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宋宪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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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刘鹏如何准备引军攻打细阳不提,再说彭城的张辽等人
那晚高顺中伏,小沛城外四处又被曹操使人燃起大火,早有士卒自城望见,报与当晚轮值的华雄。
华雄闻报,急忙登上城楼朝小沛望去,果真见得西南数十里处火光点点漫山遍野,似有无数人马正在攻打小沛,于是急忙安排探马前去哨探,又再使人去请张辽等人。
不想,未等探马出城,张辽等人赶至,却忽见得城下一哨兵马自西急驰而来,约有千余人众,赶至城下叫门。华雄使士卒喝问,为首之人于城下回道自已乃是萧关副将宋宪,今日曹操前来攻打,误中其计失了萧关。小沛高顺来援,也被杀败,退守小沛,自己于乱军中杀出重围,特来求援。
华雄此人行伍多年,见此时夜深难辨不知真伪,不敢妄开城门,急忙命军士自城上以竹筐吊下上前检视。少顷,军士上得城来报说城下正是宋宪。
当下华雄正欲再问,忽骤见无数曹军高举火把自西南远处涌来,直奔城下宋宪等人。宋宪身后士卒见状,俱都破口大骂,一片叫开城门之声。华雄见如今情势危急,再有顿饭功夫曹军便已杀至,当下也顾不得再问,急令士卒打开城门,放宋宪入城。
这时张辽等人也已赶至城头,见那华雄正令开城,急忙来问。华雄与众人解释,那杨大将乃是谨慎之人,当下便吩咐梁刚引军一千与其一道出城接应,以防曹军奸细混入城中。
待等将将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宋宪便引军一涌而入,门旁接应的杨大将眼见这千余人马虽是徐州士卒打扮,但却丝毫不见疲态,俱无损伤,不似方与曹军大战竟夜的模样。且又见败军待过吊桥之后,不朝城内退去,反却只顾往己方接应人马处拥来,竟似欲占下城门。
杨大将见状,心中忽猛得一紧,急忙高声喝道:“有诈,速关城门!”守在城门处正催令人马进城的宋宪,骤听得杨大将此言,心知被其识破,当下便索性率已涌入城道的数百士卒硬夺城门
前来接应宋宪入城的那千余彭城士卒措不及防,登时便被砍倒无数。宋宪则更是骤马挺枪赶至杨大将身前举枪便刺,幸被身旁的梁刚救下,二拨人马在城门处乱战作了一团。
城上张辽等将见此情形俱都大吃一惊,不想那宋宪竟敢反叛前来赚城!眼看城外曹军已然将至,当下便急令城头放箭将宋宪尚未入城人马俱都阻在城外拉起吊桥,自己等人则是亲下城来接应。
城门处城道狭窄,两伙人马于城道内能交锋者自然也不过数十人而已,今有张辽、华雄、陈纪三人居前引众与敌混战,自是占尽上风,一步步将宋宪人马逼出了城门。
此时宋宪正与梁刚恶战,忽却见得身旁的己方人马被对手渐渐逼出了城道,心中大惊,且又见张辽等将更是身先士卒引众杀至,心知此番骗城失利,于是当下便拨马急走,欲逃回曹军。
不想那吊桥却已然被城上拉起,欲逃无路。惶急间宋宪只得丢了大枪,连人带马纵入护城河中,欲借马力以水遁脱逃,却被那恨极宋宪的华雄喝令城上乱箭齐发,将其连人带马射死在了护城河内。
曹操眼见自己的先锋兵马再有片刻功夫便可杀至城下攻入彭城,却不想在此紧要关头功亏一篑,不仅没能赚开城门,反却折了新降于己的宋宪,当下也只得停住兵马徐徐退去,于城外十几里处扎下营寨再图彭城。
一连过了数日,曹操使于禁、许褚、吕虔等将引军轮番于城下叫阵。不想,那彭城却是四门紧闭坚守不战,分明欲拖延时日,好待吕布灭了陈珪后引军归返,前后合击曹军。众将俱都心急不已,力劝曹操攻城。不想那曹操却言道彭城乃吕布之根本,城内兵甲众多,不利速战,须待时日缓图。众将劝谏不果,俱都跌足长叹,唯有郭嘉似知曹操心意,在一旁微笑不语。
