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璇玑图内隐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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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摇头,向他投以鄙夷的眼神。大色和尚冷笑道:“看来陆仲年真没教过你规矩。在这芥子山璇玑阵内,只要打断中间人的说话,自己就必须上台接着讲下去。”秦小阳还待分辩,那道人已经走上前来,拉住了他胳膊,朝璇玑阵中心行去。秦小阳心底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帮那叫吕鸣的小子出头了,现在骑虎难下,说不出什么来倒不要紧,可别辱没了陆大叔的名声。”转头看时,只见大石上小竺望着自己点了点头,眼里流露出鼓励之情。吕鸣却不见了踪影。
那少女看秦小阳被抓上前来,对他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陆大叔的弟子。”秦小阳点头称是。那少女盯着他看了两眼,见他神色慌张,半分自信也无,不由“噗嗤”一笑,伸出手来:“我叫柳倩,家师杨仪。”秦小阳伸手与她相握,只觉她的小手滑腻暖和,不由心神一荡。
那道人把他放在璇玑图中心,回到一边观看。秦小阳环顾左右,暗暗害怕,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人间界有个叫老子的……”那道人哼了一声,打断道:“叫太上老君。”秦小阳慌了一慌,续道:“是,是太上老君。他有本《道德经》,里面有句话是这样的……”把吕鸣刚才教自己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只可惜他站在璇玑图正中心,身边没有什么画图之物,只好取出腰间那把致陆仲年于死地的青黑色长剑,顺着八卦台上已有的大圆圈画了一遭,然后给众人比划讲解如何“道生一”,“一”又如何生“二”,“二”又怎样得“三”。众人初次听到有人把璇玑图如此解释,均是啧啧称奇。那高瘦道人神色间颇为惊异,问道:“这一生二,二生三倒好理解,可那‘道生一’你作何解释?这个圈里突然就出现一根线,没什么道理呀。”
众人中也有持此疑问的,均想:“看他要怎么答?”眼睛都向他脸上瞧去。哪知秦小阳听到那道人的疑问,突然仰天哈哈大笑。众人面面相觑,又想:“难道这问题问的太简单了么?嗯,想必是如此。他笑的这般厉害,正是嘲讽我们无知。”他们哪知秦小阳故弄玄虚,为了骗得众人放过自己,故意大笑不止,以显得自己胸有成竹。心底却暗自盘算:“要不要把那个解释说给他们听?”
那道人见他不住大笑,却也不以为忤,躬身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小兄弟学识丰博,老衲佩服。”秦小阳笑到这里,实在笑不下去,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心念忽地一动,问道:“前辈可是大空道长?”那道人点了点头,说道:“老衲正是大空。”原来他听这道人和大色称呼各异,一高一矮,一瘦一胖,那必然是大空道长,果然一猜就中。
秦小阳干笑两声,说道:“这道怎么生出一,我明天再讲给大家听。”说完就要走下八卦台。这时眼前忽然闪出一人,挡住了他,说道:“小兄弟,你讲的少可以,但也不能吊人胃口。”秦小阳定睛看时,只见是那位和大色、大空同来的青年书生。小竺站在大石上喊道:“他已经发过言啦,明天再说不行么?”众人中有的叫道:“今天说个清楚!老君这番理论能套在璇玑图上,我们还是初次听闻。”有的却说:“这孩子极有见解,说不定明天就能完全把图形破解,大家再等一天不好么?”吵闹起来。
