也,他为何偏偏看中了你们家的茅屋和菜地?他如此这般强横霸道,难道官府就不出面管管他么?”
董轩道:“盛富这贼乃是飞虎帮的一个小头目,这飞虎帮人数众多,买卖遍及大江南北,尤其在滁州势力最大,连官府都惧他们三分,哪个敢出头管他们的闲事?小老儿的这座宅院和菜地虽在滁州城外,却是通往定远的必经之路,一般从定远到滁州来的人走到这里天就黑了,城门已闭,无法入城,只好在此暂住一晚,若是在此开上一座客店和酒肆,生意必定红火。因此董良孩儿早就与我商议,等我们攒够了钱便在此处开一处客店和酒肆。正因为如此,盛富那贼子才看中了我们这块风水宝地,故而硬要夺去。”听董轩说完,武松心中暗道:“今日我与憨郎起的早,走得快,若不然就进不得城了。”想到此,便对董轩道:“老伯,你先不要寻死,待洒家进得城去,我有一个好友在滁州城中还有些势力,他与知府大人甚是交好,求他和知府大人到飞虎帮去说说,相信飞虎帮必然会给知府大人一个面子,说不定明日就会将你儿董良放回来的。”董轩听了武松的话,觉得事有转机,心中稍安,当下跪倒在地,给武松连连磕头,感谢武松的大恩大德。武松将董轩扶起道:“老伯你先不要谢我,待明日你儿董良回来再说。你看这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我们二人须快些进城,若是城门关了进不得城去,无法见到我那好友和知府大人,明日怎得去救令郎?老伯,你自己多保重,先将伯母的尸体看管好了,待明日你儿子董良回来之后也好安葬,我们二人这就告辞了。”说罢,便与憨郎转身离去。董轩躬身施礼,目送武松、憨郎他们二人走远,心中坎坷不安,盼着儿子董良明日早些回来不提。
武松与憨郎二人辞别董轩急忙朝滁州城内赶去,憨郎道:“大哥你在城中真得有好友与知府大人交好么?”
武松道:“我的傻兄弟,大哥从来就没有来过滁州,哪里会有什么好朋友在此,你没看见那老伯就要寻死上吊么?若不如此说,怎能救得他的性命?”
憨郎道:“你这不是在欺骗他么?”
武松道:“也不能这么说,为兄虽然在滁州没有朋友,但咱们明日可到飞虎帮去要人,不行咱们就动手,凭咱们二人的本事,打的他们放人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憨郎道:“大哥说的是。”两个人说着话,不一会便到在滁州城中,先寻了个客店住下,然后到在客店前厅吃过酒饭,回到住房饮茶叙话。忽听有人叩门,武松问道:“是哪个叩门?进来说话。”门开后,走进两个人来,武松一看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那二人到在武松面前深施一礼,其中一人道:“武英雄难道不认识我们二人了么?”
武松摇了摇头道:“想不起来了。”
那人道:“小人两个乃是黑日头谢昆、赛张飞管涛,那日在滕州满意酒楼跟前,因我们二人收了聚福楼莫掌柜的不义之财,意欲砸了满意酒楼的招牌,曾蒙武英雄出手教训,难道武英雄就忘记了么?”听他如此一说,武松却想起来了。武松道:“原来是你们二位呀,且请坐了说话。”谢、管二人坐了,武松又道:“你们两个不是在滕州么,怎得到滁州来了?今日黑夜到此寻找洒家,不知为了何事?”
