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道术初传阴阳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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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阳心想:“不知这少女是谁?她说话这样大胆,也不怕得罪了别人。”循声望去,视线却被人墙所阻。只听那少女又道:“我只是据实而言,大家且先说说,伏羲真神、炎帝真神、黄帝真神和周文王都要推演这八卦璇玑图,那是什么道理?”
话音刚落,秦小阳身前一人高声答道:“那自然是以为前一人推演的璇玑图是错误的,他要加以改良。”众人中大部分都持此观点,闻言纷纷点头称是。那少女道:“既然如此,我说他们四人的八卦图都是错的,正确的八卦图还没有人推演出来,为什么没有道理?”那人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再有道理,我们也不会认为你说的对。”众人见他这话答的很是无赖,皆是一惊。少女奇道:“这是为什么?”那人笑道:“伏羲、文王他们四人都是聪明绝顶之辈,其中必然有一人是正确的,其余三人都入了魔障,推演错了。我们今日所求,就是要选出一个正确的来。”秦小阳摇了摇头,心想:“神仙也有犯错误的时候,说不定这四个人确实都演错了。”
果然听见那少女道:“人无完人,即使是真神帝王,也难保不会出现差错。”人群中另一人冷笑道:“那你且说说,这三位真神、一位帝王的八卦璇玑图都错在了哪里。”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鼓噪起来,都要她好生讲解一番。秦小阳拉住小竺,一起站到院中一块大石头上,仰起脖子向里观看。
只见那少女一身淡绿衣衫,发髻高挽,双眼明亮有神,面相颇为庄重纯洁。此刻笑道:“那我就好好说说。”站起身来,走向八卦图正中。图中本来站着的青年见状,只好颓然退了下去,转眼又被人挤到了最后一排。那青年身材不高,见到秦小阳这边有块大石,说道:“小兄弟,挤一下。”不等他答应,站了上来。
秦小阳见到那少女神气的模样,心底不由对她增添了几分羡慕,暗想:“我要是能像她一样,在这么多人面前流利地辩论,说我自己想说的,那该多好!”那少女站在璇玑图最中央滔滔不绝,秦小阳对这八卦图案道理一窍不通,听了几句就没了兴趣。忽听身边那青年说道:“这里可说错啦。”秦小阳闻言一奇,想起这人便是刚才那解释“两仪”“四象”等粗浅用语的青年,众人都不大看的上他的。那少女连说了几句,他便连连摇了几次头,脸色甚是凝重。
秦小阳对这众人都在研究的璇玑图颇感好奇,拉了拉他的袖子,指着中间问道:“这个什么八卦,什么璇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青年正大摇其头,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请教自己,答道:“准确的说,应该叫天地璇玑图,而不是叫八卦图。”秦小阳拉着他蹲下身来,说道:“你好好讲给我听听。”那青年最是喜欢给人传授道理,这时见秦小阳如此好学,顿时大喜过望。他拿出一根小木棍,朝石头上画了一个圆圈,说道:“人间界有个叫老子的,就是现在天庭的太上老君,他的《道德经》里面有一句话,叫做‘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秦小阳点了点头,心想这句话我倒听过。
那青年画完圆圈,对他说道:“这个圆圈就是秦小阳点了点头,便又在圆圈中间画了条弯曲的“S”形弧线,把一块整圆劈成两个面积相等的半圆,说道:“这个线就是‘一’,只是有点弯,你明白吗?”秦小阳心想这很好理解,于是又点了点头。那青年面色甚喜,指着两个半圆说道:“这里左右有两个半圆,就是‘一’生出来的‘二’。然后这两个半圆加上中间的弯线‘一’,总共就是‘三’,这‘三’就形成了天地万物。”他一口气讲解下来,秦小阳却只明白了三分。那青年见他不懂,只好又画了一个圆,耐心地逐步告诉他如何“一”生出“二”,“二”加上“一”就是“三”。秦小阳听得几遍,牢牢记在心里。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向他问道:“你说这圆里面一分成二,二加一成三,这我明白。可那‘一’又是从哪里来的?”那青年微微笑道:“这个简单。外面的圆圈是‘道’,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这个圆圈里面出现个‘一’,当然是因为这‘道’不是一般的小阳似懂非懂,心想:“照他这般解释,似乎也说的通。”

那青年见他已然明白,得意地说道:“这可是我从小到大的研究成果。还有些更高深的内容,是一会要告诉芥子山大空道长的。”
两人正对话间,庭院深处并肩走出三个人来。这三人其中一个身材肥胖,穿着黄色僧袍,是秦小阳在芥子山下见过面的大色和尚。另外两人一个极高极瘦,脸上皱纹极多,是个道士;旁边则是一个做读书人打扮的英俊青年,肩宽腰窄,目光凛然。
这三人并肩走将过来,众人纷纷让道。璇玑图内的少女见状,脸上微微一红,停住不说,向三人躬身行礼。大色和尚微微一笑,还了一礼。那个极高极瘦的道人说道:“姑娘,你继续讲解下去吧,可不要害羞。”少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周文王的八卦图,以乾卦为第一卦。乾卦为天,那自是说天地间的生命都是应天所生。”秦小阳身侧的青年身体一颤,似是十分激动,想要说什么,却又强自忍住。
只听那少女谈道:“我日日夜夜研究这周文王的八卦璇玑图,只觉它不仅仅阐述了道中至理,还隐隐预示着天地变化。伏羲真神的璇玑图,以坎为第一宫,而坎是水卦,那自然是错误的。”这话一出,众人中有些个认定先天八卦才是正确的,均摇头表示不屑。秦小阳旁边的青年也摇头叹气道:“越说越离谱啦。”秦小阳知道他想发言,又感激他教自己知识,于是高声喊道:“越说越离谱啦!越说越离谱啦!”
众人虽心有不忿,但都没像他这样大声辩驳,闻言都想:“是谁又有了新的说法?”探头一瞧,只见一个小孩儿站在大石之上,笑吟吟地盯着那少女,神情似乎颇为蔑视。那极高极瘦的道人注目过来,朗声问道:“这是谁家徒弟?不知有何高见?”大色和尚答道:“这位小兄弟是散仙陆仲年的弟子。”众人听说秦小阳是“旱地行舟”陆仲年的弟子,顿时一片骚动,有两个青年立刻上前来拜会。秦小阳一一还礼,只听那道人朗声道:“小兄弟,你对这位姑娘所说有什么意见吗?”秦小阳笑道:“不是我有意见,是他有意见。”说完往旁边的青年身上一指。
那青年见秦小阳突然把话锋对准自己,顿时手足无措,连连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众人中有人喊道:“这吕鸣已上台发过一次言了。”秦小阳笑道:“可是他还有话说,就让他再上去说吧。”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惊恐不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色和尚怒道:“陆仲年没教过你规矩么?芥子山十年选秀,每人每天只能上一次八卦台,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秦小阳吐吐舌头,说道:“那让她继续说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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