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忙里偷闲文体比赛,信手拈来两顶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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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回说到,王显耀曾经告诉夏天,作为支行工会主席的陈作业在组织全行业余的文体比赛,计有象棋、乒乓球、打牌等三大项,为了鼓励大家参加,每个小项的前三名均有奖金,其中第一名为600元奖金,二、三名依次递减。因此,近一个月来,此举的确促进了支行文体活动的开展。
夏天也是个喜欢搞文体活动的人,而且他有一个特点,无论是工作还是开展文体活动,总是喜欢把事情做在点子上,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玩的时候要玩好,忙工作的时候,也要忙在点子上,出效率。这事还得从他刚到深圳特区工作时说起:他来深圳三个月打开工作局面后,老总越来越离不开他,而他呢?则对所管辖的工作越来越驾轻就熟,以至上午忙完后,下午能抽出时间和同事刘兵、高文光一起下象棋。后来,这事被总经理李齐国知道了,他效法古人榜样,并没有批评夏天,而是在他担任企管部长的同时,加了一个职务:总公司审计部长。这个职务压在夏天身上三个月后,他还是有能力融出时间来与刘兵一起在下午下棋。于是,李齐国又给夏天兼任了特区公司工业发展部长的职务。李齐国发文后在心里说:“我已经让你管了公司除人事工作以外的所有事务,看你还有时间下棋不?”不料三个月后,夏天还是没有忘记抽出时间与刘兵下棋,只是稍为注意了点影响,把战场摆到了刘兵的家里。有一回,李齐国在办公室笑着问夏天:“最近,棋艺怎么样?”夏天装糊涂回答说:“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进步。”
到了市民银行(服务社)后的工作,是夏天自参加工作以来碰到的极大挑战。虽然说从事信贷工作在旁人看来大权在握,吃香的、喝辣的,非常写意。但是,服务社当年的信贷工作,无论是贷款户,还是存款户,都是要靠自己一手一脚去找来的,时间根本不够用。到了后期,则是官司和是非缠身,没有心情下棋。这样,象棋便没有下了,而乒乓球则在谭飞燕代表支行到总行比赛输了以后,夏天讲了几句话,撩起了大家的期盼才练起来的,此前也没有在深圳摸过球拍。
现在,已经到了年底,年终考核、明年计划,以及日常的依法清贷事务一个接一个的让夏天忙个不停。因此,夏天分着身,兼顾着应付各方面的事。
最近,有一件事让夏天头疼,就是夏宇在亚太国际学校的学习情况并不理想,成绩成下降趋势,而且因为全寄宿,家长也管不到,与不同类型的同学生活在一块,虽然独立生存能力有所提高,但是,坏毛病也沾上不少。譬如,喜欢在同学之间闹闹别扭,加上是民办学校,老师受聘于全国各地,合同一年一签,老师本身很怕因为什么差错被学校炒鱿鱼,因而总是哄着这些学生。而学生正处在可塑阶段,被老师哄着的环境更加让这些家境富有的小孩子生色不少。久而久之,这些老师就管不动学生了,于是,在宿舍里打架、吵架的现象便多了起来。夏宇原本很老实,是很害怕是非的孩子,到了这个学校就读后,也有不少变化。胆子也大了不少,他看到其他同学对老师不怎么的,也就逐步逐步有样学样,慢慢松懈下来。这样,成绩便下降了。但是,小孩子毕竟是精力充沛一族,学习不用功,多余的精力去哪里消化呢?同学们三三两两还是想着要在校外冒冒险,偷出校门,买面条吃、打桌球,在同学之间打闹,以致险象环生。
上个星期,夏宇跟他的台湾同学许文鸿在宿舍里打架,夏天在星期天送夏宇返回学校的时候见了他的生活老师,感到谈得不好。夏天原本要求学校注意:1、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要多维,不能简单化。2、对学生的压力要适度,要多用诱导的方法,拉近与学生的距离。后来,他和樊婷又找了几个老师聊天,总是感到这个学校在多方面还是有不足的,夏天利用业余时间写了一篇文章,准备送给他们的校长,建议注意改进教学和管理工作,以免误人子弟。
这天下午,在行长室里,王显耀、陈作业、高丽平和夏天在一起商量支行明年的各项指标的安排,其中要求表外科目的应收利息要收回1600万元,才能实现利润计划。而清收旧贷款要达到5000万元。夏天在心里想:“这些任务不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作为支行对总行来说,不能过早亮底,否则,会影响大家的实际收入。”因此,夏天在会议上并不是很活跃。到了四点钟,夏天对王行长说:“我想先请个假,我要到我小孩就读的学校见一下校长,商量下一代的教育问题。”
王显耀看着夏天,不像是有意回避,便说:“你去吧,我们再聊聊。”
于是,夏天开车回到家里,拉上樊婷,就往西丽的学校所在地开去。半小时后,小车刚刚在学校的停车场停下,陈作业打电话给夏天说:“老夏,你到了吗?”