谢昆道:“滕州乃是飞虎帮的分舵,这滁州才是飞虎帮总舵的所在地,我们两个乃是飞虎帮滕州分舵的正副舵主,每月必来总舵汇报分舵事务,故而才一同到滁州来了。适才武英雄与这位兄弟入城时可能未加注意,你们的行踪却被一个人看见,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州四害中的老大东门虎邢置。那邢置在徐州不知何故与武英雄动手,被削去了一只耳朵和半边面皮,伤势至今未愈。邢置带伤逃到滁州便投奔了我们飞虎帮,适才武英雄你们进城时被他看见,到在我们帮主面前说了你们不少坏话。我们帮主受其蒙骗,决定要会会你们,可能明日一早便会有人前来下书。我们二人怕武英雄不明其中原委,到明日不做准备贸然前去必定吃亏,故而黑夜到此前来报信。”听罢谢昆的叙说,武松吃了一惊!心想幸亏谢、管二人前来报信,若不然到了明日还真没有准备。当下拱手施礼,谢过谢、管二人,然后道:“你们帮主姓甚名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秉性如何?听说你们飞虎帮人多势众,买卖遍及大江南北,不知到底做些什么生意?还有一个名叫盛富的人,他在你们帮中又处何职?”
谢昆道:“我们帮主复姓上官,名叫雷鸣,人送绰号震八方,为人豪爽,却也能够仗义疏财,平日里最看重兄弟义气,只是耳朵根子较软,凡事缺少主见,不过帮中兄弟对他的话倒是惟命是从。帮中有两个最关键的人物,一个是副帮主卷毛狮子姚烈;一个是帮中护法斑斓豹子商雄。上官帮主最是相信他们两个,凡事皆与他们二人商量,对他们二人的话更是无不言听计从。我们飞虎帮主要是做些竹木漆器、茶叶、丝绸、药材和水上船运的生意,买卖分号大都处在长江中下游和运河两岸。至于那个盛富他只不过是我们帮中的一个三流小头目,不知武英雄问他作甚?”
管涛道:“我们副帮主姚烈和总护法商雄都有一身好武艺,他们两个皆都怀有万夫不挡的本事,而且嗜武痴迷不可自拔。”
谢昆道:“不错,他们二人最是好武,且重武德,更加敬重武功高强之人,只要是能在功夫上胜得过他们二人,凡事皆好商量。不过,他们两个也都是豪爽仁义的汉子,且能扶危解困、救贫帮弱,仗义疏财,帮中的大多兄弟还是都非常服气他们的。”
武松道:“照你们说来上官帮主及姚、商二人都不是什么坏人,却为何纵容手下持强凌弱、霸人田产、伤害人命呢?”
谢昆道:“起初飞虎帮还是扶贫救苦、惩凶罚恶、行善积德的,每逢旱、涝、蝗大灾之年,帮主都出钱施米施粥、赈济百姓,大凡有人遇到了危难,只要是找到帮中来,大都能够得到资助一二。可如今帮众多了,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若大一个飞虎帮龙蛇混杂,难免会出现几个害群之马,他们欺上瞒下,打着飞虎帮的旗号,背着帮主、护法去做坏事,坑害了不少百姓,这些事情其实两位帮主和护法都不知晓,说到底还是帮规不全,以至被这些害群之马钻了空子,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听到此,武松心中有了底数,当下拱手道:“多谢二位黑夜前来报信,哪日有空洒家请你们吃酒。”
谢、管二人道:“武英雄不必客气,满意楼前承蒙教训,犹如当头棒喝,如此才不使我们二人走上歧途,您的教导之恩尚未相谢,今日前来报信理所应当。武英雄你们多保重,我们兄弟这就告辞了。”
武松道:“天色已晚,客店之内也不便相留,待洒家送送你们。”说罢,便将谢、管二人送出客店门外。谢、管二人请武松留步告辞去了,武松回转客房。憨郎道:“大哥还说在滁州没有朋友,咱们刚住进这家客店就有人前来报信,而且一来便是两个人,难道这不是朋友么?”武松见他如此说,于是便把在滕州谢、管二人收人钱财,变着法儿要砸人家满意酒楼的招牌,自己看不过才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的事情说了一遍。憨郎道:“原来打人还能打得出朋友来,这个我却还未曾听说过呢。”
武松道:“这要具体分为被打的是些什么人,有的人本来是有良心的,只是他们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良心暂时泯灭,这样的人一但被人当头棒喝,经其教训就会良心发现,迷途知返,重新改过变成好人的。所以我们做事不要做的太绝,凡事给人留条后路,也好让他们改过自新。但是另外一些人就不同了,他们骨头里天生就有一股坏水,以损人利己、祸害他人为乐,这些人的良心本来就恶毒无比,就是打死了他们也不知道悔改,这是他们害人的天性所使然,别人再教导惩罚也都无济于事。”
憨郎道:‘那我们如何知道他们哪个能够教训的变成好人,又是哪个打死也不知道悔改,大哥有什么好办法区分他们么?“
武松道:“具体怎样区分,一句话、两句话我也给你说不清楚,只好等以后行走江湖时再慢慢的区别划分了,现在要紧的是我们明日到飞虎帮去,须提前做好安排,免得到时无从应付。“
憨郎道:“怕怎得,凭大哥的两把戒刀和拳脚上的功夫,再加上我那根大铁棍和‘去球’的本事,谁能把咱们俩怎么样?”
