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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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没有温度地就这么照着,校门外恢复了昔日的平静,日子也还同往常一样过着
夏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跟张延婷一道,她不习惯张延婷被众心捧月,这也难怪,都是女人心,又是竞争对手.
我叫夏涛,还是走回老路,美女,有薛国强保护就足够.
夏涛眼珠子转动了一圈,调皮地说,是美女上课时,特别求他,帮忙送一程.
听他这么回答,我第一次感到怅然若失。而这样的失落,好像小时候丢失了心爱的玩具,好像父母没有满足我要的可口的糖果,好像现在喜欢的与我错之交臂的一枚新邮票,好像,很多的失望,很多的空洞,很多的委屈,好像。。。。。。。但什么都不像。
怪味的感觉在心头绕。
第一次夏涛回绝我。
放学后,他跟我和夏茹,挥挥手.眨眨眼,便随他们去了.没有夏涛,我的脑子犹似被涤空.夏茹今儿增加了许多话.我听不进.象传说中诸葛亮制造的木马,麻木前行.
夏茹说,没有夏涛,你真的是丢魂.你不愿意走这面,可以随他们去,我不用你管.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感觉,头有些晕晕的.
别装蒜了,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恶心.
她阴阴冷冷的,将恶心两个字,飘到我耳里,沉重如铁.
我懂夏茹指的什么.如果符合道德,符合主流价值观的事,可以名正言顺,摆上桌面。缺其之一,都将有种隐藏,这是人天生的自我保护意识.我不是从来没有想过,和夏涛的关系.只是每当想起,就概念模糊,心烦意乱,这种情感,有缺陷,有遗憾.如果斩断----我不敢再往下想,因为,我实在没法承受这份情感夭折的能力,即使,这是一场梦,我也愿将这梦,继续做下去。
我俩这算什么。这句话,我也扪心自问无数次。知肉朋友,果真是这样吗,那么,其他男同学背地里也是这样吗,夏涛跟薛国强也是这样吗。这句话,就像一抹尴尬的笑容,掩盖内心的真实和罪恶如果长驱直入,非要给个答案,我知道,答案就我心深处,那里有个魔窟,窟里有个恶魔。魔出来了,梦,就散了。我只能用懒得多想,来驱避现实,这样自由放任,反倒,活得心安理得.
夏茹所指的你们事。我猜,上回楼角偷看那个人影,就是她.但我不想多问,得到结果,又能怎样,是与不是,都已发生.无法辩驳,也不想辩驳,就象癌细胞,你一捅它,反而加速扩散.我不再跟夏茹对答。但恶心两个字,是夏茹置入到我心的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将我粉身碎骨.
抬头,看看天空,夕阳无限,火在天上烧,而迎面冷风刺骨,寒假将至,又要过年了
薛国强护送张延婷只有一条街车程,而夏涛却要护送3条街,但薛国强每次都跟随他们走完全程,才孤独返回.张延婷不想麻烦他,再往下跟.她觉得越来越愧欠薛国强.出事后,其父母也提着礼品去薛家拜访过,学校也对他表彰过.但薛国强执意要一送到底.他俨然成为张延婷正宗保护神.反而,叫夏涛不必多此一举.夏涛原本对送与不送的问题,无所谓.但夏涛对张延婷来说,就似画上的水牛---「犁」离不得.她心底清楚,最早薛国强一直跟缠在她后面,她知道是一个学校的,但打心眼里就不愿理他。后来发生流氓骚扰事件,赶巧薛国强遇上。救了自己。但恩人不等于爱人,她的心思,没有在薛国强身上。
课时,她有些阿谀地,塞给夏涛一本小说天龙八部,[当时全国没发行金庸小说]书是老字版本,她说,是台湾那边弄来的,父亲珍如宝贝.她一本一本偷出来,给夏涛一本一本换着看.做为酬谢夏涛每日送他的辛劳.果然,夏涛渐入书境.他说,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般好看的书.
什么书。薛国强问.
天龙八部。
什么叫天龙八部。
是一个香港作家写的武打小说,非常精彩,比少林寺好看百倍千倍.
薛国强到吸一口凉气,世界上居然还有比少林寺更好看的.你从哪儿搞的.
他瞧了瞧旁边,面色红润,专心骑车的张延婷,说,是我们大班长给的.

