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村纪事5之5
“唐珂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说等够数了，一起买房结婚生孩子。”“
－－－那哪行？现在有多少？”“不清楚－－－40多万吧。”“不是可以先预付嘛？”
“她就那样！有什么办法？”“我跟她说去。”“－－没用－－－套死在里面了。”“
哪里？”“股市。”“真是灾难呀－－－这年头做啥也不会像股市风险那么大。”
“－－－哼。”“－－－怪不得她最近脾气大得连陈多多都直摇头。”
“也许吧？你看－－－她大约是把什么罪过都安在我身上了。”“你是男人嘛－
－－她不找你麻烦，难道去找别的什么男人的麻烦吗？”徐虎觉得她说得有理，心
里的气也就消了一大半。
“她上个礼拜刚刚跟财务总监吵过，你不知道吗？”“是吗？唉。怪不得最
近少见她上门来打牌。”“还不是我－－－为了你－－－帮他们又抓到一块儿了。我是
一辈子对你好的－－－知道吗？”徐虎没吭声。
“怎么又阳痿了？－－－怪不得制不住唐珂。”“－－－神经病！－－－你不想你刚
才你个样子？”“什么样子？”“胜过一只发情的母老虎。”“谁叫你说我什么
闭经不闭经的话－－－我受刺激了，懂了吗？傻小子。”
苏叶顺手揪了一下他的耳朵，“男人要像个男人－－－你每次太让着她也不行。
”“－－－我是真得在乎她的...还有，我想打下整个广州城也不需要象我刚才费那
么大的劲儿。”
苏叶沉默了好久，“我看你跟唐珂有问题。”“是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这样
？”“没出息。”“怎样才有出息？就像刚才干我那样呀。”徐虎不敢想象。他
想，那样准会翻了天。
“你说你对男人这么了解，怎么就离婚了呢？”“看透了－－－再过几年，－－－
养个孤儿，养老送终－－－唉－－－凑合吧－－－”“象你这样的人才，每个月也不知道有
多少钱收入？”“－－－没你高呢。”“－－－我是硬工资，不比你们有外快。”“－－－
我可以借钱给你－－－别，千万别－－－你不知道她－－－上次我喝醉了，那个秘书送到
楼下－－－吵了半个月。”
“－－－那我们这样？”“－－－知道了也是死翘翘。”“－－－害怕了？”“－－－是
。”“－－－那你刚才还干得那么欢？”“－－－我可跟你说－－－你也是唯一的一个啦－
－－谈了这么多年分开了也会去半条命的。”“－－－我怎么就没好命碰上你这样的呢
？”“唉，各有难处吧－－－前个月听说她跟总监吵一次，回来对我又掐又打的，说
是不想干了，在家让我养着－－－后来没呆两天又回去上班了。”
“那个总监－－－廖小姐，神气得很。”“横吗？”“是，还不是老总给她撑住
。”“－－珂做事很精细的呀。”“－－－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呢。”“－－－
太刻薄了？”“－－－也不是，就是老板多看哪个女人一眼，该那个女的倒霉了。”
“原来是这样呀。”“－－－你是假装不知道吧？”“哼－－－这个－－－也没有办法，
这个社会也就是这样的啦－－－女人出来做事也挺难。”
“你不会劝劝她？”“－－－上次我堂哥来拿5万块回家盖房，我差点跟她打起
来－－－后来我堂哥也害怕不好意思－－－拿了3万块赶快走。”“她在股市里怎么样？
”“－－－好强，我也说不清，也不肯听我劝－－－一跌起来准拿我出气。这又不对那
又不对啦什么的...什么忌讳了，迷信啦，什么都来了－－－不知道她的导师教授怎
么教她的？”
“如果不行劝她退出来吧？”“－－－我也说不清，有时一天也能糊弄个几万块
钱。－－－这会儿没准跟她姐姐在那里分析大盘呢。”“她姐妹不大一样。”“－－－
是－－－她姐姐就是那样，什么事儿都拿不定主意－－－她却是什么事儿她要自己主张
。”
第二天徐虎去新港西路找唐珂，她姐姐板着个脸，开了门，让徐虎自己搜。
徐虎问她到底人去哪儿啦？她回说，跑回老家去了。－－－徐虎想，准是那个作怪的
人事经理陈多多教她的。徐虎在唐珂姐姐的冷眼中退出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聪明人犯起糊涂来，比糊涂还要糊涂。
车的时候，苏叶打电话来问他，“唐珂怎么样了？”徐虎告诉她，“她姐
姐说她回老家去了。”“我们见面谈吧？”“在哪儿？”“神经病－－－这事儿还要
问女人，真是傻冒，我看你快没药救了。”“那好吧－－－我想去你家－－－嗯，这个
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效药？”“疯子！”
“不行我们一块儿过吧？”“神经！”“我们不用结婚，就一起过，过到不
想过就拜拜。”徐虎看着她－－－－“不要担心，可以签合约。”“－－－那你图啥？”
“过日子就算了－－－我也没有什么青春了，过一天是一天。”“－－－我知道喜欢你
的人不少。”“－－－可是他们几乎都看上我的钱了。”“－－－白痴，我也看上你的
钱了，你不怕？”
“－－－你要看上我的钱，当时就没有唐珂什么事儿啦－－－唉，有些值得珍惜的
东西，只有失去以后才会发现是多么值得珍惜的；有些错误，只有犯过之后才知
道是不能犯的错误。”
“相当哲学家啦？”“干你娘！”“我妈无罪－－你找她干嘛？真是－－－”
“找她不行...现在不是找你嘛。”
“那你不想生小孩儿啦？”“抱养一个嘛。”“真不可思议－－－如果中国的大
净出你这样的人物，教育部该撤销了。”“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现在
丁克家庭也不少。”“我不行，我家里就我一个－－－我不想父母出什么意外。”
苏叶咬咬牙，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可以再考虑一下。”“你到底为什么
？按说你是很看得开的呀。”“我也说不清。找人做个伴吧－－－否则家里真像个活
死人墓。”“我知道了－－你可能是想我对唐珂不错，是这一条吧？”
“－－－也有关系。”“其实跟谁一起相处都是不容易的。就像刺猬，靠近一点
儿，热辐射，暖和一点；如果抱紧了，互相就扎到了。”“喜欢你的话。”“－－－
不是我的话，是钱钟书的话。”
“我还是要等唐珂，我了解她－－－过几天我会去接她。”苏叶觉得好失望，但
也只能沉默以对。
“苏叶，让你操心了－－－你看...”“算了，以后再跟你说这些事儿，我也要
回公司了－－－明天我就要去外省出差，有些订单合同还要去办公室查一查－－－如果
你愿意的话，今晚给我打电话。”
有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好比这时的徐虎，他拿着手机，看着天边缓缓升起
的月亮，是应该打这个电话，还是不应该打这个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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