武松道:“话不是这般说,你没听谢昆、管涛他们二人说么,他们的副帮主姚烈、总护法商雄两个人都有万夫莫挡的本事,那帮主上官雷鸣的功夫可能更加错不了,如果到明日我们死打硬拼,先不说他们三人的本事如何,飞虎帮内人多势众,要真打起来还不把我们两个人活活累死?”
憨郎道:“这便如何是好,要不咱们两个就别去飞虎帮了吧?”
武松道:“你又胡说,要是不去飞虎帮,岂不让别人说咱们两个胆小怕事?要是不去飞虎帮,怎能救得出董轩老伯的儿子?你先不要着急,待我慢慢想想办法。”听了此话,憨郎不再吱声。武松在房中来回慢慢渡步,思想着一个万全之策。思索多时,却想不出一个好的主意出来,只急的浑身是汗,正没好主意时,忽然想起适才谢昆说的,上官帮主、姚烈、商雄三人都是豪爽重义之人,既然他们三人都讲义气,那么必然也都是说理之人,到时他们绝不会倚仗人多而群殴的。姚烈、商雄二人嗜武如命,到时候定要与我单打独斗比试武艺,只要是单打独斗俺武松又有何惧?到时候若能侥幸赢他一招半式,姚、商他们两个最是敬重武功高强之人,而上官帮主又最听他们两个的,说不定一切事情都好商量。想到此,便对憨郎道:“到明日咱们到在飞虎帮中,倘若我与他们比武单打独斗,不论胜负,你都不能上前插手相助,你只须执住铁棍站在一旁观看,到时候若是有其他人搅和进来,要是他们不使用兵器,你也不能用那根铁棍来打,那你就用拳头和那‘去球’的本事去对付他们,使拳使腿时只能用七分的力气,不能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全了,以免闹出人命来。若是伤了人命,咱们就惹大麻烦了,到时咱俩谁也走不脱,不光救不了董老伯的儿子,说不定咱俩的性命也要搭在那里。倘若他们用了兵器,你只须拿铁棍把他们的兵器打飞了,千万不可伤了人命。此话你一定要记住,只要你按大哥说的话做了,保证明日咱俩没事,而且还能救出来董老伯的儿子。千万记住这些话,到时候你可不要忘记了!”

憨郎道:“我都记住了,大哥你放心吧,明天我绝不会误事的。”武松见憨郎答应了,心上觉得轻松了不少。天色不早,武松道:“明日到飞虎帮去必然会有一场拼斗,今天咱们一定要睡个好觉,我看咱们这就安歇了吧?”憨郎点头答应,他却也懂得体贴人,第一次夜里没有缠着武松教他棍法。
第二天,武松与憨郎起床洗漱已毕,在客店内吃过早饭,坐在房中聊天相侯,专等飞虎帮来人下书。不一会果然有人前来,那人到在武松住房门前叩门道:“里面住的可是打虎的武松武行者么?”
