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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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见他恢复的这么快,心中暗暗惊讶。
他吃鹅腿的速度虽然远没有喝酒来的爽快,但也是大口大口的咀嚼。少年心想:“我也别在这看着他发愣了。再瞧一会儿这鹅也没了。”于是撕着剩下的烧鹅肉,也大口吃了起来。
那大汉将那鹅腿吃完,却不再吃了。盘膝坐在那里,双手横放在腿上,手心翻转向上,竟然装模做样的打坐起来。
少年心想,这人不但是个酒鬼,还是个神经病。笑着说:“大哥,你这练的哪门子功夫啊?转**法么!”
大汉只是闭着眼睛,也不理会。过不多时,头顶隐隐有些白气蒸蒸而上。少年的眼睛瞪得老大,心想这主还真有点邪门的。一只鹅也被他吃的只剩框架了,于是抿了抿嘴,往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油脂。盯盯的瞧着大汉。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大汉身上的白气越来越多,到后面全身都笼罩在那白色的水汽之内,就像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笼屉。少年咽了口唾沫,喃喃道:“乖乖不得了,这是啥妖法、”
突然那大汉大吼一声,把少年吓了个激灵,直震得耳鼓嗡嗡作响。随着吼声,一件黑色的东西从大汉的胸口激射而出,落入不远处的雪地里。大汉胸口喷出鲜血,人却向后一栽,昏了过去。
少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不知道这花子大汉在搞什么鬼。但从他胸口汩汩流出的黑血,也知道这大汉负伤了。但究竟是怎么受的伤,却想不明白。当前首要的事,是怎么止住他伤口的流血。要是任他这么流下去,用不多会,这人也就不中用了。
少年用手死命的按住伤口,这时他才发现,流血的地方就是他刚刚看见胸口那个拇指大小的黑洞,这时候塞在那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想必就是刚刚射出去的那东西。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大的血窟窿。任凭他怎么按,那伤口的鲜血仍是不停的向外流着。伤口太大了,没有工具根本就无法止住。
少年见大汉昏迷不醒,倘若自己不救他,那他这条命算是交代了。虽然他自小就流落街头,从没有谁正眼瞧过他,也从来就没有人真正的帮助过他,怜悯过他。但要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在他的面前,他仍是觉得心有不忍。或许是因为这人有着跟他一样的悲惨命运,甚至比他还要悲惨,因为至少他自己的身上是没有这么大的一个窟窿。
为今之计,只有把他送到医院才能救他的性命。但自己仅有的几十块钱已经变成酒肉下肚了,这个大汉就更别想了,他身上已经没有可以掏出钱来的地方。医院一直都不是给穷人开的,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眼前要考虑的是怎么把他弄到医院去的问题。
想到这少年心一横,决定先想办法把他弄到医院再说。
大汉至少也有一米八几的身高,虽然瘦的不成样子,却仍然得很魁梧。少年想把他背起来,但自己实在过于瘦小。只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最近的医院也有将近两里路,背着他去医院是不大可能的了。
少年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工厂的一扇大门吱吱呀呀的来回摇摆着。而另外一扇大门,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掉了下来,埋在积雪里。
少年将那大门从积雪中拉了出来,把大汉拖到门板上。那门板有两米多长,刚好放的下一个人。
黑暗中也找不到绳子,于是把自己单薄的上衣脱了下来,撕成条,快速的拧成一股布绳。两端拴在门板的两头,这样一来,一个简易的雪爬犁就做成了。地上积雪深厚,门板又比较光滑,拉起来就省劲的多了。
少年拉着爬犁,不一会就出了废旧的厂区。来到了大路上。他想拦下一辆车来,这样可以尽快的将大汉送到医院。可过车辆来来往往,见他的样子,没有一辆停下来。
少年看惯了这种炎凉事态,心中本来也没报太大下望。只有继续拖着门板向医院方向前行。一边走,一边吆喝:“喂,你醒醒,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挺着点啊,你别就这么死了。要这么死了,可惜了我那瓶二锅头了。”
“我说你那到底是什么功夫?怎么还把自己给练受伤了?本来我还想跟你学两手呢,现在看来,你跪地下给小爷磕头请我学,我都不学了。”
“你是命好,碰见小爷我了。我要是也把自己胸口练出个大窟窿,可就没你这么走运咯!”
少年一边吃力的向前走着,一边大喊。一方面是这样让他觉得能热乎点,另一方面是他听说重伤的人一定要一个劲的跟他说话,不然伤者睡过去,就难救活了。
大汉被他这么一通喊,还真的醒了过来。见自己躺在一扇木板上,四周都是雪,头顶却都是一盏盏明亮的灯,心中暗暗称奇。仰头向前望去,见那个给自己酒喝的干瘦少年,正光着上身,拉着自己向前走,嘴里还啰啰嗦嗦的说着什么,听不太清楚。
西北风夹杂着飞雪劈头盖脸的打来,少年瘦弱的身体在寒风中显得那么单薄。但他却丝毫不畏,大声的唱着:“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水泊。。。。。。”,一副跟老天爷对着干的叛逆神情。
大汉心中一暖,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将来定会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体内的真气涣散,怎么运功也提不起来,眼前的灯火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一阵眩晕,又昏了过去。

走了好一阵子,少年终于看到了医院的大门。刚走进院子,他就大声喊道:“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呐!”