夏天说:“陈行长,我刚刚到学校的停车场把车停好。你有什么事?”
陈作业说:“我和王行长商量了一下,支行的费用还有一点节余,你看你有什么发票,明天拿来给你报销一点。”
夏天说:“好的,我找找看。谢谢你和王行长关心。谢谢了!”
这时,樊婷问:“行长找你有什么事?”
夏天笑着说:“他们要求我报一点发票。也不知道是真有节余,还是他们有什么事被人投诉了,要我从中帮忙照应。”
樊婷边走边说:“你们行长还是很关心你的。”
在支行工会委员会召开的运动会筹备会议上,身兼工会委员的谭飞燕嚷嚷说:“我看乒乓球要分男、女单打,自古就是男女有别,要不然,我就是使上吃奶的劲,跟夏经理争第一,还不是他照样拿冠军?”
工会委员徐东海说:“你们女的除了你会打乒乓球球外,还有谁会打?要是女的列出来比赛,我看不用打给你600元算了。”
谭飞燕说:“谁说的?申亚琼、白秋菊等人水平还不低呢!”
徐东海说:“你看,不用比你都是前三名了,还能再往下数?”
这时,陈作业说:“我们搞文体活动是要鼓起全行的积极性,让大家动起来锻炼好身体。至于我们个人得不得奖不要太看重,不就是600块钱吗?要有重在参与的认识。我看这样,打牌,分男女组,两个小项;象棋好像没有听说过哪个女同志会下,就是男、女混合比赛,一个小项;乒乓球比赛,男、女单打两项,双打分男双、女双、混合双打三个小项;这样加起来是八个小项,也就是八个第一名。大家看怎么样?”
谭飞燕说:“没意见。我跟你们说,混合双打我跟夏经理搭档啊?大家别争。”
徐东海笑着说:“我想跟你争,我还没有条件呢,因为我比你多半斤。但是,你也要看夏天愿不愿意。”
谭飞燕红着脸,也是笑着对徐东海说:“我有那么好的条件,保管拿第一,夏天还不愿意跟我搭档?我就不信。”
这次工会委员会会议之后,拟参加各个项目准备比赛的人便开展了配对活动,谭飞燕一个电话打到夏天办公室,夏天满口应承与她配对打混合双打比赛。这样,夏天便报了象棋和乒乓球两大项的比赛,其中,乒乓球比赛除了单打和与谭飞燕的混双外,还和戴友宾配对双打。而王显耀、徐东海、陈作业也找到了自己的搭档,准备在运动会上露露脸。
汪洋来到夏天办公室,对夏天说:“夏经理,这是产品开发部报来的西陵花园的按揭项目和两笔个人贷款的呈批资料,徐经理要求我们要快一点。”
夏天问道:“你签了字吗?”
汪洋回答说:“我签了。”
夏天随即看了其中一份卷宗的资料,发现没有贷款证和房地产证的原件,夏天问道:“这些卷宗内都没有房地产证和贷款证吗?”