秦小阳见众人吵得情绪激愤,深恐一会不能脱身,心想:“我还是说了的好。他们在这里辩论,似乎说错了也没多大关系。”大色和尚见他脸色颇为踌躇,劝道:“小兄弟,你既然能将璇玑图分析的如此透彻,那必然是有无数的心得体会,难道还计较给大家讲的这几句道理么?”秦小阳摇了摇头,叹道:“不是我不肯说,是我怕说出来大家不肯相信。”他说出这句话,心里暗想:“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大空道人微笑道:“小兄弟,神农界每十年一次举行新秀大会,就是为了考察各位对这璇玑图的领悟。不管谁对谁错,只要说的有理,我们是不会为难任何人的。”他德高望重,这话一出,众人都纷纷点头。秦小阳听见他这句保证,心下略宽,说道:“那我就说啦。”大空道:“请说。”神色极是诚恳。众人均竖起耳朵倾听,宅院内顿时静了下来。

秦小阳心想:“不管了,错就错吧。”回忆起吕鸣的话,说道:“老子……哦不,太上老君说过,道可道,非常道,所以这‘道生一’是没有什么理由可讲的。”他说出这句,生怕众人听不明白,又解释道:“因为这个‘道’不是‘常道’,不能以常理揣度,所以不要问它为什么‘生一’。”转而复述了两遍。众人面面相觑,正自咀嚼他话中含义,那拦住他的青年书生率先笑道:“小兄弟果然高见。”闪身让在一边。大空道人思索片刻,也点头道:“这番理论能让太上老君的道德经和璇玑图对上号,老朽几千年来也还是首次听闻。”三人中只有大色微笑不语。
众人见大空道长都对他表示满意,自己虽还没弄明白,但都高声叫好,生怕旁人以为自己不懂,看轻了自己。在诸多的喝彩声中,只听一个银铃般的女声问道:“不知陆大叔的高徒认为哪幅璇玑图画的最正确呢?”秦小阳正要走下八卦台,闻言叫了一声苦,暗想:“是谁又来为难我?”偏头看时,只见柳倩睁着大大的眼睛,正笑盈盈地瞧着自己。
正当此时,秦小阳忽然感觉脚下的阵法剧烈晃动,他心知不妙,刚要跑开,八卦台已连着他一起陷了下去。在众人惊呼声中,只见三个人影齐齐抢上,跃入阵法陷进去的大坑之中。秦小阳这下连着阵法陷落的速度极快,他只觉耳畔风声呼啸,身体里充斥着电梯加速下落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连心跳似乎都已停滞了。他抬头看去,只见柳倩、大空、大色三人竟离自己越来越远,心想:“我这么一直陷下去,是不是就到地狱了?没想到我秦小阳只是因为帮别人出头,竟然就要死在这里!”又觉脚下阵法忽然停住,向右侧平平飘出。他心里更是骇异:“这阵法居然有人操纵!不知要带我去哪里?”想起陆仲年不知不觉之间被人所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伏在阵法之上,只见身前白雾缭绕,伸手难见五指;身下之物飞行极快,左拐右绕,已不知飞离了芥子山多远。
又过片刻,载着他的阵法再次笔直向下落去。秦小阳闻见湿滑腐臭的泥土味道,胸口直欲呕吐。他暗暗觉得既然有人操纵这阵法,那自然是要阵法载着自己去见那人,想来自己性命暂时无忧。想到此时,八卦图刚好停住,瞬间由高速运动转为静止而不经过缓冲,极是不可思议。秦小阳环顾左右,只见身前是一片极宽整的场地,在数十米外,有无数石级向上伸展,上方微微透出亮光。他想:“是要我从这里爬上去么?恐怕还没见到那人,我就已经累死了。”但倘若自己就站在这八卦台上,等那三人穿越重重迷雾找到自己,肯定饿都已经饿死了。说到饿,他想起自己来神农界只吃过一顿饭,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摇摇头,跳下阵法,往那万级阶梯奔跑而去。跑到一半,回头看时,载着自己来的八卦台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早料到如此,心想:“这样过河拆桥的事情电视剧里到处都是,看都看腻味了。”一步步朝石级上方冲去。
冲了一会,抬头看时,只见阶梯仍然无穷无尽。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索性坐下来休息,等气息调顺,才继续往上冲出。如此到第六次休息时,膝盖已经跑的弯曲不下来,双脚也如同灌了铅一般难以迈步。他坐在石级上越想越气,大声骂道:“你还不如让我摔死的好!逼我来爬楼梯有意思吗?”一连骂了三声,想起现在这样求生不得,求死又不敢,心里怒急交加,忍不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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