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憨傻男女定姻缘 行者武松遭蒙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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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壮力猛,气贯长虹。
遇事且能报不平,正是憨实英雄。
巾帼须眉,女中豪英。
莽撞裙钗武艺精,择婿不用媒红。
姻缘约定,佳偶天成。
钟家庄上沐春风,何须月老红绳。
却说金爪魏坚离开钟家庄,直奔亳州城。本来需要一天多的时间,路上除了吃饭打尖外,不歇不停连夜奔到城下,翻身跃上城墙,跳入城中,寻了个避风暖和之处,蜷缩在那里打了个盹儿。待到天亮,胡乱吃了些早饭,寻了个客店住下后,便不动声色的各处打听、钟家嫂嫂母子三人的尸体停放在何处?没费多大工夫便轻而易举的查到了下落。原来黑煞星邓江、邓魁父子有意安排将尸体暴停在明处,暗地里却将人埋伏在暗处,意图招引铁翅金鹰钟毅前来收尸,到时伏兵突然杀出,一举将钟毅拿获报仇。钟老夫人母子三人的尸体就停放在城隍庙前面,魏坚打听明白之后,并没有急着去抢夺尸体,而是乔装成乞丐到在城隍庙前,仔细探查暗伏的人数和位置所在?白天已将暗伏情形探得清楚,夜晚又去探查,看看暗伏人等有没有变化?原来夜间只有两明两暗四个人盯看着尸首,其余伏兵均在四周民宅中和衣睡觉,两明两暗四个盯看尸首的人每隔一个时辰换班一次。魏坚探查明白之后,又悄悄的摸到守备府,翻墙入内,巧妙的避开巡夜兵卒,摸清邓江、邓魁父子各自宿住在何处,及两个人的睡房卧榻位置所在,他们宿睡房屋的门窗哪里容易进出等?尔后悄然离去,人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客店。第三天白天养精蓄锐睡了一天的觉,睡醒后仔细盘算夜里如何动手,将每一步行动都计划好了,到在大街之上买齐了一应之物,回到客店吃饱喝足后,专等夜色黑将下来按照计划行事。
夜晚,刚刚打过二更,金爪魏坚便换了一身夜行衣,准备好绳索,飞抓、裹尸布等物,提了宝剑悄悄出了客店,先奔城隍庙前停尸处,算准看守尸体明暗四人的换班空隙,按事先探查好的暗伏人的位置,先对两个潜伏在暗处的官兵动手,但见他闪电般地跳将过去,那官兵只见眼前黑影一晃,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连叫喊都没来得及,便被魏坚点中了昏哑二**。如此这般又闪到第二个暗伏人近前,那人两只眼正盯在三具尸体处,对头一个人被点中**道的事竟毫无察觉,同样被魏坚一下点中了昏哑二**。制住了两个潜伏在暗处的官兵,魏坚便奔向那两个在明处看守尸体的人。那二人知道暗处有人盯着,根本就没有一点警惕,正在交头接耳说话,被魏坚过去一掌一个打昏在地,随即又点了他们的昏哑**道。魏坚将明暗四人俱都制住了,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急忙到在三具尸体跟前,轻施一礼,小声道:“嫂嫂莫怪,小弟接你来了。”说罢,伏下身来掀开芦席,将钟老夫人的尸体背起,拿带子将尸体绑缚在自己身上,取出一块布来把杜氏**的尸体缠裹了,接着小声道:“桂文贤侄,你们夫妇不要怪叔叔无礼,为了接你们回家,叔叔不得不如此对待你们。”说罢,将两具尸体挟在腋下飞奔而去,到在东城城墙下面,把桂文和杜氏的尸体放下,然后将飞抓甩向城墙,钩住了城墙垛口,用手拽了拽,看看已经牢靠,抓住飞抓绳索,背负着钟老夫人的尸体攀上城墙,稍加喘息,又把桂文夫妇的尸体提拽到城墙之上,再将他们二人的尸体吊放在城外,然后自己这才背负着钟老夫人的尸体、扯住飞抓绳索下了城墙。出了城后,听听城内没有动静,魏坚长舒了一口气,解开捆住桂文夫妇尸体的绳索,重新挟起他们二人的尸体,到在东城门外的路上,钟家两个家人早已将马车停在那里等候。