武松道:“正是洒家,有事进来说话。”那人进得房来,拱手道:“小人是飞虎帮的,奉我们帮主之命特来下书,请打虎的武行者到帮中一叙。”说罢,便将一张柬帖呈上。武松接过柬帖,草草的看了几眼道:“既是飞虎帮上官帮主相邀,那我们二人就随你去一趟吧,韩憨兄弟拿着你的棍儿,咱们跟着他到飞虎帮去走一遭。”下书人见武松爽快的答应,说了声:“请二位随我来。”然后转身就走。武松挎好戒刀,憨郎扛了铁棍随后跟定,出了客店,走大街,过小巷,不一会到在一座大院处,武松看那大院里厅房高耸、亭廊有秩、雕粱画壁、碧瓦轩窗、好不气派?院门外挺直站立着四个人,身挎腰刀,人人威武、个个雄壮。武松与憨郎随下书人进得门去,见通往正厅的端路两旁分站着两排飞虎帮众,但见他们或举刀、或挺枪好不气象森严?进入大厅,见正中墙上悬挂着关云长夜读春秋的巨幅画像,画像两边垂一幅赞扬关羽忠义千秋、万世师表的对联,下面安放一张摆放供品的香案,香案前端坐着三个人,不用说便是上官雷鸣、姚烈和商雄三个帮中的头面人物。再看两厢,分别坐着高矮不同、胖瘦不一的十几个人,就谢昆、管涛二人也在其内,武松猜想必定是飞虎帮分舵主之类的头目。下书人对武松道:“坐在中间的那位便是我们的上官帮主。”武松闻声向上官帮主看去,但见他生得:
圆头大耳,鹘眼鹰睛;鼻直口方,猿臂狼腰。顶上头巾鱼尾赤,
颔下髯须鸭头青。锦袍荷叶绿,丝绦菊花黄。七尺左右身材,四十
上下年纪。飞虎帮上官帮主,震八方绰号雷鸣。
下书人躬身施礼高声道:“禀帮主,在下奉命前往客店下书,幸不辱命,已请得武松武行者到来。”禀罢,直起身来退过一旁。武松道:“在下行者武松,携兄弟赛元霸韩憨应约前来,见过上官帮主和各位首领。”道罢,拱手施礼,面向上官雷鸣、姚烈、商雄三人及两厢众头领作了个四方揖。上官雷鸣道:“既是两位好汉到了,先请坐下说话。”武松与憨郎二人谢了座,到在靠近三位头面人物跟前的空位上坐下。上官雷鸣道:“武松、武行者,本帮主敬重你在景阳冈赤手空拳打死猛虎,算得上是一条英雄好汉,可你为什么扬言要除尽天下与虎有关的人呢?徐州府东门虎邢置与你有什么仇怨,你把他削去半边面皮和一只耳朵尚不肯罢休,竟然还追杀到滁州来了,我们飞虎帮与你前日无怨,后日无仇,为什么叫嚣要踏平滁州城、铲除飞虎帮呢,难道就因为我们帮的名子中有一个虎字么?你也太过狂妄了吧!”
武松听后,笑道:“上官帮主说此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也不好好想想,小小武松有何本领能够踏平这若大的滁州城、又有啥本事可以铲除你们英雄众多的飞虎帮呢?武松在景阳冈打过老虎不假,不过那是只吃人伤人的老虎,你何曾听我说过要除尽天下与虎有关的人、要与你们飞虎帮作对的话呢?正如你自己说的我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与你们为敌呢?帮主说出这样的话来,无非是受了那东门虎邢置的挑唆,东门虎邢置在徐州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概我不说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吧?他本是徐州四害之首,祸害一方百姓的主儿,那日我到在徐州在酒肆内吃酒,他们持强逼店小二在酒中下毒,意欲毒杀武松,幸亏杭州三英侠飞镖打落酒杯,武松才得以保全性命。徐州四害收留窝藏**淫贼摧花毒手吕渊,是我与杭州三英侠联手合并铲除了他们!俺武松除暴安良、为民除害有什么不对?那东门虎邢置负伤侥幸逃脱,跑到这滁州来,不想竟被你们收留,就他这种人的话你们也信?堂堂飞虎帮万千之众,岂不是皂白不分、不辩善恶么?怪不得滁州百姓都道飞虎帮藏污纳垢、正邪不分、龙蛇混杂、好事做了不少,坏事亦没少做,是一群亦正亦邪的乌合之众呢!”
