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基度山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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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们目瞪口呆地看前眼前的场景,所有人都吓得呆了。眼前的情景可是只有在吟游诗人吟唱的传说中才得以一见的。反应快的已经在开始盘算如何利用眼前看到的事件向各路八卦小报换稿费了,反应慢的还在掐自已的大腿。
三百名重装骑兵的队伍中突然间锲入了一个血红色的长翅恶魔,还伴着一阵阵可怕的吼叫。战马在突如其来的恐惧中四散奔逃,马上的骑手有六分之一在措手不及间被座骑抛下马来。重重地落到地上,立即受到四散狂奔的战马铁蹄无情的践踏,在一声声惨呼里变成一个个铁甲包的人肉血春卷。眼见是活不成了。
余下的骑士在受惊的战马向各个方向急驰出数百米之后,终于一个个成功地把马勒定,毕竟这一队骑兵都是理想国内万中选一挑出来的精锐,而且对基度山的忠诚度极高,虽然每一个士兵心里都很害怕。但仍想要圈马回头向怪物发起冲锋,解救正被恶魔追着咬的领主。想归想,座下的马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往怪物的方向跑。
“下马!摘刀!跟我冲!”
最早把马圈定的骑士见事不可为,第一个跳下马来,摘下马鞍上挂着的马刀。口里一面干脆利落地发出一连串的命令。一面提刀往基度山的方向急奔过去。
他身后,一个又一个的士兵跟着跳下马来,举起马刀随着队长向恶魔冲去。同时,向其它方向散落的士兵们也都开始跳下马回奔救主。身上的盔甲此时却成了累赘,让他们的速度大大地减慢。
此时基度山正被恶魔状怪物紧追不舍,根本没机会转身抵挡。所幸他战马乃是十万选一的神骏良驹,虽然同样受惊,但尚未象其它战马一样精神崩溃,速度更是快极。基度山本人亦是理想国中数一数二的优秀骑手,顺着战马的狂奔方向,他略略拨转马头,让马往林子深处部下最多的方向奔去。
拼命逃出了五六百米之后,基度山终于把紧追在他身后的怪物抛下三个马身远近的距离,而这个时候已有部分被冲散了的部下开始向他围了过来。
冲过回援的部下,基度山摘下马刀,在战马高速的狂奔之下以一个极优美极娴熟的姿势跳下马来,立即返身往部下的集结点靠拢。急奔之间他看到恶魔已经和冲在最前面的卫兵开始了战斗接触。
只是一刹那,已有十多名精锐战士成为魔鬼的爪下离魂。一阵一阵的血雾随着利爪的划动,喷薄而出,身上的盔甲在恶魔的利爪下象个摆设。恶魔身上亦吃了十多刀,只可惜每一刀都不过象是条蜗牛爬过屋角,只留下一条闪亮痕迹而已。根本无法伤到恶魔满布鳞甲的身体。
但强悍的士兵们并没有退缩,仍前仆后继地一个一个冲上前去送死。已冲到前列的伯爵怒吼一声,长身跃起,越过士兵们的头顶,手中斩马刀毫无花巧地一刀击出,周围的士兵们都发现,随着马刀劈下,刀身划过的空气似乎有一种被割裂的感觉。
这全力的一击狠狠地劈在恶魔伸出来格挡的左臂上。随着一声闷吼,一丝绿色的液体从马刀造成的小创口渗了出来。基度山却随着恶魔挥击的力量弹离恶魔的攻击范围,这时伯爵才有机会开口发出命令:“能使用斗气的跟着我进行围攻!其它人,退下!”
听到命令。士兵们大多数默默地退开,围着恶魔的除了基度山,只剩下七八个人。退后的士兵立即围成一个包围圈,每一个人都紧紧握着手中马刀,大气也不敢喘地看着眼前这一战。
※※※
基度山发迹前的领地呼啸山庄,座落在理想国西北部亚尔罕布拉山脉一个支脉的主峰上。在半山腰上依山而建。在进入庄园大门必经的路上,左边是一大片延绵不绝几十里的再生林,右边亦是一片再生林,不过林子延续过去七八百米后,却是一个并不太深的悬崖,悬崖下是一条幽静的山谷。谷里有条小溪,一年到头溪水都静静地流淌着。这地方虽然说不上人烟绝迹,但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到这儿来。
此时,谷底却有一黑衣人立于溪边大石上,侧耳倾听绝壁之上远远传来的打斗声。
“这小子果然多少有点胆量,这一铺算是赌对了。”
一个很轻很细的声音在空气中喃喃着。然后声音马上变得刚烈,声音主人本来清秀的脸庞却因为上面铭刻着的切齿仇恨给人一种不寒而粟的感觉:“父亲大人啊,请您的在天之灵好好地看着吧,看吧!我们的第一个仇人马上就要失去他的一切了。用不了多久,所有的仇人我都会让他国破家亡,生不如死。父亲大人,请您在天国的灵魂好好地看着吧。不管历尽千辛万苦,死后打入一百八十层地狱,我都不会有负在神前立下的誓言。”
收回向父亲祷告时伸展向天的双手,神秘人把脸上的头罩拉下来遮住脸,细心看过去,可以看到那支拉下头罩的手微微有一点擅抖,大功告成前那种激动的擅抖。要开始了。演出开始了。
※※※
林间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大半个小时。短短半小时内,围攻恶魔的士兵中功力较弱的三人已丧身魔爪,剩下的亦极为狼狈,每一个人身上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彩。幸而眼前的恶魔亦并非传说中那种刀枪不入的妖怪。在斗气攻击下,恶魔布满鳞甲的躯体上也不断地流出浅绿色的液体。

每一回受伤,恶魔都会怒吼一声。两只利爪的攻击更加如同狂风暴雨,更可怕的是,只要攻向它的斗气稍有停顿,它立即就会张开血盒大口,喷出一个火球来。人类的战士再强,斗气总会有枯竭的时候,而眼前的恶魔,虽然已经全身沾满绿色液体,却仍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损耗。