魏坚非只一次到过钟家,对钟家的家人俱都认识,在家人的帮助下,先将桂文夫妇的尸体抬放到车上,又把背负在身后捆缚着钟老夫人尸体的带子解开,轻轻放下后也抬放到车上。魏坚对那两个家人道:“你们二人在路上不要停留,速速连夜赶回钟家庄,告诉钟毅仁兄,叫他尽快办理丧事,以免官府知道了再惹麻烦。我现在就回城中去摘下邓江、邓魁那狗贼父子的人头,也好为钟家报仇雪恨!这会邓家父子还不知晓我已将嫂嫂他们三人的尸体盗出,这两个狗贼仍还在睡梦之中,正是去杀他们的好时机,倘若一会看守尸体的官兵换班,发现没有了尸体,定会惊动那两个狗贼,到时候再想杀他们两个可就不容易了。为避免官府怀疑再给钟家庄带来麻烦,不管我能不能杀了邓家父子,我都不能再回钟家庄去了,所以嫂嫂及桂文他们夫妇的葬礼也就不能参加了,因此还请我那仁兄见谅。”钟家两个家人听魏坚说出此话,双双扑通跪倒在地道:“我们两个替钟家老少给您磕头了,多谢二爷的大恩大德!”魏坚将他们二人扶起道:“你们两个不必如此,咱们后会有期。”话刚说完便飞身而去。钟家两个家人见魏坚去了,便打马驱车,连夜赶会钟家庄暂且不提。
但说魏坚飞身回到适才翻下城墙之处,挺身跃上城墙,将飞抓收了,然后从城墙上轻轻跳下,一刻不停直奔守备府,到在守备府后宅墙外,刚刚跃入院内,便听的谯楼上四更鼓响。昨夜他已经探查过守备府,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但见他巧妙的绕开巡夜兵卒,没费多大劲就到在邓江睡房跟前,轻轻拨开门闩,闪身入内,悄悄的摸到床前,不知怎得?黑煞星邓江突然惊醒,刚要起身,被魏坚跳将过去一剑结果了性命。杀死了邓江之后,魏坚便持剑将他的头颅割下,又从床上扯下一块布来把头颅包了,提着邓江的人头便奔邓魁住房。刚到邓魁门口,就听有人叫喊:“守备大人不好了,城隍庙前的三具尸体被人盗走了!”魏坚见事情有些不妙,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当下猛使大力撞开房门,跳将入内。那邓魁正在睡梦之中,突然被叫喊声惊醒,还未来得及穿上衣衫,忽见有人撞开房门持剑杀了过来,哪里还顾得上穿衣?急忙跳下床来,赤身便去抓那墙上的宝剑。那邓魁的娘子见状,只惊得大叫一声滚落到床下,吓得哆哆嗦嗦缩成一团。魏坚岂能容邓魁取得宝剑?窜将过去持剑便刺,邓魁急忙缩手闪身避开,硬着头皮拿一双肉掌去博魏坚。一来邓魁手中没有兵器;二来事情来的突然,没有思想准备心中有些慌乱;三来他的功夫还不入他的父亲邓江,而金爪魏坚的本事又必邓江、钟毅他们高出了许多,说时迟、那时快,没过两招那邓魁便被魏坚斩于剑下。外面的那个喊叫报信之人见有人手持宝剑撞开守备大人的房门闯了进去,知道必是此刺客,大叫:“快来抓刺客呀!”但见他一面叫喊,一面随后跟了进来。魏坚刚刚杀死邓魁,见有人闯进屋内,挥手一掌将其打昏在地,然后急忙将邓魁的狗头割下,顾不得拿布包裹,抓住头发提起人头就往外闯。恰在此时,巡夜的七、八个官兵闻声赶来,魏坚左手提着两个人头,右手挥舞着宝剑闯出门外,稍将官兵逼退几步后,便纵身一跃窜上房顶,几个跳跃便消失在夜色中。那些官兵眼看着魏坚离去,站在下面干咋呼一点办法也没有,等魏坚去的远了清醒过来,这才掌灯笼火把进屋观看,见守备大人赤身**的倒在血泊中,大好的头颅已不见了。守备娘子看众人持灯笼火把进屋,放大胆从床下爬了出来,亦是赤身**,来不及穿衣,急忙扯下床单将身体裹了,命一个巡夜兵卒去叫邓家管家前来。那管家也已被吵闹声惊醒,穿了衣服随巡夜兵卒过来,见了邓魁的无头尸身大吃一惊!当下命士卒四下查看还有没有其他被杀之人?经搜寻发现老太爷那屋房门大开,掌灯笼火把进去一看,老太爷早已死在床上,只有尸身,亦是无头。管家询问邓魁娘子和巡夜兵卒,大家都道作案的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具体长什么模样?大家谁都没有看清。没有办法,只好商量着待到天亮之后到知府衙门报案,由知府老爷前来勘察审理。
