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墨画里有换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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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久久也就是一时兴起逗这老婆子玩,谁知她一个那么强盛时代来的妖精也就见识一般,一听要见官,忙忙的摆手与久久道:“那可不敢,那可不敢啊娃!你看呢么,额又么拿你娃的啥,你咋把额往绝路上赶呢吗?你看咱这事能私了咧吗,要是能,额应该咋呢?”
(那可千万使不得,使不得啊,孩子!你看,我又没拿你什么东西,你怎么把我往绝路上赶呢?你看看这事我们能不能私了啊?要是成,你说说怎么办,我照做就是了。)
久久见这婆子真怕了,更是觉得好笑。清咳一声来掩饰自己差点忍不住露出的笑容,并用好奇的口吻试探的问道:“那你能到额这儿来,也就能原回你唐朝起咧?”
(那你既然能到我们这儿来,也就能还能会道你唐朝去喽?)
那婆子一脸愁容的点了点头。
林久久一下来了兴趣,一时间似乎所有神经都被激活了似的,瞬时间变的兴奋异常,一把拉住那婆子的胳膊道:“婆,你看,要不是这,你把额领到你们唐朝旅游一下,额就把你给放了。咋样?”
(奶奶,要不这样吧。你要是肯带我到你们唐朝旅游,那我就把你给放了。你看怎么样啊?)
婆子听了久久的话一脸疑惑,问道:“旅游?歪是个啥呢?额连听都没听过呢!”
(旅游?那是什么东西?我连听都没听过呢。)
久久这才反应过来古代人是不这么说的,记起老家亲戚来玩时把这叫游,便随口解释道:“额的意思是说,你把额领到你们那起游一下。”
(我的意思是说,让你带我去你们唐朝玩玩。)
婆子面露难色,摆手道:“姑娘,那可莫斯啊。”
(姑娘,那可不行啊!)
林久久一努嘴,不满道:“那有啥不行的呢吗?要额看,你根本就没有诚意,不想完事么?反正就两条路,你要么跟额见官去,要么你就把额领上游一回起,选那一条你自己看着办!”
(这有什么不成的?依我看你就是不想完。反正就这两条路你自己想想看,要么跟我去见官,要么带我上唐朝玩去,选那条,怎么着,你自己看着办哦!)
说罢久久把脸往一旁一迈,假装若无其事的摆弄起了手中的小玩意儿。
婆子抬眼一瞥,见久久这幅架势,便知这丫头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怕惹出不必要的事端,便赶紧换上副笑脸与久久套近乎道:“姑娘,你听口音也是长安人哦?”
久久见她笑容满面,只当是她改了主意,于是也笑答道:“额爷爷是陕西过来的,额们老家在那边呢。这陕西就是你们说的长安那一片子。也就是歪儿三秦之地。”
(我爷爷是陕西过来的,我们老家在那儿。这个陕西就是你们说的长安附近的一片地方,也就是那三秦之地。)
婆子点点头接着道:“哦,是这啊?额就说嘛,你说的话咋也跟额也差不多,半天还是个碎乡党呢嘛!小姑娘,你叫个撒名字么?”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你说的话这么也跟我也差不多,闹了半天,原来还还是个小同乡呢。那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久久答道:“额叫林久久,婆,那额怎么叫你呢?”
(我叫林久久。奶奶,那我怎么叫你呢?”