薛国强,瞬间,感到不自在,一股醋意阴嗖嗖往心里钻.一个英雄救美的大功臣,一个名正言顺的护花使者,竟没有享受到公正合理的待遇和安慰.没有享受到优先阅读的权利,就连知情权,也没有.他英俊的脸上泛起丝丝懊恼的涟漪.
那就劳驾你,请求大美女,也给咱瞧瞧.他将醋的味道,泼向张延婷.
没问题,等夏涛看完,就给你看.张延婷爽朗地答应.回眸一笑,荡漾着一弯神秘的酒窝.
我看完了。夏涛快利,干脆,脱口而出.
张延婷眼角瞥出一道光,甩给夏涛,夏涛看见了光里有笨蛋两个字.
夏茹真的开始减肥了,和她妈妈一起.每当清晨醒来,我就会听到,她母女在楼下噼里啪啦跳绳的声音.都穿一套大红棉袄.腑阚下去,象两只自动弹蹦的皮球.惊的树上的鸟儿,也无法睡个懒觉.
我告诉夏茹,减肥,不吃,才是硬道理.你看非洲的灾民,饿成皮包骨头.走路一闪一闪.象两条竹竿在地上薅.
她问我,薅是什么意思。
我说,大概是锄草吧。
哈哈哈,她朗朗而笑,怎么会呢,用两条腿薅草,太可笑了
夏涛讲,你要减肥,去问问张延婷是怎样保养的吧.
哎,别提她,她这个人,做事极不负责.哪儿象我做班长的认真态度啊.夏茹自吹自擂,将这学期对张延婷的怨意和嫉妒.发泄出来.她接着说,那个球,在她怀里就像抱了颗炸弹,看也不看,就乱扔,分明就是让我丢人现眼嘛.逼迫我将队长的职位给辞了.
她也是班长,她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在尽力而为.你看,别人都叫她烂球美女呢.夏涛为张延婷口角春风.但夏茹并不买帐;送她一段时间,立场就偏了.亏我过去帮你们补习,要不然,你们也有今天.夏茹想耍牛皮气.仿佛回到从前,一手遮天.
好了,我们都知道,还是你夏大姐.当班长最好,名副其实,下学期我和夏涛举双手拥护你.永远站在你这边.你是我俩心中永远的班长。我乖巧地圆场.
得得得算我说错话,放学,我请夏班长,吃葡萄干面包.夏涛也殷勤地补充.
真的,你说话算话,放学就去百货公司买面包,要带葡萄干的那种.夏茹追问道.
你不减肥了,哈哈.......我和夏涛珠联壁合地说完,一溜烟,骑到前面去了.
清晨的时候,还是可以这样一如既往,3个人,都说说笑笑,往学校赶.
教学楼楼梯转角处成为我和夏涛永久的缅怀.再也不敢,去冒险享受那份提心吊胆的刺激了.
薛国强这边也安分了.一本天龙八部将他镇在五指山下,看完第一部要想阅读第二部,必须接受张延婷的安排.她委婉告诉他,不要处处跟缠,该回家,就回家,送多了,影响不好,又不是同班同学,路向也不对口.其他同学会误会你的好意,学校是禁止谈恋爱.
他同意了.
张延婷踏着自行车和夏涛慢慢驶向回家的路,没有薛国强,这条街,安静了许多.她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夏涛是她的同桌,一整天,都腻在一张桌上,废话全说完了.真正的想法却难以启齿.并且,另人朦朦胧胧,思绪稠兮兮象一锅粥.她家里不但有天龙八部,还有琼瑶.这些当时在市面上根本见不着的书,是她外公从台湾带过来的.她母亲是外公最小的女儿,外婆生她母亲时,外公已带着她大叔去了台湾,留下她2叔和她母亲.文革中,外婆自杀了.她2叔和她母亲都活的非常凄惨.也许是从小就没有父爱的关怀,她母亲嫁给了一个比她大10岁,在农村信贷社上班的男人.并解决了工作。但年龄和性格差异,两人又经常吵架。理想中的大龄男人,并没有在现实中担当起父爱的责任。并且,虚伪透顶。后来,信贷社改为银行,双双又调到石家庄。事业步入顺利,加上,外公又从台湾展转香港找到他们,喜事临门,心情好了很多,家境也逐变殷实.父母的争吵,这段时间收揽了。她孤独的心,也温暖了许多。
这条街好短,时间也好短,张延婷寻思着觅一条新的路径,一条通往夏涛,心的幽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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