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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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老家伙,这些年来,我在你面前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你终于死了,死了,死了!哈哈哈哈——”云姑狂笑不止。
白竹猛一扭头,杀机顿起。铁扇一摇,几根筷子就朝云姑直刺过去。项毅桓长剑一挥,我们头顶便飘起了一阵竹屑雨。这群漂亮女人尖叫着纷纷离席,在石窟里四处躲藏。当然,云姑也不例外。我想杀死云姑,只能在混乱的人群里搜索她的影子。白竹和项毅桓已打得不可开交。见我愣愣地站在那里,白竹朝我大声道:“快过来助我一臂之力。”
我只好暂时放弃云姑,握紧了馋鬼就直取项毅桓。项毅桓果然是个出色的剑客,我和白竹合力攻打,他应付起来还是游刃有余。数招过后,我们仍不能伤项毫发,白竹有些着急了。但他听说项毅桓是我的手下败将,就以为我还未施出绝招,于是高声道:“别跟他罗嗦,速战速决!”
项毅桓听白竹这么一说,觉得先下手为强,于是抢先施出了狠招,他将剑奋力一挥,无数道剑影飘然而至,直直地向我们身体逼来,我慌忙举起馋鬼,去挡那似有却无的剑影。“铛”的一声,那柄锈剑击中了馋鬼。馋鬼振动起来,振着了我的虎口**,我的头又开始眩晕。但我没有倒地。没我相助,白竹子很快就被我打翻在地。在我和白竹万分绝望之时,云姑从幕布后面探出个脑袋,慌张地命令项毅桓:“快把那条拐杖抢过来!”
“是!”项毅桓飞身一跃,到了我刚才的座位旁,他刚抓起拐杖,石窟里突然就刮起了一阵强风,将石桌上的残羹冷炙刮得满窟乱飞。那只巨大的白蝙蝠御风而来了。它扑腾着翅膀向项毅桓冲去,似乎想为我夺回那条拐杖。项毅桓看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也不免吃惊,退却了几步才飞身而起。这白蝙蝠凶猛异常,项毅桓连挥数剑都未能得手,脸还被弄出了几道伤口。见此情形,我想,我原来真是幼稚得可笑,竟然妄想将这白蝙蝠盗走。
石窟的风越刮越大,蝙蝠振翅之声不绝于耳。项毅桓已被折腾得焦头烂额了。而白蝙蝠似乎毫无倦怠之意,不时地朝项毅桓雌牙咧嘴,它将石窟里的小石子用翅膀扇集在一起,然后再朝项毅桓扇去。项毅桓虽然剑法高明,却也苦于应付。不多时就被狂飞的石子砸得头破血流。
项毅桓毕竟是个聪明人,他已经看出白蝙蝠是冲着拐杖来的,于是将手中的拐杖朝白蝙蝠抛了去。白蝙蝠见拐杖飞来,就张嘴去接。项毅桓见时机已到,便一跃而起,瞅准白蝙蝠就一剑劈下,这一次果然得手,随着一声尖叫,白蝙蝠就坠了地,一动不动了。待到项毅桓站在它旁边,它却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奋力一翅膀打在了项毅桓的胸膛上。项毅桓的身体被打得飞了起来,“啪”的一下撞在墙壁上,又“啪嗒”一声掉下地来。他顿时面色发紫,七窍流血。再看白蝙蝠,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蝙蝠,它拼命挣扎了一番,终于不再动弹。刚才是诈死,这回应该真死了。
项毅桓勉强爬起来,凝神运了一阵气,总算把血止住了,但脸上却写满了倦意和痛苦。白竹觉得此时的项毅桓如拔了牙齿的老虎,看似凶猛怕人,实际已无伤人之力。于是强忍着伤痛站了起来,轻摇铁扇哈哈笑道:“醉剑客,一个江湖神话,这个神话即将结束了!”
项毅桓勉强一笑:“白帮主,要结束一个神话,你有这个能力吗?”
白竹觉得项毅桓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跟其做口舌之争无益。于是猛一运气,欲一扇结果对方性命。岂料鲜血随着气流忽地窜了嘴里,暗黑的血液自嘴角溢出。白竹原本以为自己伤无大碍,休息了这么一阵子,与项毅桓打斗是以逸待劳,应必胜无疑。此时看来,自己所受内伤不轻,要杀死项毅桓有些困难。
项毅桓看到白竹脸上的疑虑和嘴角的血丝,忍不住笑了。白竹立刻镇定下来,冷笑道:“项毅桓,你别得意,你忘了站在你面前的还有另一个敌人吗?”白竹讲完就看了看我,示意我大起精神,说上几句让项毅桓害怕的话,好为他找回点面子。
我把捂额头的手放下,站直了身子,对项毅桓道:“为虎作伥,按理当诛,但想到对你一往情深的秋君姑娘,我又于心不忍,你走吧!”