就这般连在城下挑战了五六日,这晚郭嘉收得一封密信,呈与曹操。曹操看罢信后,登时喜形于色大笑不已,当即便传令全军准备明日攻城。

第二日曹军各营齐出来攻彭城,曹操更亲督兵马昼夜攻打西门,其余三门俱都不理。张辽等将指挥城中士卒民壮拼死抵挡,血战三日,双方各自折损兵马无数。
那彭城本是徐州治所,东汉重镇,自然也是城高墙厚极难攻打,加之又经陶谦、刘备、吕布等人苦心经营,城中矢石、粮草等物俱都是极多,不虞有缺,故而这几日里曹军虽是昼夜轮番攻城,士卒悍不畏死,但却都是无功而返,已折去了二三万人马。
城中主帅张辽眼见那曹军如此昼夜攻打誓夺此城,惟恐城中士卒军心生怯士气难振,于是便召来众将商议。当下杨大将献计,料定曹军士卒如此连日攻城早已疲惫不堪,当趁此良机出劫营。
张辽召众将前来本也是此意,见杨大将与己所谋甚合,于是当晚初更时分偷开城门,遣梁刚、陈纪二将各引五千精兵,分自南北两门领军杀出前去袭劫。
此二门处虽是各有万余曹军人马虚围城下,但却俱都不曾料到此前一直紧守不战的彭城此番竟会又有敌军趁夜杀至,措不及防,稍一接战便被梁刚、陈纪二人兵马杀败,溃不成军。随即二人却又不理眼前乱军,又各率兵马直奔城西杀去。
当晚于西门处率军连夜攻城的乃是曹军大将吕虔,此时正引军与那城头徐州士卒血战,忽听得敌城南北两侧俱都是杀声大起。正自惊疑间,却骤见南北各有一支人马自左右疾杀而来,转眼间便已是将至军前,当下急忙率攻城的后阵士卒上前迎战。
待等将将敌住,不想身后城中张辽却突又亲率士卒再自西门杀出,吕虔兵马已是苦战了半夜,如今又被张辽等人引军夹攻,腹背受敌,登时便已乱成了一团。吕虔见此情形,当下也只得拨马引军败走,张辽等众自后紧追了一阵,不等曹军接应人马赶至便早已收兵回城了。
是夜曹军被徐州设计得手,吕虔所部攻城人马几乎死伤殆尽,加上南北两门处被梁刚、陈纪二人杀败折损的人马,总计已是有近三万余众。曹军众将皆以为此番失利,曹操必然震怒。却不想那曹操竟是丝毫不恼,不仅不予责罚前来请罪的吕虔,反却好言抚慰了一番,且更又命人将城外其它三门处兵马尽都撤回,使得众人俱是不解。
城内张辽等人眼见城下曹军除西门外,其它三门各处兵马俱都连夜撤走,也是不知曹操倒底却是何意,如此撤去此三门处兵马,岂不使得城中己军往来出入俱是无禁?当下华雄更是引众将前来请命欲趁此引一军再去夜袭曹营。
不过,那杨大将却是老成谨慎心思缜密,虽见这几日里曹军死伤颇重,但却仍有近十万之众,人马远在彭城数倍之上,不可小觑。且又不知那曹操因何撤支此三门处兵马,惟恐其中有何不妥之处,中了埋伏,故而极力劝说众将须以守城为重,此番既已是小胜曹军使己军士气大振,便切不可再冒然引兵出城,且先徐徐耗去曹军兵马锐气、钱粮,待等主公吕布归来共击曹操,方为万全之策。
张辽也知杨大将此言有理,如今吕布引军在外,不知军情如何。倘若攻打广陵不利自己等人却又再因中曹操之计失了彭城,那时进退无路,却又如何向吕布交待?于是吩咐众将不可冒进,依杨大将之言紧守城池。华雄不服,当下再辩,却被又张辽叱退,众将见状也俱都只得各自散去。
待等众将散帐,华雄心中不忿,却是并不回府休息,独自登上城头手按护墙望着城下不过十数里处因今夜攻城兵马折损惨重故而不再引兵来攻的曹军营寨,凝望良久。
眼见城下曹军寨中各帐灯火俱都逐一灭去,各营大半皆已隐入黑暗,只余数道人影隐现营前的篝火处往来晃动巡视,当下华雄缓缓伸手摸上了自己腰间的佩剑,手指轻叩了几记冰冷的剑鞘,默然半响,忽猛得转身步下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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