武松的一番话慷慨激昂,只说的上官雷鸣无言以对。副帮主卷毛狮子姚烈道:“我是飞虎帮副帮主姚烈,人称卷毛狮子。我们飞虎帮好坏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既有打虎的本事,那我就想领教一下你的拳脚功夫,看你到底有没有分量来评说我们的好坏?你若是能够胜得了我,飞虎帮拿你作朋友,咱们凡事都好商量。若是不能够胜我,那么飞虎帮的事你也少管,立刻离开滁州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武松早有思想准备,听他自己说是副帮主姚烈,看他生得毛发须髯皆都自然弯曲,心想怪不得他得了个卷毛狮子的绰号,原来竟是这须发自然卷曲的缘故。听了姚烈答话,武松知道这场厮斗比试在所难免,当下道:“既然姚副帮主有兴致,那洒家就陪你活动活动,不过还请姚副帮主手下留情,承让一二。”说罢,两个人到在厅外院中。上官帮主、商雄护法、憨郎及其他飞虎帮头领也都到厅外观看。武松、姚烈各自拱手抱拳道了声:“请!”两个人便一来一往斗在一处。没过两招,武松便已看出姚烈的功夫也出自少林,使得乃是大力金刚掌夹带着罗汉拳,武松便以醉拳配合自己独创的起解拳相对。姚烈一连使出冰球垂檐、天边挂月、迎门铁扇、伏虎听风四个杀招,武松亦以金凤别翅、倒打金冠、太公钓鱼、沙里淘金四招相还。但见他二人这场拼斗一个如下山猛虎,一个似出海蛟龙,正是那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棋逢对手难取胜,将遇良才不敢骄,只斗得阎罗闭目,判官摇头,难分难解。
武松与姚烈这里正都的不可分交,那边飞虎帮两个头目也走到憨郎面前道:“这位韩兄弟,他们那里比试的热闹,咱们也别闲着,大家一起来活动活动。”说罢,二人挥拳便向憨郎袭来。憨郎一手执住铁棍,记着昨夜武松对他说得话,见飞虎帮的人没有使用兵器,自己也不用铁棍来打。说时迟、那时快,那二人的拳头早已落到憨郎身上。憨郎皮糙肉厚,身上被打两拳却是满不在乎,便在拳头落在他身上的同时,他也傻笑着还了一拳一脚,嘴里还没有忘了喊出那“去球!”二字。按照武松说的,憨郎只用了七分的力气,但见飞虎帮的两个人“哎哟、哎哟,扑通、扑通”双双摔倒在地,爬起后只疼的一瘸一拐、呲牙咧嘴。除了谢昆、管涛之外,其他飞虎帮的头领见状,一个个持兵刃齐向憨郎招呼过来。憨郎见他们动了兵刃,自己也抡开铁棍相迎,使出武松教给他的几个招数,只击打对方的兵器却不打人,单听:“叮叮当当”一阵响声过后,对方的兵刃纷纷坠地。飞虎帮众头领谁都没有料到他会有如此神力,一个个愣在当场不知所措。武松那里与姚烈斗拳,偷眼观看憨郎这边的打斗情形,见憨郎的铁棍已经显了神威,怕再拼打下去憨郎人单势孤吃了亏,便边打边高声道:“你们飞虎帮与人比试武功向来都是群殴的吗?”