“桑决,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白竹朝我大声道。
项毅桓没有说话,朝我点了一下头,便朝幕布后面喊道:“夫人,回去啦!”
云姑闻声,从幕布后面怯怯地走了出来。
“项毅桓,我说过放你走,但没说过要放她走!”
“如果我一定要带她走呢”项毅桓的声音很冷。
“那我恐怕会失去冷秋君这个朋友!”
我一提到冷秋君,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柔和了,失声道:“秋君她还好吗?”
“好久没去风月楼了,不知道。”
“你不去风月楼了?”项毅桓像是有些惊讶,云姑也忽然专注起来,他们的脸上都有失望的神色。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我说。
项毅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
我对云姑道:“让我的馋鬼结束你罪恶的一生吧!”说着就举起了谗鬼。
项毅桓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酷:“桑决,我早就告诉过你,死在自己的剑下是件很悲哀的事情。我一定要带云姑走!”
白竹朝我高声道:“别再废话,把这两个人一起解决掉!杀掉他们,我给你的那快令牌就是你的!”
白竹曾经给过我一块令牌,说是那块令牌能号令飞马帮两百人马,只要我杀了项毅桓,那块令牌就永远属于我。我希望有一帮人永远听命于我。本来,我会成为拜月族的族长,会有一大帮人听命于我。因为云姑,我失去了王者之位,失去了本该听命于我的族人。我不想再失去一批听命于我的人,我要永远地成为那块令牌的主人。为此,我要杀了项毅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为了令牌,我决定放弃友情,算我对不起冷秋君!主意一定,我便大喝道:“项毅桓,看刀!”
项毅桓见我要动手,慌忙取下挑在剑尖的葫芦,将其送到嘴前,一口叼下塞子。扑的一口,塞子便直朝我虎口**射来,我躲闪不及,虎口受了重创,身体一软,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我头脑还算清醒,强迫自己站起来再努力一搏。当我艰难地站起来时,项毅桓早拉着云姑跑进了石道。
“别让他们跑了,快追!”白竹慌忙道。
我一抬腿,眼前又是一黑,终于晕厥了过去。最后是白竹的唉声叹气把我吵醒的。我和白竹对望了一眼,彼此感到无话可说,我们都觉得很失败。项毅桓不死,黑虎帮对飞马帮的威胁依然存在。云故不死,阿里叔叔的亡灵在九泉之下依然不得安宁。我害怕下次见到项毅桓再也狠不下心置他于死地。毕竟,放弃冷秋君这个朋友,我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我想我应该让冷秋君明白。项毅桓并不是一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男人。如果冷秋君真如我预料的那样中了草香剧毒,那么下毒的人就必定是项毅桓了。我已确定,我身剧毒的施加者是项毅桓。刚才项毅桓用葫芦塞子来击我的虎口**,这表明,他知道我身中草香剧毒。我是黑虎帮的敌人,效忠于黑虎帮的项毅桓要取我性命,这是理所当然的。可冷秋君呢?她可是项毅桓心爱的女人啊,项毅桓怎么会忍痛割爱把自己的女人送上绝路呢?如果冷秋君知道项毅桓并不爱她,而且还想置她于死地,不知道她会绝望成什么样子。我希望当年冷秋君晕倒不是中毒的表现,我所产生的疑虑只是杞人忧天。
“你怎么会晕倒?”白竹问。
“因为我中毒。”我回答。
“什么毒?”
“草香剧毒!”
“草香剧毒?”白竹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他没听过这种毒。我说:“但凡中这种毒的人,虎口**便成他的致命点,虎口**一旦遭击打或是掐捏,人便会头晕眼花,若非我为毒所困,项毅桓恐怕已无活命。”对于我中毒这件事,我是很保守的,我从不轻易告之他人。我告诉白竹是因为我觉得白竹是我的朋友,对于朋友,没有必要设防。
白竹有些担心,他说现在飞马帮正是用人之际。本想让我拔刀相助。可是我却身中剧毒,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将黑虎帮踏平。白竹考虑问题很周密,他小声嘱咐我,将中毒的事不要宣扬出去,以免仇家伺机寻仇。我点头表示同意。忽然,幕布后面传出了脚步声。白竹闻声大喝:“滚出来!”