金爪魏坚飞身离开守备府,看看后面无人追来,一路竟奔南城门,到得城门下面,听听没有动静,飞身上了城楼,将邓江、邓魁两个人头悬挂在城楼之上,跃下城楼,悄悄回到客店之中,脱掉夜行衣,将其包裹好藏了,洗去身上的血渍,倒掉污水,便在这时却听得谯楼上五更鼓响。要做的所有事情俱都办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此时方觉得身上疲累,于是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天刚放亮,守备府管家便带领两个兵卒到在亳州府衙门击鼓,那亳州知府还没有起床,听到堂鼓响声,甚不耐烦,口中嘟囔道:“什么人这般不晓事?如此早便敲击堂鼓,叫人连觉都睡不安生。”那堂鼓咚咚,一声紧过一声,这知府虽不情愿,却还是磨磨蹭蹭的穿衣起了床,丫鬟送来汤水,懒洋洋的洗漱过了,到在大堂之上,三班衙皂早已到齐等候。守备府管家不等传唤,便心急火燎的抢入大堂,把守备大人和老太爷被杀之事向亳州知府禀告了一遍。这知府与那守备邓魁在亳州一文一武、平起平坐素来不和,闻听邓魁被杀,心中暗喜,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吃惊的样子,急忙带领衙役仵作到守备府去勘察现场。到在守备府查看尸体,邓江赤身死在床上,没有搏斗痕迹;邓魁赤身死在房内床下,却有打斗的痕迹,两具尸体均无人头,巡夜兵卒和邓魁娘子都道是一个蒙面黑衣人所为。便在此时,守护城门的官兵慌慌张张的前来禀报:“在南城门上发现悬挂着两个人头,看模样象是守备大人和他老爹的人头。”知府闻听,急忙带人到在南城门观看,到在那里见许多百姓聚在一处,正指着人头议论纷纷。亳州知府命人将百姓驱到一旁,另叫人到城楼上取下人头,一看,果然是邓魁父子的人头,当下命人将人头送回守备府先行安葬,案子待破了之后再处。他与邓魁不和,巴不得邓魁早死,哪里会真心破案?回到府衙便书写公文:“亳州守备邓魁父子倚仗权势、草菅人命,无端杀死无辜百姓三人,引起江湖侠士愤慨,夜入守备府割去邓魁父子人头,悬于府城南门城楼,案情待破,望再派守备,以保亳州安宁。”写罢公文使火签封了,令人快马上呈抚衙,此事便算不了了之。抚院大人接到公文,责令亳州知府尽快查破此案,另派守备不在话下。
魏坚睡在客店,一觉醒来已是将近晌午,在客店中点要了两个菜、一壶酒吃了,并没有马上离开亳州,而是结算了店钱离开客店,乔装成要饭的乞丐,公开到大街上乞讨打探官府消息,一连三天都没有啥动静,这才离开亳州而去。
且说钟家两个家丁赶着马车、连夜将主母等三人的尸体拉回钟家,家中早就买好了三副棺木,钟毅找人为死者换上寿衣,将尸体抬入棺内,不免落下伤心的泪来。钟桂英见母亲、哥哥、嫂嫂俱都死了,嚎啕大哭不止,只哭得死去活来,家人们再三相劝,却也劝她不住。钟毅见女儿如此,更是伤心难过,冷静下来之后,一方派人骑快马到许昌府程家庄报信,另一方派人到亳州城中打听魏坚的消息。两日后,打听的人回来说,守备邓魁父子已经被杀,人头就挂在亳州南门的城楼上,亳州百姓到处都在议论纷纷,二爷魏坚却是不知下落在何处,也没有听到他被官府抓获的消息。钟毅听后,先是由衷的感激魏坚仗义盗回老伴、儿子及媳妇的尸体,拼死为钟家报了这血海深仇;后是不知魏坚下落何处,有没有凶险?不免又为他的安危担心起来。当下无奈,只好以后再慢慢打听魏坚的下落。从钟老夫人娘仨被杀害到如今已经满七日了,丧事不能再耽搁下去,钟毅安排家人扣棺成殓,不等许昌程家庄的人到来便出殡发丧,钟家庄上的老少爷们俱都前来帮忙,憨傻女钟桂英披麻戴孝,哭的泪人一般,将母亲、哥嫂葬埋了,待许昌娘舅家的人到了,已经丧事已毕。钟毅将夫人、儿子及媳妇被害、魏坚仗义盗尸报仇之事详细的对内弟等人说了一遍,众人听了,不免又伤心痛哭流涕起来。程家所来的娘家人到在秋屏母子三人的坟前,哭哭啼啼焚香烧纸吊唁过后,在钟家庄住了三天,因担心程老庄主夫妇的身体,便转回许昌程家庄去了。程老员外夫妇伤心女儿、外甥,甥媳死于非命,双双大病一场,近月才愈。
钟毅含泪叙说了这段往事,武松听了磋叹不已,同时更加钦佩称赞魏坚的侠义之举。放下二人继续在此交谈不提。