护法商雄听武松如此叫喊,觉得脸上无光,当下厉声道:“飞虎帮众人听着,没有帮主的号令谁也不许再擅自上前比拼,违令者按帮规处置!”他这一声令下,再也没有人去找憨郎厮斗。武松放下心来,继续与姚烈比斗拳脚功夫。两个人斗了八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败,姚烈见久战不胜,心中便有些焦躁。急躁是比武拼斗时的大忌,他这一躁急就难免出错,被武松瞅准时机欺身上前、使了一招仙人敬酒锁喉扣,两个手指直插姚烈咽喉。姚烈再想闪避,哪里还能来得及?无奈两眼一闭任由武松施为。武松的手指在姚烈的咽喉处轻轻一碰,然后闪身跳出圈外,拱手抱拳道:“姚副帮主的拳脚功夫了得,洒家甚是佩服。”姚烈惊了一身冷汗,回过神来,知道是武松手下留情,又给自己保住了面子,心中不胜感激!当下也拱手抱拳道:“好!不愧是打虎的英雄,拳脚功夫着实了得,在下心服口服。”说罢,哈哈大笑退下。
商雄闪将出来,到在兵器架上取了一杆铁枪,回到武松跟前,拱手道:“我乃飞虎帮护法斑斓豹子商雄,适才武英雄的拳脚本事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在下不才想再领教一下你的兵器功夫。”武松不答他话,掣出两把戒刀来立个门户相侯。商雄不再多言,看准武松挺枪便刺,武松持戒刀抵住来枪,两个人便一来一往杀在一处。商雄持枪怪蟒出洞、拧身献把、梅花三弄、托枪赶将一招紧似一招;武松仗刀二龙戏珠、钩挂连环、韦陀献杵、金刚提鞭一式快过一式,这场比拼好似张飞战马超,如同敬德斗秦琼,两个人谁也不敢有一丝大意,只斗了将近八十个回合,武松瞅准了一个空挡,突然刀锋一转,使出了子龙剑法中的一招马超拖枪反西凉,以刀化剑直刺商雄心窝。商雄正斗到酣处,哪里能够料到武松的刀法竟突然变成了剑招?看看刀尖已到在自己心口处,要想闪避哪里还能来得及?当下就要撒枪认输,但见武松刀尖在他胸口处轻轻一点,随即闪身后跃跳出圈子,将两把戒刀并在一起抱在怀中,拱手道:“商护法枪法精妙,洒家佩服。”商雄惊了一身冷汗,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暗暗赞叹武松的功夫!正是英雄爱英雄,好汉惜好汉,当下拱手还礼,和颜悦色道:“武英雄不仅拳脚功夫厉害,兵器上本事更是了得,在下输得心服口服,俺商雄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来,咱们今日非一同喝上几杯不可。”
姚烈道:“既然如此,那还啰嗦什么,还不快请武英雄到议事厅坐了说话。”商雄忙陪笑脸,连连道:“对、对,武英雄里面请!”大家一同重新将武松、憨郎二人让进议事厅坐了,早有下人献上茶来。姚烈命人去安排酒宴道:“今日咱们飞虎帮要尽地主之宜,盛情款待武英雄和这位兄弟,快去准备上好的酒菜,可别忘了咱们滁州的名吃麻鸭和毛蟹。”
商雄道:“我斑斓豹子商雄平日里很少服人,今日对武英雄的本事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武英雄能够赤手空拳打死猛虎,果然名不虚传。还有这位姓韩的兄弟功夫亦是不弱,尤其是那棍棒的力道更是刚猛。”憨郎听到有人夸他,心中甚喜,当下嗨嗨傻笑道:“俺这棍棒的本事全是武松大哥教的。”
上官帮主道:“适才武英雄说百姓道我们飞虎帮藏污纳垢、龙蛇混杂、正邪不分、好坏事情都做,是一群亦正亦邪的乌合之众。我想此话不会是空**来风,也更不会是武英雄自己杜撰出来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还请武英雄不吝赐教,明示一二。”