汪洋说:“我问了徐经理,他说怕丢掉,所以由信贷调查员手里保管着。”
夏天说:“我们从事审查岗位的人员没有看到原件怎么能判断那抵押物是有还是没有?房地产证是真的、还是假的?凭什么下同意或者不同意的结论?所以,这是程序问题,所有原件要跟着呈批表走。”
汪洋说:“我这就跟徐经理说去。”
……
下午,徐东海利用与夏天商量准备下班后练习乒乓球的机会,来到夏天办公室,夏天对他说:“你们那边做了贷款调查要传递呈批表的时候,贷款证和有价单证要一起往上传,让大家好判断。”
徐东海不以为然,说道:“你们要相信信贷人员。”

夏天看着徐东海,停了一会儿说道:“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亮在明处,是程序问题。”
其实,徐东海包括前一阵有计划地向企业放风说资金信贷部不能见企业和这次有意把原件留置在手中,是他的心计之一。他想通过这样约定俗成形成一个习惯做法,日后就是这样操作贷款。那么,资金信贷部的所谓审查岗的汪洋和夏天日后只有签字和打**的份儿,但就是不了解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这样一来,便妙不可言了。将为自己拟议中的计划的成功增添胜算——徐东海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而徐东海目前的合作人之一的夏天,也许就是他实现自己目标的最大对手,因为夏天其实是一个很难被别人把握的人。如果把计划明确告诉他,他也不见得同上一条船;不告诉他吧,要瞒天过海也不容易。徐东海已经在这方面花了很多功夫,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这不,只听夏天冷冷地说:“还是应该把企业的贷款证和房地产证拿来,好写审查意见。”
听夏天的说法,如果不把原件拿来,就不写审查意见了?徐东海无奈,只得离开夏天办公室,叫舒光荣将有关原件送给夏天审查。
夏天看了原件之后,并没有难为徐东海,而是痛痛快快地写了同意上报的审查意见。将资料移送给陈作业的时候,夏天向陈作业汇报了这个小插曲。
陈作业听后说:“你的做法是对的。而且我们现在做贷款,也不要像过去服务社时期那样,有引存款就做,这样会害死人的。”
夏天说:“是。”
湖贝支行的运动会完全是在下班后的业余时间进行的。
象棋比赛不到十人:夏天、陈作业、王卫、徐东海、林森、周天真等算水平稍高一点,比赛规则为积分制:三战两胜;胜一人得两分,和各得一分,负不给分。夏天原以为在象棋中的最大挑战是陈作业,但是一个晚上打下来,却是在王卫身上栽了一个小跟斗:用士角炮对他的中行炮。本来有意放出一个破绽,让对手上当的,因为算度有误,被王卫将计就计放马过来,破了夏天的士角炮而输了一局。后来,王卫想赢怕输,提出第二天晚上再下。夏天在与陈作业比赛时,陈作业倒是很希望夏天让他一阵,但夏天因为在王卫身上吃了亏,还不知道能否战胜王卫,对陈作业也就不肯让分了,直下两局把他胜了。就这样,经过两个晚上的较量,夏天拿到了象棋冠军,而陈作业则获得了第二名。
在乒乓球球比赛中,参加女子单打的有:谭飞燕、高丽平、白秋菊、申亚琼、许爱群;参加男子单打的有:王显耀、陈作业、夏天、徐东海、申平、周天真、戴友宾等人;参加男子双打的有:王显耀/徐东海、陈作业/申平、夏天/戴友宾、周天真/谢友;参加混合双打的有:夏天/谭飞燕、陈作业/高丽平、戴友宾/白秋菊、徐东海/许爱群、申平/申亚琼。女双只有两对:谭飞燕/高丽平、白秋菊/申亚琼。比赛规划也是积分制,积分相同时算对手分定胜负。
女子单打自然由谭飞燕取得第一名,高丽平第二;
男子单打比赛时,夏天打得并不好,他开始时把注意力集中在徐东海身上,但徐东海反而没有给夏天造成多大的威胁就败下阵来;倒是陈作业搞了一种不太规范的上侧旋球,让夏天适应不了,而陈作业则越打越有信心,看那架势要把夏天拉下马来,而在场观战的同事们则巴不得让陈作业赢了,成就一段以弱胜强的佳话。这时,夏天在险象环生中稳住阵脚,好不容易把陈作业击败。后来,陈作业在对徐东海的比赛中,没有再创辉煌。这样,男单的座次是:夏天、徐东海、陈作业。
剩下的男双和混双比赛由工会择日举行,而夏天因为拿了两个第一,有心让他人争夺这两个项目。两个行长也是有这个想法,有一天,夏天请了半天假要到学校参加家长会,到了四点钟,工会主席陈作业打来电话说:“下班以后举行剩下的比赛,你能回来吗?”