单说憨傻小子韩憨独自一人离开钟家客厅,四处转悠着乱走乱看,钟家家人知道他与武松一道而来,必是魏坚二爷的亲近之人,俱都笑着脸与他打招呼,任由他在院中转悠玩耍。憨郎转着转着忽听后院有练武的声音,他本对练武甚是痴迷,听到这声响安能不心动?顺着声音走了过去,见一个女子正舞动着链子锤,旁边还有一个丫鬟打扮的人站在那里观看。只见那女子将链子锤舞动的上下翻飞,呼呼风响,水泼不进,风雨不透,煞是惊人。但见那女子生得:
青丝发髻,嫩面不施朱粉;秀眉俊目,玉齿毋须细排。肩宽背阔手
大,腰细胸高脚长。丝绸素衣显威武,锦缎罗裙露精神。木兰在世,
芙蓉院里无她位;梨花重生,夜叉国中数她娇。
憨郎看那女子将链子锤舞动的甚是精妙,不觉竟大声叫起好来。那女子听到叫好声,突然停了下来,顺着声音望去,看见憨郎大叫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跑到这里来偷看本姑娘练武?休走,吃俺一锤!”道罢,抖动链子锤便向憨郎打来。憨郎见链子锤来的急,暗道这东西厉害,若叫它打中可不是玩的。但见他身往后退,待链子锤飞到近前,双手一下子将锤头抱住。那女子见憨郎抱住了锤头,便想把锤头夺回去,使开劲的往后拽,口中大声喊道:“你与我松开!”
憨郎道:“你叫我松开我就松开啊?我偏不听你的,就是不松开看你怎得?”说罢,紧紧的将锤头抱住,两个浑人各自抓住链子锤的一端,相互使劲拽将起来。但听“砰”的一声响,那条锤上的铁链被他们二人硬生生的从中间拽断,双双站立不住,同时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各自摔了个**墩儿。那女子一点也不恼怒,站起身来笑嘻嘻地道:“你这傻小子劲还不小哩,除了劲大之外你还会啥?”憨郎也从地上爬起来道:“不光俺的劲大,你这丫头的劲也不小。你问俺还会些什么?你看着啊。”说罢四处观瞧,忽然看见了那女子练功用的石锁,奔着石锁走将过去,那石锁少说也有六、七十斤,憨郎喊了声:“去球!”一脚朝那石锁踢去,但见那石锁飞起一人多高,三丈多远方才滚落在地。憨郎道:“怎么样,你看清了没有?刚才俺看你把那带链子的铁锤耍的不错,你还会些什么本事,耍出来再叫俺看看?”那女子听他如此说,当然不肯示弱,但见她一点也不含糊,走到兵器架前,顺手掂起一杆银枪挥舞起来,时而猛龙过江,时而毒蛇出洞,漫天梨花飞舞,处处银蛇窜动,舞着舞着到在憨郎面前,只见一捆子枪头直奔憨郎袭来,分不清哪个是真枪头,哪个是假枪头,只把憨郎惊得一身冷汗,连连叫道:“快停下,快停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伤了人怎么办?”那女子听他叫喊,便把枪势收了。憨郎擦擦脸上的冷汗道:“可吓死我了。”那女子笑嘻嘻的站在一旁,一副得意的神情道:“怎么样,我的枪法还可以吧?”
憨郎道:“你的枪法厉害,我却不会使弄它,我使的是一根大铁棍,可惜放在前面那个大屋子里了,要不信我过一会去拿给你看看。”
那女子道:“大铁棍你就先不用拿了,除了铁棍之外,你还会些啥本事?”
“还会啥本事?”憨郎挠挠头皮想了想,走到一棵拳头般粗细的小树跟前,“嗨!”大叫一声,使劲用拳头打去,但见那棵树“咔嚓”一声拦腰折断。只把那女子看的目瞪口呆,舌头伸出口外多时,稍停了片刻才道:“你这个傻小子的拳头厉害,要是打在人的脑袋瓜上,一下子还不砸扁了呀?我的拳头没有你的厉害,这回我服气了。你叫什么名子,怎么到俺家里来了?”
憨郎道:“我叫韩憨,人家都叫我憨郎,还有叫我赛元霸的,赛元霸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是跟着大哥到这里来的。”
那女子问:“你大哥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憨郎道:“连我大哥你都不知道,你真傻,我大哥就是用两个拳头打死那大老虎的武松呀!他现在正在前面那个大屋子里和一个白胡子老伯说话哩。哎,你都问我叫啥名子了,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子?”