武松道:“上官帮主既然要问,那洒家就不怕得罪贵帮照实而言了。百姓道飞虎帮藏污纳垢,首先是象东门虎邢置这样的人你们也收留在帮内,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他本是徐州四害之首,祸害过不少无辜百姓,这不是藏污纳垢是什么?说你们龙蛇混杂,象上官帮主、姚副帮主、商护法等帮中英雄好汉当然是龙了,不过飞虎帮内却也有一些害群之马,他们背着帮主及其他头领欺男霸女,仗着飞虎帮的势力祸害百姓,这不是龙蛇混杂么?上官帮主及其他头领宅心仁厚,荒灾之年施财舍粥、扶贫救苦、赈济百姓,当然做的这些都是好事,滁州百姓是不会忘记的;但滁州西城门外董轩董老伯老实巴交,世代靠那几亩田种菜为生,据洒家所知,他并没有得罪过你们飞虎帮,可你们帮中头目盛富却打着帮中旗号,硬要抢占人家的宅院和田地,人家董老伯不从,便强行抓走了他的独生儿子董良,打死了他的老伴,并扬言若三日之内还不从宅院中搬走,便叫董老伯去给儿子收尸,逼的董老汉走投无路、寻死上吊,幸亏被洒家遇上才救得性命。你们飞虎帮做出这等事来,百姓门应该是爱、是恨?你们自己也说说这到底是正、是邪?若大一个飞虎帮没有帮规帮纪,岂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么?”
上官雷鸣道:“竟有这等事?商护法你速去查明,若是象武英雄说的真有此事,一定要按帮规严办!”商雄应声起身去了,不一会便将盛富、董良二人带来道:“禀告帮主,武英雄所言一点不假。”
上官帮主道:“既是事实,按照帮规应该怎样处置?”
副帮主姚烈道:“咱们飞虎帮的名声都叫这些人给毁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商雄道:“按照帮规,杀人者偿命,损毁我帮名声者应处极刑。”
上官帮主道:“那好,就按咱们的帮规,一切由护法来处置。”盛富听了此话,只吓得魂飞天外,抖作一团,连连磕头求饶,道下次再也不敢了。商雄道:“象你这害群之马不杀你难平民愤!此时求饶,已经晚了。记住,来生做个好人吧!”当下命帮中执法手将盛富拖下去砍了,以儆效尤!再将盛富的几个随从帮众各打四十大板,以加惩戒!然后又命人取来三百两银子交给董良,叫他回家安葬老母,好生过活。董良接过银子,谢过众位头领去了。商雄问武松道:“武英雄,你看此事在下处置的可公么?”
武松道:“商护法秉公处事,铁面无私,杀了盛富、严惩了随从,着实令洒家钦佩,对董家赔以银两、放董良回家也合乎情理,只是不知道商护法如何处置东门虎邢置那厮?”
商雄道:“对、对,我怎得把这个贼鸟给忘了。”随又命帮中执法手将东门虎邢置拘了来,当场削去右耳,废去武功,乱棍打出飞虎帮!邢置被废去武功,再也不能祸害他人。他在徐州五里墩蒋家已被白冰削去了一只左耳,如今又被削去了一只右耳,只剩下一个滚圆的脑袋,就象一个长毛的肉球,你说可笑不可笑?理应处置的事情都已办完,此时正好酒宴齐备。大家一同请武松、憨郎二人到上首桌去坐了,上官帮主、姚副帮主及商护法三人作陪。飞虎帮议事厅热闹起来,大家举杯畅饮,众人都道武松、憨郎二人本事高强、功夫了得,齐赞武松仗义直言,为飞虎帮铲去了两个毒瘤,一个个轮流把盏给武松敬酒。酒过三巡,上官雷鸣道:“想我飞虎帮一心向善、除暴安良、扶贫济苦、解民倒悬、丹心可昭日月,不知怎得竟出现了如此败类毁我名声,坏我帮誉,这到底是何缘故呢?”