医院值班室有个护士探头瞅瞅,又缩了回去。不一会,出来几个人,看样子是医生护士之类的。大伙七手八脚的把大汉抬了进去。忙乱中却不忘了问少年带钱了没有。
单从少年的装束上,也看的出他不太像是有钱的样子。
少年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你先救人,钱差不了你的。小爷去浴池洗澡的时候撞见这倒霉蛋的,你没看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一会我就打个电话叫人送来,你放心就是了。”
一个三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斜眼微睨眼前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道:“我们这有规定,不交押金不能手术。你快叫人送钱来,迟了救的活救不活就难说了。你是这病人什么人?”
少年从地上跳了起来,叫道:“我不认识他,小爷是学雷锋。你们不他妈什么天使的吗,就这么见死不救的天使?”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很有风度的道:“上头有规定,我们也没办法。你要是真想当雷锋,就把押金给他交了。要是没钱,那你也照样有当雷锋的机会。把这人拖走,找个僻静地方埋了。他死了也念你好。”
少年瞪视着中年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凶光。他想不到人可以无良到这种地步。但无论他的表情多么的狰狞,都对眼前这个高他一头的健壮医生起不到任何的威慑作用。
少年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好,我把他拖走。”
走进医院,见那大汉躺在手推病床上,正停在手术室的门口,只有两个护士站在一旁闲聊着他们的老公多么多么的体贴入微,周三戒指周五花。仿佛全然不知身旁躺着一个濒死之人。看样子钱不到位,无论怎么求他们也是无济于事。
少年见一旁的值班室门开着,里面的桌子上摆放着给病人换药的托盘。托盘里装着注射器,纱布,还有两把剪刀。
少年乘着别人不备,走进值班室,快速的把剪刀攥在手里。这时候那个中年医生也已经走了进来,少年挂上一副自认为和谐的不行的表情,求道:“大夫,您就救救他吧。我把他拖走,他一定得死,你忍心看着这么一个大活人就死掉嘛!”
中年大夫轻蔑的笑了笑,道:“这是医院,不是慈善协会。这里每天都有人死,死人有什么稀罕。谁叫你们没本事,你们这种人,早点死了也好,还省的影响市容市貌呢。”
少年听了丝毫没有生气,向前挨了几步,走到医生跟前,扑嗵一声跪了下来,道:“大夫,你救救他。这人不跟我一样,他不是要饭的,你治好了他,他一定会报答你的。”
中年男人有点火大,再也难以保持绅士风度,怒道:“啰啰嗦嗦的干什么,都跟你说了这是医院的规定,赶紧带上他滚。”话音刚落,忽然一声惨叫,伴随着两声尖叫。两旁的护士不再谈她们多情又浪漫的老公,而是后背贴在墙上,身子瑟瑟发抖。
那中年男人用手捂着大腿,腿上鲜血涓涓流出,已经染红了身上的白大褂。
一旁的干瘦少年手中拿着一把医用剪刀,脸上的表情变得凶残可怕。这些整日里与鲜血打交道的医务人员,此刻见了自己身上的血,却显得一点也不镇静。惨叫夹杂着惊叫,不绝于耳。少年喝道:“闭嘴,都给我进手术室去。”
护士们见他凶巴巴的样子,不敢不听,乖乖的都走了进去。中年男人疼得脸都白了,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凶狠的小个子。
少年冷笑道:“想不想再来一下?”
中年男人吓得一哆嗦,忙道:“不,不想。”其实就双方的实力而言,即使中年男人受了伤,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少年制服。只是他从没经历过这种情景,人早已吓得懵了。
少年喝道:“快去救人,救不活他,你就陪他一块去吧。”
“是,是。这就去。”中年男人一瘸一拐的走进手术室。少年随后跟了进去,将门锁死。
一切目击者都在手术室里了,没有人报警,没有其它人知道。
少年随手又拿起一把手术刀,那东西锋利的可以片刻间把一个人割成数块。这样一来,几个人更是惊悸不安。
中年医生指着自己流血的大腿,颤声问道:“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少年大喝道,“救不活他你也别活了。”
中年医生一听,没了指望,心想自己的伤势看来只有等着叫花子醒过来才能救治了。不过还好剪刀的创面较小,并不会大量的流血。于是颤巍巍的着手救治大汉。
由于天气寒冷,大汉的衣衫又已经破碎不堪。一路风雪交加的走过来,伤口处已经结冰了。红艳艳的一大块冰碴。护士们除去血冰,又用酒精擦洗大汉的胸膛。将他身上的尘垢全都洗净。只见那大汉的胸口竟赫然显现出一片刺青。刺青绣是青郁郁的一个狼头,张口露牙,神态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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