那女子道:“打死老虎的武松,俺听爹爹说起过,是一个英雄好汉,俺就是没有见过他,你说他到俺家里来了,待会我就看看去。你问我叫什么名子,你知道大破天门阵的穆桂英吧?她叫穆桂英,俺叫钟桂英,这名子是我自己起的,好听吧?你说的那个白胡子老伯就是俺老爹,俺娘和俺哥哥、嫂嫂都被人杀死了,现在只有俺爹最疼我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丫鬟道:“她是俺家小姐,也是俺家老爷的掌上明珠。”
憨郎道:“什么小姐明珠,我觉得都不好听,还是钟桂英这个名子好听些。”钟桂英听他如此说,心里美滋滋的甚是高兴,得意洋洋的道:“真的么,我也喜欢这个名子,我自己起的名子肯定错不了,你想那穆桂英多厉害,我叫钟桂英,也比她差不了多少。你这人说话爽快,我很喜欢。”说罢,仔细端看憨郎,越看越觉得可爱。憨郎也仔细观瞧桂英,越瞧越觉得顺眼。两个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相互瞧看了多时,钟桂英突然道:“你娶媳妇了么?要是没娶媳妇,我给你当媳妇行么?”

憨郎道:“好呀、好呀,我还没有媳妇,咱俩要是成了亲,你有那个带链子的铁锤和银枪,我有根大铁棍,在加上我那‘去球’的本事,俺敢保证,谁也打不过咱们俩。”钟桂英见憨郎答应娶她做媳妇,心中甚是欢喜,那丫鬟更是乐不可支,笑嘻嘻的慌忙向他们二人道喜。三个人欢跳了一阵,钟桂英道:“走,咱们去告诉爹爹。”说罢,拽着憨郎就往前厅跑去。
且说钟毅在前厅与武松叙话多时,家人早已将酒宴摆下,钟毅正要命家人去喊憨郎吃饭,恰在此时憨郎笑嘻嘻的转了回来。武松道:“你到哪里去了?回来的却正是时候。”
憨郎道:“我到后院看桂英姑娘练了一会武,大哥你不知道,那桂英姑娘可利害了,她有一个带链子的铁锤,被她耍弄的呼呼风响,只可惜叫俺俩把那链子拽断了,还有她那杆银枪,不知被她咋弄的,一下子变出了八、九十来个枪头,吓的俺出了一身冷汗。”
武松道:“休得胡说,还不快坐下吃饭。”
憨郎道:“俺没有胡说,不信她一会就过来,你看看就知道了,嘿嘿,他还说要给俺当媳妇哩。”原来钟桂英拽着憨郎跑到客厅跟前,突然想起爹爹正和那打虎的英雄说话,平日里不喜欢穿着打扮的她,不知怎得竟突然想起梳洗打扮来了,于是便对憨郎道:“你先到屋里去,我一会就过来。”说罢,便拉着丫鬟朝自己房中跑去。钟毅对武松道:“憨郎没有胡说,他说的那个桂英姑娘便是小女。”说到此,心中暗想,这憨郎适才说桂英要与他做媳妇,不知此话是真是假?有许多公子哥儿桂英都看不中,莫非真的看中了这个浑小子了不成?若是真的看中了这浑小子,那可是一桩喜事。这几年桂英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老夫正为此事发愁呢,她们二人虽说都有些憨傻,却是自己乐意,谁也不会欺负谁。要是真找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婿,小女桂英必然受气,我看她与这浑小子正是天生的一对,要是这憨小子能做个上门女婿就更好了。钟毅正在想着心事,便在此时憨傻女儿桂英闯了进来。但见她衣裙光鲜,发饰秀美,容面俊俏,脂粉涂搽得当,比适才在后院练武时的模样判若两人,就钟毅见了也觉得惊奇。钟桂英进了客厅,见了爹爹先施一礼,然后到在武松跟前道:“你就是那个用拳头打死大老虎的武松么?你的个子够高的,憨郎说你是他大哥,你是他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哥。大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说罢,怀中抱月对武松施了个万福。武松正要起身还礼,还没等他起身,桂英便转身手指憨郎对爹爹道:“爹爹,你知道他有多利害么?孩儿练功用的那个石锁,他一脚就踢了两三丈远。还有咱家后院里的那棵树比你的拳头还粗,他一拳就把它打断了,你说他这拳头要是打在人头上,还不把人头打的裂开了?爹爹以前叫媒人来给孩儿说亲,说的都是些小白脸儿,一点本事也没有,孩儿看不中他们。你看这个憨郎的身体多壮实,又有劲,又有本事,孩儿喜欢他,要给他当媳妇。他也答应我了。爹爹你喜欢他么,就叫他娶了我你说行么?”
钟毅对武松道:“小女有些憨傻,又被老夫娇宠惯了,说话不知礼数,还请武贤侄不要见怪才是?”