夏天说:“我可能赶不回来,你们比吧,我弃权了。”
过了一会儿,混双搭档谭飞燕又打来电话:“夏经理,今天下午比赛你无论如何也要赶回来参加,我的第一名奖金就指望你了。”
夏天说:“你不是搞了一个第一名了吗?还可能产生女双第一名,也让行长得个奖吧?”
谭飞燕十分不满地挂断了电话。
这天下午的比赛,男双由王显耀/徐东海为第一;混双由于排除了夏天/谭飞燕这对,陈作业/高丽平顺利获得第一名,而女双则由谭飞燕/高丽平为第一名。
参加比赛的人员看到这个结果皆大欢喜。第二天上午夏天来到行长室,谈到乒乓球比赛,王显耀好似不经意地对夏天说道:“你是有意不参加,让我们大家得个奖。”
夏天说:“不是,昨天我真的是赶不回来,谭飞燕打电话给我还非常生我的气。”
王显耀看着夏天没有再说话。
这天上午,王显耀来到支行后,叫了陈作业过来,谈了一会儿事情。后来想起了一件事,随即说:“也叫老夏来一块议一下吧。”说完打了夏天的电话。
而夏天因为昨天参加了总行组织的中院强化金融案件执行活动的预备会议,也正好要向行长做汇报。接了电话后马上拿了笔记本来到行长室。这次,夏天和陈作业一左一右坐在王显耀的对面,只听王显耀说:“总行沈行长原来不是在服务社当老总吗?他原来那个服务社的副董事长向沈行长提出要借点款,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这人竟与我们的贷款户——深圳远大实业发展有限公司的黄辉有关系,要我们贷款给远大公司。”
夏天说:“远大公司的老总黄辉,就是原来我那个部的信贷员欧忠诚的表哥。他最近以远大公司的名义收购了一家市属国有企业,准备更名为深圳远大集团公司。我听说,他是看中这家被收购公司的一块地,但是,公司原来的债务,仅银行贷款就有3000多万元也一起背上了。”
王显耀说:“我听说,这个黄辉在他的老家汕尾投资了一家电厂,生意做得不错。到时候,叫李国兰还是谁去汕尾调查一下。”
这事议论了一段时间后,夏天适时地说:“两个行长都在,有一个事要汇报一下。我昨天到总行参加中院强化执行案件的预备会,执行庭的两位庭长都很重视,不仅来了,而且讲了话,还和大家在总行餐厅一起吃了一顿晚饭。他们对我们支行很感兴趣。中间发生了一件事,我估计可能佳木斯招商开发公司的张抗美缠得他们很紧。庭长特意走到我面前,倒满了两人的酒杯,用在场人中只有我听得懂的语言说:‘来,我们干了这杯,两百六,小意思,就不要计较了,一切尽在酒中!’我还真干了这杯酒。看来,日后我们要是找他要那佳木斯的260万元贷款,是没戏的了。”
王显耀听后在抿嘴笑着。陈作业则说:“哎,最怕这样那样的关系!”
夏天又说:“我还听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听说我们市民银行一家支行拿了建华公司的营运小车牌做了抵押,原本满以为可以将这个车牌抵还点贷款的,没有想到的是,上面一个电话打到市里,法院马上将15块车牌给了上海的一家企业抵债。你们说玄乎不玄乎?”
这时,两个行长见怪不怪,没有评论。倒是王显耀问道:“说到建华公司,现在总行搞得怎么样了?”
夏天说:“我听说李一剑到美国买壳上市的公司是一个在当地很差的公司,要买的目的是为了圈钱,要卖的则是害怕退市,就因为这样臭味相投而走在了一起。据说,不一定搞得成。前不久报纸上不是公开登报了吗,建华公司原来挂靠的公安系统已经与它脱钩了,李一剑、吴维维的公安工作证也宣布作废了。这光环褪尽,建华公司便很难走下去了。”
陈作业说:“这个公司要是让我们支行搞清收,明年的任务不就很好完成吗!总行也是的,很多务虚的动作,就是不见成绩。”
王显耀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的问题还不仅仅在这里,就连总行的头也是三心两意的,整天看到市里出缺的局长位置在出神。”
陈作业说:“我看不论是谁,在市民银行总行呆个两三年都会意志消沉,没有心思再干下去。”
这三人就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平时难得说出来的话。而此时,王显耀的心里也是活动开了离开湖贝支行的打算,只是要怎样离开还没有考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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