婆子也一笑道:“你这个名字也跟额那差不多,额还听的来呢。额这个人呢,一天到晚的待的地方从这儿换到个那的,也么个正式名字,你就把我叫换婆对咧。”
(你的这个名字跟我们那儿的也差不多,我还听的懂。我这个人啊,一天到晚待的地方从这儿换到个那的,也没个正式的名字,你就叫我换婆好了。)
……
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一大快事之一,而这穿越了时空的老乡见面就更是奇妙了。于是乎,刚刚还争论不休的这两个一古一今,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起来。刚刚那点紧张气氛也随之消散了。
可这俗话说的好,生姜还是老的辣。从没听说过这小家巧能斗的过老家贼的。林久久再古灵精怪也毕竟只是个孩子,她可不知道自己此时面对的婆子,那可是个修行千年的画精,贼精着呢。趁久久说笑的高兴没注意的空儿,换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下窜回了画里。说时迟那是快,就林久久一个转身的功夫,一切就都已经晚了。就那么会儿功夫,换婆就又成了画中人。那动作迅速的让林久久差点都觉得换婆的出现是她的错觉。可再仔细看看那画,换婆头上分明还插着刚刚没来及取下来的,林久久的那只亮晶晶的发卡呢!直到瞅见了它,林久久才确定了刚刚那一切都是事实。
想到那奇妙的大唐之旅就这么落空了,林久久真是悔不当初啊。可再怎么不甘心,人家换婆都已经回画里去了。她也只好作罢。
回到躺椅上,林久久准备接着睡觉。可谁遇上这种奇事儿还能再睡的着啊?好奇心那么强的林久久更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越想越是有兴趣,竟兴奋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大唐?那可是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社会最开放的,国际地位最高的,林久久一直最好奇和喜欢的时代啊。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好奇心使得林久久把她自己从小积累的所有关于大唐的资料都在脑中搜索并回放了一遍。可是这么作非但没有让她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反而让她更加的好奇难耐了。
想着想着,林久久想到了爷爷。想象力丰富的她把这些事件和爷爷联系到了一起。她固执的认为,这是爷爷泄露着她的秘密,是一次神奇经历前的序曲。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林久久越发的来了精神。开始挖空心思想怎么把换婆再从画上弄下来,叫她带自己去唐代玩玩的法子。
林久久睡在躺椅上,盯着换婆的画像盘算,最后她想到了一个绝招,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而后不动声色的跑到客厅里拿了个打火机过来了。
林久久对着换婆的画像,清清嗓子操着陕西口音笑道:“换婆,额可是诚心待你的,你咋把我当瓜子着涮,这人有人品仙有仙道,你怎么做怕是有些太不够意思了吧?额可是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人品有问题的人,你这藏身的画对额来说也就是个摆设,要不要的那都无所谓。刚好额现在心情也不好,干脆把这画烧着玩吧,你说呢?”
(换婆,我可是诚心待你的,你怎么能把我让傻子一样骗呢?人有人品仙有仙道,你这么做怕是有些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这个人可是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主儿。而且讨厌的就是那些人品有问题的人,反正你这藏身的画对我来说也就是个摆设,要不要的,都无所谓。刚好我现在心情也不好,干脆把这画烧着玩吧,您说我这主意怎么啊?)

说着久久便燃着打火机往换婆的卷轴那边儿移。这会,林久久这次可真是抓住了换婆的要害,对于画精换婆来说,这卷轴可就是换婆的命啊!她哪能不急?
果不其然,画里的换婆听了这话,又见林久久手里明晃晃的火光,立马大惊失色,忙忙搭了话道:“久久姑娘!你可手下留情啊!”
林久久见她回话,心里有了个底。手上却故意不灭火道:“婆,你这人咋就这么没诚意呢,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歪画上待着呢,你是觉着额不敢烧你这画呢,还是啥意思呢?”
(婆,依我看啊,你这个人就是没诚意,都火烧眉毛了,还在那画上待着不下来。您是不是觉得我跟您说着玩呢啊?)
说罢,林久久又上前一步,把打火机往画旁移的更近了。
换婆见林久久来真的,之下着了急,忙从画里跳了出来。一脸无奈又不得不陪着笑脸对久久道:“哎呀!额的个活祖宗啊!你咋这么能闹呢?”
(哎呦!我的个小祖宗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能闹呢?)
久久见换婆下来,心里又按不住兴奋了起来,灭了打火机道:“我就想去你们大唐玩玩,又没别的过份要求,谁叫你老人家那么小气啊?我这么作是叫你逼的哦。”
换婆叹了口气道:“唉,你这个瓜女子,你当额是个啥吗?我不过就是个成了精的小画仙。额要是把你带回去了,你是个啥都不知道,万一顿下个啥麻达,那可不是抵消了额老婆子这千年的修行就能完事的!”
(唉,你这个傻姑娘啊!你当我老婆子是个什么大神啊?我不过就是个成了精的小画仙。我要是把你带回去了,你什么都不懂,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坐下什么改变历史的祸事,那可不是费了奶奶我千年道行就能完事的啊!)
林久久去大唐心切,那听得进换婆这话?想都没想就忙保证道:“婆,你放心。我去了一定听你的成吗?”