武松道:“不妨事,贤妹性格直爽,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脾气秉性与我那憨郎兄弟倒也相似,叫我看他们还真是天生的一对。”钟毅听武松如此说,更觉得憨郎与女儿相配合适。于是便对女儿道:“英儿,放心吧,你的婚事有为父给你做主,你先下去,待我们商议过后再给你说。”钟桂英谢过爹爹,转身回房去了。钟毅端起酒杯道:“我那魏坚贤弟两年多来始终音信全无,老夫无时不对他牵挂于心,今日承蒙贤侄捎的信来,老夫不胜感激,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请二位贤侄满饮此杯。”说罢,与武松一同将酒饮干了。憨郎却在一旁端着酒杯,两只眼却直勾勾的看着,呲牙咧嘴迟迟不肯饮下。武松看了笑道:“我这兄弟不会饮酒,还请老伯见谅。憨郎兄弟,这杯酒是老伯的心意,你就慢慢吃下,不妨事的。”憨郎还真听武松的话,硬着头皮果然把酒吃了,钟毅又问憨郎:“韩贤侄家在哪里,今年多大岁数,家中还有何人,有没有定过亲事?若是没有定过亲事,愿不愿意娶小女为妻?”
憨郎道:“俺家住在徐州府龙城镇,今年二十一岁了,俺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我是跟着俺伯父长大的,今年俺伯父也死了,两个姐姐都已出嫁,家里已没啥人了,他们都说我憨傻,没有人愿意嫁给我,所以也没有定下亲事。你问我愿不愿意娶桂英姑娘当媳妇?俺当然愿意了,她模样长的俊,本事又大,她使那带链子的铁锤和一下子能出七、八十来个枪头的银枪,我有一根大铁棍和‘去球’的本事,我们两个要是成了亲,谁都打不过俺俩。”钟毅听他如此说话,虽然有些不甚文雅,却也能让人听的明白。当下又问道:“你既然愿意娶小女桂英为妻,那么你可愿意入赘俺家?”
憨郎道:“啥叫入赘,俺却有些不懂。”
武松道:“你家里现在反正已经没啥人了,老伯是问你,你同桂英小姐成了亲之后,愿不愿意留住在他们家里?”
憨郎道:“你是说叫我住在这里呀,好啊,这里的房子又好,院子又大,后面还有个练武的地方,比俺家强多了,到时候我把俺家给俺两个出嫁的姐姐就行啦。不过叫我住在这里,现在还不行,我还要跟着大哥闯荡闯荡见见世面哩,再就是大哥送给我的那根大铁棍,怎么舞弄法我还没有学会呢,等我跟大哥闯荡闯荡见了世面,学会了那套棍法之后再来成亲行么?”
钟毅道:“这样也好,你跟着武贤侄学些本事我也放心,小女桂英为她母亲和兄嫂守孝还未满三年,现在咱们先把亲事定了,等小女三年孝期满了,再让他们两个成亲不迟。”武松也觉得这样安排可行,憨郎没有父母亲人,武松便代他应承下来。钟毅命老家人程全到自己房中取来一个小金马,当作定亲信物交给憨郎。憨郎也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制的小山羊来,交给钟毅道:“你把这个给桂英姑娘吧,俺伯父临死的时候说,这是叫俺以后拿给媳妇的聘礼,你给俺一个小金马,我给你们一个小山羊,咱们就换了吧。”从这两个信物上看,憨郎比桂英还小了一岁。钟毅接过憨郎的玉制小山羊,只乐的笑容满面,连胡子都翘起来了。武松道:“憨郎,你与桂英小姐已经定了亲,还不快给岳父大人磕头见礼?”憨郎慌忙起身,面向钟毅扑通跪倒道:“岳父大人在上,我给你磕头了。”钟毅喜不自胜,双手将憨郎扶起。命家人添酒加菜,与武松二人开怀畅饮,至晚方歇。
夜晚,钟毅命家人拾掇一间干净的房屋,让武松、憨郎他们二人居住。憨郎当然忘不了缠着武松教他棍法,武松与他一起到在白天钟桂英练武的后院,费了许多劲又教会憨郎一招古树盘根,然后先自回房睡了。憨郎独自在那里将这招古树盘根练的纯熟,然后又把盘花盖顶和古树盘根合在一起练的熟了,方才回房歇息。
第二日,武松与憨郎起床后,钟毅陪他们二人一同吃过早饭,武松便要告辞起身。钟毅哪里能容他们走?吩咐家人大摆筵宴,合家奴仆婢女人人有赏,俱都举杯欢饮,庆贺小姐桂英与憨郎的订婚之喜。自钟老夫人及桂文夫妇被杀害之后,钟家庄已两年没有如此热闹过了,大家尽情欢娱,整整热闹了一天方才安静下来。晚间武松又教了憨郎一招拨草寻蛇不在话下。
