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闹销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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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敦煌的一个刀客,我的名字叫桑决。为了救我的朋友悟玄,我被迫答应了阿摩洛的条件。阿摩洛是个老色鬼,他要我送他一百个漂亮女人。在这荒凉的大漠,女人本来就不多,漂亮女人更是寥若晨星。为了延续悟玄的残生,也为了让自己不失信于人,我决定不辞劳苦,走遍大漠,觅足百名美姬。
在这大漠里,漂亮女人大都寄身在青楼。风月楼里不乏国色天香。冷秋君、春红等堪称美人。但我决定放弃她们。理由很简单:冷秋君与我有些交情,将她抓去伺候那老色鬼,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再者,风月楼老鸨已对我热情异常,我不能以怨报德挖她的墙脚。
我来到一家名为“**楼”的妓院。这家妓院比风月楼小,热闹程度却绝不亚于风月楼,来此**的大都是些富商巨贾,很少看到带着刀剑的江湖人士。人们见我带刀而入,皆露惊慌神色,喧嚣的“**楼”也顿时安静了下来。置身于这种氛围,我感到有些尴尬。
**楼的确古怪,经营这家妓院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我是认识的。他奇特的长相和富有个性的举止早让我过目不忘。他挺勇敢,非但不怕自己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把客人吓跑,还不时地对我这个客人横挑鼻子竖挑眼。他脸上长着一颗硕大的黑痣,黑痣上有一撮毛长得正茂盛。他不时地搓弄着那撮毛,好像对其爱不释手。他是黑虎帮的人,三年前仗着阿摩洛相护,从我刀下侥幸逃生。那年,与他打斗时,我蒙着面,所以他不认识我。
“你不知道进**楼是不能带刀的吗?”这男人粗声粗气地朝我嚷道。
“刀带在身上才有安全感。”
“小子,跟我们黑虎帮做买卖就得遵守我们帮主定下的规矩。你既是我们黑虎帮的合作伙伴,我们自然会保护你的安全,你无须担忧,快把刀扔到门外去。”
看来,这消魂楼是黑虎帮开的。黑虎帮就是黑虎帮,就连定下的规矩都这么不近人情。叫我把刀扔到门外去,他简直是妄想。我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我很寂寞,惟有刀与我伴。扔开它,我岂不更寂寞。”
“小子,你不是我黑虎帮的合作伙伴,你是来找茬的吧?”
“合作伙伴?好笑。谁愿意与你们黑虎帮沆强一气呀。”我讲完这句话见众嫖客都显露出一副难堪的神色。看来这些嫖客都是那家伙所谓的合作伙伴。他们合作的项目是什么我不得而知。我暗自佩服沈振义的能耐。他不仅能让放荡不羁的项毅桓与他合作,还能让这群腰缠万贯的富商与他合作。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毛胡子好久没杀过人了,今天终于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那家伙咬牙切齿道。他恨不得一口把我吞到肚里去。
“你胡子没几根还取名叫毛胡子。不过你这姓还是挺不错的,与你脸上那撮毛恰好相符。哈哈——”我故意激怒他。敌人发怒,你就让他一怒到底,这一招,我是从沈振义那里学来的。
毛胡子果然怒不可遏,抓起一支长矛便飞身向我刺来。就他那三脚猫的工夫也配和我较量?我脚跟未动,只把上身向后一仰,毛胡子就扑了个空。长矛扎进我身旁的红木柱子上。因用力过猛,长矛入木三分有余,毛胡子用力扯拔,矛尖却不愿出来。他慌了,便不再顾忌长矛,只徒手向我攻来。我将刀一晃,映在刀上的一束强光直射他的双目。趁他掩目之时,我一把抓向他脸上那撮毛,手到擒来,几根毛已捻在了我手上。毛胡子嘴都气歪了。我决定再气气他,最好直接把他气死,免得再烦馋鬼。“我拔你几根阴毛留个纪念,你不会介意吧?”我笑道。
“你……你、你,你敢骂我?我宰了你!”毛胡子气血上涌,涨得额头青筋凸起。
“何必动怒呢,你舍不得这阴毛那我还给你好了。”说着,我将那几根毛在指间轻轻一捻,送至嘴前,“扑”的一口吹了出去,那动作做得极为夸张,我是故意表演给他看的。
毛胡子又羞又恼,大吼一声:“兄弟们,宰了这混蛋。”一群蓄势待发的男人闻声而动,吼叫着向我冲来了。我觉得办正事要紧,没必要再和他们罗嗦,于是将脸一沉,馋鬼旋转着闪了一阵冷光,那些听命于毛胡子的男人已身首异处了。顿时,**楼乱成一团,尖叫声哭喊声饶命声声声入耳。那些妓女和嫖客战战兢兢地向外逃散。我厉声道:“谁感走出这大门,我就让他变成死尸!”
