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鹊巢鸠占 兄弟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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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9年8月,一路上游山玩水的韩兵一行终于回到了平原。
一如往昔,官道上依然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城内治安井然有序。大街上依然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仿佛8月的烈日并没有给人们带来一丝烦闷,相反激发了他们对生命的热爱和对生活的无限追求。不得不感叹生命的顽强,饱受战乱之苦的人们,在来到这块和平安定的乐土的时候,马上就能再次生根发芽,开始新的生活。只此一端就可以说明追求和平、享受生活,是人们和人生永恒不变的主题。
不提韩白痴那莫名的感慨。单说久居深山的梅映雪和那些深受穷苦、恐惧的女孩子们,哪里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先是一阵目瞪口呆,然后天性的“小宇宙”猛然爆发了!“啊”的一声尖叫,蜂拥而上,围着饰品小百货的摊位叽叽喳喳起来。韩兵和众士兵们相对苦笑,没办法,只好充当起了护卫兼跟班,当然韩兵是大总管兼财政部部长。
等到女士们过足了瘾,韩兵他们已是精疲力尽--大包小包挂了满身,满头大汗,吐着舌头,在后面狗喘着。梅映雪回头冲韩兵嫣然一笑,欲言又止。抬头挺胸!韩兵立刻装出神清气足的样子,招来同伴们不屑的嘘声。小雪则从梅映雪的怀中蹿出,跳上他的肩头,捏捏他的鼻子、扯扯他的脸皮,一副不解的样子。韩兵不耐烦道:“干嘛啊,小雪。”小雪蹲在他肩膀上,两只小爪指尖相对,一副害羞的表情,吱吱叫了几声。梅映雪忍俊不禁扑哧一笑道:“小雪说,她在研究你的表情为啥变换的如此之快。”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阴谋得逞的小雪,在韩兵抓她之前,迅速的跳回梅映雪的怀里。
考虑到带一大帮年轻女子去见刘备有些不方便,韩兵把她们安置在城内最大的一家客栈里,给她们包了一间独立的小院儿。再三关照要小心谨慎之后,韩兵等十人才施施然向县衙走去。
来到县衙,衙役说刘大人在校场练兵,他们只好转道去了校场。远远地就听到如雷的喊杀声,校场上五千士兵排成整齐的方阵,在来回刺杀演练。前方高台,刘关张三兄弟站立其上,在静静的观看着。
刘备发现了韩兵一行,快步迎了上来。韩兵紧走几步,躬身施礼:“韩兵因琐碎小事归迟,请大人恕罪。”刘备忙伸手相扶:“不妨不妨,韩兄弟辛苦了。”关羽面无表情,张飞哈哈大笑道:“阿虎和阿豹早在一个月前就回来了,他们还歼灭了五百多黄巾余孽。你呢?不会是被几个蟊贼追的找不到路了吧,哈哈哈!”刘备横了张飞一眼,表情一僵道:“韩兄弟想必一路辛苦,先回去休息一下,待得几日,等张虎张豹回来,我们有喜事要办。”随后又道:“现下,张氏兄弟正带领众护卫,在周围肃清黄巾残党,想来不久便归。”说完若有所思的看了韩兵一眼。韩兵隐约感觉有些不对,但一时也无暇细想。整理了一下情绪,抱拳道:“大人,属下有一言奏告。”“请讲。”刘备淡淡道。韩兵道:“韩兵在外听闻,十常侍已然伏诛,现如今西凉董卓入主朝廷,把持朝政。其人飞扬跋扈,常有废少帝之心。属下以为,以其现在的势力,想要成事,易如反掌。如其事成,则朝纲失统,群雄必然群起而攻之。天下大乱之势也必然由此产生。望大人早作筹谋。”
刘备听得凛然失色,沉吟半晌,说道:“兄弟之言甚是,备当尽力而为。”掉转身低头行去,隐隐说道:“如真能为我所用该有多好,唉···”关羽瞥了韩兵一眼,冷冷道:“好自为之。”张飞面露古怪神色,哈哈一笑,和关羽并肩离开。
韩兵满腹疑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到有不利的事情发生。看向身边护卫,幡然醒悟“问题就出在他们身上!”众护卫现在仍是一身铠甲,此种装扮,试问当今天下还有谁能拥有?拥有这样一支队伍,无疑自身的安全就能得到最大的保障。而韩兵却一相情愿的筹建起来,一、事先没向刘备请示;二、事后没向刘备汇报。怎么能不惹人怀疑?怎么能不惹人眼红?韩兵知道闯下大祸了,一个处理不好,有可能惹来杀身之危。想到此,韩兵顿时汗出如浆,精神恍惚的回到住处。
接下来几天,苦思无计的韩兵只好学那缩头乌龟,整天不是闷在住处和九护卫习武喝酒,就是和梅映雪谈情逛街。基于前车之鉴,韩兵没有给众女打造装备,只暗中给梅映雪打造了一把防身用的玄铁短刀。而在刘备的眼里,认为韩兵因为阴谋被识破,在惊疑和恐惧之下,想以此来逃避或是向自己示弱。刘备也想过除去他,毕竟留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在身边,是很危险的,但是韩兵那神奇的造器术,那多变而有效的练兵方法,还有那卓越的政治才能,都是现在的他所渴求的。所以他现在正盘算着怎样才能让韩兵为他所用,又不让韩兵拥有实权。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控制住他身边的人,只要他的结义兄弟效忠自己,他也就不会也不敢对自己作出不利的事了。“只要恩威并施,这毛头小子早晚会效忠于我。”这是刘备现在的打算。