次日,武松、憨郎二人便向钟毅辞行,钟毅知道留他们不住,与女儿桂英亲自把他们送出门外。钟毅叫家人包了二百两纹银交给武松权作路费,武松坚持不收,经不住钟毅再三相赠,推让不过只得收了。钟毅又对武松嘱咐了些小婿憨直,不懂礼数,做事莽撞,请武松多加照顾、担待、教导的话语。武松也道了些憨郎是自己兄弟,照顾教导理所应当,一切请老伯放心,毋须挂怀等言语。憨郎与桂英二人也按他们自己的方式相互话别后,武松与憨郎方才上路而去。钟毅父女站在自家门口,看着武松、憨郎他们二人走远,转身回家不提。
单说武松、憨郎二人奔金陵建康府方向而行,一路上憨郎问这问那,武松不厌其烦的给予回答。两个人晓行夜宿,饥餐渴饮。武松一路有了憨郎陪着说话,倒也少了不少寂寞。不到三天的时间,便已到在定远县城之内。这定远是秦汉时就有的一座古城,城中人来人往,亦是非常热闹。武松与憨郎二人正行之间,忽见一群人聚在一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知道在干什么?拨开众人往里一看,见一人双膝跪倒在路旁,但见他衣衫褴褛,头发散乱,面目脏污,如同鸡爪般的两只手颤抖不止,却是一个残疾之人。在他身旁还蜷缩着一个老者,发如蒿草,面皮蜡黄,哆哆嗦嗦,衣衫更是褴褛不堪,看样子是身染有病。跪着的那人面前放着一张白纸,白纸的边角上压着碎石砖块,纸上面写着:“本人残疾,与父亲二人前来定远投亲不遇,盘费用尽,不幸老父又身染重病,无钱医治,望好心人看我们父子可怜,捐助一二,我们将不胜感激,永远不忘你们的大恩大德!”在这纸边还放有一个瓦钵,瓦钵内已放有二、三十文铜钱。围观的众人看了纸上面写的话,每隔一会便有人或三文、或五文的往那瓦钵里面丢些铜钱、凡是有人往那钵内丢钱,跪在那里的残疾人都给予磕头,以示谢意。人群中有两个汉子大谁能吆喝:“大家都发发善心,可怜可怜这两父子吧,老天保佑你,好心得好报,善心得善报,我们定远人人有慈悲心肠,个个有善良胸怀,能捐多少就捐多少,帮助帮助他们父子吧!”武松平日里就见不得这种可怜事,此时不觉又动了恻隐之心。走上前去问那残疾人道:“这位小哥,洒家问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怎么落道这步田地?”
那残疾人道:“小人名叫张金利,扬州府人氏,遭不行家中失了天火,烧尽了全部家当,母亲大人也葬身于这场大火之中,多亏邻居们帮忙葬埋了母亲,给我们爷俩凑了几个盘缠,到这定远县来投奔我那多年未见的姑姑,哪知到在这里一打听才知道,我那姑父在湖广做生意发了财,居家人已搬到湖广去了,具体居住在湖广何处?却是无人知晓。老爹爹得此消息,经不住再三打击,竟一下子病到了,邻居们给凑的那点盘费早已用尽,哪里有钱给老爹爹看病买药?甭说看病买药了,就一日三餐都得靠要着吃,能吃上顿热乎的饱饭也就不错了。望各位好心人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们两个外乡落难的父子,施舍几个铜钱吧?我们将永生不忘您的大恩大德,老天会保佑您的。”武松听他说的可怜,仗义疏财的热心再也按捺不住,一下从包袱中取出五十两一块大银,交给张金利道:“洒家看你们父子着实可怜,这里有五十两银子给你拿去,先给你父看病买药,等将病看好了,再做些小买卖将就度日吧。”张金利接过银子,捣蒜般地磕头不止,口中连连道谢!武松道:“不要谢了,快快起来与你父寻医治病去吧。”说罢分开众人,扯了憨郎转身离去。张金利见武松去了,先将那五十两大银揣在怀中,又把瓦钵里的铜钱倒出来,放在一个布袋之内,将面前写字的白纸卷起来收了,扶起生病的父亲,两手搀扶着慢慢而去。
武松与憨郎二人离开赠银之地,看看天色不早,便在定远县城之内寻了个客店住下。两个人躺在床上歇息了一会,便到客店前厅去吃晚饭,武松当然少不了要喝上几碗酒。憨郎道:“大哥,刚才那个衣衫破烂的残疾人跪在那里讨钱,别人都给他几个铜钱,你为什么一下就给他那么大一块银子?”