十多个漂亮女人怯怯地走了出来。我这才记起,这石窟原不止我和白竹两人。“你们听了不该听的话,所以你们不应该再活着。”白竹冷冷地说。
“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听到。”一个女人斗胆道。
白竹道:“我不放心!”他说着就打开了折扇。想杀了这群美丽的女人灭口。我见状慌忙制止:“你若是杀了她们,岂不是要背上辣手摧花的恶名,放过她们吧,或许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若是她们把你中毒的事张扬出去,你会死得很惨的!”
“若真是那样,活该我倒霉。”我笑道。
白竹收起了扇子,无奈地笑道:“对于色鬼来说,女人比生命重要。看来你真的信奉那句话——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叫大家都出来吧,这回,我真的送你们回去!”我朝那群女人道。
三三两两的女人出石窟各个隐蔽的地方冒出来了。她们都余悸未消,挤在一起不敢吭声。我无法确定站在我面前的女人是不是九十九个。“都出来了吗?”我问道。没有人回答我的话,她们只在点头表示肯定。
“走吧!”我说。
白竹走到石桌旁,对着阿摩洛所化的灰烬磕头祭拜了一番。我来到白蝙蝠旁边,用馋鬼敲掉了它那口白森森的牙齿。我撕下一块衣襟小心翼翼地将牙齿包好,再将其揣入怀里,视同珍宝。我知道我有救了,我捡起蝙蝠旁边的拐杖看了看,发现它没什么特别之处。阿摩洛说过这拐杖蕴藏着一个秘密,我希望在我找到摩西之前将这秘密揭开。说不定这个秘密对我有用。这样想着,我不禁笑了。这一笑恰好让白竹看见。白竹有些不悦地说:“你好像很开心,也难怪,白捡了九十九个美人儿,不虚此行啊。”
我说:“刚才若是能杀了项毅桓,那才真的是不虚此行!”
白竹的脸上立刻又泛起了忧虑和落寞。他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项毅桓现在伤势严重,这正是除掉他的绝好时机,我得尽快赶回去让黑白双鹰采取行动。只要项毅桓一死,这黑虎帮就将面临土崩瓦解。那时候,这大漠又是我飞马帮的天下了。”白竹语毕就哈哈大笑,那笑声很冷,让我不寒而栗。
我们来到石窟口,见下面拥着许多人马。白竹说那是飞马帮的人,那些人马暂时可以由我调遣。如果我能杀死项毅桓,那些人马就永远归我。我问白竹:“这是你派他们来的。”白竹摇头道:“我派他们暗中保护你,他们是寻着你的踪迹跟来的。”
“保护我?我脱离危险了他们就来保护我了,刚才我与项毅桓恶斗的时候怎么看不见他们的鬼影。这些人大约是你最不得力的手下吧。”我不满地说,语气里带有几分冷嘲热讽。
白竹为他的手下辩解道:“你所言差矣,下面这些人都是我飞马帮的精英分子,他们刚才没能及时来保护你,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你看看这石窟,建在这悬崖峭壁上,他们怎么上得来呢,所以他们也是爱莫能助啊。”
白竹踩着峭壁飞了下去。随后我便听到一声整齐的呼喊:“拜见帮助!”
我对身后的女人道:“你们稍候,我们一会儿接你们下去!”
我踩着峭壁飞身而下,见来的这帮人马中竟有客栈掌柜龙越。我说:“你怎么来了。”
他说:“怕有负帮主重托,所以特来保护您……”听完龙越的话,我心里暖呼呼的,我觉得白竹真够朋友。
白竹对我笑道:“把我给的那块令牌让他们看看吧。”我从怀兜里取出令牌一亮,龙越和他们的同伴立刻严肃起来,单膝跪地高声称我“舵主”。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加入了飞马帮,成了一舵之主。这么多人向我下跪,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强者。这两百人马是因我而存在的。他们的身体甚至生命都由我来支配,把握别人的命运,这是一种快乐。于是“舵主”这个头衔我默认了,我对着身下这帮对我必恭必敬的男人道:“都起来吧!”
“谢舵主!”两百人应声起来了。
白竹见我此举,哈哈大笑道:“从现在开始,我飞马帮又多了一位好兄弟。”
我说:“我一直都是你们的好兄弟!”
白竹一拍我的肩膀道:“对对对,我们一直都是好兄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杀了项毅桓,灭了沈振义,铲平黑虎帮!”
“刚才让项毅桓跑了,太遗憾了,若是刚才能得手,这黑虎帮何愁不灭。”我叹气道。
白竹安慰道:“别再遗憾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跑了项毅桓,可那群美人没跑啊。”
我听到白竹此言,方才记起石窟里还有九十九个女人正盼着下来,于是我请求白竹帮忙,随我上去接她们下来。白竹道:“本来我是不喜欢为女人效劳的,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委屈一次自己。”他说完纵身一跃,踩着峭壁就到了石窟口,我随之跟上。龙越见此高声称赞:“好轻功!”