武松道:“这与贵帮的帮规帮纪有关,一是帮规不全;二是帮纪不严;三是帮中头领对下属督察不够,以至少数人欺上瞒下钻了空子,下面的人为非作歹、上面的人却一点也不知晓。”
商雄道:“对、对,就是如此,武英雄说的一点不假。”
姚烈道:“我看在咱们的帮规中还应该加上:一不准仗势欺人;二不准持强凌弱;三不准**妇女;四不准夺人钱财;五不准霸人田产;六不准结交坏人;七不准坑蒙拐骗;八不准强买强卖;九不准欺上瞒下;十不准损毁帮誉。这十不准帮中头领要定期督察,发现有违规帮众,轻者重责三十大板;重者驱除出帮;更甚者杀头以儆效尤。”
上官帮主道:“好、好,就照姚副帮主说的办。商护法,此事就交给你了,三日后写成帮规文告公布实施。”商雄点头答应。上官雷鸣没了心事,频频举杯,大家尽情欢饮,至晚方歇。武松与憨郎起身告辞,姚烈、商雄二人要留他们在帮主住上几日,武松道说还要到金陵建康府去办事,不便在此留住。上官雷鸣拿出一块飞虎帮的令牌交给武松,道:“武英雄要到金陵建康府去,必须要渡那长江,我们飞虎帮在那长江边上有不少渡船停靠,到那里你只要看到有张开双翼的飞虎标志,便拿出此令牌给他们看,他们定会安全渡你们过江的。”武松接过令牌,谢了上官帮主,告辞起身,飞虎帮众头领齐把他们送到门外,武松与憨郎二回转客店歇息不提。
次日一早,武松与憨郎离开客店,出了滁州城,一路直奔金陵建康府而行,憨郎道:“大哥说的真准,昨日飞虎帮的人不但把董老伯的儿子放了,还给了他三百两银子,这下董老伯就不用寻死上吊了,他们又砍了那个什么什么富的人头,也算给董老伯的老伴报了仇、雪了恨,那个叫什么什么置的耳朵本来就少了一个,剩下的那一只又被割了,一个长毛的肉球脑袋太好玩了,实在是真有趣。还有,那两个帮主和那个叫啥护法的请咱们吃酒,我看他们对咱俩挺好,一点也不象刚去时要打要杀的那样。对了,那个帮主还给了你一块好玩的牌子,大哥,那是个什么金贵的牌子,给我玩一会行么?”
武松道:“那是飞虎帮的令牌,到时候咱们还有用处呢,这可不能随便给你玩。”憨郎见武松如此说,却也知趣不在要了。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路前行,晌午在村边路旁酒店打了个尖,刚过末时便已到在长江边上。但见那长江之水波涛汹涌、一望无际,滚滚东流,怎见得长江水大,有杜甫咏长江诗为证:
南京西浦道,四月熟黄梅。
湛湛长江去,冥冥细雨来。
茅茨疏易湿,云雾密难开。
竟日蛟龙喜,盘涡与岸回。
武松与憨郎二人站在长江边上,眼望长江之水,见一浪高过一浪,看了一会憨郎便觉得有些头晕。他本出生在徐州府龙城镇,从小就没有离开过家门,何曾见过如此这般大水?当下对武松道:“大哥,我怕这水,有些头晕。”
武松道:“兄弟莫怕,有大哥在此,保你没事。”说话间便见一叶渡舟过来,武松看时,那渡舟上果然有飞虎帮的标志,便急忙摆手招呼那渡舟过来。那渡舟之上共有两个艄公,他们看到武松招呼,便将渡舟划了过来。武松道:“我们两个要过江办事,麻烦二位艄公渡我们过去。”说罢,拿出飞虎帮令牌给他们看。那两个艄公见了令牌忙陪笑脸,请武松他们上船。憨郎还是有些害怕,打着坠儿不肯上船。武松一面劝说,一面又推又拉,好不容易才将他弄上船去。两个艄公见他们二人都已上船,将渡舟拨离江岸向对岸划去。那小舟在江水波涛中晃晃悠悠前行,憨郎在那小舟之上看那江水,越看越晕,渡舟刚到江心,突然两眼一黑,“扑通”一声跌落到江中。武松大叫:“不好,快些救人!”若问憨郎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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