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善良勤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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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令,请过来一叙。”秦隽扬突然向人群中的市令贝颖通唤道。贝颖通连忙几步来到了跟前。几个侍卫也赶忙上前围住,把他们俩与其他人隔开。
“如今和那些大食人谈的如何了?”秦隽扬轻声问道。
“好叫节帅知道,跟海船来的那些并不是真的大食人。大食人的船只到广州,再把货物与常住在广州蕃坊内的大食人交易就回去了。黄王下广州,一把火把蕃坊烧个精光,那些常住在广州,精通夏音的大食人没几个活下来的。所以现在来广州的大食船也少了许多。”贝颖通也放低声音回答道。
这事情秦隽扬倒是知道,黄巢进长安前对唐人百姓倒是颇为仁德,可对蕃人很是厌恶。原因很简单,他一个唐人自命文武双全连个芝麻官也没捞到,那些异族蕃人倒是颇受朝廷礼遇,高官厚禄的不计其数。南下广州又是给“高半仙”一顿痛扁败逃过去的。广州、泉州的那些个蕃商遇上黄巢算是衰到家了,蕃坊里的石头怕也要过三刀。黄巢军洗劫长安也是从蕃坊开始的,最后弄的一发不可收拾。
“可跟海船来的有些个看相貌就是蕃人!”秦隽扬很是疑惑。
“那些个都是大食人和唐人、越人的杂种,他们是自己带点货跟船北上交易经商的。”贝颖通有点尴尬地回答道。
“他们人和蕃坊的大食人颇有关系,可与那些行船的大食人并不熟络。”贝颖通又补充道。
“那些杂种都是低贱之人,非我族类啊。还请节帅三思。”贝颖通劝道。
秦隽扬楞楞地看着贝颖通。
他还真没想到,贝颖通原本不过一撮尔小吏,居然还是个血统高贵论者。秦隽扬自认是个民族主义者,但决不狭隘。在他看来狭隘民族主义者等同于血统高贵论者。民族主义者是认同民族差异,强调民族利益,但同时认可别的民族的生存权利,不承认民族和血统有高低贵贱的差异。只是强调按各民族对文明进步贡献的大小来分配利益。
“杂胡安禄山、史思明、百济人黑齿常之、高句丽人高仙芝、契丹人李光弼、靺鞨人李怀光、突厥人哥舒翰、铁勒部的仆固怀恩、浑瑊和阿跌光进等、沙陀人李克用等人,就因为他们官爵显赫!那些大食人和唐人、越人的杂种就因为身份低贱!他们就有区别?某以为,只要他们认同华夏种族,遵从华夏习俗。这就够了!他们跟唐人有什么区别?有什么理由说他们不是华夏子民?”秦隽扬大为不悦地问道。
“是!是!节帅说的是!那些人熟悉大食语,让他们去联络大食人实是比某等唐人方便的多。”天原本就热,再给秦隽扬一瞪眼,贝颖通的汗马上就下来了。
在和吕用之的交涉中,秦隽扬倒是贝颖通加了十几分智力分。刚才一气恼之下,又打算要给扣去的。但贝颖通这句话还算反应及时,秦隽扬也就轻轻揭过,算是放他一马。
“唔!这话说的不错,还有那些海商怎么样了?有愿意来海州的吗?”
“黄王江南到广州闹了个来回,一路上天翻地覆。那些海商的日子也不好过,对海州的生意很是上心。他们询问南洋的土著、夷州和流求的土人要不要。”贝颖通马上回答道。
“不要!某只要高丽人和倭人。那儿有现成的渤海道,他们去的还少?又不是不熟。”秦隽扬拒绝的很干脆。
开什么玩笑,那些南洋的土著瘦小而又懒惰,整天躺着等树上掉食物。再说海州与那儿的气候差异很大,也不见得能适应。漂泊几个月的,这不是装一帮大爷来吗?夷州和流求的土人,秦隽扬已经直接把他们划为华夏子民了。

至于秦隽扬为什么偏爱高丽人和倭人,那时因为他前世的那位美丽女老师教育说那两个民族的人民善良而又勤劳。
真是太好了,善良而又勤劳!真是绝好的奴隶胚子!那样调教和养成的周期可以大大缩短。
“他们说那两处不太好下手。他们以前去那都是行商的。”贝颖通嗫嚅地说道。
“不好下手?所以要他们驻在海州啊。海州有强弓硬弩!有砍刀盾牌!大可以借给他们。还可以给他们补充人手!能抢就抢,不能抢就买。他们不是一直这么行商的吗?”秦隽扬淡淡地说道。
“告诉他们,现成的六石弩只有四百具。想干就赶早!来晚了,就继续去换他们的大米吧!”秦隽扬又补充了一句。
“诺!诺!某一定仔细与他们晓以厉害。”贝颖通连忙答应。
“好了!诸君没事的,就一起回衙吧!”见没什么事了。秦隽扬就招呼众人,准备离开了。
原本围在边上的侍卫们赶紧散开给秦隽扬和贝颖通让路。
一个原本在远处坐着,正在粘贴箭羽的健妇起身走了过来。提着个竹筐,似乎准备去门外装东西。秦隽扬示意侍卫避开道,让她通过。
“阿郎!她是刺客!”
突然锦儿惊叫着扑了过来。
正在想着海商一事的秦隽扬一惊。
“啊!”
随着一声惨叫,一个原本挡在他身前的侍卫已经倒地。事发突然,那名侍卫连刀都没来得及拔出来。
一道白光如匹练而至。
秦隽扬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向自己行刺,既没有随身带武器。又不敢转身让出后背,只得不管不顾地向后纵去。
呛!啷!啷!啷!一阵刺耳的金属相接声就在他胸腹前响起。
那个健妇手中的短刀欲劈秦隽扬面部,却被他避开,划在了胸腹前。
那刺客待挺身再击,却已经没机会了。
锦儿揉身而至。清叱声中,执着的双匕分击她的胸喉。
秦隽扬惊魂稍定,低头看去,身上帛甲的前胸处已经裂开长长的一段。内衬的薄钢板上留下的那道划痕略有些内陷,小腹处更已有些划破。
如不是那块钢板略有些弧形,或那刺客的刀再前探几分,只怕秦隽扬已是当场肠开肚裂了。
“出去!都出去!除了侍卫,全都出去!”秦隽扬一边高喝着,一边抽出身边侍卫替他捧着的横刀。
那些官员们虽然惊慌却都靠近门边,在侍卫的驱赶下都向门外跑去。
“趴下!都趴下!”秦隽扬又扬刀指向里面那些惊慌失措之下,一边惊叫一边胡乱跑动的那些健妇。那些妇人却那里理会,依旧推搡着纷纷向门口冲来。
秦隽扬连忙示意围着他的侍卫上前围住那行刺的刺客,掩护那些健妇离开。他横刀在手,却是再不怕有人发难了。
再看锦儿却和那刺客斗的激烈。飞舞着的三柄短刃,转眼间叮叮铛铛相交十余次。两人的身形闪转腾挪都甚是快捷。那女刺客几次想绕开,都被锦儿死死地挡住。
秦隽扬在边上看得很是焦急。却是再顾不得那些在边上奔走的健妇,一把推开拦在身前的秦襄。欲待上前助战。
“阿郎!不可!”秦襄却是不管不顾地挤上前来。
“让开!一个刺客能奈我何?”暴怒之下的秦隽扬用力把他撞开。
几步上前,一招按虎刀式,横刀挥起便向那女刺客腰间扫去,趁势喝道;“让开!”他久经沙场,素以骁勇自矜。哪会把区区一个女刺客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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