可换婆还是不啃声,久久一急又赶紧换上陕西话道:“婆,你就把额领上嘛,额保证不干做那麻达事。额可是历史系的大学生呢,要放在你们那会儿,额就是个贡士了。读过的书多着呢,额懂你那的规矩。要么是这,额要是不听话了,随便的你咋拾掇额都成,行不行?”
(婆,你就带上我吧!我保证不给你闯祸。我可是历史系的大学生呢!放在大唐时期,那可是就是个贡士。读过的书多着呢,我懂你们的规矩。要不这样,我要是不听话,您就随便收拾我,这还不行吗?)
换婆依旧一脸为难,犹豫不绝。可林久久这人偏是个想干什么就一分种都不想拖的主儿。此时她的心里满脑子都是那个富庶繁荣的盛世大唐,狠不得立马就插上翅膀飞过去,对换婆也是什么话好听说什么。好一阵的软磨硬泡。
耳根子软的换婆经不住林久久那张小甜嘴的连环攻势,又见这孩子古灵精怪,却没有什么歹心,于是便晕晕乎乎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林久久见换婆允诺,好不开心,当即迫切的催促道:“婆,那咱这就走吧?
(奶奶,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换婆被她那猴急的小样儿,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个瓜女子,急啥呢么?额还有事要给你安顿呢。”
(你这个傻丫头,急什么?我还有事情给你叮咛呢!)
林久久伸手挠挠脑门,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不是怕您改变主意吗?”
换婆哈哈笑道:“额婆子既答应了带你去,那就绝不反悔。你只管放心。“而后,换婆又把自己来历和的真实的唐代的情况大致告诉了她:原来,换婆是一千多年前太宗末期时一个无名的鬼才画家所作之画。此人天赋异禀,聪明过人,但却是一千古情痴。年轻时,有一次他去赶庙会,在人流如潮的月老庙前对一位婀娜多姿的姑娘一见钟情。于是便为其作画作诗以表心中爱慕。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姑娘早已是心有所属了。可怜那鬼才情圣却还是痴心不改,然而他的痴情最终没能换来姑娘的芳心,人家最终还是嫁给了自己所中意的郎君。鬼才不堪打击,在那姑娘出嫁的当天,心如死灰的他在城外的一个道观里出了家。
很多年以后,鬼才依然对那姑娘念念不忘,于是便去月老庙故地重游。又是在那人流如潮的庙会上,又是在那依然如旧的月老庙旁,鬼才巧遇了当年的姑娘。正如那诗中所云: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红颜总有易老时,真真是岁月不饶人。当年那个形容似柳的美丽少女再出现与情痴鬼才的视野中时,不但人老珠黄,还被人事磨的俗不可耐了——竟当街拿着鞋底追打她调皮的孙子,还跟着一旁其他几个老妪大声说笑。若不是她嘴边那两个未变的酒窝,和眉心的红痣,情痴道长竟差点没能认出。
看到此番景象,鬼才道长当下大失所望,热了半辈子的心也在那一刻凉了。
回到道观之后,鬼才反复问自己:白日里在月老庙见到的那个老妪,可还是40年前为我之倾心不已,40年来朝思暮想的姑娘呢?
心乱如麻的鬼才凭着记忆把40年前的姑娘画了下来,又把月老庙前那和人大声说笑的老妇画了下来。坐在房中不吃不喝的对着她们看了整整三日。然后将那少女时姑娘的画像一把火化成了灰烬。而后便仰天长笑,破门而出了。留下的只有另一幅画,也就是如今的换婆了。后来,没人知道鬼才去了哪,有人说他疯了的,也有说他进山修炼成仙了。而装着换婆的卷轴则就被一个素日和鬼才交好的员外收藏了。所幸的是,这幅卷轴历经千年一直被流传至今。千年的时间也叫换婆在辗转中成了精。
据换婆说,她只能穿到鬼才画她的那年以后的时代去。也就是高宗中期的时候。她吩咐久久去了唐朝以后,千万不可作那些企图改变历史事儿,否则必将引起三界大乱。届时定会害得换婆被神界所诛,灰飞烟灭。林久久听后,一一答应,暗记与心。两个人商量好了,在鸡叫之前,回到盛唐——那个林久久心中繁荣富庶而又才人辈出的美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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