不要说刘备太奸诈,这是人之常情。处在如此乱世,想要争得一席之地,首先就是讲求实力,只有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而一个胸怀天下的人的身边,又怎会容许变生肘腋这样的事情发生?人才诚可贵,可是这个人才你必须时时小心提防,那他就是鸡肋一块了,不是吗?“如此人才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不如杀之,亦不能为别人所用。”有此想法的,也是大有人在的。相比之下,刘备仍处心积虑的想争取韩兵,一部分原因固然是他现在身边缺乏能臣谋士,但谁又能否认他的仁慈大度呢?
可是,刘备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因为自己理亏在先,而且如果现在去向刘备解释不一定会重获信任,更会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所以,韩兵在等,在等他的两位义兄,想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会不会有所应对。实在不行,大不了拍拍**走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最不济,隐居民间做一个商贾、富家翁,反正他对权势没有太大的野心。
就这样他们俩一个有所图谋,一个干脆混日子,关系就一直这样不咸不淡的僵持着···到了9月末,张氏兄弟带领众护卫凯旋归来。这一天,刘备带领关张二人及其亲卫亲自出城相迎,见面自是一番告慰和嘉勉。然后一手一人,拉着两兄弟回归县衙酒肉相待,席间自有一番故事,具体不得而知。总之,酒宴直到深夜,张氏兄弟大醉而归。
当天,一无所知的韩兵正在客栈梅映雪处与九护卫边喝酒边扯淡,上街的姐妹回来告诉他,听说外出剿匪的部队回城了。韩兵就知道是义兄和众龙骧卫们,大喜过望,急急往县衙赶。等到了县衙,被告知刘大人正与众将官在后堂饮宴。韩兵闻听,一阵心烦意乱,怏怏而回。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产生,坚定的摇摇头,把这不该有的念头强行压下,韩兵和着酒意,沉沉睡去···第二天,午后,衙役来报,称刘备请韩兵到县衙有事相商。韩兵身着便服报入后堂,见众人都已在座,并且多了一位仪态不凡神情倨傲的男子。见礼过后,经刘备介绍方知这人是简雍,乃刘备同乡,两人自小相熟。韩兵并不惊讶,因为他知道刘备帐下应该有这么一个人。
一阵寒暄客套过后,刘备笑眯眯的说道:“今天招大家来,有好事相商,我与宪和给张虎统领张罗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宪和的远方表亲,本地富户之女,贤良淑德,堪配张统领。我欲择一吉日为他们完婚,不知各位意下如何?”众人闻听纷纷向张虎道贺,张虎兴奋的红光满面,连连道谢。看来此事早已商妥,今天只是演戏而已。作为唯一观众的韩兵当然由衷的替大哥高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大哥能早日成家,韩兵都非常感谢刘备。但看到张虎望向自己那复杂的表情时,他的心一下凉了半截,“看来大哥他们已经彻底倒向了刘备,刘备这一套拉拢人心的手段,自己是万万不及的。”说难听一点,自己被兄弟出卖了!!接下来的一番争论商讨,韩兵茫然不知,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嗡嗡的声响。不知多久,刘备“啪”的一拍几案把他惊醒,只听刘备说道:“好!就定在下月十二,各位都要速做准备,为张统领筹备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在众人轰然应诺声中,在嘻嘻哈哈的打趣声中,韩兵一脸苍白的向刘备告辞,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熙熙嚷嚷的大街仿佛已空无一人,人声鼎沸的大街仿佛已鸦雀无声,韩兵如行尸走肉般,穿梭在大街小巷···“兵,你怎么了?”当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当熟悉的娇颜出现在面前,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眼角流下委屈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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