我和白竹在峭壁上来回奔波了好一阵子才把那群女人接下来。龙越他们见了这些女人,两眼立刻放出光亮来。他们的眼睛告诉我,他们很喜欢女人。白竹见了自己手下色迷兮兮的样子,不免有些恼火,但又不好发作。他一旦发作,就等于直接告诉我:他的兄弟对“我的女人”心怀不轨。他无奈之下,只好怒目环视了一下众人以示警告。白竹不知道我早发现了他手下的心思,只是故意表现得无动于衷罢了。我之所以这样宽宏大量是因为这群女人并不属于我。而且白竹的手下没有错,谁让他们是长在这沙漠的男人呢?
我对白竹说,我要送这些女人回家。白竹听后很惊讶,他不明白这天降下的艳福我为何不愿消受。龙越说:“送这些掌柜回家他愿代劳,我拒绝了。我说,当初是我把这些女人交给阿摩洛的,现在也应该由我把她们送回去。
当我问及这些女人家在何处时,好多女人都摇头说不知道,有女人说,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家卖到了阔人家当丫头,后来又被主子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几经转手把她们卖到了妓院,她们没有家。我有些为难,我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这些无家可归的女人。我不想再把她们送到妓院去。当然这不是因为我仁慈,而是因为我讨厌那些嫖客,我不希望有漂亮的妓女让他们蹂躏糟蹋。
“知道自己家在哪儿的都站出来吧!”我决定先把这些有家的女人送回去。这些没家的女人由龙越带回客栈,然后让她们何去何从我们再从长计议。
一小群女人应声站出了人群。我打听到她们家的所在后就改变了初衷,不打算亲自送没一个人回家了。因为有一些女子是来自中原的,我解毒在即,不可能千里迢迢赶到中原去。我拿出令牌朝龙越等人大呼:“听令!”
龙越等人立刻单膝跪地,齐声道:“舵主请吩咐!”
“把这些女人送回她们各自的家去,你们要保证她们毫发无伤。”
“舵主放心,这是您第一次吩咐我们办事,我们就算肝脑涂地也不敢有辱使命!”龙越说。
白竹见我要让这两百人马前往中原,心里便不太乐意,因为现在非比寻常,两帮之争即将进入**,飞马帮正值用人之际,让两百人马送这些女人回家,于飞马帮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用白竹后来的话说我此举就是“劳命伤财瞎折腾”。不过这时白竹很给我面子,他对我的命令没加阻止。他先前说过,这两百人马暂时由我调遣,如果我第一次调遣他的人马,他就出面干涉,那就会显示出他言而无信,也会令我对那块令牌的价值产生怀疑,从而动摇我诛杀项毅桓的决心。最后,白竹只无奈地向龙越说了一句:“路上小心,早日回来!”
那群即将踏上归途的女人争相向我致以谢意。我忽然觉得好笑,她们分明知道我害了她们,她们还来感谢我。这一份份虚伪的谢意于我有什么用呢?我打断了她们那连绵不断的感谢之词。只淡淡地说:“快回家吧,家,是个好地方!”
龙越他们走后,白竹悄声对我说:“这些无家可归的女人你怎么安排,要不,咱们开家窑子,把她们变成咱们的摇钱树?”
我说:“把这些漂亮的女人弄去当妓女岂不便宜了那些无耻的嫖客。”
“莫非你想留着她们伺候你?”白竹笑道。
“我想让她们给我赚钱,赚干净的钱。”
“怎么赚?”
“让她们学习音律,学成之后,我们就开一家乐坊,让她们卖唱不卖身,这样,我们便多了一条生财之道。”我胸有成竹地说。
白竹笑道:“看来你赚钱的手法并不高明,你可知道,这大漠的人都不大喜好丝竹之音,开家乐坊无人光顾,这钱从何来?”
我说:“这大漠的男人不喜欢音律喜欢女人吗?”
“当然!”
“你可听过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句话?凭着这些女人的花容月貌,何愁招不来顾客。”
白竹听后恍然大悟,看了我好一阵子才说:“桑决,你变了,你不再是当年那个傻小子。”
“悟玄说过,大千世界,万物皆在变化,我变了这有什么希奇的。你不也变了吗,以前的你是很沉默的。”我说。
“是吗?”白竹苦笑道。从他的语气里,我能感觉到他说的是句敷衍话,他应该早已觉察到自己的变化。或许,他是有意识地作出这种改变的。太过沉默的人往往活得很累,白竹已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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