那些意欲逃跑的人听到我的吼声,都不敢动了。一个嫖客率先跪在我面前求我饶命,其余嫖客也折腰哀求:“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些妓女见此都跪在地上哭泣不止。告饶声哭泣声搀和在一起,吵得我心神不宁。我又大吼:“都给闭嘴,否则割掉你们的舌头!”

我的吼声真管用,**楼立刻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但顷刻,这种寂静又被毛胡子打破了:“你、你、你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这、这、这是黑虎帮的地盘吗?”
“我是桑决!”
毛胡子听后,“啊”了一声,瘫坐在地上,再无反抗之意了。我看见那些嫖客和妓女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忽然明白,我在江湖中的地位已非同一般了。我喜欢别人畏惧我,尤其喜欢黑虎帮的人畏惧我。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男人,说,为什么要和黑虎帮狼狈为奸?”我的语气变得很平静,但却引起了极大反响,一个嫖客代表声泪俱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呀,沈帮主说,要是我们不与他们合作,他就将这大漠封死,断绝我等经商之路。呜呜——”
“怎么个合作法?”我问。
“我们将原本要贩向波斯的丝绸贱价卖给沈帮主。沈帮主再转手将丝绸卖给波斯。”
我插嘴道:“那你们岂不是很亏。”
“沈帮主专为我们开了这家**楼。我们在这里玩乐无须付钱。而且沈帮主还派人保护我们安全。”
“听你语气,你好像很满意这种交易。”我不满地说。
“不不不,我们也是别无选择呀,好汉明查,好汉明查!”那嫖客讲完便不住地磕头,像几啄米似的。
“好了,没你们的事了,走吧。”我决定放掉这些嫖客,他们的确很无辜。
这群嫖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发了一阵愣才反应过来,连忙磕头谢恩,然后一窝蜂地夺门而出。
这群妓女见我放了嫖客,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也竞相哀求起来:“好汉,我们也是无辜的呀。”“大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呀,大爷。”一时间,**楼又是七最八舌叫声不迭。
“好了,都起来站成一排!”
众妓女很快站成了一排,她们都垂着头不敢看我。我说:“把你们的头都抬起来。”她们闻声将头抬了起来,除那几个波斯女子外,其余的妓女眼皮都向下垂着,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我东看西看,觉得只有那几个波斯女子有点看头。我想,阿摩洛应该会喜欢这几个充满异域风情的美人。我点了点数,总共五个。“你,你,你,你还有你,跟我走!”我逐一指了指五个波斯女子道,他们站着不敢动,眼力充满了疑惑。“走啊!”我再次说道。讲完便率先走了,五个波斯女子怯怯地跟在我身后。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个强者,我征服了**楼所有的人。
走在路上,我才记起还没向毛胡子打听项毅桓的事。项毅桓愿意抛开血海深仇与黑虎帮同流合污,想必是受了沈振义什么好处。这一切,毛胡子应该知道内情。我想折身回去问个究竟,但转念一想,项毅桓追随黑虎帮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何必再去节外生枝。
阿摩洛要求白竹暗中监视我,所以他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坐在我必经的路旁等我,等我将猎取的美姬送给他。我对身后的五名波斯女子说:“你们跟这老翁去吧。”说完便风一般地从阿摩洛面前掠过了。阿摩洛冷声道:“还差九十五个,继续努力!”
是啊,还差九十五个,我得加快进度。我一口气去了十六家妓院,但收获很小,猎取到的漂亮女人共计不到四十人。较之于风月楼和消魂楼,这十六家妓院无可比拟。之前**楼那些令我看不上眼的女人,若是到了那十六家妓院里一定会成为抢手货。那十六家妓院的女人的确太丑,这些丑女盈门的妓院,竟能招引来络绎不绝的嫖客,这令我怎么也想不通。我只好对着那些饥不择食的男人空发感叹:“贱男人们,你们对着一帮丑八怪还能提起**来,真令人佩服!”
当我把十六家妓院里仅有的几个美女劫走后,这些妓院的生意就渐渐衰败了,原来的老顾客宁愿花重金去风月楼,一时间,风月楼的生意如日中天,嫖客排队上门。这时候我才明白,所谓好色,原是指爱好美色。嫖客是好色之徒,这毫无疑问。他们从前愿光临那些丑女盈门的妓院,那是因为他们都怀着一个梦——要与那几个漂亮女人共度良宵。我破坏了他们的梦,他们终于不再容忍那些丑女了,这就如同开在残花丛中的一朵好花,吸引来了大群蜜蜂,使得整个花丛热闹纷呈,可待到那朵好花一谢,蜜蜂就飞尽,去另觅芬芳了。
我还欠阿摩洛五十多个漂亮女人。五十多,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我实在想不出再去哪儿找女人来将这数字凑足。阿摩洛又开始催我了,他说再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我还不能将女人送齐,他将去追杀悟玄。我害怕前功尽弃,我心急如焚。我想翻脸不认人,把风月楼的漂亮女人统统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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