武松道:“你没看见他们有多么可怜么?他自己身有残疾不说,他的父亲又病的如此严重,几个铜钱如何能救得了他们,更不用说看病吃药了,若是他的老父不能及时的得到诊治,稍有耽搁,说不定他这条老命就没有了,所以我们救人危难只要是有能力,就要救的彻底,几两银子算不了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有了还可以再想办法,若是能救得一人性命,那可比做什么好事都强。你可要记住了,这是咱们江湖人的本色。
憨郎道:“噢!我知道了。可是你怎么能分清他们是真的可怜还是假的可怜,要是他们假装的怎么办?”武松没想到憨郎这么一个浑人,却能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出来?当下思索了一会道:“世上还是好人多,那种可怜的样儿一般人是装不出来的。我们给危难之人施银解困,只求心安理得,又不图他们什么回报。要是真的遇上了骗子,那就使劲揍他们一顿,免得再让他们去欺骗别人。”憨郎点头,似乎有些听明白了。吃过晚饭,回到房中又吃了些茶,躺在床上歇息了一会儿,憨郎便又缠着武松去教给他棍法。前两日在路上宿住,武松已教会他横扫千军和直捣黄龙两个招式。两个人到在院中,今天武松又手把手的教了憨郎一招罗汉探路,看着憨郎将已学会的六个招式合起来练熟了,稍有一点不对,便加以指点纠正,直到满意为止。练完棍法,双双回房安歇不提。
第二日,武松与憨郎起床后,本想吃过早饭便继续赶路,哪知老天竟下起雨来,两个人在房中憋闷了一晌午,后来实在有些憋闷不住,便找店掌柜租赁了两把雨伞,打听着到在定远县内最好的吃酒之处,聚英阁上去吃酒解闷。刚到聚英阁内,便见昨日跪在路旁衣衫褴褛、身有残疾乞求众人捐助的张金利,但见他身着光鲜,手也不残了,面皮也不脏污了;再看他的父亲一点也不哆嗦,蜡黄的面皮变的红润如常,就连苍白的胡须也不见了,两个人蒿草似的头发都变的发束高髻、异常的理顺,那两个在一旁高声吆喝、鼓动众人施钱捐助的汉子也同他们在一起,原来他们竟是一伙的。四个人面前摆着一大桌子好酒好菜,正在那里有说有笑,夸夸其谈好不热闹。武松看了大怒!正要出手去教训他们,一旁的憨郎也已认出了他们四个,憨郎扯了扯武松,指了指那四人让武松看,武松明白他的意思,怕他出手不知轻重,若是伤了人命却不好处。于是急忙小声对憨郎道:“他们装病,扮成叫花子骗人钱财着实可气,但是罪不至死,咱们揍他一顿,稍加惩罚、教训教训他们也就是了,千万不可闹出人命。你的功夫还没有达到收发自如的地步,待会我与他们打起来,你只须在一旁观看,不许你出手相帮,倘若我打不过他们,到那时候你再出手不迟。”憨郎听了武松的话,很不情愿的答应道:“噢,我知道了。”此时,那四个骗子也已看见了武松、憨郎他们二人,四个骗子自知理亏,站起身来俱都尴尬的苦笑,那个假扮双手残疾名叫张金利的人道:“禅师爷也来了,请坐,咱们一同吃杯酒吧?”
武松怒道:“你们这帮骗子,人人年轻力壮,个个有手有脚,不去干点正经营生,却合起伙来装出一副可怜相到处骗人,昨日连洒家都给你们欺哄了,今日还有脸跑到这里来大吃大喝,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你们不知这世上还有羞耻二字么?”
昨日扮作张金利之父的那人道:“人活在世,各人有各人吃饭的门道,我们愿意装出一副可怜相儿,你们乐意拿钱出来,何劳而不为呢?小鸡不撒尿,自有它的便解,世人众多,各有各的活法,禅师爷又何必这么认真呢?昨日禅师爷发善心给我们赠银,今日咱们又在这里相会,这不就应了那句人生何处不相逢的老话么?一回生,二回熟,既然咱们能二次见面,这就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分,禅师爷不必生气,来,请坐下来咱们共同喝上几杯,大家结识结识交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武松气道:“一派胡言,不知廉耻的东西,与你们交朋友同流合污,岂不坏了洒家的名声?看来不出手教训你们一下,便永远不知道悔改了!”说罢,挥舞着拳头便要动手,名叫张金利的那人道:“你这厮怎得如此不知好歹?我等看你昨日给的五十两银子的份上,这才笑脸陪你说话,任你数落几句不与你计较也就是了,怎么得寸进尺没完没了了,难道我等还真的怕了你不成?大言不惭说什么要出手教训我们,还不知道谁教训谁呢?伙计们与我动手!”话未说完,四个人便将武松围了起来,当下五个人乒乒乓乓打在一处,若问他们胜败如何,武松用不用憨郎出手相助?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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