随着恶魔喷出一个火球把一个已经身受二十多处伤无力闪避的战士击毙,基度山和他的部下们已经全面落入下风,只是在苦苦的支持,被恶魔一步一步逼到了悬崖边上。身后围着的士兵们每回呐喊着要冲上前来,却都被基度山喝止,只好隔着二十多米围成一个半圆刀阵,一步一步随着战局里的人和怪移动到悬崖边上。这时,无论是参与战斗的还是围在外面鼓噪的,心里都在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传说中恶魔也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大陆上流传着的各式各样英雄史诗里,至少有不下五六千个大恶魔被英雄们干掉,如果全都是真的话,那认真算起来有历史记载以来每半年人类就得冒出一个孤胆英雄主动跑到恶魔领地干掉一个,或者某个英雄走在路上不小心碰到顺便干掉一个。
但是现在,每一个士兵都开始清楚地了解,传说是传说,现实是现实,人类中最强的战士也只不过刚够一恶魔塞塞牙缝的。眼前就明明白白地看到跟着基度山伯爵出入千军万马经过无数战阵考验的勇士一个一个地倒在了魔鬼的利爪下。普通的所谓精锐更是根本就奈不了恶魔何。现在需要的不是勇猛,是奇迹。
此时变身成恶魔的星期五神智却在开始慢慢恢复了。变身魔法很快就要到失效时间。他昏昏沉沉糊糊中觉得身上存在一种非常奇怪的痛感,就象睡觉时被人在身上涂满蜂蜜招来一大堆蚂蚁叮满了全身一样,一种被麻醉了的剧痛。下意识地感觉到这种不适全是身边围着的跳来跳去的不知什么东东造成的,于是一面伸手去驱散周围讨厌的东西,一面长声吼叫起来。
基度山和他部下突然间听到恶魔的长吼,都急攻了上来,每一回恶魔吼叫之后,总会发出一个魔法,这次吼叫声拉得这么长,发出的魔法肯定非常恐怖。不用指挥,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便都知道冲上以急攻来试图使其魔法施用失败。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恶魔突然间停下了所有的攻击,六把伴着斗气的锋锐马刀全数斩落他身上。这是从开打到现在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按刚才的战局发展,几个人冲上去能砍中一刀就算大收获了,所以六个人都是一呆,身形稍有停顿。只见恶魔双手环出,把冲在最前面的基度山伯爵狠狠抱住,然后往前一冲,一人一怪掉下了悬崖。
※※※
半空中伯爵亲楚地看到,紧紧挟住自已的恶魔身躯在不断缩小,更清楚感觉到挟着自已的力量瞬间变小至无,然后“啪”的一声伯爵在上恶魔在下摔到悬崖下的湿泥地上。
由于身下有个恶魔做肉垫,所以只是受到很大震动,并没有跌死的伯爵一跃而起,吃惊地看到压在他身下的应该是恶魔的垫子变成了一个穿着奴隶服色的昏迷的年轻人。在他大脑还没能开始进行正常运转的时候,他耳边传来了一阵轻如春风拂过树梢的咒文声。
基度山大惊,急转身看时。伴随着越来越急的魔法咒文声,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没声音地飘近他身边。咒文声亦在此时停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如果不介意其冰冷的话听起来很好听的声音。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伯爵大人没想到还有今天吧。”
“克鲁!”
他立即下意识地要握紧手中马刀冲上前去,却发现刚才从上面摔下来时马刀已掉出七八米外。而他的下肢开始变得无比地沉重,在他极努力之下才勉强挪动了一下。被石化了!想不到克鲁居然是GM级别的魔法师。而自已竟然中了他的偷袭。
“没错,我就是那个你们满天下通辑的罪人。”
基度山很快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昏迷的星期五。
“刚才的恶魔是你弄出来的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基度山大人,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啊?你放心,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最后一句话话音方息,基度山突然发现自已从脖子往下已经不能动了,石化术的效果快要完全生效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以一个掷铁饼者的姿势被定住的基度山咬牙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克鲁凑近他身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然后满意地看到基度山的脑袋开始僵住,全身变做一个大理石雕像。雕像的眼里刻着的无边绝望却不是世间雕塑家能雕得出来的。
空气中传来几声喃喃的咒文声。一团火球从克鲁的手中击出,很准确地击中完全石化的基度山,一堆小小的碎石很快就落进了静静的小溪,小小心心地打着旋,很快沉了下去。
※※※
“从今以后,我就是基度山伯爵。”
声音虽然非常的轻,但是星期五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耳朵仍旧有效地接收到了,然后他再一次听到了那个曾经听到过一次的超长咒文声,再一次看到曾经看到过的人如陀螺的旋转表演。
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呼喊声。
基度山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从另一个方向绕到悬崖下救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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